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一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對軍官訓練團第二期學員畢業講——

要旨
    一、畢業就是以後一切新事業開始。
    二、此次訓練是要傳授全部的革命精神和事業——「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三、希望傳授精神與傳達意旨於各官兵：
          １·軍人的革命精神——禮義廉恥。
          ２·撫恤的規章。
          ３·各部隊經費必依時發清。
          ４·連坐法必須嚴明執行。
    四、解釋剿匪手本第三篇：
          １·紀律為革命軍之生命。
          ２·紀律之執行無分上下——階級愈高者愈要守紀律。
          ３·紀律不僅用以維繫紀綱，亦且藉以團結精神。
          ４·軍隊有紀律則為節制之師，無紀律即成烏合之眾。
          ５·過則相承，功則相讓，罰自上先，賞由下起。
    五、總括歷次訓話九大要點：
         １·革命軍人必須有「不成功便成仁」之決心與精神。
         ２·冒險犯難是我們最要緊的一種戰術——不可為任何地形與道路所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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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３·以後剿匪在戰術上要取守勢戰略上要取攻勢。
        ４·「堅持最後五分鐘！」「命令就是生命的指南！」「打仗就是打時間！」。
        ５·必須學好一切基本姿勢與動作。
        ６·治軍以勤勞為第一義——心到、口到、眼到、手到、腳到。
        ７·減少逃兵病兵為軍官最重要的一個責任和本領。
        ８·革命軍之生命和精神是整個的，故無論生死、成敗、榮辱都是整個的。
        ９·望特別保重並鍛鍊身體不可糟蹋。
    六、望大家自重自治，自強自立，做一個新的革命軍人。
本文
    今天我們舉行第二期學員畢業典禮，這畢業兩個字怎麼解釋呢？你們大家要知道：畢業，就是以後一切的事業從此開始的意義！並不是說畢業就是我們已經學得夠了，以後不要再學了！而是說我們「學然後知不足」，學了以後更繼續不斷的學，而且自此以後，更要由知而行，拿我們所學的東西來應用，以開展我們新的事業！所以畢業的意義，簡單的講，就是「開步走」，我們那一天畢業，就是我們的新事業那一天開始！我們今天畢業，就是從今天起，要應用我們在軍官訓練團所教所學的新精神和一切學科術科，來剿滅赤匪，來實行我們的主義，來盡到我們革命的責任！
    兩個星期光陰過得很快，今天在畢業的時後，我自己感覺所傳授給你們各學員的東西不夠，而且有少數學員，還不能拿這兩個星期所講的，所學的東西，真能切實做到。因此，我自己心裏覺得非常難過，非常慚愧！此次我自己個人，以及各位官長，拿這樣一種精神，這樣一番心血，要將革命的精神，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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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事業，交給付託你們，有許多學員還不能知道這個意思，還是隨隨便便，這一點，我自己覺得是自己的精神不到的緣故，誠是對不起你們各位教官，對不起你們各位學員，不過在今天畢業的時候，希望你們各學員個個人自己要反省！格外要知道，我們到軍官訓練團來受訓練，是來接受本委員長和各位官長的革命精神和革命事業的！從此以後，一定要能夠自強，能夠自立，首先尤其要能夠自治！必須如此，然後才能夠做一個革命軍軍人和　總理信徒！你們如果能認清這一點，曉得我們從此以後已經接受了一種革命的新精神，擔負了全部革命的事業，那麼，一定能夠知道我們從前的態度、行動、思想以及所做的事情，統統不對！統統不是做人的道理！從這一次在軍官團受了新的訓練畢業以後，我們一定要從新做一個新的人，就是要照古人所謂「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這兩句話來做，將從前種種壞的行動，不好的思想，不良的態度，一概掃除淨盡，使那個陳舊的我如同昨天死了一樣！同時，我們在軍官團受訓練所獲得的新精神、思想、新的態度、行動，這種種都要從今天起，切實做到，使一個嶄新的我如同在今天生出來！過去種種的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去管他；只要我們以後真正能夠照著這一次軍官訓練團所訓練的學科術科實實在在做到，以盡我們軍人的責任，這樣就不愧做一個革命軍軍人！不愧為　總理的一個信徒！
    其次，上一期學員畢業的時候，我告訴他們有幾句要緊的話，現在你們第二期的學員畢業，也要將那幾句要緊的話，同樣的告訴你們。你們這一次回到原來部隊裏去，你們的上官和部下士兵，一定要問你們：你這一次在軍官訓練團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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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星期，你學得些什麼東西帶回來呢？就是他們不問的時候，你們自己心裏也一定要明白，要向你們的上官報告，向一般部下講明。這一次你們帶回去的東西，見得到的實物不能算，比方今天所發的文憑，將來還有一把寶劍，這兩件東西，雖然各有重大的意義，但還不能夠算是你們此次帶回去最要緊的東西。然則什麼纔能夠算是真正帶回去的東西呢？我今天特別告訴你們這四件事情，要你們帶回去給官兵來做禮物。
    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們要把軍人的革命精神帶回去。這個精神就是我歷次和你們所講的做人的道理，軍人的責任，和生命的意義等項。從此以後，我們再不會有腐敗偷惰，苟且偷安，貪生怕死這一類的事情，而且能夠奮發有為，自強不息，真正做一個人，做一個革命的信徒！再簡括的說：這種革命的精神就是「禮義廉恥」四個字。我們無論對上對下，統統要有禮節，如果沒有禮節，我們就不能成功一個軍人，更不能成功一個革命的團體了！有禮之外，我們還要講義氣和廉恥，知道「生而辱不如死而榮」的道理！然後纔能夠團結精神，共患難，同生死！我們做人一定要為我國家民族，為我們祖宗父母爭一口氣，爭一個光榮！這就是我們軍人的革命精神，也就是這一次軍官訓練團精神教育的基本。你們從前不知道這個東西重要，現在知道了，這是有無上的意義與價值的一個心得，你們一定要帶回去教訓一般的部下，使我們軍隊上下官兵，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禮義廉恥，然後纔能夠剿滅赤匪，建立三民主義的一個新國家，完成我們的革命事業。
    第二件事情，就是關於我們剿匪軍隊的撫卹事宜，以後一定我自己來監督，辦得最認真。現在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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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營裏設了一個撫卹處，專門來辦理這件事，凡是死的傷的，無論是官長或士兵，行營撫卹處一定立即照章撫卹。
    第三件事情，就是我們以後各師各軍的經費，一定依照規定的數目，按時發給清楚，不會遲誤一天。

    第四件事情，就是我們革命軍的連坐法，一定要嚴厲執行。大家要曉得：我們自十五年由廣東出發以來，其所以能夠戰無不勝，就是得力於此。但是最近大家不但不能嚴格執行，甚至有許多人好像已經根本忘了，所以我們軍隊不能打勝仗，不能消滅赤匪！從今以後，我們為恢復革命的力量起見，為要保持革命軍的榮譽起見，一定要嚴格實行這個連坐法！
    你們一定要將這四件要緊的事情，也可以說是四件要緊的寶貝帶回去告訴一般部下，教他們講究禮義廉恥，振起革命精神！並且告訴他們以後經費不會欠，撫卹不會遲，而連坐法一定要實行！

    大家都曉得：剛纔所講的連坐法是我們革命軍最緊要的紀律。剿匪手本第三篇，就是專講紀律，因為紀律就是我們革命軍人的生命，所以我們現在應當將這一篇東西講一講：
    「紀律為軍隊命脈，故遵守紀律，與服從命令，乃為軍人惟一之天職。惟紀律者，不分上下，更無厚薄，凡自統帥以至士兵，人人皆須以此為準繩也。故階級愈高者，紀律應愈嚴。」紀律為軍隊的命脈，遵守紀律服從命令為軍人惟一之天職，這個道理，我已經講過多次。這篇所講的內容，也無非是這個意思。在這一般中，大家應當特別注意的就是紀律的執行，從我統帥起頭，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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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士兵勤務兵伙伕為止，是沒有上下之分，更沒有厚薄之別的！我統帥如果紀律不守，犯了罪，也要同士兵一樣重罰，這纔能夠算是紀律！所以你們一般官長和一般學員，大家要知道：紀律決不好僅僅拿來制裁一般士兵：要制裁不守紀律的士兵，也就要先制裁不守紀律的官長！不好士兵犯了軍紀，我們就罰他，我們官長犯了軍紀，就沒有什麼事情。倘若如此，就不算是紀律。所以愈是階級高的，愈要能遵守紀律以為部下的表率。
    「凡紀律嚴明者，其對民間，則能秋毫無犯，一塵不染；其對匪部，則能上下一致，同仇敵愾。故紀律者，不但以維繫紀綱，而且藉之團結精神」。
    大家要知道：我們軍隊裏之所以要紀律，並不單是消極的拿來處罰犯罪的人以維繫紀綱；而是更要積極的藉紀律以團結精神！因為軍隊有紀律就能行動一致，萬眾一心，團結不懈，強而有力！如果紀律廢弛，則必精神渙散，離心離德，紛亂潰敗，莫不由此。
    「古人所謂節制之師乃可克敵致勝者，因其有紀律，而後能有節制；有節制，而後能共生死。然共生死之道，首在為上者，能與士卒共甘苦也。」
    這是繼續說明軍隊有紀律然後可成節制之師。怎麼叫節制之師呢？就是全軍官兵團結一致，而自上至下，節節相制，絲毫不亂。因其精神團結，所以全軍官兵可共患難同生死。因其節節相制，故能運用靈活，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如此，當然能克敵致勝。反之，如果軍隊沒有紀律，那就無論如何，成為與節制之師一一相反的烏合之眾。烏合之眾在戰時固不堪一擊，而在平時也一定不能愛民，一切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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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要做出來。所以烏合之眾不算是保國衛民的軍隊，只能算是禍國害民的土匪！土匪當然是要被軍隊消滅的！
    剛纔講有節制而後能共生死，但是要真能做到共生死，還有一個必要的條件，就是我們官長要同士兵共甘苦。所以我們這次訓練有一個最要緊的口號，就是要「官長士兵化」！這一點，大家以後格外要注意做到！
    「故必先在上者，以身作則，嚴守紀律。此本軍之連坐法，所以罰自上先，賞由下起，則紀綱立而法令行，賞罰公而功罪明矣。」
    這幾句話，就是歸結紀律必由我們官長先能遵守的意思，提出「罰自上先，賞由下起」兩句話，作為執行紀律的原則，就是說部下犯了軍紀，我們上官要負責任，處罰要先從我們上官開始。反之，如果有什麼功勞，我們上官應該要推給部下，先賞他們！總之，有要罰的事情，我們自己要擔當；有要賞的事情，我們要推給朋友，推給部下；這就是我們革命軍人一個最高尚最要緊的道德。從前漢光武論功行賞時，許多人都爭功，獨有名將馮異退避到一株大樹下面，當時一般人都欽敬他這種「讓功」的精神，而稱他為「大樹將軍」。這件事至今傳為美談，為天下後世所景仰！本委員長也向來是本著這種精神來做事的，有什麼責任，我總是自己擔當起來，不怕人家罵，不怕人家罰！有功勞我總歸之於一般朋友，未嘗自居。你們要學我，就要先學我這種「過則歸己，功則讓人」的精神與能耐！切實做到「罰自上始，賞由下起」！如此則沒有一個部下，沒有一個友軍不愛戴你，你當然就可以成大功，立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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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全軍畏威，法立令行，軍事方能日起而有功，庶幾同心一德，併力向敵，而謂匪之不滅者，未之有也」。
    這還是接續上面的意思來講的，要我們有「過則相承，功則相讓」的精神和能耐，因為必須如此，然後才能夠精誠團結，上下官兵共同一致來剿滅這個赤匪，完成革命的事業。
    現在因為你們快要各回原部隊去了，所以想將前幾次所講過的要緊的話，再抽幾點扼要的重複講一遍，以免大家忘記。
      第一點、　總理教訓我們：做革命軍人必須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我上次也和你們講過：我們革命軍人所最快活的事情只有兩件！第一件就是打了勝仗，敵人被我們滅了，這當然是我們軍人最快樂的一件事情！第二件就是我打不了勝仗，戰死在陣地上，盡了我們自己革命的責任，免得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師長，以及我們自己的一切的朋友，為我來受恥辱！並且可以因我們的犧牲，而為一般後死的人開拓了一條成功的大道，所以也是我們最快樂的一件事情！我平生所要找的，就是這兩件最快樂的事情！我可以說平生沒有打過敗仗，每次都得到最後的勝利，這是你們所知道的，但是決心犧牲的精神，決心死的事實，你們知道不知道呢？過去歷次打仗，我和一般士兵在最前線出生入死於槍林彈雨之中，你們很多人一定看見過的，就是你們沒有親眼看見，也只要看我的歷史，就可以知道我是有死的決心的。比方民國十一年陳炯明叛變的時候，我遠從上海赴難到粵，和　總理一起住在「永豐」一個孤艦上，被困於白鵝潭中，四面統統是敵人的砲位，敵人的軍隊，那時我們還有什麼生路？那一個還想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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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置身死地決心犧牲了！並且　總理與我們大家都以求得當時那個死所，為最光榮最快樂的事！其他，我們在前清秘密革命的時代，差不多沒有一個地方不是冒險犯難出生入死來幹！甚至到了民國五年在江陰舉事的時候，一般同我去的革命黨員，到了最危險的關頭，都紛紛逃跑了，只留我自己一個人在江陰砲臺上，其他諸如此類的場合很多，為什麼我們能始終不懈的幹呢？沒有旁的，就是不怕死！我們每到最危險的時候，想到自己是為革命而犧牲，便覺得心安理得，死得其所，所以不僅不怕，而且非常快樂！你們現在要做　總理的信徒，要學我的精神，就要學我努力找這最快樂的兩件事情；一件就是成功，就是消滅敵人！一件就是成仁，就是決心給敵人打死！簡單講，就是　總理所教訓我們的「不成功，便成仁」這兩句話，希望大家刻刻不忘，並且時時努力，以求做到！
    第二點、我們把「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應用到戰術上，就可以得到最緊要的一個克敵致勝的要訣——「冒險犯難」。上一次我和你們講過，我平生的戰術就是這四個字！我每次打仗，常常置身於最危險之中，並且慣於向最危險的道路前進，就是仗這「冒險犯難」四個字衝破一切的危險與困難，乃能每次得到最後的勝利！所以「冒險犯難」就是我平生在戰術上最緊要的一個心得！凡屬我的部下，統統應該領會！這一次我自己親自傳授給你們，你們畢業回去以後，就格外要能做到！從此我們心目中不再有所謂危險困難！胡文忠講：「天下事只在人力作為，到山窮水盡之時，自有路走，只要切實去辦」。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我們作戰也是一樣，只要我們誠心研究，精心計劃，充分準備，再以「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來冒奇險，犯大難，一定可以打破任何危難，獲得最後的勝利，成功非常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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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叫冒險犯難呢？我想再把這四個字實際的意義和大家講一講，簡單的一句話，就是我們活的人靈敏的腦筋，絕對不要被死的地形所限制，不要為呆板的道路所支配！所以我們以後接到一個命令，絕對不能說這個地方太高，那個地方沒有道路，不能前進，因而不能切實達到命令中所指定的任務！尤其是我們現在在贛南剿匪，所遇的地形，既沒有深的水，又沒有大的河，應該什麼地方都可以前進！如果有大的河，深的水，或許可以講我們因為不能游泳而走不通，但是在贛南無論何處找不出深的水大的河，所以我們只要奉到命令，無論什麼地方都要前進！無論什麼任務，絕對不能因受地形道路的限制而達不到！達不到的就是蠢材，就是傻子！就不能做革命軍軍人！總之，我們在贛南剿匪，沒有走不通的道路，沒有因地形限制而達不到的任務！這話不僅是你們聽了就算事，你們回去的時候，一定要轉告自己部下一般士兵和沒有來到這邊受訓練的官長，說是這話是我委員長特別交代的，要他們一般官兵都做到。
    第三點、我們以後剿匪戰術上要取守勢，而戰略上要取攻勢。這話，你們回去格外要和你們一般部下講明！所謂戰術上取守勢，並不是一年到頭守在那邊不動，而是要先為萬全自立之計，然後相機出擊，易守為攻。曾國藩所講的兩句話：「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穩當，次求變化」，這就是取守勢最要緊的一個秘訣。我們不好聽到土匪的槍聲，或是得一個報告，知道什麼地方有了土匪，我們不加計慮，就先去衝。比方有一連人就帶著一連人去衝，有一排人就帶一排人去衝，這就是沒有先求穩當。要怎樣纔是先求穩當呢？最緊要的就是要沈著應戰。比方聽到報告，前方已經發見敵人，一定要將軍隊停住集結起來，將地形徹底偵察明白，布置周妥，自己已經立於堅固不拔的地位，就是土匪竭全力來攻也不要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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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先求穩當。穩當之後，我們再嚴密注意戰局的推展，想方法來變化，以謀出奇制勝，或抄其後路，或攻其側，避實擊虛，蹈瑕抵隙，都能隨機應變，謀定後動，以獲取勝利！昨天顧問講：我們攻擊以前，一定派官長偵察地形，一定要配備相當的掩護部隊，種種佈置完畢，這也是「先求穩當，次求變化」的道理，我們過去剿匪失敗，不僅是由於不能運用智謀來進攻土匪，實在更是由於不能先求穩當。遇到敵人，還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也不知道當地的地形如何，自己有幾多部隊，也不曉得集結起來，只憑一股血氣之勇，帶了自己部下幾個士兵，馬上就去攻擊，這種軍官既不能求穩當，當然更不能求變化。因為他聽見槍聲或得到報告，就是驚慌起來，忙亂起來！所以我們作戰最要緊的就是要不慌不忙！依軍語說，就是沈著應戰！「沈著」兩個字，是我們作戰取守勢最要緊的一個原則，自己腳跟沒有踏穩，部隊沒有集結，防禦工事未曾做好，四境地形未偵察明白，決不好就帶著一部份部下去衝！
    要曉得，你們這兩個星期的學科術科的精義，就可以用「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穩當，次求變化」這十幾個字總括，如果你們能夠循此線索精益求精的去徹底研究，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成功立業，一定可以完成我們這一次剿匪的責任！這是戰術上取守勢的意思及其要訣。再講所謂戰略上要取攻勢，就是說：我們全般部隊的運用，以及整個戰局的部署，是取攻勢，是要造成一切可能的機會，向匪區一步一步推進，將土匪一天一天壓迫下去，最後被我們完全殲滅！
    總之，對於各個局部的戰鬥，尤其是與土匪主力接近的地方，我們先要取守勢，然後相機出擊，易守為攻；對於整個戰局的推展，尤其是在匪軍的後方側背或其其匪軍力量單薄的地方，我們必須儘量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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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起來，向他們進攻！至少達到以攻為守的目的！這樣攻守互用，穩紮穩打，一定可以消滅土匪！
    第四點、我們軍官訓練團有三個口號，大家要緊記的：第一句就是我們打仗要「堅持最後五分鐘」！這也是我們打勝仗最要緊的一個秘訣！因為我們和敵人決戰的時候，勝仗就是決於最後五分鐘，如果我們能堅持這五分鐘不退下來，敵人一定要潰退或被我們消滅！這時我們就是獲得最後的勝利，和最大的快樂了！這種成功，就是從一種堅忍力而來。我們做人要有堅忍力，無論什麼危難，我們不要怕，要堅忍下去！什麼苦痛，我們也要堅忍下去！能堅忍的人，無論對於什麼事，都能耐到最後五分鐘，都能獲得勝利！
    再講第二個口號：「命令就是生命的指南針！」這就是說：上官交給我們一個命令，就是指示我們一條保存與發揮生命的光明大道，如果我們照著命令去做，就可以打勝仗，得生路，成功立業！如果不照著命令去做，就如航行大海失掉指南針，方向錯亂，轉播於狂風駭浪之中而莫知所措，結果必至覆亡！所以不照到命令做的時候就走入死路，自取滅亡！所以從此你們個個人一定要知道命令的重要，接到命令馬上就要照著來實行！絕對不可陽奉陰違，或延誤一刻，以送掉你們自己的生命，以及一般上官和部下的生命！要怎樣纔算是照命令做到了呢？我們曉得：普通作戰命令中有兩件事情最要緊，一件就是時間的規定，一件就是任務的規定。任務當然要竭力達到，不待說；但是雖達到任務而延誤時間，還是不行，還是不能算真正照命令做到。所以要實行命令，必須尊重命令所規定的時間，在這個時間以內達到任務！比方命令中規定你在幾點鐘達到什麼地方，你就一定要於幾點鐘達到，不好遲延一刻。否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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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達到，而因時間的延誤，和沒有達到一樣，甚至比沒有達到還要不好！由此可見時間之重要。所以我們一定要節省時間、寶貴時間、利用時間。你們要和一般部下講明，時間為吾人一切事業與生命之母，務須格外寶貴！尤其是現在「戰爭就是時間」。那一個善於利用時間，可以節省時間，一切動作來得快，當就打勝仗！這就是我親口傳授給你們戰術戰略上面最要緊的一句話，也就是我們軍官團第三句口號，你們一定要緊緊記住，照此原則力求進步！
    第五點、我們這一次受訓練以後，即算因為時間過於短促，在學科術科方面不能有很大的進步，但是至少對於軍人的一切基本姿勢和動作，一定要學好，一切不好的態度錯誤的動作，一定要改正。比方說：我們不講的時候，嘴一定要閉起，不好露出牙齒來。這一點，我們現在教兵的時候，一定要他們做到。一定要如此，然後心纔能夠定，氣纔能夠足！這個教兵的要點，看來很小，關係實大，從前沒有人講到，乃是我自己發明的，所以今天要特別告訴你們。還有我們走路的時候，兩個眼睛一定要向前平視，頭一定要抬平，胸部一定要挺出來，但腹部不要挺出來。這幾個要點，還不過是最基本的姿勢，其他種種基本動作，如立正、敬禮之類，你們一定都要按照要領實實在在做到，尤其你們當官長的，格外要先做到，來做一般士兵的模範！
    第六點、古人講：「治軍之道，以勤為先。」所以我們做官長的，一定自己先要勤勞。從什麼地方做起纔能做到勤勞呢？這個道理，我和第一期學員講得很多，最要緊的就是無論做什麼事情，一定要心到、口到、眼到、手到，現在我們革命軍還要腳到。心到就是要隨時精心籌慮一切，用心注意一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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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就是要說的事情，一定要講得很清楚，親口吩咐明白，隨時要把一切事理和部下詳細剖析，使他們明理向善。眼到就是要勤於視察，尤其教練部下的時候，一定要兩眼睛盯住受教的人，喊一個口令之後，一定要實實在在做好，然後再喊第二個口令。手到就是許多事情，必須我們自己動手來做，比方教練部下，講明要領之後，還要我們動手示範，部下做得不對，就要動手改正他！這四到之外，現在我們革命軍還要加上一個腳到，即無論什麼事，一定要我們劍及履及、腳踏實地的來做。現在我們的軍隊帶不好，就是因為我們一般官長偷懶，事事不能實事求是，由這五到做到勤勞。所以我今天特別要把這個勤勞的道理教訓你們，你們一定要能照這五點做到，纔可以做我們　總理一個信徒，纔可以做個革命軍軍人，也纔配得上講革命！
    第七點、要簡單的提示我們軍官最重要的一個責任和本領，就是要儘力減少逃兵病兵，最好能做到一個逃兵病兵也沒有，至於如何纔能使病兵逃兵減少，我從前和第一期學員已經講過，現在沒有時間再詳細講，你們只要將已印出的講演詞用心研究一番，就可得其要旨。最要緊的就是我們要減少病兵必須注重軍隊的衛生，要減少逃兵必須整頓部隊的紀律！還有以後我們要考察某一個官長的成績，就看他所帶的部隊裏逃兵病兵多不多，逃兵病兵越多，就是表示這個官長越不爭氣，越懶惰、腐敗，越不自愛！反之，越是逃兵病兵少的，也就是表示這個官長能勤勞，有能力！這一點，今天特別告訴你們，希望你們以後知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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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點、這一次我們軍官訓練團，是集合我剿匪軍隊全軍的官長來訓練，最後最大的一個目的就是要求從今以後我們全軍能共同一致，消滅赤匪！所以大家要知道，我們革命軍，尤其是現在在江西剿匪的各部隊，生命是整個的，精神是整個的，成敗、榮辱和生死，也統統是整個的！所以友軍危急的時候，我們無論如何困難，一定要趕緊援救他們，一定要同心協力，互相策應！決不可有此進彼退，或坐觀成敗的事情！要知道友軍的失敗就是我們自己的失敗！那一個部隊吃虧，就是我們全軍吃虧！我們從前剿匪失敗，差不多都是由於一般軍長師長自己想保全實力，因而坐觀成敗，不顧大局，結果要保全實力反不能保全！看人家的成敗，到底還是自己要格外吃虧！所以你們從此次在軍官團受訓練以後，格外要曉得我們全軍的生命是整個的，成敗也是整個的，絕對不好坐觀成敗，絕對不能單獨想保全實力！一定要親愛精誠，共患難同生死，全軍協同一致，來消滅赤匪，完成革命！必須如此，纔能對得起我們總理，對得起我們已死的一般上官和部下，纔不愧為一個光明磊落的革命軍軍人！
    第九點、兩個星期以來，我們集合在這樣一個地方過這樣一種共同生活，真是所謂千載一時很難得的一種機會！現在兩個星期已經完畢了，你們各學員、各官長，一定有很多的感想，一定想到這個機會之難得，與此次訓練的意義之重要，因而特別努力求達此次訓練之目的！
    現在我們就要分別了，在這個分別的時候，有一件事情很緊要，我要特別囑咐你們，作為臨別贈言：就是請你們格外保重並鍛鍊自己的體格。此次我點全團的名，看到你們的身體實在不好，講到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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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有一半人的體格夠得上做軍官，其餘一半，如果嚴格的加以檢查，一定夠不上做軍人！你們要曉得：身體羼弱這一點，不僅是關乎我們軍隊的成敗，而且是我們民族存亡的一個根本問題！所以我們國家眼前無論怎樣危險，帝國主義者無論怎樣壓迫，我一概不怕，惟有看見我們中國人，尤其是要做人民的模範之一般軍人，大多數都是面黃肌瘦，如同吃鴉片煙的人一樣，心裏覺得比什麼都要難過，都更倒楣！所以你們各官長回去以後，特別要鍛鍊身體，特別要研究軍隊的衛生，要想種種方法使我們軍隊裏沒有一官一兵生病，而且體格能天天好起來，能和外國的軍人一樣好，纔能夠和外國人打仗，來維護我們的民族，建立我們新的國家！你們還要曉得，中國人的體格怎樣會得像現在這樣不好呢？固然是由於我們不努力鍛鍊，不注重衛生，但是還有比這一點更要不得的，就是我們自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把我們天地父母所生的很寶貴的身體，來隨便糟蹋，或是去嫖，或是去賭，或者做其他種種不好的事情；這真是不孝父母，不忠於國家和民族之極了！所以今天快要走的時候，本委員長特別要提醒你們，要你們注意保重，並鍛鍊身體！特別不好做嫖賭這一類敗壞軍紀，斲喪身體的事情！我們總要時時刻刻自己注意到，不好把父母劬勞生育的身體，國家艱難培養的身體，不用於民族，不用於國家，而私自來糟蹋！
    現在已經講得很多了，還有許多話要講的，一時也講不完，不過只要大家能將這幾次親自聽講的話和以前我對第一期學員所講的話，過細領會，切實做到，一定可以做一個新的革命軍人，即所謂：「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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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從畢業以後，我們一定個個人能夠自重自治，自強自立，做一個真正的革命軍軍人，成功一番新的革命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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