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二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二十三年

                  ——中華民國二十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在杭州航空學校家屬歡宴席上講——
要旨
    一、惟有賢明之父兄，乃能貢獻子弟為國犧牲。
    二、各家長以子弟相付託，本人決不負所託。
    三、達成救國事業之要道，在精誠團結，同生共死。
    四、希望各長官繼續指導各學生，俾能完成「航空救國」之使命。
本文
各位家長、各位教職員、學生：
    昨天我們舉行過一次懇親會，大家聚首一堂，那種歡欣熱烈雍容和暢的情景，是何等的值得紀念！我們這種相聚的機會，真是千載一時，極為難得，今天承各位家長相邀，我們再有這個機會來見面，尤其是寶貴，對各位的盛意至深感謝！可是盛會不常，今天散席以後，各家長便要從此離別回到各處去了！當此離別之際！兄弟有許多話要想對各位講的，一時也不能講盡，只有將幾點要緊的意思，再來貢獻給各位，作為臨別贈言。
    剛才各位家長的代表張伯苓先生說，你們各位的子弟，願意付託給兄弟，準備犧牲一切，來盡忠報國。兄弟一方面覺得這是各位家長和我們整個國家民族莫大的光榮，一方面又覺得兄弟對於家長和整個國家民族的責任非常重大；所謂光榮者，就是說我們國家民族，在這種危急存亡，千鈞一髮的時候，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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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諸位賢良的父兄，督勵自己的子弟，以岳武穆精忠報國的壯烈的志業相期許，這確是中國民族復興的歷史上最燦爛的一頁，也是各位家長最光榮的一件事。至於所謂責任重大者，就是說，國家民族到了這種艱難的地步，我們如果不能復興，便會要滅亡！各位賢明的家長，既將大家最疼愛的幾十位忠肝義膽準備為國犧牲的子弟付託兄弟，兄弟一定要領導這一般子弟使他們能夠發揮最大的力量，來完成救國救民的非常事業！才無負於國家民族與各位家長的希望！也才是兄弟個人盡忠報國的道理。我昨天已經說過：我們這個學校，就是一個革命的大家庭，我就是這個大家庭的家長，做一個家長的人，對於自己家庭內的子弟，當然要盡心盡力的來愛護他們，培植他們，務使他們在學校裏造成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出去以後，能為國家民族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增加國家民族和各位家屬的光榮，盡到他們所負的重大責任。
    各位家長還要知道：你們的子弟交付本校，交給國家，可以說是最妥善最合算的事情，因為學校既是一個大家庭，各人的家長，就都是大家的家長；各人的子弟，便都是大家的子弟。所以你們交了一個子弟給學校，就使所有的學生都變成了你們的子弟。譬如說，這次和你們自己的子弟同時畢業的就有六十一個人，你們各家屬就不啻由一個子弟而得到六十一個子弟。這六十一個學生的精神生命，成敗榮辱，都是整個的。如果那一個學生為國犧牲了，其餘的學生，一定都能盡心盡力代替已死的這個同學對他的父兄繼續盡子弟的責任。同時，他所未竟之志業，大家也一定能夠繼續完成。所以各家長不應僅以自己的子弟為子弟，所有子弟的同學，都是自己的子弟。各學生也不可僅以自己的父兄為父兄，凡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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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兄，都是自己的父兄。所以各位家長不要怕自己的子弟為國捐軀之後便沒有子弟；所最怕的就是自己有子弟而不能為國犧牲換得無數的子弟！因為如果這樣，我們有子弟適足以增羞，子弟有了國家所授與的學術技能而不能犧牲救國，即等於賣國，現在我們國家，絕不要有這種無用的國民！所以我們教養子弟，一定要他們犧牲自己，盡忠國家，來做救國救民的萬古千秋的事業，有如各位現在所期許於一般子弟者，才不愧為賢明的父兄。各位送子弟來學航空，當然是要他們能為國犧牲，一般學生不到別的學校而來到本校，也當然是志願為國犧牲。同時依一般人的見解，總以為學空軍的危險大；其實並不如此，可以說學空軍比較學海軍陸軍都要安全。因為陸地上有地形地物等等的障礙，海洋有颶風暗礁等等的危險，至於天空則萬里雄飛，一無阻礙。飛機必用最進步最完善之裝備，並且隨時也要經過細密的檢查然後應用。飛行員也都要經過精熟的訓練，有了充分的把握，然後飛行。所以學航空的人，只要按步就班大膽細心的做去，絕對不會發生任何危險。希望各位家長要明白這個道理，要十分的安心。同時要勉勵一般子弟盡忠國家，達到他們「航空救國」的使命！
    各位學生，從今以後，已經負起國家興亡的重大責任，你們的父兄與一般官長，無不深切的禱祝你們前途偉大的成功。本校長當此離別的時候，還要不憚再三的交代你們幾句話，你們大家都應該刻骨銘心的記住：我們這個學校，就是一個革命的大家庭，大家同學，就是如手如足的同胞兄弟，我們的生命完全是整個的，所以無論成敗榮辱和生死都是一致的。而所謂救國救民的事業，我們務必同心同德精誠團結，共同一致來赴湯蹈火出生入死，如此不斷的奮鬥犧牲，才可以完成這種事業！簡單的講，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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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要完成革命盡到責任，就必須共患難同生死！相親相愛，群策群力！同學有患難，便應當不顧自己一切的犧牲，來救同學，如果能夠多救出一個同學，就是我們自己多了一條生命，也就是增多一分力量。
雖然因為救同學而我們自己犧牲了，但是我們的同學一定可以繼續完成我們的志業，替你們報仇雪恥，我們還是和生在人間一樣，並且更可發揚生命的光輝，永遠照耀於人世！反之，如果看見同學有患難而不去救，那麼死了一個同學，便減少一分力量，如同我們自己失去了手足，變成半條生命一般，這樣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能應付敵人，其結果也非同歸於盡不可！所以達成救國救民的事業最基本的要道，就是要捨己救人同生共死。我昨天也說過：凡是愛國愛民同在革命戰線的志士，我們都應當本「風雨同舟」之誼，團結一致共同奮鬥，何況本校是一個革命的大家庭，大家都是相親相愛如手如足的同學和兄弟呢？你們在戰史上或軍事影片中，想必看過很多關於外國軍人當戰爭危迫之際，他們那種同生共死團結一致的精神之寫照。無論古今中外，愈能團結的軍隊，便愈能打敗敵人，獲得最後的勝利。昨天孔部長還講過：中國人的智力，並不亞於外國人，如果一個中國人和一個外國人來比，中國人往往還要高出一籌，但是兩個以上的中國人，和兩個以上的外國人來比，中國人便遠不及外國人了。這並不是妄自菲薄的話，卻是實在的情形。推厥原因，就是由於我們中國人不能團結一致，同心同德的關係。大家只顧自己個人的利害，不願意犧牲個人來顧全同學同志與國家民族。中國過去革命之屢遭失敗，與國家民族之日趨衰弱，其癥結亦即在此。我們現在既抱定志向，要來復興民族完成革命，便首先要剷除這種自私自利苟且偷生的劣根性，發揚精誠團結任俠尚義的德性與精神，果能如此的話，我們有了六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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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六十一架飛機，至少就可抵擋離心離德的敵人六百一十個人和六百一十架飛機！可獲得戰爭最後的勝利。反之，我們如果不能同心協力，只顧自己，那末縱然有六十一個人和六十一架飛機，還抵不上敵人一個人和一架飛機。所謂「單則易折，眾則難摧」，又謂「眾志成城」，這就是群策群力，一心一德的效驗！只要我們真正能夠群策群力，一心一德，那末，有了我們這六十一個人，就可以救國。否則，再多有幾千幾萬人，還是不能發生效用，國家還是要滅亡！所以大家要曉得：革命事業之成敗與國家民族之興亡，其責任完全就是在你們各學生身上，從今以後，大家務必要精誠團結，為國犧牲！
    在這個即將離別的時候，兄弟也沒有其他好的意思來答謝並貢獻各位家屬，但是我總相信：你們將子弟交給兄弟以後，我一定能使他們造成至高無上的人格，完成他們所負至高無上的使命，以增加國家民族和各位家長無限的光榮！尤其是兄弟自己，絕對以身作則，拿自己的人格和精神，與全體師生互相策勉，共同奮鬥，為國家民族犧牲個人的一切！決不愧為部下的上官，也決不愧為學生的師長，這是敢以告慰於各位家屬的。希望各家屬從今以後，安心將子弟交給本校！不要以子弟為念。同時還請保重身體，使子弟在學校的時候能夠安心於學問；出校以後，能專力盡忠於家！
    此外，還有一點意思要說明的：兄弟雖然在名義上是一個總校長，但是因為其他的職責繁重，不能常常到學校來親自教訓一般學生。學校的校務完全靠周校長很辛勤主持。同時，各位教官顧問，也都很熱心教導，才使各學生得有今日之成功！這是兄弟要藉此機會代表各學生表示感謝的。各學生今後雖然出了學校，還希望各位一樣的教導他們，使他們能夠完成本校「航空救國」的特殊使命。現在敬大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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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祝各位健康與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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