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三　 演講

隸屬章節： 演講＼中華民國二十四年

 

 

——中華民國二十四年九月二十九日在

　　　　　成都出席省黨部擴大　總理紀念週講——

要旨
　一、救國必先救民，救民在教之成人。
　二、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在能「明禮義，知廉恥」。
　三、「四維」「八德」，為救國最重要之武器，亦即教育之基礎。
　四、總理民族主義第六講之意義。
本文
劉主席、各位同志：
　本人自來到四川與各位相處共事，已經有了半年。在這半年當中，自己覺得對于各位同志和四川全省的同胞沒有什麼貢獻，不足以達到大家迫切的期望和遠大的目的，因此心裏覺得時刻不安。但在此期間，大家都已各人盡心。無論努力的成效如何，自己對於國家，對於四川的同胞和各位同志，這一番心事總算已經盡到，敢告無愧！這次已經許久沒有和各位見面，並且不久又將離川，今天特地集合各界尤其是教育界各位同志將救國的道理再反復的講一下。

　我們要救國家，最要緊的就是先要救轉一般國民，就是要根本上從教育來努力，使一般同胞個個都能知道做人的道理，正正式式做成功一個人！如果我們不能改進教育來救人，聽他人慾橫流，頹波莫挽，那麼，中國人便都會要變成「非人」。國民如果根本不能成其為人，不僅國家會亡，而且連種族也要

---------------------------------------------------P.448--------------------------------------------------- 

滅了！我所謂教育，並不是狹義的專指學校教育；在家庭裏父兄教育子弟，有家庭教育；在社會上先輩教育後生以及智者教育庸眾，有社會教育；在政治上不必說，長官要教導部屬辦事，可以說就是教育；軍隊更不必說，一切訓練完全是教育。我所謂教育，就是廣義的指這一切的教育。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志，無論在學校在軍隊在政府機關，或在社會上，至少都直接負有幾百幾千個人的教育責任。我們要救國，先就要將所有受我們教導的人好好教育，使他們個個都能夠成人。
　要怎樣才能教成人呢？我們曉得，人的反面就是禽獸，但是正如古人所謂：「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人與禽獸之差，幾乎間不容髮。然則此最小而最重要的差別是什麼呢？就是人有人心，有道德，有人類特殊的精神。禽獸就沒有道德，不能叫做人！人能夠「明禮義，知廉恥」，禽獸無論如何，也教不會！雖然形式上的「禮」，例如鞠躬跪拜諸事，禽獸也未嘗不能教會；但是我們人類所謂「禮」，不是專講形式，一定要根於「義理」，發自內心，誠中形外，以合理之儀式，表示敬愛之誠心，然後才算是真的禮。所以禽獸雖能習禮，亦不過虛有其表，終不如人。人禽之分，就在此形質之真偽，德性之有無的一點。由此可知：我們要教人，第一就是教他做人的道理，使其明白人禽之分際，啟發其人類之良知良能，養成真實純善之德性，澈內澈外，能夠「明禮義，知廉恥」！必須如此，然後能成為一個「人」。
　大家要曉得：現在我們國家衰弱，受人家的侵略壓迫；一般人都以為完全是由於我們的槍砲不如人家，武力不足以自衛。其實並非如此。在座的一定有許多到外國親眼看過，就是在國內沒有出去的也一

---------------------------------------------------P.449---------------------------------------------------

定聽過：世界上有很多的小國家完全無武力之可言，但是他們不僅能獨立存在，不受人家的侵略壓迫；而且能和一般強大的國家分庭抗禮，在國際間居很重要的地位。可見武器不夠，兵力不強，不是我們要被人家侵略壓迫的根本原因。何況我們的武器並不少，軍隊尤其多，甚至可以說就是因為軍隊太多以致國家受累呢！所以我們國家危亡之根本原因，不是武力不夠，是什麼呢？是一般國民不能「明禮義，知廉恥」做成一個真正的「人」。外國人欺侮中國，就是欺侮我們一般中國人不知努力做「人」！如果我們能教好一般國民，個個都能做成功「人」，外國人一定不敢再來欺侮，任何外來強大的敵人，我們都不必怕，都可以抵抗他！孟子說得好：「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挺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所謂「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就是「明禮義」，「明禮義」則「知廉恥」，國民都能「明禮義，知廉恥」，具備「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德，即可以戰勝外敵之堅甲利兵。可見「禮義廉恥」四維與「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德，就是我們抵禦外侮復興民族最重要的一種武器！如果我們沒有這種精神的武器，則雖有怎麼多的槍砲子禪，亦不過如豺狼虎豹這一類猛獸，雖有大的氣力，一旦遇著有道德有精神的「人」，便要被消滅！這個道理本來是很明顯的，個個人都應當了解；但是我到四川半年，還沒有使所有的學生、部下，以及一般民眾都懂得這個道理，實踐四維八德；因此自己覺得非常慚愧！所以今天特別要告訴大家：我們要救國，就先要救民，救民就是要教好一般受我們教導的人，使他們個個能夠「明禮義，知廉恥，負責任，守紀律」！能夠「盡忠孝，行仁愛，講信義，尚和平」。這「四維」、「八德」，就是我們禦侮圖強救亡復興最重要的武器

---------------------------------------------------P.450---------------------------------------------------

——最好的槍砲子彈！一個人能夠實踐四維八德，比較一個人拿了一枝最好的毛瑟槍帶上最多的子彈還要厲害！因為有形的槍砲子彈；很容易打完的；尤其是我們中國不能自己製造，國家又很窮，不僅不能多買，而且人家隨時可以不賣給我們，所以一切有形的武器很容易消歇。惟有四維八德這種無形的槍砲子彈，存于我們每個人內心之中，授諸先天，持以一念，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為任何威力所不能摧毀，任何強敵所不能動搖！此其所以為挽救危亡復興民族最好的武器！
　因此，今後無論是家庭、學校、社會、軍隊一切的教育，都要以「四維」「八德」來做基礎。使所有受教的人，能「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無論飲食起居待人接物，一切生活行動，都能規規矩矩有條有理，都能合乎「禮義廉恥」，不愧為一個「現代的國民」！如果我們所教出來的人不是如此，那就是直接害了一般受教的子弟，學生或部下，間接害了我們自己，害了我們國家！這種教育，就是亡國滅種的教育！我此次由峨嵋山回來以後，對於成都各學校的情形以及一般教職員和學生的修養，特別注意考察，結果看到我們四川的教育，實在太不行。比方講：現在有很多學生甚至教職員，他穿著便衣或許還可以馬馬虎虎看過去，現在穿了制服戴了制帽，格外顯得體態薄弱，歪邪，精神萎靡不振，加以衣冠不整潔，甚至一面走，一面吸煙，吃瓜子花生，隨地吐痰，這種種不好的情形，實在難看之極！本來一個人穿了制服，應當儀表精神要比較整齊嚴肅，但是為什麼現在有許多適得其反呢？這就是因為我們一般負教育責任的人，沒有盡到教導的責任。沒有告訴一般學生甚至自己根本不知道制服制帽有什麼意義，以及應當如何穿法。所以一般人隨隨便便穿出來不成一個樣子。大家要曉得：有一個學生穿了

---------------------------------------------------P.451---------------------------------------------------

那個學校的制服，他就是那個學校的代表，他如果不成樣子，社會上一般人並不認識他，不會講他個人不好，只講某個學校的學生不好。如此，豈不是全校師生共同的恥辱嗎？！學生的制服，已有如此重大的關係，若是穿了軍服戴了軍帽，關係更大。因為軍人的制服是國家定的，帽徽就是代表國家，如果我們糟蹋了軍服軍帽，就是侮辱了國家！所以我們穿制服，一定要格外有精神，有規矩才好！現在我們四川的教育，對於這些事情，就沒有注意。又如敬禮，雖然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在我們四川，不僅一般學生見了師長不知道敬禮，就是教職員當中，儘管在大學畢業甚至從外國留學回來，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即如我前天走到某校參觀，當時有兩位教職員他認識我，並且確實想向我敬禮；但是可憐得很，他不知道如何敬法，鞠躬也不知道如何鞠躬。你看教職員自己連敬禮也不知道，如何能夠教好學生，成為一個健全的現代國民呢！我們教學生，一定要先教他「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凡事有條有理，合乎「禮義廉恥」，然後教育才有成效。否則無論家庭，學校，軍隊，社會，一切都要亂了！無論有多少槍砲，有多大的武力，也不能抵抗小小的敵人！這是講教人的方針。至於教人的方法，最要緊還是要以身作則，實行「身教」，拿現在的話講，即所謂「人格教育」。我敢老實說一句：廿四年以來，我們中國的教育，尤其中學大學的教育，簡直是貽害青年摧殘國本的亡國教育；我們一切有教育責任的人，不能不擔負這個過失；從此以後，大家務必以「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的決心，從我們一般教職員本身起，澈底改革過去一切的錯誤，恢復我們中國固有的美德；再以身作則來教導一般學生，使他們個個能成為一個「人」，進而成為健全的「現代國民」。必須如此，然後國家才可挽救，民

---------------------------------------------------P.452---------------------------------------------------

族才能復興！
　今後我們要以四維八德作基礎來普及救國的教育，這個意思，大概已經講明了。還有一點意思要補充的，就是要使一般青年能發揮服務的精神，養成勞動的習慣。這個道理我已經屢次講過，今天不必多說，不過要請大家以後注意實行。例如青年學生如果沒有疾病或其他不得已的原因，一定不好坐轎或坐人力車。我們少年人不去為年長的人服勞，已經很不對了，那裏好再要人家來抬轎拉車！這些道理，我們一定要和一般學生講明。先從消極的小的地方做起，總要隨時隨地注重勞動，儘力為別人為社會服務才好。還有，我們要使教育能收成效，必須我們負有教育責任的各界同志，個個人都能負起責任。不論何時何地，看見那一個人有不好的事情，不論他是什麼人，不管認識不認識，和我有關係沒有關係，立刻就要去設法糾正他！例如在街上看見一個學生做不好的事，就要去干涉他；如果情節重大，就要帶他到所屬的學校或他的家庭裏去，問他的師長或父兄為什麼教他成這個樣子；如果兩回三回再不改正，就要處罰他的教師或父兄；這件事看起來很麻煩，但是只要我們真能做幾次，便可造成風氣，見到成效。從前我未到江西的時候，江西一般學生的習氣壞極了，甚至隨便在街上吸紙煙，後來我帶到他家裏和學校裏去，並且責備他的家長和教師，我這樣做了幾次之後，並沒有幾天工夫，一般學生不好的習氣，便一件一件都改革了；現在各位還可以去看，江西的學生，決沒有現在四川學生這些不好的情形！各位不要以為這些是小事情，要曉得：青年是國家民族生命之所寄託，其習氣之好壞，就是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一般有教育之責的人，那裏好不注意！看了現在這種情形，安得不憂心！現在我們國家的

---------------------------------------------------P.453---------------------------------------------------

內外環境如此險惡，當然可憂；但是最可憂的，還是我們一般國民沒有精神，沒有道德，沒有愛國的思想和團結的能力；這一點，真是我們國家民族最可憂的致命傷！所以我今天特別要講明四維八德就是我們救國最重要的武器，今後我們一定要藉教育的力量，趕緊充實這種武器！來作救亡復興的準備！四川要作我們救亡復興的基礎，如果大家再不懂得這個道理，一致努力來作這種準備，那麼，以後就不要講救國了！現在為使大家澈底認清這個救國的途徑起見，特地再將　總理三民主義中民族主義第六講誠心誠意的唸一遍給各位聽：
　「中國從前能夠達到很強盛的地位，……才可以圖恢復」。
　這第一段就是由道德文化對於國家興亡的重大關係，講到恢復固有道德的必要。我就是根據　總理這一段遺教，說「四維」「八德」是我們國家救亡復興最要緊的武器。過去元清兩代，我們的國家雖亡了，但是因為我們民族固有的精神道德歷史文化沒有亡，所以民族不亡；民族不亡，國家終能恢復。今後如果國家亡了，那就不祗是亡國而已，人家還要連我們民族一切的精神道德，歷史文化完全摧毀，想種種方法一步一步將我們民族根本滅亡！所以我們應當趁此國家將亡未亡的時候，趕緊恢復並發揚自己民族固有的精神道德，歷史文化！
　「講到中國固有的道德……國家便自然可以強盛。」
　這是第二段，說明「忠孝」的重要。
　「仁愛……便是中國固有的精神。」

---------------------------------------------------P.454---------------------------------------------------

 　這是第三段，說明仁愛的要義。

　「講到信義……比外國要進步得多。」
　這是第四段，說明我們中國人向來特別講「信義」的情形。
　「中國更有一種極好的道德……然後我們民族的地位才可以恢復」。
這是第五段，講我們中國民族「和平」的美德。以上是說我們必須恢復民族固有的道德，才可以恢復民族的地位。以下再講恢復民族固有的智能之必要。
　「我們舊有的道德應該恢復以外……才都可以恢復」。
　這是第六段，講恢復民族固有的智識之重要，特別要我們從小地方做起，注重修身的工夫。修身的第一步就是要使我們的食衣住行一切日常生活行動，都能照「整齊」、「清潔」、「簡單」、「樸素」、「迅速」、「確實」的要則切實做到。一切都能合乎禮義廉恥。
　「我們除了智識之外……便先要把我們固有的能力一齊都恢復起來」。
　這是第七段，講恢復我們民族固有的能力之重要。我們中華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最偉大的民族，天授祖遺有極優越的智能，不過現在都睡覺了，遺忘了。所以國家民族要遭到現在的危運。今後只要我們能發揮出來，一定可以勝過世界上任何民族！
　「但是恢復了我們固有的道德智識和能力……這便是民族的真精神」。
　這是最後一段，講我們民族復興的途徑，一方面要將固有的道德智能，恢復轉來；一方面對於西洋

---------------------------------------------------P.455---------------------------------------------------

的科學文明，要迎頭趕上去！又告訴我們這十年中便是我們的生死關頭，勉勵我們大家覺悟奮發，努力自強！最後指示我們中華民族今後對於世界人類的大責任，叫我們發揚王道精神，造成大同世界！　總理這一篇遺教，就是我們今後救國的途徑，也就是一切教育的基礎。大家應當要精心研究，努力實行。並且要曉得：　總理的全部遺教，並不是什麼高深的學問，但是實在是我們做一個現代國民所必須具備的基本常識。我們要做一個健全的國民，尤其是要完成救亡復興的革命事業，至少必須將　總理全部遺教，細心研究幾遍。一方面以提高自己的志氣和道德，一方面更可以增進自己的學問和能力。兄弟自愧半年以來對大家沒有什麼特殊的貢獻，所以今天特別將　總理最重要的遺教，向各位講明。並且希望大家將　總理全部的遺教研究明白，做一個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先鋒！完成各位革命的責任！

---------------------------------------------------P.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