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尋思。與次公子緯國相伴守，穆如也。一日，讀武侯出師表，乃感忠孝同源，其性光照曜千古
，自喜素所為文，多與此旨符合。
是年春初，在福州軍幕中，作箴曰：「父母期我，克成完人，小子今日，過惡滿身，易不痛艾，
日新又新，而今而後，庶葆天真。」
上年，久困目疾，不能閱書，不能治事，中懷鬱勃，旣而自慰曰：「天欲吾負黨之使命，豈其損
此精明，靜養待愈而已。」乃日惟課次公子讀以遣悶。
下年，看蒙谷地誌、新疆遊記、經濟學、平均地權論、德國社會民主黨史等書。
嘗謂：「除　中師外，誠意待我者，屈指為誰？昔日以為可信之人，而今愈不可信矣！天下事惟
求諸已者，爲足恃也。」又謂：「世間惟一　中師為可親，此外則家中小孩子，餘皆厭物也。」
某日晨醒，自省過去之愆尤，爲人所鄙薄者，乃在戲語太多，爲人所妒嫉者，乃在驕氣未除，而
其病根皆起於輕躁二字。此後惟以拘謹自持，謙和接物，寧人笑我迂腐，而不願人目我爲狂且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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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大公子經國，仍肄業萬竹學校。春，改聘賀舜華女士敎次公子緯國。＊凡歷四年。＊
　　〔附錄家諭〕經兒知之：你託世和帶來的信，我已接到看過了。你每逢星期日，沒有功課的
時候，應把讀過的孟子讀一章，挨次理完，使不忘記。其餘英文、算學，均應隨時熟習。對
師長要敬重，對同學要和氣。每月可於果夫哥哥處，挪零用銀三元。如想買各種書籍，並與
果夫兄商定爲要。父示。二月二十八。
　　你五月一日來信，我已經收到了。你的信比從前寫得好，但如五字寫錯至五就抹去，是不可
以的，凡後遇有寫錯的字，雖落筆已發覺，亦應寫個完全，再爲抹去。你的英文，旣然有進
步，更要當心學習。此次運動會，你得了第二，我很喜歡，體育最是要緊的，以後還須常常
練習才好。你每星期日，要寫一封信給我，而且要寫至二三百個字以上，將近來的思想，平
日所做的事，以及日常閱讀的心得，統共寫了出來告訴我，一則可以通信，二則可以練習文
字，實在是很有益處，切記、切記。我寫把你的信，你要隨時存儲起來，沒有功課的時候，
挪出來看看，也自然會有進步的。再囑你請果夫哥哥寄陳舜耕銀二十元，給其做學費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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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
　　我現在已經到了莫斯科，路上很平安，你可勿念。　你近來讀書，自己覺得有無進步，須常
常稟我知道，如有信件，可託果夫哥哥寫個封面寄出。你弟處，亦應常常通函問候爲要。父
手示。九月四日。
　　我上次託果夫轉交你的信，想必已經接到了，我在這裏很好，可勿念。你現在的學業，不知
道比上半年有多麼進步，我很繫念？要文章做得好，總須名詞記得多，尤其雙個字的名詞，
如人類、品行、生活、空氣等等，平日留心記着，做文章的時候，就隨筆可以寫出來，無論
中文、英文，都是一理的。如果平時名詞記得不多，臨時作起文來，就覺得無從下筆，這是
讀書爲文最要緊的秘訣，你試學之，自有領悟。我在此不能常寫信與你，你隨時到環龍路四
十四號林煥廷伯伯處去問我電報消息，就知道了。如得到電報消息，便須寫信轉吿你弟緯國
。九月十四日。
　　我接到你九月廿四日晚間所寫的信，非常喜歡，你說你的身體，比上年不好，又覺很是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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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次寫信給你，要你身體自己當心，並且要勤習體操，你每日早晨起牀的時候，可以自
練柔軟體操，或啞鈴體操，亦可叫銑夫同練，必於身體有很大的益處。你出鼻血同頭暈，是
十五六歳的人身體發育時候必有的象徵，但是你要時常自己當心，看書到一個鐘頭的時候，
必定要休息遊戲十分鐘，因爲用功讀書，總是低下頭來的，低頭的時候太久了，自然就要頭
暈的，就是出鼻血，也是這個緣故，你以後可以買一個看書的書架子，就是像從前你祖母看
經的經架一樣的東西，所看的書，或學字的帖，擺在那架子的上面，那麼頭腦不用低垂，頭
暈、鼻血、這類的病，都不會發生了。如上海買不到這種書架，託守梅伯伯向奉化習藝所去
做一個來，也是很便的。十月十五日。
　　近來兩個星期，沒有接着你的囘信，心裏非常記挂。不曉得你同果夫哥哥的毛病有好了麼？
你要知道，我費了許多工夫及許多心思寫信給你的意思，就是要你聽這信裏的話，可以增進
你的學問及智識，亦可使你照信裏的話，學些寫信的文字及格式。一個人第一要遵守規則，
就是要自己「道德高尚。」這個道德，並不是拘拘謹謹束縛不動的，只要守者一切規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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