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有所作為，這自然是增加了日本不顧一切從事征服的野心。
      同時民主國家又繼續願以日本為對等國，和日本大使血腥的手相提攜，為了貪取金錢，就懇求和它通商，
而另方面為了保全面子向日本抗議，又不能如願以償，所有這些在中國人民看來實在是使人不勝驚異的事。其
抗議之屢遭蔑視，又徒使日本人掩袖而笑罷了。所以日本不再重視民主國家的誠意，不再畏懼民主國家的勇敢
或報復力量，那是毫不足奇的。
      作者在撰本文時，法國又已屈服於日本的壓迫，將經由越南的供應線關閉了；英國為了姑息日本也想暫時
關閉滇緬公路。美國呢？經過三年之後，它現在也不過僅僅抑制著廢鐵與石油的對日輸出而已。而且美國即使
這樣做，還要很小心對日本解釋說：這種措施僅是為了自衛，並非是特別針對日本的。這祇有使中國人覺得：
美國在過去三年中表現的態度是無法可以辯解的。因為大家都記得：一方面那些公正無私和愛好和平的美國人
，雖已盡其所能指出中國抗戰的意義，並從事對中國的救濟工作，而另方面美國人又將許多戰爭物資輸入日本
藉以圖利，使日本人得以繼續毀滅中國人的生命財產。日本所用的戰爭物資，百分之八十都來自美國，，日本
用來從事殘酷轟炸的飛機汽油，百分之九十五也是美國人給的。
      因此，中國乃被迫而從事抵抗別人所製造的戰爭，她的敵人則是有優秀的軍事經驗和裝備，同時又有民主
國家的市場不斷協助支持的一個強國。這些民主國家的市場實際上對我們是關閉著的，因為對我們根本沒有一
點幫助。然而中國之抗戰，不僅是自衛而已，而正如事實所表現，乃在保衛國際的道義、正義和公理。她已經
維護了其他民主國家現在也所以從事戰爭的原則，然而提到中國在這幾年來維護正義的貢獻的，卻極為稀少，
這實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中國抵抗日本從事了這樣長久而犧牲慘重的戰爭，毫不妥協，對於民主國家可說盡了一個很大而空前未有
的貢獻。假如當代的輿論不承認她這個功勞，那麼歷史也一定會的。不過這種回想，也祇是自慰而已。我們男
女老幼每天死傷的人數，國民生活工具的被摧毀，以及教育文化機關的遭受破壞，都繼續在那裏增加。
      假如中國並無其他的功績可言，那麼她至少是摧毀了日本一部分武力，使其無法實現從前田中義一奏摺中
企圖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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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控制全太平洋甚至征服全世界的計畫。假如日本強大的陸海空軍都能安然無恙，同時沒有中國糾纏不斷
的抵抗，那麼日本也許不費什麼氣力就摧毀了英、法、美諸國在亞洲的勢力了。祇要他們今天繼續幫助日本來
打擊中國，那麼日本也還是可以這樣做的。
      我們中國人民覺得；美國是應當停止幫助日本而感激中國的。我們在過去三年中英勇而堅強的抵抗，以及
目標的堅定不移，已經將三百萬的日本大軍牽制在中國，並且死傷纍纍，致使美國獲得一個充分增強其防務的
時問。中國的抵抗已經成了日本從事各種企圖的一個嚴重障礙，所以這是應當為所有民主國家毫無保留地承認
的。然而這事實根本沒有為民主國家所認識，因之使我們中國人更加感覺到：假如中國的權利同她的貢獻還是
繼續為人家忽視，那麼她將來就祇有一個途徑可循，就是使民主國家的政府都認識，如果中國沒有他們而照樣
能渡過這種可怕的戰爭，將來在和平時期也一樣可以沒有他們而克服一切的困難。
      中國人不得已而採取這種態度誠然是一個遺憾，因為一般知識份子向來覺得中國的命運是和民主國家相共
的。我個人已經一再傳達他們這種信心和情緒，事實上重申他們從事抗戰的原則幾乎在每個場合也都有必要。
      我還應該指出的是：中國人民想修改他們對於民主國家的看法，並不是出於一時的幻想，也不是由於歐洲
發生出人不意的大事而造成的。
      無論他們的思想發生怎樣的變化，這種變化一定是由他們認識了民主國家對於保衛所宣稱的原則表示不願
和不力所產生的；其餘的原因就是民主國家不以為日本是侵略者，不承認中國對民主國家的安定和防衛所作絕
大的貢獻，而對於中國因抵抗侵略保衛民主而遭受的極悲壯的犧牲與痛苦又缺乏同情的瞭解。
      還有要說的是，我在上面所簡單敘述的民主國家那些很可避免的懈怠，並不是由於我們事後聰明才發現的
。在過去三年中，我對於民主國家漠視中國情況的嚴重後果，已提出過很多的警告，這裡的篇幅也不容許我
重複。可是這些預言的應驗，對我們中國人並沒有什麼好處，而是有裨於那些自食其惡果的民主國家。
      但關於這一點我還可以指出：中國從沒有要求任何國家為她參戰；而祇是一再向民主國家指出如果對中國
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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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們就會使他們自己在遠東的威望和利益遭受危險。同時我還可以說，如果民主就是推行「各人自掃門前
雪」的政策，那麼凡是有政治家眼光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觀念現在是為「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那種互助
合作的精神所代替了。
       然而那些已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對於中國人民又是一個很大的教訓，一個永不能忘的
教訓，甚至是連一個小學生也能體認到的痛苦教訓。那就是他們將記住永遠不相信那些國際的承諾或宣言，不
管它表現得如何冠冕堂皇，如何動聽。中國人民曾經相信，民主國家的基礎是建立於正義和人道的原則之上的
，他們又相信一個偉大的原則是不可分的，不能可否參半。但是如今我們中國人民感覺到，他們已經被人出賣
了。
      的確，他們得到這種新的認識，已經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而將來還要以他們的生命血汗付出更多的代價
，但是我想他們還會得到一個生活的教訓，那就是不勞無穫。
當作者寫到此地，中國又受到另一次打擊，那就是香港正在停止出口中國的茶葉。這個措施的意義，當然
是表示我們的外匯將大為削減。但我們也很可以問：從我們交通的生命線被切斷以後，這些外匯又對我們有什
麼用呢？這的確是一種惡性循環。
      我們現在已經得到的一個教訓就是，中國在將來的發展上一定是以自力更生為目標。它必須想出種種辦法
永遠不靠別人。我在訓練一般學生的時候也曾經強調這一點，以便培養他們的能力，使其面臨著生活而無恐懼
。假定戰爭明天就結束的話，那麼不一定是我，凡是不畏勞苦的人都可以藉此樹立一個很牢固的生活基礎。
      不管這幾年來有些什麼事情還未做，但已使我充分認識到自力更生的價值。生命最多不過是瞬息的現象。
它不容許有安定、經常或永久。我們認識了尤其是國際關係，就像是糾纏不堪的蛛絲網一樣；而它稍縱即逝，
並不是很有常軌可循的。有些國家在思想行為上祇顧到眼前的私利，不喜空想，因而不願得罪其他的國家，所
以我們就很難得看到他們去維護民主的原則，同時他們在文化進步中所代表的一切，也就如篡之食桑，逐漸化
為烏有了。將來如何，當然也沒有人能知道，因為整個的國際問的關係，正如水銀瀉地，其分散凝聚，本是沒
有定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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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對於民主國家和中國都不幸，中國為日本所敗，那麼至少全世界應該知道：我們之敗並不是由於缺乏
勇氣―無論精神上或實質上，而是由於那些民主國家一致的作風，所以日本才敢於利用英國人姑息、美國人圖
利，以及法國人畏懼的心理，以經濟的鎖鍊，將中國縊厄以死。
      中國民族的特性，具有起死回生的先天氣質，已一天天的更趨明顯，所以中國的精神，是不可能征服的。
無論天崩地覆，我們會證明我們的勇毅同我們的人格的。中國這個古字—人格，就是無價之寶。在過去幾年來
的國際局勢中，這個字已幾經剝蝕，但我們希望終有一天它會變成一支光明燦斕的燈塔，將那些如陷深淵痛苦
無告的人民導向安全的天堂。
      最後，謹將我們中國人民永恆的謝意，轉致民主國家中那些不惜以時問、物質及同情心鼓勵並支持我們無
數災黎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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