為日、汪密約告全國軍民書

內容來源:卷三十一   書告

隸屬章節:書告 \中華民國二十九年

 

 

——中華民國二十九年一月二十四日——

要旨
    一、揭發日寇汪逆簽定「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等文件之侵華陰謀奸計,昭告全國軍民同胞,一致聲罪討伐。
    二、對敵偽「要綱」文件主要內容之分析剖判。
    三、日寇妄圖假手汪逆漢奸結束中日之戰,不惜以其國運為孤注之一擲,向世界作更大之冒險!
    四、處此東亞禍福世界安危緊要關頭,中國抗戰必然勝利,責任萬分重大,深願全國同胞全軍將士加倍黽勉,努力奮鬥,驅逐倭寇,收復國土,完成三民主義國民革命的莊嚴使命。
本文
    近日中外各報所披露的汪逆賣國文件,有「日汪」在上海簽訂,而由犬養健攜回東京的「日支新關系調整要綱」,以及汪逆向敵方提出成立偽政府的必具條件,和日方的答覆。這幾個文件,全國同胞披閱之後,對敵閥與汪逆的陰謀奸計,必有更進一步的認識了。由這幾種文件的披露,我們可以明瞭敵偽雙方這幾個月來,秘密進行鬼蜮勾結的一般;我們可以察知敵國在一月初所謂「興亞院」開會討論的內幕,我們更可以由此認識汪逆裝腔作勢,做著討價還價姿態,以及他賣國行為的狡猾。在我們未曾見到這個文件以前,我們早知道汪逆是不惜將整個國家和世代子孫的生命,奉給敵國的,現在這個文件是更把它暴露無遺了。我要請全國同胞鄭重注意這個文件的內容,再閱讀我在前年十二月指斥近衛聲明的演講,再拿所謂「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和近衛聲明作一個對比,就可以知道我在一年多以前,批評近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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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時所說的「日本真正之所欲,乃在整個吞併我國家,與根本消滅我民族」;以及「近衛聲明是敵人整個吞滅中國,獨霸東亞,進而征服世界的一切妄想陰謀的總自白」。這幾句話,在今日來看,更可以證明為正確,絕不是過甚其詞。我曾告訴大家,近衛聲明骨子裏暗藏著機械利刃,現在機械一動,鋒刃畢露,這個「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把近衛聲明「東亞新秩序」的一字一句,都具體化了。這一個敵偽協定,比之二十一條件兇惡十倍,比之亡韓手段更加毒辣。我敢信稍有血氣、稍有靈魂的黃帝子孫,中華民國,讀了這一個文件,一定要髮指眥裂。首先請大家注意,所謂「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及其附件,汪逆一張嘴巴,隨著敵人靦指向世界標榜的,不是所謂無害於中國獨立自由的和平嗎?他不是津津樂道所謂「善鄰友好」,「共同防共」,「經濟提攜」,以為無傷於中國的獨立生存嗎?現在我們大家從他們簽訂的條件可以看出;這三個具有特別意義的口號,我可再給他簡單明白的說明:所謂「善鄰友好」,就是「日支合併」;所謂「共同防共」,就是「永遠駐防」;所謂「經濟提攜」,就是「經濟獨佔」。這就是近衛聲明中所希望於汪兆銘將要成立的「更生中國」,亦就是「奴隸的中國」的要綱,這就是敵閥以「分擔建設新秩序職責」的名義,強迫「中國」分擔「支解中國自身」的任務。試想世界上兇徒殺人,強迫被殺者引頸就戮,也就夠兇暴了,還要在行使解剖手術的床上,強迫被支解者自剖其肺腑,這不是古往今來,破天荒的駭聞嗎!這個文件內容的狠毒,我不屑一一列舉,我祇大略舉其要點:
    (一)請看他的原則包括些什麼?第一、就是要在「建設東亞新秩序」理想之下,相互善鄰,而「結合」設立「日支滿」三國一般的提攜。善鄰友好而至於「結合」,這不是「日滿支不可分」的實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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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協同體」成立之日,不就是中國獨立國家的消滅嗎?其次就是劃華北及蒙古(原文是蒙疆)為國防上及經濟上強度結合地帶,而在蒙古特別設定軍事政治之特殊地位,試問這所謂國防是誰的國防?中國的領土上,要為日本的國防作成「強度結合」,設定特殊地位,這樣的中國,還能算是一個獨立國家嗎?其次是在長江下游要設定經濟上「強度結合」地帶,這「強度結合」是什麼?是膠呢?是漆呢?這是所謂「渾然一體」的不可分呢?明白些說,你的就是我的;再明白些說,中國的都是日本的,凡是中國所有的一切,日本都應該據而有之罷了。再其次是華南沿海島嶼,設定特殊地位,從此封鎖中國,不許與海外自由交通,使我們南疆的屏藩,變為東夷進出南洋的腳踏板,變為日本在太平洋與印度洋對歐美作戰的根據地。這些都是「日支新關係調整」中不可違背的原則。而這些具體事項,還要在其他附件,作更詳細毒辣的規定。
    (二)先從「善鄰友好」說起,其條款內所規定者,一則曰「渾然相提攜」,二則曰「全般的講求互助連環之手段」。「連環」的意義,我曾比之於牽我們子孫入十八層地獄的鎖鏈,想大家必能回憶。至於「渾然相提攜」,真是日本最近特創的新語。汪兆銘說:「近衛聲明輪廓明白」,而敵寇所要的是「渾然」;汪兆銘機關報還老著面皮說:「經濟合作有範圍,有限度。」而敵寇答之以「渾然」,什麼是「渾然」呢?中國文字內有「渾然無跡」的成語,又凡一切模糊而記憶不起的叫作「渾忘」。所謂「渾然」,只是無邊岸的無蹤影的意義;提攜到了相互之間,無分限制影跡,除非是「合併」,這不是整個吞噬的說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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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要偽組織先承認「滿洲帝國」,而後中國領土主權由日滿來尊重,試想承認了偽滿,還說是尊重中國領土及主權,而中國的領土和主權,還要由宰割出去的偽傀儡來尊重,這是戲弄呢,還是侮辱呢?
    (四)不但宣傳與教育,就政治外交和貿易,足以破壞相互好誼者,不獨現在,即將來亦禁絕之。換一句話說,中國境內,凡有不便於日本者,一概永遠禁絕之。
    (五)「對於第三國關係,不採取違反相互提攜的基調之措置」,這就把中國的外交權,從此整個聽命於日本,不許有自由獨立之餘地,這是不是完全置中國於日本的附庸?「此外還要派遣顧問於『新中央政府』,於強度結合地帶及其他特定區域」,這就是要對中國層層配置監視人員。
    (六)「協力於文化融合與創造」,這就是從此不許中國有獨立的文化,不許中國人在文化上自己有創造。
    (七)再看所謂「共同防衛」事項之內,所載的不僅是「共同防共」,還要協力於共同治安的維持。這「共同的治安」的新名詞,就是要把整個中國變為日本兵駐防區域的註解,就是駐兵於全中國任何地區的張本。
    (八)說到「防共」,圖窮匕現的說要駐兵於華北,於蒙古各要地,還要結成「防共軍事同盟」,就是還須「中國承認」日寇艦船部隊得在長江沿岸特定地點和華南島嶼長期停泊,因為這些地點,在日寇的假想敵蘇聯太遠了,不能應用到「防共」二字上來,所以在上文要製造「共同的治安之維持」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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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來應用。而駐兵區域鐵道、航空、通訊、主要港灣、水運,日方還保留著軍事上的「要求權」和「監督權」。至於中國本國之軍警配置和軍事設施,要限制到最少程度,而且這個最少程度的軍警建設,還要由日本派遣顧問協力行之。試問什麼是協力?監視而已,支配而已。
    (九)再看看所謂「經濟提攜」的內容怎樣,首先是要「互助連環」,其次還要「經濟結合」;整個掠奪中國的經濟,甚至中國財政經濟政策,乃至關稅和海關制度之建立,都要受他的支配,受他的限制,受他的統制。
    (十)關於資源開發,關於關稅交易,關於航空、交通、通訊、和氣象、測量,均要以便利日本的援助協力,和維護需要的主旨,締結所要之協定。
    (十一)資源的開發和利用,在華北內蒙,要與日本以特殊的便利,又在其他地域,關於特定資源也要給日本的便利,而其所謂全國交通協力之要點,乃包括整個中國之航空,華北(包含隴海線在內)之鐵路,中日之間,及中國沿海之海運,長江水運,及華北與長江下游之通訊等等。以上種種,就是日本要將中國所有的一切囊括以盡,連我們同胞人人的衣食住行,都要受他日本的支配,而毫無自由的餘地。
    上述各項,他們還恐未能列舉完備,在備考欄內,更規定須與日方密切協議,以為隨時要求的張本。
    除此以外,還有規定偽中央與南京華北及蒙疆之傀儡組織的關係,內容甚為瑣細,而其主要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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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是把一塊臠肉割開來,便其吞嚼。最足令人注目者,便是廈門與瓊州島特別各列一條,「廈門」要設為特別行政區域;而「海南島」上要承認日本之特殊地位,使之有權處理航空、通訊、海運之事項,和國防必需資源之開發權利之事項。這還不如乾脆的說:廈門與瓊州島,要永久割讓於日本就完了麼?而其沒有明舉的,還有所謂華南沿海特定之島嶼。我們須注意:這就是日本決心掀起太平洋上的風雲,而要以我神聖禹域之資源,黃帝子孫的血肉,作他南進者冒險資本。
    綜觀這一個密約,較之民國四年日本向袁世凱所提出的二十一條,不知要廣泛毒辣到多少倍!這個賣國條件,如果見之於實行,中國就陷於萬劫淪亡,四萬五千萬黃帝子孫真無著類,而東亞與世界的禍害,更不知伊於胡底。可是喪盡天良的漢奸汪兆銘,竟於去年十二月三十日欣然簽字在這個萬劫不復的賣身契上。訪問全國同胞,這是和平呢?還是賣國呢?這是「國交調整」呢,還是亡國條件呢?由於這個條件的實行,中國的獨立自由,是可以由此確保呢?還是從此永遠斷送淨盡呢?
    尤其令人痛憤的,請全國同胞再看一看,汪逆的卑劣無恥到如何地步。在他向敵方提出的「新政府成立前所急望於日本者」一個文件中,他所認為「中央政府成立之必具條件」是什麼?對於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領土主權行政等等,他一切都可以不管,而所爭者,乃是四千萬元款項之借支,以及關稅之存放,與統稅鹽稅之轉移。明白的說,汪兆銘向敵人所要求的,第一是錢,第二是錢,第三還是錢,有了錢就可以一概不爭。此外他所要求者,就是開放南京上海間長江之一段,再其次是京滬間的通行證問題,和憲警檢查權。以為有此數項,便可保障他個人的安全,大家知道狗偷鼠竊,總是賊膽心虛,何況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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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銘的生平,本是這樣一個患得患失反覆無恥的腳色,他要求長江開放,何嘗是專為欺騙英美諸國;要求通行證和憲警權,何嘗更有其他目的,實在是準備不得了時,他可以從海上陸上脫走。因此,這三項,第一是要命,第二是要命,第三還是要命。有了錢,有了命,他就可以安心作傀儡,所以除此而外,便一概可以不爭,祇是對於這兩點,一定要低聲下氣,向敵人請求,還設其詞曰,要「變更人民觀感,改善人民心理」。你看,他拿我們同胞當作人嗎?可是日本方面怎麼答覆他呢?日方最後的答覆是很簡單的,就是「動用四千萬元一層,必須日支新關係調整之原則及其他過渡辦法得到確約時,則有設法以副尊意的準備」。其他對於關稅收入,是仍舊要存放正金銀行,而華北及內蒙部分還要另外保留。關於長江開放,就乾脆的拒絕了;關於通行證與憲警之檢查,要待適應治安狀況等現地之實情,而由「日支」雙方之關係官憲協議再定。我們要注意,敵方所謂「得到確約」一句話,就是要汪賊簽訂了「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賣國條件,給了以永不反悔的保障,纔付四千萬元賣國的款項。我們由此可以知道汪賊所以要在十二月三十日滿盤承諾的緣故了,我們由此可以知道十一、十二月間上海漢奸報紙徬徨焦急裝腔作態的內幕了。漢奸們粉飾場面的伎倆,畢竟敵不過他主子的壓力,畏懼逡巡的心理,畢竟戰勝不了他袍笏登場的私慾,奸逆的醜惡心,祇看這幾個文件,已不必待我再加闡明了。
    我祇是提醒現在還有極少數過於忠厚,專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同胞們,不免還惑於汪逆過去甘言欺詐的煙幕彈的。讀了這幾件從他自己內幕裏揭出來的文件之後,請問作何感想?敵閥和漢奸本來是有根據的投降的一氣,分不出誰先誰後的;我們如果說敵閥來勾引漢奸,也更可以說敵閥的妄想狂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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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賣國漢奸的教唆與鼓勵。試看這一年以來,敵國內部由近衛而平沼,由平沼而阿部,由阿部而米內,換來換去,脫不了少壯軍閥的掌握。現在敵國新閣登場,米內的首次談話,是要援助「新中央政府」的產生,而劈頭第一語,即是籲請「全國一致團結,以建立東亞新秩序的必要」。這可以看出敵國政界和民間,都有不一致的實情,可以知道敵國的內部還存在著不少頭腦清楚的份子,知道這樣滅人國家的狂妄企圖,結果必陷日本自身於滅亡的。無論少壯軍閥是怎樣的蒙上欺下,畢竟掩不住敵國內部的矛盾與不一致。可是這一個不一致,並不關於傀儡政權的成敗,我在幾個月前,早經斷定漢奸偽組織是遲早要出現的。我又說:「無論敵人製造幾十個偽組織,無論這種偽組織假借任何名義,吾人只認為日本之奴隸;其對內對外,決不發生絲毫效用,亦決不能損害我黨國的毫末」。我們都知道:一個人既作漢奸,存心賣國了,必然會賣絕他祖宗和子孫,所以對他的賣國條件,我們並不如何驚異。我們今天是抗戰第一,四萬五千萬同胞,抱定決心,保障中華民國的獨立生存,任何力量,任何陰謀,絕對亡不了我們中國。
    可是這一次汪逆賣國文件的披露,畢竟是有重要的意義,如果不是他內部有人發動天良,把這個密約公佈於世,我可斷定不論敵閥和漢奸,必定要遮掩其全部或者至少一部,以蒙住世人的耳目的。而喪失靈魂的汪逆,還要繼續著對我們一般忠誠同胞,用花言巧語,不斷的來欺騙。現在這個密約何時遞交,何時簽字,何時帶回敵京,以及敵閥如何頤指氣使的脅迫,如何涕淚縱橫的誘騙,人證也有了,物證也有了,汪逆和敵閥雖欲抵賴,也無從抵賴;雖欲改裝掩飾,看他又如何改裝掩飾?這可以讓我們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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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汪賊的所謂「和平運動」,是不是賣國運動?更可以知道由近衛聲明「東亞新秩序」所推演出來的毒計,畢竟是怎樣的險惡?如果我們不堅決抗戰,使敵軍崩潰,敵閥消滅,不但中國國家和民族將皮骨無存,就是太平洋有關的各國,也將要陷於不能倖免的劫運。這可以讓世界各友邦知道敵國在偽裝媚美親俄,與調整各國外交的姿態之下,是掩著怎樣的野心,是在同一時間進行著如何的工作?這也可以讓敵國民眾知道他們軍閥是怎樣的認識自己兵力不夠,要涕泣哀求的假手漢奸來結束中日戰爭,而一方面又是如何的卑劣狂妄,以日本的國運為孤注,來對世界作更大的冒險?
    我們全國抗戰,有堅強無比的決心,可是我時刻繫念著我們淪陷區域內受盡偽組織壓迫欺騙的同胞,我知道漢奸國賊蠱惑欺騙的對象,是始終集中於我們海內外忠厚同胞,尤其是在淪陷區內同胞們身上。這一年以來,無非到處散播妖言,講什麼「和平無望,我也跟著殉國;如果和平有望,而和平條件無害於中國之獨立自由,為什麼不可講和平」;又說什麼「日本所求,祇是經濟合作」;又說作麼「日本以道義觀念代功利思想,不以戰勝者自居,且有同憂患之誠意」;又說什麼「日本輿論主張尊重中國之主權與獨立」;又說什麼「日本若滅亡中國,則以全力繼續作戰便了,何必更有託詞」。我們同胞中間,存心過於忠厚的聽了他這些話,或不免多少為他所麻醉,似乎覺得其事可疑,而其言或非無因的樣子。現在他狠毒卑劣的本來面目,隨著賣國函件,一齊揭露出來了,我們同胞想一想,汪兆銘翻來覆去所說的「老實話」,那一句不是絕對的謊話?他假作慈悲,關心同胞痛苦的蜜語甘言,原來就是要騙我們同胞世世子孫跌入萬丈深淵,為敵作倀的慣技;他自謂「一年以來,殫盡心力和日本朝野開誠討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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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方案」,現在分明擺在國人的面前,就是這樣的一個方案。我們同胞,這就可以明白汪兆銘一年以來所殫盡心力的,無非是替敵閥建造滅亡中國的路子,替敵閥構築陷死中國國民的圈套。大家當還記得他在去年七月九日對海外的廣播,他不是說「兩國交戰都是由假戰而議和,由講和而撤兵,交戰形勢依然存在,撤兵從何說起」;拿這一套說法,替敵國來勸誘,來辯護嗎?他不是還到了廣州,坐在敵軍司令部講說要實現廣東的局部停戰碼?同胞們想一想:自去年以來,我們前線幾次血戰,愈打愈強,現在連汪兆銘漢奸機關報中華日報,也可以藉著前線將士的犧牲,來說幾句騙人硬話,像所謂「日本希望和平,乃出發於不能擊敗中國」等等一類話的時候,敵閥正探懷而擲交漢奸,迫令簽字的這麼一個「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如果真像汪兆銘所說的先停戰後講和,那還有什麼和可講呢?一經停戰,還不是無條件的要中國乾脆的投降就完事嗎?還不是將這個「日支滿關係調整要綱」,更加可以用猙獰的面目,放肆無忌的擲了出來,要你承認嗎?那還有什麼撤兵不撤兵可講。唯其我們全國一致沒有上他的當,所以汪兆銘祇好千辛萬苦的在偷偷摸摸中間,與敵閥私訂這種賣國契約;當他的主子不肯交付四千萬元借款的時候,便從他的機關報裏發出「吾等又何必組織中央政府,豈吾等亦將淪為漢奸之流乎」一類的呼聲。這足以證明,只要我們同胞意志堅定,汪兆銘的賣國奸謀,是斷然沒有法子稱心如願而成功的,敵閥也沒有法子實現他這種僥倖狂妄的毒計的。
    汪兆銘簽訂這個賣國密約以後,他再打算如何做去呢?敵閥又將採取怎麼樣的手段呢?這都是我們全國同胞心中所必然引起的問題。但我以為這些都不重要,不值得注意,只要我們守定一貫不變的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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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抗戰,自然能夠以最後勝利的光明澄散這種鬼蜮幢幢的黑影。先說汪逆罷,汪逆在這個賣國契約將近簽訂的時候,他躊躇滿意極了,先是他的機關報「中華日報」說什麼「全面的和不能實現,除了以局部的和致於全面的和以外並無辦法」。繼而汪逆自己於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又發表了一篇豔電,書後說:「目前所餘的問題,只是和平原則能否實現,和平方案能否完成的問題」。又說:「具體和平條件的能否獲得,有待於和平運動獲得之後,期其實現,亦有待於和平運動。」這一半是他還想掩飾其秘密簽字的事實,一半也是要仰望他主子的顏色,所以他今天以後,必然還是致力於他的所謂「和平運動」,就是想「以局部的和,致全面的和」,他一定是想拉攏醜類,組成偽府,盜竊名義,作為執行這個「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的主體。他或者還妄想即使沒有第三國承認他的偽府,亦必然可以造成一些糾紛和麻煩來使若干國家同他的偽政府發生事實上的來往。至於「局部的和」,他所謂「局部」是怎麼說呢?這就是說,日軍所佔領的南京城,就是他所能作主出賣的「局部」;再以這個「局部」作基礎,假借他主子的力量,和我們全國抗戰軍民作對敵,來殘害我們全國不願作亡國奴的每一個同胞,而後妄想由此達到「全面的和」;就是出賣整個的國家,以償他主子的食慾,他的打算,就是如此。他說他「已不能再有顧慮」了,但我要問我們同胞,我們難道對於這種萬惡不赦寄生敵體上的漢奸,還有什麼顧慮嗎?我們真不屑措意他這種偽組織,更不屑注意他就怎麼樣去「至於全面的和」,我們只認定這種漢奸敗類,任意潛竊著什麼名義,終不過是日本的一個奴隸,奴隸是沒有獨立的人格的,我們現在一心抗戰,直到消滅了他的主力敵國軍閥為止。他的主子消滅了,寄生體的奴隸,豈不也就完了?不過中國歷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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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添一個秦檜劉豫張邦昌的後身,供後人痛恨而已。中國的民族意識和夷夏大義,總是每逢有漢奸國賊出現之時,更是砥礪發揚之會。我相信我們全國軍民忠義激烈的奮鬥,必然隨著這個漢奸賣國行為的具體化而更見堅強,更見饒勇,更見普遍。
    至於敵國以後怎麼樣?我們也大略可以推測,我猜想敵國以後的行動,不外兩條路:一條路是一面捧出漢奸,一面「悉索敝賦」的把他僅餘可調的兵力謂了出來,繼續加緊向我們進攻,以便他們軍部可以向議會要索軍費,同時可以搪塞他民間的不滿和責備。第二條可能的路,或者是他自己覺得實力已竭,如再調其他兵力,連到他國內都要發生變亂了,一等到漢奸出場以後,他便借此名義宣告他的「徼變結束」,祇把軍隊放在佔領區內,既不敢再向前進攻,亦不向後撤退,藉此安慰他國內反戰厭戰的群眾情緒,以期由此稍稍喘息,而後扶植漢奸來以華制華。但是這兩條路分明都是敵國的死路。先從第二條路來說:老實講,如果他想藉此結束,想藉此稍息,決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敵軍一天不整個撤退,我們的戰鬥是一天也不中止的。敵要退守,難道我們就不會反攻嗎?他想用全力鞏固佔領區,我們不會乘機收復失地嗎?再從第一條路來說:那就是把他在國內國外所僅餘可調的五個師團抽調出來,加緊進攻,這個在我們本是時時準備著的,而且必有十分把握的。全國同胞,都知道從去年年底桂南粵北會戰至今一個半月來,他屢次抽調增援,屢次喪兵折將,我們已測驗過他號稱最精銳的第五師團和近衛師團的力量了。我今天可以明白的說:在三年以前,敵人妄想我們中國在華北對他不戰而屈,到三年後的今天,我們就要使日本軍閥在華南戰場上不戰而死,乃至不戰而敗!敵軍現在軍紀的頹敗,戰鬥精神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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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乎我們意料之外。他現在所憑藉著的不過是他比較優勢的武器,但武器是要有戰鬥精神的部隊來使用的。敵國現在國內經濟危機日深,外交徬徨無措,毫無出路,厭戰反戰的空氣瀰漫全國,這種動盪不安的因素,當然反映到他前線士氣的衰墮。
    我在去年五中全會時,已經透切論述敵人必敗之道,說他已陷入於挂形和死態,處處都處於欲進不得,欲退不能的地位。自從他侵佔南寧之後,無論天時地利與人和上,他更是陷於絕境了。他的最後失敗的日期必在不遠了,我們祇待他最後覆滅的時期到來,加以一舉的殲滅。現在姑不論我們隨時隨地都給敵軍以積極的不斷的打擊,即使我們和他作消極的防禦戰,我們亦必可使他不戰而死,促起他最後的失敗。我們祇看山西戰場,他始終保持六個師團以上的兵力,一度一度的補充,不知道補充多少次了,到如今已經打了兩年之久,而我們山西依然如故。現在拿山西和兩廣的地形和天氣相對比,可說兩廣地形嶂巒重疊,交通困難,而且瘴癘迷漫,疾病盛行,敵軍以島國人民的生活習慣,以平原地區作戰的訓練,而進入到這樣地帶,豈非不戰死也要病死麼?我還可以說:敵軍進入這一地帶,就是不病死也要困死,就是我們不用兵力去圍困他,而那裏的特殊的天然地形和氣候,這自然力量亦就可以制敵軍的死命,使他全數困憊而死。他開來的軍隊愈多,我們殲滅他的機會愈大,而最後勝利也愈快。所以敵人進犯兩廣,本來是自尋死路。他前年侵佔廣州,或者還沒有嘗足這種病死的苦頭,更沒有想到困死的一著,所以去年年底敢來進攻南寧,實際這就是他最後的冒險;我們就要在這個地帶迫得他大量增援,實現使敵軍不戰而死的原則,以造成我們的最後勝利。至於其他戰場上,我們一方面不斷的消耗,一方面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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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予以出擊,要使他應合了我們的有利的戰術,來自尋覆滅。總之,在軍事上我早經屢次聲明,自信有十分勝利的把握,何況這一次賣國陰謀和敵汪協定的披露,更加深我們前線將士的憤恨,不啻對全國官兵下一道激勵軍心最有力量的檄文。我們全國同胞和將士,現在必然知道不奮鬥就是滅亡,不血戰就是束手待斃,就要被汪逆出賣做奴隸。我們如何能受此污辱,我們如何能不雪恥恨,求取我們國家的生存,爭回我們國家的人格呢?現在敵國內閣一換再換,少壯軍閥的孤注一擲,不但要牽累日本六千萬人民自尋死路,更要擾亂東亞,引起全世界人類莫大的禍患。這是敵汪回光反照,死期將至的時機,這是東亞禍福,世界安危最緊要關頭的一瞬間。我國抗戰的意義,就在不惜一切犧牲,為國家民族獨立生存作護衛,為國際公約,東亞幸福作干盾。我們的責任實在是萬分重大,我們現在正是踏上最後勝利前所必經的最大艱苦的階段,深願我全國同胞,全軍將士乘此時機,加倍黽勉,努力奮鬥,驅逐倭寇,光復山河,達成抗戰勝利,收復國土,完成國民革命,實現三民主義的莊嚴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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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於 2014-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