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九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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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對五屆十中全會閉幕講——

要旨
    一、此次全會精神振奮，工作切實，實為本黨最大之進步。
    二、健全基層機構，充實基層業務，為今後中央與地方負責主官之急務。
    三、各機關提高行政效率，辦事要注重時間，力求迅速。
    四、此次全會決議，各主管同志應就有關部份，研究整理，規定期限，澈底執行。
    五、革命黨員要打破官僚的積習，必須切實負責，任勞任怨，對於部下的工作，與民眾應盡的義務，應根據時代環境，嚴格要求，不可姑息放縱，誤民誤國。
    六、古人「以勞教民富，以死教民強」的寶訓，實為今日革命建國應有之基本精神。
    七、同志之間，必須團結一致，痛癢相關，要揚善於公庭，規過於私室。
    八、希望大家要認清黨存與存、黨亡與亡的道理，從此精愛精誠，互助合作，發揮本黨革命的力量，完成所負時代的使命。
本文
    這次全會就要閉幕，本席還有幾點意思，要與各位同志互相勉勵的，今天趁此機會，提出來簡單的說一說。
    自從我們第五屆中央執行委員會產生以來，全體會議已經舉行了十次，會議精神之振奮，工作之切實，都以此次會議為最；尤其是會場的表現，無論報告、提案和討論，都與往年大不相同，本席殊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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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而興奮。最重要的是上次黨務檢討時，鄭亦同同志所說：黨內要恢復選舉制度；與李宗黃同志所說：黨員人人要參加小組會議，這兩件事對於我們今後黨務的改進，實有重大的關係。尤其是本黨黨員不論其身分地位如何皆應編入小組這一點，此次全會之後，組織部與中央秘書處即應著手辦理，全體中央委員皆應編入區分部參加小組會議，健全基層組織，充實本黨的力量。至於黨務報告中，特別使我們感動的，是河北省黨部書記長張寶樹同志的報告，這幾年來，我們一般同志在淪陷區百折不回，犧牲奮鬥，我們的黨所處的環境愈窮困、愈危險、愈艱難，而一般同志愈能履險如夷，愈能勇往前進，這種精神的表現，實在是極可寶貴。各位同志此次回去，必須告訴一般黨員和民眾，要使他們知道本黨革命奮鬥的精神不但沒有衰退，而且正在發揚。
    其次，本席在此次會議期間，幾次報告，希望各位一致努力推動的事項，今天閉會之前，還要向各位重行申述一下。我覺得我們現在一切事業不能進步，不能成功的原因固然很多，但最大的缺點，就在於我們過去對於基層的組織和業務，太不注意。因此這次會議，凡我所建議的事項，大都是針對這個毛病，希望從此能有一番澈底的改進，以後我們一切黨務政治的方針和設施，時刻要注重於基層，切合於基層，必須估量到我們所計劃的為基層力量所能擔負，然後工作纔有實效，這是今後中央與地方所應切實作到的一個原則。我在今天全會閉幕的時候，還要特別提出一個口號，就是「充實第一」，今後一切黨政軍機關主管同志必須注意充實工作內容，調整業務組織，切不可使名實不符，人浮於事，結果弄得徒有形式毫無內容，實際的業務一點不能推進，具體的工作一點不能辦好。尤其是黨政基層組織，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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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進一切建設的基本力量，各位同志必須本此原則，澈底改進，一切組織應求「充實」，各級業務應求「充實」，每一同志的能力和工作，亦應求其「充實」。
    講到現在我們中央機關辦事最大的缺點，就是遲鈍，一件事無論重要不重要，緊急不緊急，往往不能立刻辦好，以致遲延耽擱。這一點我們要切實整頓。但只是下命令或口頭說說不相干，必須我們主官每天在辦公完畢的時候，把每天的工作澈底的檢查一次，看今天的工作是否已經辦完，不能辦完的工作，要問究竟幾時能夠辦好？尤其是一切與地方有關事務，無論人事經費凡有時間性的問題，格外要提前趕辦，總是愈快愈好，不好使地方負責同志因為我們中央機關辦事遲鈍，而感到工作的困難。希望中央各部會負責同人，從上至下，以後務求切實研究，提前辦事的效率，處理業務必須迅速而不誤事，尤要就此次會議各省黨政報告所陳述的弊病作為研究改進的參考，纔不致再蹈過去的覆轍。
    復次，現在機構，人事和經濟的重複、浪費、牽制、抵觸之弊，無論中央地方皆所不免，流弊所及，遂使一切事業都有廢弛的現象，此次全會，對於如何整頓機構人事和經費，都有簡單明確的決議，希望各位本著決議原則與本席迭次提示的要點，將自己主管的業務，切實檢討，澈底改進。在全會閉幕之後，各機關負責同志，應於兩週之內各就這次全會決議中與自己業務有關的事項，一條一條整理出來，按其輕重緩急，規定實施期限，列成表格，張貼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按日計程，督率部下切實去作。這樣纔能洗刷過去決而不行的恥辱，也纔能完成此次全會的使命。
    我在此次全會開幕的時候，曾經指出本黨同志傾向官僚化的危機；今天我要就這一點補充說明。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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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什麼是官僚化？官僚是怎麼樣一種人？我們一般同志必須認識清楚，引為鑑戒，照我看起來，所謂官僚，就是只爭權利，不盡義務，辦事推諉搪塞，不負責任的人。今天我們一般同志，對於不爭權利這一點，大多數尚能作到，但是無容諱言的，辦事不負責任的習慣，卻是甚為普遍。因為對於自己的業務沒有責任心，所以一切事就必然是敷衍應付，遲鈍廢弛，最多只是表面舖張，不能發生一點實際的效果。我覺得我們同志不要怕人家說我們是官僚，只是問我們自己辦事是不是負責任？如果是負責任，我們可以俯仰無愧，不慮人家的譏評，要知道，我們現在所擔負的使命，是一面抗戰，一面建國，人家幾十年還不能完成的工作，我們要在短期間內完成，如果我們辦事不負責任，不能任勞任怨，只想敷衍應付，討好人家，那什麼工作可以推動，什麼事業可以辦好呢？老實說：我們國家幾十年來，一般公務人員，就是犯了這個不負責任的毛病，所以一事無成，國家民族，還要招致今天這樣的恥辱；我們現在要恢復革命精神，要不作官僚，就要從任勞任怨負責盡職作起！這幾年我們一般同志在艱難的環境之下，擔任各種工作，並且繼續不斷的努力，對於任勞一點，大部已經作到，但任勞之外，還要能任怨，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是我們自己責任之所在，真正是為黨為國，就要不計成敗，不顧毀譽，毅然擔負，放手做去，不要怕人家怨恨，更不好存心討好部下，討好民眾。國家民族遭遇了今天這樣的危難，我們身為公務員的，應當刻苦耐勞，盡忠職責，自不待言；就是稍具愛國良知的國民，亦都要盡力貢獻，不惜犧牲，來挽救目前的艱危，以圖救國自救，如果一般國民不能自動盡責，自動貢獻，政府就有權可以嚴格要求，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管子說：「以勞教民富，以死教民強」，可見國家在承平的時候，就應該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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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民眾貢獻勞力，甚至於犧牲生命。何況我們現在當開國的時候，要抵抗嚴重的外患，如果一般民眾沒有犧牲奮鬥的決心，習於苟安，耽於逸樂，那我們的國家就有滅亡的危險！這一點我們一般主管同志特別要認識，以後對於部下和民眾，不好過於姑息，否則，就無異於教他們作亡國奴，就是害了他們，而且是害了國家，害了民族！不過我們要使用民力，教民以勞，一定要使民眾能夠溫飽，而不致於凍餒，除此之外，我們政府的態度不能過於寬縱，總要使一般國民明瞭他們對於國家應負的責任，盡到他們對於國家應盡的義務，真正不愧為一個現代的國民。這樣我們纔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民眾，也纔無虧於自己的職責，以洗雪過去官僚化的恥辱。
    此外，我們一般同志還有一個不良的心理，是本黨一個嚴重的危機，而必須澈底改變過來的，就是我們同志同事之間，或中央地方之間，對上對下都沒有一種互助合作，共同負責的精神，大家聽到外面人說我們中央那一部，那一處，那一個單位，有什麼壞處，我們明知他是無端詆毀，也不起來辨正，明知他是以訛傳訛，也不向之解釋，似乎只要不批評到我自己本身，就可以漠不相關。隨聲唯諾，這就證明我們沒有休戚相共的觀念。至於同志之間，更沒有規過勸善的精神，明知道我們同志有了缺點，也不能開誠布公，正言規過，只是冷眼旁觀，看他去作。這種態度，就是官僚的態度，就是違反我們革命的精神，如果再不革除，我們國家就永遠不能建立，須知本黨革命建國，最主要的一種精神，就是要能團結一致，全黨同志，彼此要休戚相關，榮辱一體，你的錯誤就是我的錯誤，你的恥辱，就是我的恥辱，聽到人家說某一同志的壞話，就應該告訴他，使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現在我們聽了當面不說，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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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裏卻輾轉宣揚，這樣，反動派當然看不起我們，當然要譏笑我們！老實說：現在有許多關於本黨同志的謠言，實在是我們自己造出來的；這種最簡單的常識，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如何能作現代的國民？更如何能作革命黨黨員？！從今以後，我們一定要切戒過去冷眼旁觀的惡習，養成親愛精誠團結一致的精神，同志之間要真正作到規過勸善，互相勉勵，這樣，才能將本黨革命的精神恢復轉來，纔能使本黨革命的事業積極發展，尤其是一般從地方來的同志，你們更要知道：現在中央各部會固然不免有許多待改進的地方，但地方當局，那一省也免不了有錯誤，我們革命的政府原不怕有錯誤，只要有了錯誤能夠檢討出來，發現出來，更能互助合作，共同改正，則我們一切業務。就可以一天一天的進步，這幾年我屢次到各省視察，雖然每一個地方不過住了幾天，一切情形，無暇詳細研究，但我足之所至，目之所見，無論個人，機關，社會，到處都有缺點，都有毛病，無論你如何掩飾，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我明知你們的缺點，除了對你們個人當面指出，當面勸戒改正之外，對於第三者向來絕對沒有提過，總是說你們的好話，讚揚你們的長處。我這個態度你們總都知道：但是你們是不是已經作到呢？你們這一次開會回去，如果有人問起你們中央的情形，你們一定是搖頭嘆氣的說：「唉！還不是互相爭執，互相衝突！什麼事都沒有起色，都沒有辦法」！如果人家問起我委員長怎麼樣？你們也許回答說：「唉！委員長總不免受人家的蒙蔽，下面的實情，他都不知道！」你們這種態度，我不必等你們回到各地已經表示纔知道，就在這次會議裏面，聽了你們的言論，觀察你們的心裏，就可以預料到。這種態度無論在紀律上，在道德上，都是說不過去的。我們大家都是共患難同生死的同志，在國家就是同一政府的公務人員，功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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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功，過是大家的過，決不能互相責難，互相推諉！我們中國的道德，對於普通朋友，都應該隱惡揚善，何況是對於生死患難的同志？但是現在社會流行的譏評我們政府的話，大部份都不是出之於第三者，而是我們自己同志說出來的。這種心理，如果再不破除，那我們以後不僅不能作革命黨員，而且也媿為中國的國民。我們中國向來最重推己及人，我平時對於你們所以不苛求責備，並不是不知道你們有缺點，而是因為我們負責的同志，現在只有這幾個人，如果彼此不能相體相諒，互助互勉，而過分求全責備，就是被此調換，叫其他的人來擔任，也是一樣。即如現在中央派中樞作事的那一個同志去作省主席，我想一定不能沒有錯誤；同樣的，如果你們那一位在地方工作的同志，來擔負中央部長的職務，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夠辦好。我們只要能夠這樣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不致彼此互生意見，互相責難了。現在大家對於自己的同志在黨外所表現的，就是抱著一種中立旁觀的態度，這種中立旁觀的態度，最是違反革命道德，喪失革命人格。以後黨和政府，以至於我們同志個人的心理，一定要澈底的轉變過來，絕對要作到精誠團結，互助合作，無論對於那一位同志，我們都誠心幫助他，本來不好也要幫助他作好，如果你對他心懷成見，沒有幫助的誠意，甚至於旁觀冷視，任意譏評，那這就無異於間接的破壞整個的黨和政府。我們同志之間，無論中央對地方，或地方對中央——都要從長處來觀察，試問從民國元年以來，我們中國那一時期的政府，能夠有我們國民政府統治之下這幾十年來的這樣的成績，有這樣的精神，這樣的進步？我們現在對於自己的進步沒有認識，對於自己的成就沒有自信，而徒為反動派的宣傳所蒙蔽，所動搖，這真是一件最危險的事！這一點希望各位同志務要一致認識，必須打破過去互相漠視，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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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責難的心理，養成痛癢相關，互相合作的精神，要認定黨存與存，黨亡與亡，同志之間必須共患難，同生死，同志的過失，就是我們自己的過失，同志的毀譽，就是我們自己的毀譽，要揚善於公庭，規過於私室，進而團結一致，親愛精誠，然後黨纔有救，國纔有救。這是本席對於我們全體同志的一點忠告，希望我們同志以此勉勵自己，並互相勉勵，來完成我們所負時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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