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
　第三、剛才我已經說過，此次演習各部隊一般的都缺乏實戰的精神，據我所看到的要算砲兵第四團最差；並且對於上官，都缺少服從的精神，對於軍旗也不知道尊敬和愛護。這兩種缺點，都是現代軍隊所不應有的現象。要曉得：上官是全軍的首腦，亦即全體部屬生命之所寄託。如果一個軍隊不能絕對服從上官的命令，尊重上官的威權，便成為無組織無秩序無紀律無力量的烏合之眾，必然為敵人所消滅。這種軍隊本身尚無存在的可能，還能靠他抵抗敵人捍衛國家嗎？所以軍人必以服從為天職，做了軍人，對於上官就要養成絕對的服從性，然後軍隊才有體統和紀律，才能指揮如意，運用靈活，而發揮最大的力量。軍人服從性最基本的表現，就在尊敬上官。尊敬上官，尤須從禮字做起。如果部下對於上官不講禮節，這種軍隊，一定不會服從命令的。這次我在路上遇見砲兵第四團，他們對我一點尊敬的表現也沒有，我是最高的統帥，他們對統帥尚且毫無禮節，就可見完全沒有服從的精神。這一點我們各部隊都應該引為鑒戒的。其次，軍旗是全軍的代表，亦即全軍靈魂，生命和信仰之所托與榮譽和威力之所由表現。所以軍旗所到的地方，就是表示我們部隊和國家的力量所及之處。我們尊敬軍旗，就是尊敬全軍和我們自己；愛護軍旗，也就是愛護全軍和自己本身。所以我們對於軍旗一定要誠心誠意的尊敬，到戰場上更要以全力愛護，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不能使軍旗受到敵人一點污辱或被敵人奪去。因為如果軍旗受了敵人的污辱，就是我們自己和整個軍隊的恥辱；如果軍旗被敵人奪去，我們整個軍隊便失了維繫信仰的中心，在精神上，就做了敵人的俘虜。必須軍旗能夠始終保全；軍隊的精神力量，才有所維繫，全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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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氣，才能保持與發揚。這裏我可以舉個例說，就是左傳所講的：「公會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許。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顛，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師畢登，壬午，遂入許」，可見鄭軍的勝利，完全在能掌握他們的軍旗；潁考叔拿了旗被敵人射死，瑕叔盈便繼續上去維護他們的軍旗，因此鄭軍士氣大振，獲得最後的勝利。又如在歐戰時，各國軍隊，無論對於他們一軍的軍旗或一團的團旗以至一營一連的旗，無不視同他們自己的生命。掌旗的人，如果左手被打傷了不能拿，就用右手拿，左右手都被打傷了，就插在腰帶上，總要使他們的軍旗始終飄揚於他們的頭上，不肯隨便倒下來，總是拚命的保護，不使被敵人奪去；由此可見外國軍人對於軍旗是如何的尊敬和愛護了。我們這次演習就沒有尊敬軍旗的表現，所以不能發揮戰鬥的精神。可見我們一般軍官平時沒有注意養成部下對於軍旗的觀念，這是一個大缺點；希望以後要特別注意，無論上下官兵對於軍旗都要養成尊敬的心理和擁護的血誠，不僅對於統帥軍旗應該如此，就是對於一切各層上官和團旗以及營連旗都應該如此。
　最後應當指出的，這次演習還有一個大缺點，就是我們在前方的指揮官沒有十分注意管理後方的事情，因此後方勤務以及輜重行李，到處弄得雜亂無章；人家看到你後方這種無組織無系統無條理的情形，不必到前方去觀察，便可以斷定你這種演習沒有價值；如果到實際作戰的時候，這種軍隊便非潰敗不可。這次據我所看見的，不僅指揮官對於後方勤務和輜重行李沒有注意，而且還有很多帶兵官例如團營連長，都犯了顧前不顧後的毛病。各連長帶了他一連人，只曉得在連的前頭走，後頭隊伍儘管凌亂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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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也不留心；一連如此，一營一團亦復如此。在宿營的時候，那種紛亂的情形，更不待說。這些現象，是現代軍隊所不應該有的；我們以後無論在學校或部隊裏，一般官長一定要將這些弊病改正過來，養成我剛才所說：「時時提防，面面顧到」的本領和習慣，不好再只顧前不顧後。演習的時候尤其要注意顧及後方勤務和輜重行李的管理，務求物物準備周全，事事井然不亂，然後演習才有進步和價值。

　今天我所要講的話，大概就是上面這幾點。總括起來說：第一，演習必須認為實際作戰，無論演習和實戰必須引起部下強烈的敵愾心，然後才可以發揮如 總理所說「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的力量。更要養成「時時提防」「面面顧到」的精神和本領，然後有操勝算的把握。第二，軍人必須養成特別寶重武器的習慣，平時尤應以「人一己百」「自強不息」的精神精練技術，然後可以充分發揮兵器的效能。第三，軍人以服從為天職，軍旗為軍隊的代表與生命之所寄託，我們必須使部下個個人養成絕對服從上官，敬愛軍旗的心理和習慣。然後軍隊可以團結精神，發揚意氣，集中力量。第四，無論指揮官或帶兵官，必須注意兼顧後方一切事物，然後前方作戰可操勝算。這幾點都是克敵致勝的基本要務。我們這次演習都沒有注意做到，只有相反的表現，實在是我們的大缺陷。不過這次演習是第一回，當然不免有許多弱點，只要我們能夠發現這些弱點，正是我們所獲得的良好結果。而且參加演習的各位官長自統監以下，雖然在技術方面沒有得到很好的成績，卻是都已盡到了各人的能力和責任，在這很難得的演習的機會當中，想必也得了不少的教訓。大家要曉得：我們國家當前所處的時代環境已經不是平常的時代，而是萬分屈辱極度危迫的非常時期。敵人的飛機大砲什麼時候來轟擊我們都不知道，我們的生命時時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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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敵人的威脅之下，槍已瞄準我們的胸膛，刀已加在我們的頸上，當此危急存亡的關頭，我們還好苟且偷安，容許一時一刻疏忽懈怠而不奮發努力嗎？！從今以後，我們對於過去一切的缺點，應即設法補救，對於新的軍事知識和技術，應當拚命學習迎頭趕上！總須大家一致努力造成真正強有力的現代軍隊來作國家的長城！如果我們仍舊和過去一樣，人家發揮十分精神，我們不能提起一分精神；人家進十步，我們不能進一步，那麼，我們一般軍人和整個國家民族的生命，都沒有方法可救了。試問我們國家何必拿出這許多民脂民膏來養軍隊呢？！我們軍人還有什麼面目對五千年來列祖列宗和 總理在天之靈以及全國四萬萬水深火熱中的同胞呢？！所謂「臥薪嘗膽」，「枕戈待旦」，正是這個時候！希望大家從此要特別振作精神，急起直追，實事求是，加緊準備，將來到了天崩地裂和敵人拚命的時候，纔可以發揚我們最大的力量來效忠國家！復興民族！
　這次演習，全體官兵都很辛苦，從明天起，凡是參加演習的部隊，特准休假三天，政府也定有犒賞的辦法，以示慰勞，你們各部隊官長可以轉告一般士兵。本來今天還預備紀念品要發給各位，因為時間來不及沒有辦好，等軍委會辦好之後再行分發。並且今天在講評以後又準備野餐，現在因為時間不夠，將食品分給各位，或在這裏吃或帶回部隊作紀念品都可以，分發不夠的便到事務所去領；然而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大家吃了這些食品，要永遠不忘民眾的痛苦和國家的危難，而特別奮發努力來完成救國救民的革命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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