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三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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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出席軍校

　　　總理紀念週暨高級教育班開學典禮講——

要旨
　一、革命人才，必為文武兼全；救國教育，必須文武合一。
　二、革命建國，必先尚武，尚武之要義在修明武德。
本文
　今天本校舉行　總理紀念週暨高級教育班第四期開學典禮，我們南京各校學生和各軍事機關的官長都來參加，特藉此機會和大家講幾句話：
　今天參加典禮的學生，除各軍事學校之外，還有政治學校的學生，可說文武聚集一堂。但是大家要知道：我們所謂文學校與武學校，不過是照普通習慣與各校比較偏重的課程來分別的，在實質上尤其是在精神上，文武實在整個合一而不可分的。所以無論政治學校的學生或軍事學校的學生，不好當作軍事學校完全是武學校，政治學校完全是文學校。這種觀念是很錯誤的！我們絕不好存這種彼此不同的觀念！因為一個文人如不知武藝，沒有武德，就不成其為真正的文人，更不能成其為政治家；一個軍人如不知文事，不懂政治，亦不成其為真正的武人，更不能成其為軍事家！我們要救國家，無論文事武功，缺一不可！所以全靠有一般文武全才的一般幹部做基礎，領導起全國的民眾來共同奮鬥，才能完成革命的事業，亦必須如此，才成為革命黨的黨員和軍人！因此，我們的教育，一定要以文武合一為原則，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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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我們各學校施教與求學，都要文武並重，才能造就完善的人才。這一點凡是今天在場的人首先要切實了解，尤其在本校長指導之下的一般學生，格外要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們要如何才能造成文武合一的革命全材，來實現我們 總理的主義，與復興我們的國家呢？當然，在文的方面，有各種文的學術，在武的方面，也有各種武的學術。我們要造成文武的全材，就要對于這兩方面的基本學術統統注意學習。現在一般人，還是受了歷來重文輕武的觀念之影響，不知尚武的重要。因此一提到武藝，大家就以為粗野不足道的事情，或者以為是軍人所應專學而不是一般人所當通習的學問，以致養成文弱墮落的風習，這實在是國家民族莫大的危機！我現在先要告訴大家：我們要完成革命，建立國家，除武力以外，再沒有其他更有效更可靠的工具。無論古今中外，凡是沒有武力或是武力不強的民族，一定不能建立一個鞏固的國家；即是勉強建立起來了，也難免被比他武力強大的國家所滅亡。所以國家民族的生存與發展，最重要的基礎就是武力！換言之，武力就是我們革命的主要工具！所以我們一般革命黨員務必學習武藝，修養武德，以身作則來領導全國國民，使能發揚尚武的精神和民族的武力，造成文明強盛的國家。

　大家個個人要記住：如果我們沒有武力，不獨不能建立新的國家，而且要被人家隨便侵略壓迫，到最後只有束手待斃，一點辦法也沒有，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時大家不僅要做亡國奴，而且連種族都要根本被人家絕滅！要曉得：為什麼我們東四省會隨便被人家侵占至今不能收復，而且華北又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呢？就是因為我們革命黨在東四省乃至華北沒有武力，所以沒有辦法來抵抗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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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侵略壓迫，祗好暫時退卻！我們革命尤其是和外國帝國主義鬥爭，完全要講實力，有了充分的實力，才能夠突破一切的危難，掃除一切的障礙，來完成救國建國的事業！決不是隨便空喊口號，貼標語，遊行示威，就可以達到目的，完成革命的！而且革命勢力愈大，反動力一定隨之而愈大，所以必須具備了幾多力量，才可以談得上做幾多事情；能進就進，要退也就只得退！這才是革命黨正大光明實事求是的態度。不過革命的退卻，只是暫時的策略；只要我們有實力，今天可以退一步，明天就可以進兩步。革命的進展，固然是有計劃的進展；革命的退卻，也一定是有計劃的退卻，總以革命的實力為準。不好不能進而進或不可退而退，如此進退無主，革命便不能成功，一定要自取失敗！不僅足以使革命的歷史毀滅，國家也難免因此滅亡！所以我們要完成革命，救轉國家，非全國一致腳踏實地，充實武力不可！現在我們國家武力不夠，一般國民只知口喊救國，而不努力充實國力，所以儘管你天天喊打倒帝國主義，人家還是為所欲為，加緊侵略！所以我們革命黨員革命軍人以至一般國民，務必尚武！
　講到尚武，並不祗是講大家都要精習武藝，最重要的根本前提，還是要修養我們中國固有的武德。所謂「武」，並不是說有了一枝槍可以拿來隨便打人，或是有了一把劍可以拿來隨便殺人，就是武；也不是有了多少飛機大砲可以為所欲為，隨便用來轟炸人家，侵略人家，就是武；這只可說是野蠻的行為。真正的武，一定要以武德來做基礎。武德的內容，就是岳武穆所說「智、信、仁、勇、嚴」五種：
　第一為「智」：所謂智，就是智能學識之謂。即對于一切事物，有正確的理解，對于一切事情，可以臨機應變，立即想出因應咸宜的方法，這是做人尤其做軍人的第一個條件。否則，遇事不問是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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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利害，不識時勢，不知彼己，而亂說亂撞，一定要自取敗亡的。所以 總理說：「軍人之智，在乎別是非，明利害，識時勢，知彼己」。並且「根本上又須合乎道義」，換言之，就是必以救國救民為出發點。至於智的來源， 總理指示我們：「約言之，厥有三種：（一）由於天生者；（二）由於力學者；（三）由於經驗者。中國古時學者，亦有生而知之，學而知之，困而知之之說，與此略同」。現代世界，是兼弱攻昧鬥智不鬥力的世界，我們要想圖國家之生存發展，必須先注重智的修養。智的修養，就是創造武力和發揮武力的基礎。所以我們軍人首先要有智。如能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腦力，勤于研究學習，多求閱歷經驗，然後可以增才智而長見識，成功有勇知方的軍人。
　第二為「信」：所謂信，就是誠信無欺的意思。古人講信一定又和義字相連，因為有信然後有義，有義必然有信。總之，信字是統一意志團結精神發揮力量的根本要素。如果大家投機取巧，以偽相接，結果必至彼此不能團結，甚至疑忌傾軋，變亂時生，而國家就要被人家滅亡；大家只有同歸于盡！所以我們無論上對下，下對上，同事對同事，同學對同學，一定要重信義，才能同心一德，團結一致，努力奮鬥，來完成國家的建設。
　第三為「仁」：所謂仁，就是愛人與無私的意思，即為人類諸德的根本精神。在武德的次序中，剛好列在中間，成為武德最緊要的中心。我們革命以救國救民為目的，就是大仁的實行。所以我們打戰臨陣，必以仁存心，亦即以救國救民為出發點，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來和侵略我們國家，蹂躪我們人民的敵人作殊死戰，這種武力，才可謂為真正的武力。亦必須如此，然後可以產生最大的力量來克服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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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仁者無敵」，這是一定的道理。如果有了武力，只為自己個人或自己打算，來侵略人家，壓迫人家，蹂躪人家，這就不算武力，只可說是野蠻！這樣霸道主義的黷武者，一定要為人群所共棄而自趨於滅亡。我們革命黨員革命軍人只有殺身以成仁，毋求生以害仁！而且「仁者必有勇」，我們自信以主義的力量，一定可以戰勝一切敵人，達到我們救國救民的目的。
　第四為「勇」：所謂勇，就是不怕，孔子說：「勇者不懼」，就是這個意思。無勇當然不成其為武；但是我們革命者的勇，要如 總理所謂「須為有主義有目的有知識之勇則可；否則逞一時之意氣，勇於私鬥，而怯于公戰，誤用其勇，害乃滋甚」！所以我們的勇，是「在夫成仁取義，為世界之大勇」。決不是無主義，無目的，無知識如所謂「暴虎憑河」之類的小勇，也不能以敵人一來壓迫我們，就不顧一切，毫無計劃的和他拼命而逞一時血氣之勇。所以我們的勇，必須本之於智與仁，亦即如 總理所說第一必要者為長技能，第二要明生死。如此然後可以發揮「一以當十，一以當千」的力量。養勇之道，最要緊的，就是從平時養成堅忍的習性做起。古人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我們平時遇事不能堅忍，臨時一定更不能堅忍；不能堅忍，結果一定要失敗的。我們和敵人打戰，不是隨便的事情，不到最後不得已的時候，一定還要十分忍耐下去，按照各種計劃和步驟來完成一切的準備。到了最後山窮水盡實在迫於不得已的時候，便立定最大犧牲的決心，鼓起最大無畏的勇氣，以整個的力量對付敵人，這種醞釀極深，蓄積極厚，勃然而發的勇氣，才是真正的勇氣；以這種勇氣為基礎的武力，才可叫做真正的武力；有此武力，才可以制服敵人！譬如現在我們的力量不能達到華北，就只得忍耐加緊準備，準備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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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完成，就決不好隨便說打華北；我們的力量不能達到東四省，也決不好隨便唱高調要打東四省。我們革命黨對於自身的力量，一定要老老實實的檢討，凡事自己能行則能行，不能行則不能行；知之為知之，不知則不知。決不好以不能為能，不知為知，而憑一時血氣，冒昧從事。否則，勢必害了部下，害了國家，害了子孫！所以我們尚勇，一定要平時先養成堅忍不拔的心志，然後臨時可收艱難圖成的效果！這才是「有勇知方」的道理！
　最後為「嚴」：所謂嚴，就是嚴格的意思。這是修己治人尤其馭下決不可少的緊要條件。我們做了革命黨的黨員和軍人，必須嚴以律己。無論思想精神，態度行動，都不好隨便苟且一點。持守於內，要做到主一無適；檢攝于外，要做到整齊嚴肅。大家如此，然後可以團結一致，成為有紀律有秩序有節制有精神的革命黨和革命軍，可以擔負革命復興的重大責任！如果我們唯一負有救國救民使命的革命黨和革命軍還沒有紀律，沒有精神，和現在一般文學校的學生不明白自己的地位，不顧自己的力量，隨便亂叫亂鬧，不僅不能增加國力，反而足以斲喪國家的元氣，表現我們自己的弱點，使敵人更看輕我們，甚至予敵人以藉口的機會來壓迫我們，滅亡我們國家。現代的國民，都是守紀律的，現代的國家，都是有組織的。不守紀律的國民，便不成其為現代的國民；這種國民所構成的國家，便不成其為有組織的現代國家！這種國民和國家，當然要被人家欺侮侵略的！還有一層，嚴是嚴明的意思。嚴的反面就是優容姑息。胡林翼說：「優容實以釀禍，姑息非以明恩」，所以治軍之要，尤在賞罰嚴明，然後法立令行，一切因循泄沓，頹唐疲頑的風習，不致產生，而可望成為節制之師。這不過就軍隊而言，其他各機關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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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應該如此，庶幾常常保持朝氣，不致由懈弛而趨于腐敗！
　總之，「智，信，仁，勇，嚴」之五德，要為我們革命黨黨員和軍人所必具之基本精神，有了這種精神，然後可以講武，使武力能夠發生正大的效用，如此我們才可以成為健全的真正武人和革命黨的黨員！你們一般學生不要以為這五德只是軍人的武德；不關文事，其實不論文武，不分軍民，都應該具備武德，然後可以成為革命黨員，革命軍人與現代國民！只要我們大家都能具備武德，不怕敵人有多少飛機大砲來壓迫我們，我們總有一個時候可以收復失地，復興我們的國家，完成我們的革命！現在我們要想挽救國家，完成革命，就要反躬自問，看自己是否具備武德，如果還沒有這種修養，就要加緊修養。要曉得：一切一切的事情，其成敗的樞機，統統在我們自己的一心！只要我們能將此心修養健全，任何事情，都不怕不能成功！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敵人可怕！因此無論各機關的官長，政治學校的學生或軍官學校的學生都要明白這個道理。大家從今以後都要努力修養武德，才能完成我們的使命！尤其要知道：文武不可偏廢，必須兼備合一，才可造成健全的革命人才，負起救國建國的責任！要能如此，就必須從修養武德做起。今天高級班學員開學，一轉瞬間，就要畢業回到原部隊去訓練部下，所以現在要特別勉勵自己修養武德，將來更要使部下個個人都要具備武德的修養，發揮「一以當十，一以當百」的精神和能力，如果能夠這樣，便什麼敵人都可以打破，任何艱鉅的革命事業，都可以完成！
　今天藉　總理紀念週暨高級班開學的機會，將我個人的意見，特別向首都各軍事機關長官和一般學生發表，我們革命建國的要點，就是在此。只要大家能夠互相勸勉，照我今天所說，用功修養，身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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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相信我們革命一定可以成功，並且成功得很快，我們的國家一定可以從我們手裏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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