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六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四十三年

 

 

——中華民國四十三年一月十八日對革命實踐研究院

黨政軍幹部聯合作戰研究班第一期研究員講——

要旨
    一、黨政軍要打成一片，黨政軍必須同時為軍事的前鋒與後衛。
    二、要培育幹部強烈的責任感和旺盛的企圖心。
    三、一切計畫作為和行動指導都要具備統一性、協同性和集中性。
    四、此次演習中應求改進的幾點意見：
        １·要樹立敵情觀念；
        ２·要強調戰爭氣氛；
        ３·要發揮戰力統合；
        ４·要團結革命精神。
    五、結論。

--------------------------------------------------P.1--------------------------------------------------

本文
    今天是本院舉行黨政軍幹部聯合作戰研究班第一期研究員的結業典禮。黨政軍聯合作戰的研究，在本院還只是屬於開創階段，雖然本期研究員已經對這一問題，作了深入的討論，而且大體也獲致了答案，但大家對聯合作戰的意義與實質，也許還沒有得到正確的認識，和統一的觀念；這一點，可以從你們前天黨政軍聯合作戰演習中，很明顯的覺察出來。我認為對黨政軍聯合作戰的研究，如果不先樹立一個正確的、統一的觀念，那可能就會變成築室道謀，始終不能得到要領。所以我必須趁大家今天結業的時候，把聯合作戰的觀念與意義，以及我對你們這一次黨政軍聯合作戰演習所見到的幾點觀感，對大家作一個討論性的提示。
    先講黨政軍聯合作戰的觀念與意義。
    黨政軍聯合作戰，第一應該要樹立的觀念，就是黨政軍三個單位要打成一片，而且黨政必須成為軍事力量的前鋒，黨政也必須成為軍事力量的後衛。照我們過去黨政軍依存的關係來說，那只是黨政在依附軍事，更可以說是黨政在拖累軍事。這句話怎樣講呢？比如說我們過去是軍事力量，向前推進一步，黨政纔跟著推進一步；而軍事方面，為著掩護黨政防堵匪部竊發，突然襲擊，還必須分割一部份戰力，留置下來，守點守線，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揮軍前進。這就是黨政自己不能生根，亦即黨政不能配合軍事積極發展的結果。再如過去我們遇著軍事上有必須退卻或轉移情況的時候，黨政人員，大都束手無策，只有紛紛隨軍撤離，那更是形成了軍事機動戰術上嚴重的累贅。像這些黨政的情形，真是求其不增加軍事上的負累而不可得，還談得上什麼黨政能作軍隊的先鋒與後衛呢？所以我以為今後如要真正樹立黨

--------------------------------------------------P.2--------------------------------------------------

政軍聯合作戰，就至少必須如我前面所說的，黨政不僅要成為軍事力量的前鋒，而且更要成為軍事力量的後衛纔行。所謂黨政要成為軍事力量的前鋒，就是黨政能事先在敵後鍥入，領導民眾，鼓舞民眾，從而進行策反、用間、干擾、起義，以及建立敵後政權，與地下組織中心的活動；等到我們軍事力量，擴及到那一個地區附近的時候，我們那一個地區的黨政潛力，就能夠迅速地結集呼應，這樣反攻軍事，自必能事半功倍，收穫豐碩的戰果。又如我們在軍事上萬一必須轉移作戰的方向，那也得要當地黨政負責幹部，預為處理潛伏的領導份子，佈置通信設備，轉入地下組織，策動地下工作，以不斷偵擾匪偽政權，等待反攻；只有如此，那纔能使反攻軍事進退開闔、迎拒自如。至於我們講的黨政也要成為軍事力量的後衛一層，這也就是說，黨政要在軍事力量到達的時候，立即能夠有準備、有計畫的善用民眾力量——健全地方組織，結集民眾的武裝，不須軍隊留置武力就能自衛與防堵不測之變；並能清掃戰場，安定秩序，供應軍備，使軍隊得以專力追剿，擴張戰果，無所用其後顧，那纔能說是不拖累軍隊，依附軍隊，而是配合軍隊，加強戰力，亦纔能說是真正的黨政軍聯合作戰了。這一點我認為是我們黨政軍聯合作戰最初步的觀念，是大家要首先瞭解的。
    第二就是要培育幹部強烈的責任感和旺盛的企圖心。我以為今日黨政軍聯合作戰，最重要的，就是黨政幹部責任感的磨鍊與提振。我們知道，在聯合作戰中，只有目標是相同的，而工作與行動，並不是相同的；尤其是有形的武力，亦不可能相同的；因此輕重得失，亦無法均衡。我們無可否認，一個人的原始性質，多數總是趨利避害的，只有把精神修養提振到最高度，亦即把責任感和敵愾心提振到最高度

--------------------------------------------------P.3--------------------------------------------------

，纔能使其放棄局部的、和個人那種自私苟安、倖免自保的意圖，朝向共同目標，和更大的任務，去協同一致，犧牲奮鬥。
    據我個人覺察，我們還是有一種普遍的現象，就是不問其自己應盡的責任是什麼，而專以個人利害立場，以及其個人關係如何，縈懷不置；這就是和從前在大陸上一樣，以個人主義，和本位主義，來考慮一切，較量是否，所以大家過去若不是各自為政，各不相謀，就是引嫌挾怨，妨礙牽制，矛盾百出。那不但是不能互助合作，集中力量，聯合作戰，而且是自己分化自己，自己破壞自己，自己斷送了自己；這就是我們的幹部沒有聯合的精神，更沒有對敵作戰的觀念，這也就是對革命、對主義、對國家、沒有高度的責任感所形成的後果。假如大家對黨、對國、對主義都能有強烈的責任感，那我相信就必能克制其個人的意圖，拋撇其局部的觀念，以國家民族與整個的革命任務及共同利益為前提了。這種責任感的培育，固然在於黨性的加強，道德的薰沐，組織的挾持，但尤應綜核名實，信賞必罰，如其有虧全局之功的，雖暫勝亦必加罰；若其能急友軍之難的，雖鉅創亦必受賞；這樣纔能由於依存關係的密切，得以促使共同責任心的提振，促使共同戰鬥體的堅強！
    其次，我們在培育強烈的責任感的同時，還要特別培育旺盛的企圖心。這種旺盛的企圖心，在我們過去的黨政幹部裏面可以說是最為缺乏。但現在大家既知聯合作戰的重要，那就無論任何黨政幹部，都該具有像革命軍人作戰那樣旺盛的企圖心；隨時要研究敵人的弱點，向他蹈瑕抵隙，和聯合友軍、分進合擊，求得徹底勝利，總要使敵人左斜右傾，狐疑驚駭，不戰先亂。大家要知道，戰鬥這回事，唯有永

--------------------------------------------------P.4--------------------------------------------------

久不鬆弛其戰鬥意志的，方能取勝；亦唯有對敵的企圖心永遠旺盛的，方能壓倒敵人，獲得最後勝利。但要使企圖心旺盛，當然要先培養其敵愾心、榮譽心和警覺性，而尤其要使他能徹底明瞭自己的任務，發揮他負責盡職，獨斷專行的精神。而戒絕過去那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投機取巧，苟且偷安的劣性惡習。這樣，纔能使企圖心旺盛，於是作戰鬥爭的精神，亦自能振奮起來了。
    我們知道，責任感是革命者的德性，而企圖心則是革命者的活力。我們可以再說，擔任領導作戰鬥爭的革命幹部，必須要有革命的責任感，來增強其革命的企圖心；必須要有革命的企圖心，方能完成他當前革命艱鉅的責任，而不致再有畏難卻顧，逃避責任，可恥可鄙的行動。
    第三就是一切計畫作為和行動指導等一切工作，都要能具備統一性、協同性和集中性。為什麼要這樣呢？大家知道，在聯合作戰的面前，最怕的是政府有政府一套，黨部有黨部的一套，這樣即使不致牴牾或對立，那至少也會重複、抵銷；我們要使戰鬥的體系，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就至少要統一組織，統一領導，統一計畫，那纔能消除分割、對立的惡習，確保戰鬥體系的完整。因此我要說，我們該先具備一個戰鬥的統一性，纔能保持指揮中樞的靈明。其次聯合作戰，更忌各自為政，步調不一，以致力量分散，予敵以可乘之隙，尤其是各自為謀，各自為戰，不能協調配合，其害更大。我在「組織的原理和功效」中就說過：「如果有一個牙齒損壞或脫落，那與它上下對稱的一個牙齒，也就不能發生作用了。」這亦等於說，打鐵除開要一個鐵鎚以外，還得有一個鐵砧，沒有鐵砧，那鐵鎚也就會失去了作用。這就是不能協調配合的惡例，他最後結果，就自然會迫使那其中本來極堅強的一環，也不能發生作用，

--------------------------------------------------P.5--------------------------------------------------

等於落空。所以我認為我們要聯合作戰，就必須大家能在意志上聯繫一致，在組織上適切分工，強調協同性的重要，來保持戰鬥步驟的齊一。再說聯合作戰，尤其是我們反攻復國的聯合作戰，很顯然的，必將是一個長期的、遠程的戰鬥；在一個長期、遠程的戰鬥中，決不能沒有程序，沒有階段，含混籠統，被動應付。我們必須審度機勢，劃分階段，明定任務，使每一個戰鬥員，每一個戰鬥群，了然於自己在任何一個階段中的特有性質，和特有工作，以期其勇者不至獨進，怯者不至獨後；所以我們在反共抗俄的長期鬥爭中，更要修養協同一致、貫澈始終的習性，不致蹈過去那樣有頭無尾或半途而廢的覆轍。最後講到工作的集中性，我們知道，戰力的分散，就是戰力的消失，在聯合作戰中，任何戰力，都該像交叉火網一樣，指向共同的一個標靶，重點使用，集中解決，那纔能保持統合戰力的優越。由於以上的觀點，可知我們今日於聯合作戰一切計畫作為和行動指導各種工作，斷不好忽略了他的統一性、協同性、和集中性。因為這是我們聯合作戰最基本的要務。
    上面三個聯合作戰的觀念，都非常淺顯明白，但他的精義與實質，就不外於此。只要大家能夠踔厲奮發，有恆務實，縱貫橫聯，聯繫協調，就能以戰鬥體的組織精神來聯合，以戰鬥體的總合戰力來作戰，亦惟有這樣的聯合作戰，方能達成其最大最後的共同任務。
    以下要說的，是我在這一次所看到你們黨政軍聯合作戰演習的幾點觀感，作為今後一個檢討研究的基礎。
    你們這一次演習，我只看過上週五一段，所以也只能就我所已經看到的來批評，自然不能包括整個

--------------------------------------------------P.6--------------------------------------------------

的演習過程在內。
    據我的直覺，你們這次演習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一點敵情觀念，亦就失去了作戰演習的目的，根本就不知道演習的意義——就是演習為何？所謂作戰演習，通常都是兩方面的，要有假想的敵人，還要有假定的情況。軍隊裏的作戰實兵演習或兵棋演習，都是有紅藍兩軍之分，假定自己為藍軍，敵人為紅軍，把紅藍兩軍分別為各自的對象，來進行計畫統裁式或半計畫統裁式的推演。如果照自由統裁式來演習的話，那就更是要把兩軍的指揮官和所有的演習人員嚴格的隔離，劃分為兩個壁壘，不許擅自往來觀察，亦不許私自交談協商；只有各自進入演習場所，經統裁部發佈情況以後，兩軍即自行計畫和部署，都用全心全力來研究如何捕捉戰機，擊敗敵軍，獲得勝利。於是甲方的情況和行動，即成為乙方處置的對象；乙方的情況和行動，亦即成為甲方處置的對象；一步一步地由統裁官逐步判定正誤，裁決勝負，這種演習，纔是一種最富於敵情觀念的演習，也是一種真正能考驗指揮、參謀能力的演習。至於講到黨政的作戰業務演習，自然它有它的特性，也有它不同的情況，不同的想定和程式，但無論如何，黨政在戰地階段的作戰業務演習，假使不以敵情觀念，來作為我們黨政業務發展的對象目標，那就一切都是空談；特別是黨政軍聯合作戰的演習，如果沒有敵情觀念，就更無演習的目的，也更沒有演習的意義了。
    據我看來，你們這一次不但根本談不上是黨政軍聯合作戰演習，簡直是學習民權初步的一個排演而已。這不是我有意諷刺你們，你們自己不妨檢討一下，在你們演習進行中，不論是計畫、作為、對案，或者是語言、動作、態度，究有那一點能表現你們在戰地工作的敵情觀念？簡直可以說，你們沒有一點

--------------------------------------------------P.7--------------------------------------------------

戰時的意念，和戰爭的氣氛，我只是看到你們自始自終，都坐在會議席上，以省黨部主任委員、省政府主席、秘書長、人事處長……等等不同的身份，輪流地一個一個站起來，單就自己的本位，自己的立場，唸一段中央的政策、原則，或者是講一段根本不著邊際的報告，就算盡了你們黨政人員在戰地工作的任務；既沒有提出對敵人任何情況，亦沒有對敵情的判斷研究，以及處置方法，更沒有對我們前方自己國軍如何聯絡，如何協助；尤其是在全部進程中，從沒有看到你們有任何對敵的情報和宣傳，以及如何對敵人心理作戰、策反、謀略，使匪區民心動搖、士氣衰墜，促進其瓦解崩潰的策畫工作。甚至對於聯合作戰有關係的問題，亦並沒有提到。所以我說，這根本不是聯合作戰會議，即使民權初步的排演，也並不是這樣簡單。再聽你們每一個人講話，更無一不是客套始，以老套終，什麼「剛纔主席說得很對」，又什麼「請大家多指教」，這一片話，不但充分表現你們一點沒有戰時氣味，那簡直是一種官場現形記的重演罷了。而且還可以說，你們根本就沒有擺脫官僚、政客的習氣！固然聯合作戰，必須大家能和衷協力，但那並不是說，就不該再有討論，不該再有批評；相反的，像你們這樣，只是反復一些浮詞濫調，強調一些程式法則，表現一些禮貌客套，我不相信這樣就可以完成反攻時期聯合作戰的任務！而且大家更應該想到在將來反攻拓展，槍林彈雨的灘頭陣地上，在那種哀鴻遍野、瘡痍滿目、收拾殘破的戰區裏，還有不少的殘匪餘孽，隨時隨地（尤其是夜間與拂曉時候），都可以遇到突變奇襲的危機爆發，可不可能讓你們像開會演習時那樣自始至終，都得以別無他故，安坐終席？你們要想到三十六年秋季，國軍收復煙臺、膠東各地時一段經驗，那就是國軍佔領匪區當地舊有機關時，往往過了一二天以後，還

--------------------------------------------------P.8--------------------------------------------------

有定時炸彈，在屋頂上，在地板底下，陸續爆炸起來；而且還有遺留匪幹男女，在屋頂天花板上，躲藏至二星期之久、方得發覺搜獲的情事。我只舉以上一兩個實例教訓，大家就可以想像在將來戰區收復時，必然有各種意料不到的匪情，要我們去解決，要我們去尋求答案的問題，真不知道會有多少？那裏還能容許你們如此從容排演？自然我推想你們演習的始意，也可能是希望假借會議方式，來把黨政軍原則性的重點，向大家提出。可是你們就不知道演習的主旨，是要把黨政軍聯合作戰業務在戰區內所可能預想得到的緊急情況，以及各種關鍵、問題、困難，以至於可能預想到的對敵行動和戰爭實情，都要切實配合；一切重大的課題，都要能夠從演習中探討，從演習中顯示，從演習中發現，用演習來啟發大家的思考，用演習來解答大家的疑難，用演習來加深大家的警覺！所以演習不好用「陳述」的方式，而要多用「示例」的方式，並且要認假想為實況，使演習儘可能的接近真實。所謂黨政軍聯合作戰原則性的重點說明，應該歸入於講授的範圍，即使你們認為確有在演習前對大家說明的必要，也只好在演習開始前，劃出一個時間，加以說明，而不能就把原則性的陳述，作為演習的全部。實在說，這就正是你們在這次演習中，所犯的最大毛病。
    在這次演習的時候，我還聽到你們稱奸匪朱毛為「共產黨」，我說你們沒有敵情觀念，這也就是一個強烈的例證。記得我在去年一月間國軍軍事會議的時候曾經講過這樣的一段話：
        關於對朱毛奸匪的稱謂問題，我在召見前第九十一師二百七十四團政工指導員林典修的時候，他談話之中，仍然把共匪稱為八路，並且現在還有些人稱共匪為「共產黨」，這可見大家對於共匪

--------------------------------------------------P.9--------------------------------------------------

的觀念，還未一致，所以對於共匪的稱謂，亦不能一定。我以為我們要對共匪聲罪致討，就先要「審名實」，確認朱毛奸匪是一群克里姆林宮的走狗，是中華民國的漢奸，乃是李闖張獻忠之流，是害國殃民的盜匪行為，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政黨！本來就稱他是朱毛奸匪或是共匪朱毛這類的稱呼是很洽當的。從前我們中國有過長毛作亂，後來又有紅毛作亂，當時紅毛中間還有一個將領名叫白齊文的，就稱他為白毛；而現在又有朱德毛澤東作亂，不論什麼人一提到朱毛，就很容易想到長毛與紅毛，這不是很自然、而且很容易稱叫的嗎？本來我們在江西剿匪時候，一直就稱它為「朱毛」的，如今共匪雖推毛澤東為匪首，而我們為什麼亦要跟他們來編歷史，論首從，正名號呢？而且現在決定「朱毛」的稱謂，而不稱其為「毛朱」，是對共匪心理可以發生其內部另一作用的，所以以後對於朱毛奸匪的稱謂，簡單地縮稱為「朱毛」就行了。無論在口頭上或者文字上，都要求其一致纔好。
    這段話，講過一年多了，而你們高級的黨政幹部，現在竟仍然還沒有徹底改正過來。嚴格的說，你們現在還在稱奸匪為「共產黨」，就是你們心目中還沒有把奸匪當做敵人，那你們還有什麼敵對觀念，還講什麼聯合作戰呢？要是這樣，你們在精神上，已經繳了械，就無異被奸匪俘虜了！說起來，也真是慚愧，從前我們在大陸上，有人拿本黨來和奸匪相提並論，說國民黨是君子，共匪為流氓，如果君子和流氓交手，君子一定吃虧的，所以國民黨就失敗了。這些說我們是君子的說法，不過是一種比較含蓄的好聽的說法而已，其實他們的真意，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說我們國民黨員是飯桶！我看這次演習，你

--------------------------------------------------P.10--------------------------------------------------

們還是有著這樣「文質彬彬」毫無戰鬥意念的君子之風的佔多數，像你們這樣的沒有對敵觀念，沒有戰鬥精神，在匪的心目中，真要把你們當作飯桶來看待了！所謂「我不畏敵，敵必畏我。」你們要高度提振自己的革命性，提振自己的敵愾心，就先要能夠審名實、辨敵我，確認奸匪朱毛是一群克里姆林宮的走狗，是中華民國的漢奸！這樣，我們纔能在精神上壓制敵人，從戰鬥中消滅敵人！
    前面我已經講過，黨政軍聯合作戰，最要緊的是黨政要成為軍事力量的前鋒，也要成為軍事力量的後衛。但從你們這次演習中看來，依你們的行動作為，都是仍然要依附軍隊，沒有軍隊的掩護就不能生存，甚至轉移後撤都還要依賴軍隊的，這和以前在大陸上有什麼兩樣呢？可以說，我從你們演習開始一直到演習終了，就沒有聽到你們提及過如何佈置「地下組織」，如何建立「敵後政權」，如何與「地下組織」接觸，如何與「敵後政權」配合，如何取得情報，如何進行策反，以及如何掌握通訊，如何恢復交通。如果說得好聽一點的話，你們大部份主題都是集中在如何收拾殘破，如何安定地方，如何建立黨政體系的上面；若是說得難聽一點，好像你們纔收復了一個地區就已經天下底定了一樣。你們可知道你們的大前提是聯合作戰，是要由這一地區的收復，而迅速向前拓展，在這時候，那裏好忽略對我們前進的國軍協助，對傷殘兵民服務，對「敵後政權」及其「地下組織」的策動和呼應呢？亦可以說，這些纔是戰地黨政最重要最優先的業務，應列在建立黨政體系等業務之前才行。我從前對本院訓練時，亦曾經說過革命工作，要以「組織第一，情報為先。」這當然是對一般工作而言。至於戰地的革命作戰業務，就更加要以「組織第一，情報為先。」尤其是戰地情報工作，更為重要。不過在戰地上的組織業務，應以

--------------------------------------------------P.11--------------------------------------------------

對敵作戰的組織為第一，這更要比收復區內的組織為優先的。總之一切作戰業務，都要以對敵組織為第一的。這個對敵第一的觀念，大家必須徹底認識與養成，纔能做一個戰區的黨政幹部，方不至貽誤戰事。但我在演習中聽到你們會議的時候講得最多的就是人事問題，什麼地下立功人員如何如何？什麼匪偽人員又如何如何？自然這些也都是重要問題，但據我看來，你們這種立場，可能大部份都是把你們自己看成為接收大員去部署所屬人事的觀點做出發的。尤其是我在接見你們的時候，問你們有什麼心得和意見？好些同志都提出了一個相同的問題，就是說：將來在戰地裏，黨政軍負責人，究竟是由一個人來兼任好，還是由三個人來分任的好，討論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一個比較接近統一的思想和結論。你們提出這個問題爭持不休，我真不免有些訝然！照我的直接看法，黨政軍聯合作戰所應該研究的急要而重大的問題，不知道有多少，但你們都很少提到；倒是這一個並不重要的問題，竟有很多人注重，不稍忽視，你們為什麼會特別注意這一個問題而要這樣斤斤較量呢？是不是你們都還在潛意識裏有意無意的牽涉到了自己的職權？譬如說，要是你作了軍隊司令官，那不是把黨政大權一手獨攬的好嗎？要是你作了省政府主席，你就可能不願意再受軍隊或黨務人員的干涉？你們是不是有諸如此類的意識在作祟？當然現在一般幹部，應該不會再有這樣升官發財的存心，我亦相信你們是要來研究黨政軍聯合作戰的業務和方策，去徹底消滅敵人，決不會想從這裏獲取回到大陸去作黨政軍接收大員的資格。本來我並不想說以上那一些挖苦刻薄的話，只是我回憶到過去在大陸上一般黨政軍幹部的作風與心理，真是深恐大家舊病復發，死灰復燃，那革命前途，就更不堪設想了。所以要在今日提醒大家，務須徹底根絕過去不恤亡國毀

--------------------------------------------------P.12--------------------------------------------------

黨的惡劣根性，切不可再蹈其覆轍纔好。其實對一個兼任或分任的問題，我認為只要我們的幹部，真正沒有軍閥的觀念，和真能革除過去官僚政客的惡習，那一個人兼任亦可，就是三個人分任也可以的。但我們在思想上要統一和把握住的要點，就是必須認識黨是軍政的靈魂，而黨政又必須是軍事的前鋒和後衛，黨政軍更必須聯合成為一個絕對的、整然的、不可分的戰鬥體！這個思想是要絕對統一和徹底認識的，至於三人分任或一人兼任的問題，那不過是一種不同的意見而已，更說不上是思想問題。由此可知大家對於思想和意見的分別，還弄不清楚，難怪你們要小題大做，輕重倒置，所以諸事就更難解決了。總之，你們今後研究問題，要多向下麵看，不要單向上面看，更不好只對自己本位看；因為下面的問題最實際，最重要，也是最複雜，尤其是最基層的問題，纔是我們最要注意研究，努力解決的地方。
    以上大致是我對你們這次演習的觀點，根據這些觀點，我想再給你們提出幾點在黨政軍幹部聯合作戰演習中應該徹底改進的意見。
    第一、要樹立敵情觀念　我們兩隻眼睛，一對耳朵，一個頭腦，所必須時時刻刻注視、諦聽、思考的，就是敵情。我們要加強敵情觀念，以後最好能如前面所說的、要像軍隊那樣，把大家劃成敵我兩方來演習，並加以分隔，使甲方的措置，變為乙方的敵情；乙方的對策，就成為甲方的問題；這樣才能互相推演，顯示敵情，提高警覺，發現癥結，來考驗兩方的計劃和處置的優劣勝敗。
    第二、要強調戰爭氣氛　「兵者危事」，我們決不能忽略戰爭的殘酷、詭道、和危險，所以我們一切的計畫、方案、設施、行動、皆應以戰爭實況，為想定的根據，並盡量推演可能遭遇之一切危險和困

--------------------------------------------------P.13--------------------------------------------------

難問題的處理，徹底袪除從容接收、劃地自保、鬆弛戰鬥的錯覺。
    第三、要發揮戰力統合 聯合作戰的目的，就是在求統合戰力的發揮，我們任何演習，皆不能不以黨政軍的聯合和作戰為主題。這也就是說，每一計畫或行動的決定，都必須檢查其第一步是否作到了各部門已成為協調無間的聯合組織；第二步再檢查是否已竭盡了一切人力物力，配合到發揮最大戰力的戰鬥體；第三步還要隨時修正在聯合作戰進程中的偏差，並檢查最後的得失。惟有這樣演習，那纔能克服本位觀念和個人主義的復活，防止任何偏重偏輕不良畸形的發展。
    第四、要團結革命精神　我們今日既是要結合革命同志，在同一目標之下，來共同患難，比肩作戰，我們就只能講革命的共同目標，只知道革命的共同行動，和共同責任。我們要脫落一切的客套，一切的習染，一切的形式主義，即使是演習，也得要保持戰鬥的意識，團結革命的精神，這也就是大家今日改造自己，影響社會的起點。
    歸結來說，你們這次黨政軍幹部聯合作戰演習，尚屬首次，自然不容易盡如理想，以後還可以逐漸改正的。我今天所以要不憚煩瑣的給大家講評，就是希望大家能夠從這裏獲得一個正確的、統一的觀念，帶回去省察克治，精思實踐。最後我還要問大家再度的回到院裏來，講求研究，究竟獲得了一些什麼？離院以後，究將如何去把在院裏面所已經獲得的——如體驗訓詞之類——見諸行動？並打算怎樣充實自己，使自己真能投入即將到來的反攻復國聖戰的陣容裏去！我今天希望於大家的，是要大家記住總理所說「你們要立志做大事，不要存心做大官」和「要以服務為目的，不以奪取為目的」的遺教。你

--------------------------------------------------P.14--------------------------------------------------

們作黨政幹部的，切不可把自己看成是未來的省政府主席或省黨部主委；你們作軍事幹部的，也切不可時時縈心隊職，嚮慕帶兵的主管；你們要立志去作敵後的地下工作，將來反攻大陸時，就要立志在軍中做一個埋頭苦幹的政工人員，立志在收復地區做一個自治人員，立志往邊區去做一個屯墾的幹部。大家必須要有那樣的志願和心情，並且對主義與革命的貢獻，要能以無名英雄自居，來共同實現我們的主義，收復我們的失土，再造我們的國家，那纔是為本黨革命奠定可大可久的事業基礎！你們現在就要回到各自原來的崗位上去了，你們對院裏面的教育，雖然又是再一次告一段落，但是聯合作戰的研究，還正在開始，你們不但要繼續不斷地探討，並且還應該結合以前的和以後的各期同學，切實研討，交換心得，共同勉勵，使我們的黨政軍聯合作戰研究，成為一個精義爛然、不可勝窮的武庫！更要大家無私無我，披瀝精誠，貢獻一切，並肩作戰，使我們黨政軍的戰鬥組合，成為一個戰必勝、攻必克，強固不破的戰鬥體！那纔無負於本院對大家一次復一次的召集訓練的苦心，也纔毋負於我對各位同志這樣迫切的期待和深遠的矚望了。

--------------------------------------------------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