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五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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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八日召集保衛武漢部隊

師長以上將領會議講——

要旨
    一、此次講話的要旨。
    二、敵情：
    １·寇軍素質惡劣，士氣衰微，如我能固守陣地，堅決抗戰敵即不敢進攻，必致受挫敗退！前次馬當失守，由於將不得人，守將不能犧牲奮戰，為抗戰史上最大恥辱！
    ２·敵國經濟困難，國勢危殆，內而人民痛苦日深，外而列強壓迫日甚，我能抗戰到底，敵必自趨崩潰！
    三、過去年餘抗戰，已獲得大部份的成功，目前已到戰事勝利緊要關頭，時機難得，責任重大，吾人應踏著先烈的血跡前進，加緊奮鬥，以更大更善之努力，克盡未竟之全功！
    四、革命成功，全要由軍人取得，大家應抱定必死的決心，堅定必勝的信仰，誓必於保衛武漢之一戰，確立最後勝利的基礎。
    五、武漢的環境和我們預定攻守的計劃以及敵人深入內地的困難和危險，均利於我軍防禦，足制敵寇死命！
    六、敵人如欲包圍武漢，必被我軍包圍，但須大家能死守陣地，協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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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保衛武漢已具備之必勝條件和去年保衛南京之回憶和感想！
    八、大家應集中時間與精力，儘量加強工事，訓練部隊，組織民眾，厚集力量，以充實一切戰鬥準備；高級將領尤應時刻思考研究，事事算過敵人務操必勝把握。
    九、各部隊官長亟應切實作到的具體事項：
    １·各師所領特別費應作為聯合軍民補充器材之用。
    ２·為確保戰時各部隊密切之聯絡，對於一切輔助交通通訊的方法和工具，應盡心研究，切實準備。
    ３·應注重部隊衛生，盡力愛護並救治傷兵病兵。
    十、我們革命軍人的生死榮辱和國家民族的成敗存亡，全在保衛武漢一舉，大家應依照本委員長的訓詞，一致努力，奮勇抗戰，誓必驅除侵略的倭寇，完成革命的使命！
本文
    今天趁舉行　總理紀念週的機會，特地召集保衛武漢各部隊官長第二次講話，要將我們此次保衛武漢應該注意的要項，就是我們此次保衛武漢是負有怎樣的責任？我們當前的敵人是怎樣的情況？以及我們應如何抱定決心充實準備，來達到保衛武漢的目的，盡到我們革命的使命的道理，再詳細的和各位說一說。
    第一，先要講明敵情。關於敵人在國際的危機和他進犯武漢的弱點，我上次已扼要的和大家講過，今天再補充的說明。
    （一）寇軍素質和士氣的衰竭。大家都知道：現在敵人派來中國前線作戰的部隊，無論他的素質或士氣，都比以前衰劣相差一倍還不止。現在我們凡守一個陣地，只要我們的部隊稍微強一些，堅忍一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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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堅決抵抗，相機出擊，他一定攻不過來，目前無論在江南岸或江北岸都是如此，沒有那一個陣地前面的敵人，有繼續兩三天不斷攻擊下去的能力，他每一次輪番派出部隊向我們陣地進犯的時候，也沒有續行攻擊一晝夜以上的力量。所以在每一個陣地，只要我們的軍隊能夠抵死固守，堅忍不拔，在他併力突攻的幾小時以內，能抵抗得過，他一定要挫退下去，不敢再來，而每一個地方，他攻了兩三天不能得逞，到了第三天第四天他氣勢衰了，兵力疲了，亦必不敢再攻！由此事實看起來，我們就知道敵人兵力和士氣現在是如何的疲敝！我們遇著這樣的疲弱之寇，不能打退他，消滅他，而在過去若干時內還不免要放棄陣地，這完全是我們自己不爭氣，不努力，逢著敵人施放煙幕，或放射毒瓦斯，就不攻自退，以致敵人敢於隨便侵犯進來！即如過去馬當失守，就是如此，當時我們守將在馬當要塞前面僅僅擺一連人，敵人就派海軍陸戰隊，不費多大力量，乘虛掩入，而我軍後援部隊又沒有遵照命令如期增援上去，以致貽誤軍機，使敵人僥倖達到目的，真是可痛可憤！馬當的失陷，可以說不是敵人挪出真實的兵力攻下來的，而是我們守土的將領怯懦怕死，隨便放棄的！現在第一百六十七師師長薛蔚英已經槍斃，而軍長李抱水，昏瞶糊塗，違職失土，亦必嚴懲，決不能寬容過去。由於可知過去我們在長江沿岸戰事失利，不是敵人如何厲害，也不是我們抵他不過；而是我們自己不能奮鬥，不肯犧牲，以致一受敵人的虛聲恐嚇，沒有盡力抵抗，就崩潰下來，在馬當是如此，在湖口在九江都是如此！如果我們官兵真有抗戰守土的精神和決心，就決不會有那一處陣地隨便讓敵人突破的！大家試檢討近幾個月來戰鬥的經過，就可以知道我所說的完全是事實！即如滁州一戰，這就不是敵人打敗了我們，而是他企圖包圍我們，我們為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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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包圍起見，自動的為戰略的撤退，所以這次的退軍，不僅沒有什麼損失，而且後來蘭封的殲敵，和迫使敵人在汴鄭一帶所受的損失，我們還收了許多戰略上的利益。我認為這一年多抗戰以來，我們已得到許多英勇光榮的戰績，而其中唯一最大的缺憾，就是馬當的失守！這次事件在戰史上真是莫大的恥辱！也是我自己最大的過失！是我自己用將不得人，配備部隊不得當之所致。本來像這樣險要的陣地，應該派有力量有決心，能拚死能硬戰的部隊去防守，而當時大家都以為馬當地形險阻，工事堅固，就是隨便派那一個部隊都可以守住，又因為當時在徐州會戰的部隊剛剛撤退下來，須要在後方調集整理，一時實在沒有可以抽調的好的部隊派上去，因而就派李抱水率部去防守，終致有這一次的失利，這實在是我自己一生最大的憾事！也是我們保衛武漢各部隊官長應拿來作為前車之鑑而要深自警惕的！各位要知道：我們現在對付寇軍，只要能堅決抵抗，能以攻擊的精神來防守，一個陣地，他攻了一兩天頂多攻到第三天如攻不下來，他就不敢不停止，就不能再進攻，絕沒有對一個陣地死攻過三天以上的，所以只要我們有決心，有精神，無論那一部份的敵人，都不敢隨便來攻擊我們！何況敵人是侵略的軍隊，尤其是現在受了我們一年多的打擊，已成勢窮力蹙，實在也沒有必攻的決心，不比我們是被侵略的國家，雖寸土尺地，亦必死守，兩兩相較我們更應該如何奮發我們的精神，來固守我們的陣地，尤其是對於革命根據地的武漢，我們更非拿出全力來死守不可，否則武漢如果動搖，整個抗戰局勢就要大受影響，禍害所及，即將亡國滅種！最後大家都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們要知道敵軍乃是受他們軍閥的欺騙和劫持，冒險來打中國，想僥倖要功，但到了現在，他們一般士兵和下級軍官，都已經知道自己受了騙，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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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來中國送死，因此他們覺悟的軍人都不願意再作無代價無意義的犧牲，再不願拿自己的血肉生命供他國內少壯派軍人升官發財！半年以來在中國寇軍各部隊常發現官兵厭戰、反戰、投降、自殺、或被捕處刑，或被迫解散等現象，都可以作事實的證明！所以根本的說起來，敵人到了真正被迫和中國直接武力長期決戰的時候，就決不肯出死力，尤其是戰到現在，可以說他一般官兵根本上已沒有必戰必攻的決心，真是只有倖得之心，決無必死之志！這是他的軍心士氣根本上的弱點。他現在只是為了保全顏面，不顧一切的盲目以求僥倖之一逞，我相信最後不但他的面子保不了，且恐他自己的國家都要被人滅亡！
    （二）敵國經濟與國勢的困危。剛纔所說敵人士氣的衰竭，是他最大的弱點，除此之外，他所最惶恐的一點就是他國內經濟的日趨崩潰和他國勢的孤危。就經濟方面來說，我們知道：倭寇——日本帝國主義者是一個高度工業化的國家，工業國家財政經濟的命脈，完全繫之於資金、原料、與市場。如果資金枯竭，原料斷絕，市場停閉，就沒有不日趨崩潰，自趨敗亡的！自從我們全面抗戰以來，在這一年多中間，敵人戰費的消耗，實在足以驚人！他從前國內存金最多的時候，有三十萬萬元現金，用到現在，據外人的報告，已沒有餘存，依他自己說還存有三萬萬元，就說他還有這三萬萬元，他現在與我們打仗一天，要耗費二千萬元的戰費，如此消耗下去，他所餘存的一點經濟力量，究竟還能消耗幾時。他國內的資金已經一天一天的趨於枯竭，因為資金枯竭，所以工業原料不能進口，又因為原料不能進口，工廠生產遂告停頓，所以他去年全國只有五十萬失業工人，到現在失業人數增加到三百萬。還有，自從敵寇發動侵略戰爭以來，因為他無端破壞了國際的條約與信義，危害了各國在遠東的利益，尤其是寇軍姦淫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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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慘酷種種非人道的獸行，已引起各國政府和全世界人士的反對，各國政府和人民紛紛起來實行經濟抵制，實行抵制日貨，舉行反侵略的運動，到了現在已無異乎將日本驅逐於世界市場之外。如此，不要說他現在已不能和平時一樣有大量的工業品生產可以輸出於國外，就是他還能生產一部份的貨物，也不能再和以前一樣能找到暢銷的市場。這是我們英勇的抗戰給予日寇以根本致命的打擊！他現在因為經濟枯竭，生產停滯，而戰費負擔有加無已，以致工人一天一天失業痛苦，農民一天一天窮困饑餓，最後必至無法維持！大家或者以為他派來中國侵略的軍隊，一切糧秣等可以就地徵發，不必由他本國供給消耗，但事實恰好相反，他現在一切糧秣裝備等都要由他本國運來，就是他前線官兵的飲水也要由上海轉送進來，一切都不能就地徵發。所以僅就他後方運輸和接濟而言，我們也隨時可以截斷他，足以致他的死命！現在敵人後方各主要公路鐵路交通線的兩旁，遍布了我們的游擊隊，天天破壞他們的交通，截獲他的糧秣和軍用品，尤其是我們長江兩岸流動的砲兵，在銅陵、貴池、大通一帶天天擊毀他的運輸艦，每天少則毀傷他三四艘，多則十餘艘，他現在雖想進攻武漢，而他唯一的長江水道運輸線，處處地方都遭到我們流動砲兵的封鎖，使窮兵深犯的寇軍已陷于極危險的境地。前線的敵人實在是時刻驚惶不安，知道進攻武漢，沒有把握！只有越陷越深，越打越無了時！如果他的一般士兵問他們的軍官說，就是我們冒極大的危險將武漢攻了下來，是否可以了結戰事？我相信他們軍官一定是瞠目不能回答。他們一定知道在上海南京幾戰打下來，都不能了，就是打到武漢，又何能了結，然則這一次戰事究竟要打到那一天為止呢？這是日本國內人民和國外侵略我們的寇軍官兵所人人抱著的疑問和愁悶，他們也顯然知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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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長此戰爭下去，恐中國尚未打下，蘇俄在北滿已向朝鮮發動，英美的海軍擴張計劃完成，亦要從太平洋包圍進攻了，這實在是日本軍閥所最恐懼的一件事！尤其英美與他競爭海軍，在去年以前他的海軍力量，比英美還要大，但到今年六月為止，英國海軍增加到二百七十萬噸，美國海軍增加到二百四十萬噸，而日本海軍只有一百廿萬噸，現在英美海軍力量都超過日本一倍以上，而他們仍在繼續盡力擴充，日本，因為我們堅決的抗戰，不但沒有餘力擴張海軍，就是他原有的實力，都要一天一天消耗減損。這樣，由於我們長期抗戰的威力，日本一方面不能與英美競爭海軍與蘇俄競爭陸軍；一方面原有的實力還要減損，就是一方面蘇俄要從陸上進攻他，一方面英美要從海上來包圍他，而且英美法蘇等國從前以為日本的兵力如何有力量，到了現在他們看了日本軍隊與我們裝備不全的部隊作戰，都對付不了，就格外看出了他的弱點，格外要來干涉他！所以我們這一年多抗戰以來，在我們堅持抗戰抗戰到底的策略之下，日本帝國主義者的國力一天一天的消耗，他的國勢也一天一天的危困，現在他已顯然由第一等強國降落到第二、三等國，英美法蘇和平正義的勢力，一天一天對他加強壓迫，整個國際的形勢也一天一天的向不利於日本的方向進展，他現在外而處境孤危，要受列強的壓迫，內而窮困饑餓，將到無可支持的時候，時勢推移，最後結果，他即不為中國所打敗，亦必自趨於崩潰！日本的崩潰，就是中國的成功！我們最後最大光榮的成功，就在目前！總之，敵人到了現在，無論就他的海陸軍與經濟財政的力量以及他派在中國侵略部隊的素質和士氣來說，都已消耗疲敝到極困難危險的境地，決不能夠持久，他這一次侵略的戰爭如一意孤行下去，一定要將他整個的日本埋葬於中國的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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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過去一年多的浴血抗戰，已將舉世畏懼的強暴的日本，打到現在這樣孤危衰弱的地步，這是我們抗戰政略戰略的一貫勝利！中國有一句話說：「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們抗戰到現在，就好比走百里的路程，已走過九十里，我們今後要打敗倭寇，獲得最後的勝利，也就好比只要走過這最後的十里路，就可以達到最終的目的地！但這最後十里路，一定要拿我們過去渡越九十里路同等的奮鬥和犧牲，纔能夠克底於成！因為我們過去所走過的這九十里，在未畢全程以前，只能算纔走過百里路程之一半，而所餘最後的十里，一定要拿走全程之一半的同等的努力，纔能夠達到最後的目的地。反之，如果我們走到九十里的時候，就以為疲勞了，不能堅忍奮力向前邁進，則百里不達，雖走過九十里，亦等於寸步未移。我們現在對日本作戰，在百里路程中已走過九十里，固然我們已經覺得很疲勞，但我們如果因此即要休息，或者在這抗戰勝利的重要關頭，我們精神差一點，決心動搖一點，以為我們守武漢，還如過去守上海守南京守徐州一樣終恐被敵人攻下，懷有絲毫這種猶疑的心理，不但最後勝利無可期望，武漢亦必不能保守，國家就要滅亡！這樣，就好比連我們已走過的九十里，到此一筆勾消，我們以前為抗戰而傷亡的一般將士與無數同胞的流血犧牲，以及我們自己以往一切的努力，都要因我們今日的不能奮鬥，不肯犧牲，一概付諸東流，毫無價值！這就好比我們築山，築到快要成功的時候，如果不拚最後的努力將最後一堆土加上去，這個山仍不能築成！古人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這是多麼可痛惜可悲嘆的一件事！所以各位官長要知道：我們過去一年多的抗戰，過去前方無數將士的犧牲，已為我們完成了抗戰復興百分之九十的工作，今後只要我們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踏著先烈的血跡，繼續加倍努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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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最後百分之十的工作，就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使我們全體抗戰將士以前一切的犧牲，有無上的代價和光榮！我們現在已獲得這樣殺敵立功，完成大業千載一時難得的機會，如果我們缺乏犧牲的精神，沒有堅定的決心，以致失掉這個機會，使武漢不守，則國家民族，就將在我們手裏滅亡！亡國滅種的罪惡，就完全由我們造成！那我們不僅對不起 總理和一般先烈，以及一般已死的將士在天之靈，而且對不起我們生身的父母，對不起我們自己的良心，我們還有什麼面目做人？！各位官長要不愧為中華民國革命軍軍官，要作 總理的信徒，一定要記住 總理所說的我們革命成功，全要由軍人取得。只要我們軍人有決心有精神，革命一定可以成功，否則無論敵人來不來打我們，我們都要歸於敗亡！自古以來一切事業的失敗，都是人們自己招致的！尤其是歷史上凡是革命的事業，一經發動，就只有成功，決沒有失敗，革命而致失敗，必是革命軍人本身沒有精神，沒有決心，或精神不夠，決心不堅！即如我們當前的敵人，就我們過去抗戰的經驗和現在一般的敵情看起來，我們守在一個陣地，如能奮力戰鬥，效死不退，他一定從那一處都攻不過來，攻了幾天，等到他氣衰勢竭，自然要敗退下去，我們就可反守為攻，從那一處都可以殲滅他！依此看來，我們這次保衛武漢，可以說已有十分成功的把握，只要我們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堅定始終必成的信仰，雖移山倒海之難都可以成功，拿我們革命軍這種革命精神去打倭寇，沒有不可以打敗他，消滅他的，我們從前北伐成功，剿匪勝利，都是如此！我們要保守武漢，一定要有保守武漢的信仰。我們如何確定這個信仰呢？就是要各位營長以上高級官長，自己審察當前的敵情，國際的環境，敵我的形勢，和我們兵力配備的雄厚，所得天時地利的優越，以及武漢得失對于我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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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抗戰的勝敗，和國家民族的前途的關係等等，齊心去研究明白，思量清楚，我們就知道武漢非固守不可，我們非在保衛武漢這一戰確立最後勝利的基礎不可！我們非在已死將士拿血肉所築成的勝利的高峰拼最後的努力，加上最後一堆土不可！大家一定要抱定必死的決心，堅定成功的自信，以我統帥必守武漢以及武漢必能保守的信仰為信仰，大家堅定這個必戰必勝的信仰，就一定可以發揮偉大的力量，確保武漢的安全，實現我們革命成功的志願！
    以上是說我們對於保衛武漢這一戰役，一定要拚最後最大的努力，堅定最後必勝的信仰，這一定可以保守我們的武漢，克竟抗戰勝利的全功的道理。現在再要就武漢特殊的環境、地形，我們保衛武漢部隊的實力和攻守的計劃扼要的和大家說明。大家都知道：武漢是我國內地各國財產最多的市鎮，亦是外國人僑居最多的地方。武漢決不是一個環境單純的所在，而是一個與遠東有利害關係的各強大國家權益最大關係最切而為全世界目光所集中注意的重鎮，敵人如攻打武漢，就要危及外國的權益，就如同攻打各國一樣，實有引起國際干涉的重大危險！但是我不是說我們可以存絲毫依賴外國或國際的心理，相反的，這種依賴外力的心理，我們決不可有！我們打到現在，可以堅確的自信，就是沒有外國和國際的援助，我們亦必能打敗倭寇，驅除倭寇！即如從前在上海，敵人是那樣橫衝直撞，而各國是那樣袖手旁觀，我們都要抗禦倭寇，都能夠消滅他大量的兵力，而且當時我們僅有步槍機關槍手榴彈三種主要的武器和他拚，其他戰車防禦砲，高射砲和各種攻擊的重火器，當時在上海抗戰各部隊都沒有，到了現在我們的武器裝備和質量，比去年此時都要好過兩三倍，那我們去年在上海能夠抗戰三個月，今年在武漢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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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作更長期的抵抗嗎？！尤其就地形地位來說，武漢與上海比起來，對於我們抗戰，更有顯著的優劣之別，上海是沿海的一個市鎮，一邊是黃埔江，一邊是長江，敵人交通運輸極為方便，一切兵員彈械糧秣從海上運到上海，就可以起岸到達戰場使用，而我們守在那三角形的平地，一方面受敵人海軍的攻擊，一方面受他的空軍的轟炸，而且他一艘兵艦可以輪流作整天不歇的砲轟，他一架飛機一天可以轟炸我們陣地六七次，當時我們抗戰的部隊處在那樣劣勢的地位和地形，以那樣質量不好的武器和裝備，尚且能夠作三月的抗戰。我們現在保守武漢，武漢為長江腹地一個重鎮，敵人深陷到我們內地，不但交通運輸沒有從前方便，而且時刻有被我切斷封鎖的危險，而我們復有如此有利的地形，如此雄厚的兵力，以如此長久抗戰的經驗，更加之以如此優良的裝備和武器，我們還不能發揮革命軍無上的威力，作長期猛烈的抵抗，殲滅當前的敵人嗎？！這個孤軍深犯的窮寇，在我們猛烈的攻擊之下，他還能僥倖得逞，還能站得住腳嗎？！所以敵人要想以陸海軍沿長江而上，攻打我們的武漢是無法可以得逞的。大家或者以為他又將襲用攻打徐州的故智，採取大包圍的形勢來圍攻我們的武漢，然而江南江北兩岸的戰場可以說絕對不利於敵人的包圍，而最宜於我軍的防守，即如他想要從江南岸向西進犯，我們在陽新一帶所築堅固的山陵陣地，任他如何進攻，也不能突破，退一萬步說，即令陽新一帶陣地被他攻破了，我們亦必以幕阜山九宮山為屏障，據守咸寧通山賀勝橋一帶優勢的陣地，和他步步決戰。江北岸他即令由宿松黃梅突破了我們廣濟一帶的陣地，我們亦必以大別山為根據，而以黃陂孝感為前陣，來攻擊敵人。北岸的黃陂離武漢不過百里，南岸的通山離武漢亦不過一天多的路程，我們在式漢的前後左右都已構成層層攻守的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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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地，無論糧秣彈藥等等都已有充分的準備，足以與敵人抗戰一年以上，而且我們亦不患交通通訊被敵人隔斷，我們儘有許多聯絡的方法，使我們保衛武漢的部隊與我們在北方大別山南方九宮山一帶的部隊協同攻守，互相呼應，大家共同一致，保衛武漢。因此，敵人如果要包圍武漢，我們一定要包圍敵人，以我們這樣層層周密的配備，敵人絕對不敢而且不能包圍我們，而我們一定能夠隨時圍殲進犯的敵人！只要你們各位負責官長切實依照我上次所說的話作到，能夠緊緊掌握你們各人自己所帶的部隊，堅守你們各人所擔當的陣地，不管前方敵人打得如何兇，左右友軍犧牲如何大，那怕是其餘陣地都動搖了，我亦必浴血肉搏，固守不動，誓死不退，決心拿我這一部份的部隊作中心，利用我所守的陣地作根據，將全部形勢轉變過來，你們每一個負責官長如果都有此決心有此精神，能夠和去年此時守上海一樣的打法，不要說以我們現在十幾師的兵力，一定可以打敗當前的敵人，就是有了五、六師這樣的部隊，亦必能固守武漢，擊破進犯的敵寇！大家尤其要知道：像我剛纔所說的退一萬步講，即使敵人冒險進犯到大別山九宮山一帶，那他們的交通運輸格外危險困難，較之他從前在上海、南京、南口、太原、徐州、等處作戰，不知道要困難危險多少倍！我們知道敵人過去和我們打仗之所以能僥倖得逞，不是他的陸軍空軍如何厲害，而是他的交通便利，即如在京滬一帶，他有鐵路公路和長江水道可用，在北方平原地，他的摩托化的部隊，可以自由運動，所以他進攻容易，而我們防守困難；但是現在打到九江和潛太以西沒有鐵路，也沒有幾條公路，已築成的公路，我們可以破壞，因此，敵人的交通運輸，發生很大的困難。還有，在九江潛太以上，都是山地，沿江狹隘的地帶，又都是湖沼地區，這種的地形，決不像去年在平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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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綏和京滬一帶那樣利於敵人的進攻，而不便於我們的防守，他去年在道路縱橫的平原地方和我們作戰，不僅一個兵可以當我們三個兵用，而且一個兵可以當我五個兵用，那就是我們要拿五師人的兵力，纔能夠抵擋他一師，因為他交通便利，運輸敏捷，如果他這一個戰場攻不過來，立刻就可以調動部隊去打另一個戰場，而我們部隊配置在一個陣地，因為缺乏交通器具，成了呆定的形勢，不能隨便調動；如要調動增援，則救兵未到，友軍陣地已經失守。但是現在到了如此山地湖沼地區作戰，敵人交通運輸既然如此困難危險，敵我的形勢也就完全轉變過來，現在敵人不僅三個兵不能當我們一個兵用，而且他五個兵亦恐抵不過我們一個兵的力量。他越深陷到武漢附近，這種困難越多，危險越大，無論他沿江直衝，或左右包圍，都受地形地勢的限制，而我們可以盡量利用優勢的陣地，發揚我們戰鬥的威力，給敵寇以迎頭痛擊！
    總之，各位一定要知道：我們這一次保衛武漢有這樣雄厚的兵力，協同防守，有這樣餘裕的時間，充分準備，而敵人又有這樣多的弱點可乘，我們勝利成功的條件，都已具備，如果我們不下決心，誓求必勝，還以為和守南京守徐州一樣，敵人來了我抵抗一下，抵抗不了就只好後退，那就是絕對的大錯了！就要成為莫大的罪過！大家一定要記住我上次所說的保衛武漢之重要的一段話，要認清武漢是全國交通的總樞紐，是抗戰革命的根據地，如果武漢不保，南北交通斷絕，兵力不能活用，無論國際形勢和國內抗戰的進行，不知道要增加幾多困難，武漢的安危得失，真是關係於國家的生死存亡！我們臨到此生死存亡的關頭，一定要全力拚戰，死守陣地，我們全體官兵，大家要共同一致，抱定必死的決心，誓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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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共存亡！只要我們能夠死戰，武漢一定能夠保存，武漢能夠保守，國家必可復興，國家復興了，我們個人雖死，亦有無上的光榮！反之，如果我們軍人到了此時還怕犧牲，不能奮戰守土，那末，結果不被敵人打死，亦要被軍法處死！我們一定不留情面，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要講個人情面，軍長對師長講情面，師長對旅長講情面，推而至於旅長對團長，團長對營長，營長對連排長大家都講個人情面，那末，賞罰一失，紀律蕩然，軍隊還成其為軍隊，國家還成其為國家嗎？！對于這樣貪生怕死，亡國無恥的軍人，還有什麼情面可講，還不殺何待！大家還要知道：我們這一回守武漢，與從前守南京情勢完全不相同。我們去年守南京，實在是萬不得已！在當時情況之下，如照兵家常理來說，南京實不宜守，因為當時我們一般部隊由上海且戰且退，退到南京的時候，那一軍那一師都已裝備不全，兵員不足，精神疲勞，力量不夠，補充也來不及，所以中外人士，大家都說，我們宜放棄南京，使南京成為一個空城，敵人進來亦無所得，但是為什麼本委員長一人一定主張要守南京？當時我自己心裏很覺苦痛，就一般實際的情況，和我們自己的力量來說，明知南京我不宜守，而且當時由鎮江撤退下來的部隊，還不到兩三天的整理，我仍叫他佈置陣地，然而陣地還沒有佈置好，敵人已經來了，當時我們連配備部隊和召集講話的機會都沒有，而我們一般官兵真是可愛可敬，他們接了我的命令，仍舊死守！仍舊苦戰！都不曾說什麼，這乃是明明叫他們為守衛國都和守衛 總理陵墓而犧牲！而他們都能視死如歸，受之不辭！實在國家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非犧牲拚戰不可！如果我們當時空著城池，讓敵人不費一兵一彈隨便侵犯進來，那就是我們革命軍莫大的罪過！留下我們五千年歷史上莫大的恥辱！所以我們為了革命為了歷史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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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無論情況如何險惡，準備如何不夠，本委員長亦不能不命令各部隊盡力保守南京，後來南京陷落，將士犧牲，我實在感受自己良心上無限的苦痛！去年這一次南京的失陷，與今年馬當的失守，實在是我們革命軍最大的恥辱！不過守南京，我們明知道非犧牲不可，所以最後雖不免極大的犧牲，但亦勢之所不得已！但是現在我們守衛武漢，就決不如此。你們擔任保衛武漢的各個部隊，有的已駐防一年，最短的亦防守了三個月，一切部隊佈置，陣地選擇，以及工事的構築和加強，都有長時間的準備，而一切武器裝備，作戰經驗又都比去年守南京的各部隊要加強了好幾倍，我們既有了這樣充分的準備，和雄厚的實力，如果還不能發揮我們戰鬥的威力，軀除進犯的敵人，保障武漢的完全，為守南京的陣亡將士和死難同胞報仇，為我們革命軍洗刷恥辱，那我們不僅對不起革命的先烈和已死的一般官兵，而且對不起我們自己的良心，沒有面目見人！總之，概括一句話講起來，我們國家的存亡，革命的成敗，和我們自己的生死榮辱，全在武漢這一戰，我們勝利的條件又都已具備，如果我們不拚死力戰，完成任務，竟至錯過了這個千載一時難得的機會，那我們真不配作黃帝的子孫，和 總理的信徒！亦愧為父母的兒子！將永作亡國的罪人！希望大家明瞭各人所負責任的重大，堅定必勝的信仰，抱定必死的決心，同心協力，奮鬥前進，誓必驅除進犯的敵人，達成我們革命的任務！
    當此前線抗戰劇烈，敵人未敢深犯的時候，各位儘有充分餘裕的時間，從事戰鬥的準備。大家一定要趁此時候，專心致志，極端勤勞，來加強工事，鞏固陣地，訓練部隊，演習攻守，凡有一分時間一分精力，都要集中用在強固戰鬥準備上面，尤其要注重各人防區以內民眾的組織和訓練，要發揚我們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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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愛護民眾的精神，使軍民打成一片，將所有民眾組織起來，團結起來，訓練他們作救護隊，擔架兵，運輸隊，或作嚮導偵探等，使他們能協助我們軍隊一致抗戰。你們營長以上官長人人要多用腦筋，自動研究，看如何纔能夠盡量利用防區以內一切「人」和「物」，來增加守衛的力量。即如作工事，我們一定要搜集防區內一切可用的物材，領導民眾，逐日加強。作了基本工事，還要作半永久工事，作了半永久工事，還要作永久工事。他如交通、通訊、衛生、救護等，都可以利用防區附近一切人力物力，事先充分準備，以備戰時的需要。其他還有許多事件，今天不能一件一件列舉出來，大家都是高級將領，人人要及時立志，建樹功業，不僅要將侵入國內的敵人，打出國境，將來並且要能消滅敵人於我們國境之外，我們革命的事業如此遠大艱鉅，我們一定要多多研究，以增加各人的學力和經驗，尤其在此未戰以前，凡關戰勝攻取的事項，我們一定要件件都算過敵人，預料到在敵人攻擊最猛烈而自己情況最惡劣的場合之下，我們應有怎樣一種準備，我們應有怎樣一種努力，此時大家一定要事事算定，件件料到，時刻思考研究，一切準備妥當。不僅我們自己要用腦筋，努力準備，還要督促一般部屬官兵大家都能自動用心，自動準備，看如何活用陣地，如何活用兵力，如何熟練技術，如何制服敵人，使我們的武漢，成為鋼鐵一般的武漢，任何敵人都不敢侵犯進來！有了這樣充實周密的準備，相信沒有什麼困難不能打破的！沒有什麼強敵不能克服的！
    最後，還有幾件關於保衛武漢應該切實作到的具體事項特地提出來告訴大家。
    第一，我剛纔說我們要增加保衛的力量，必須運用民力。我們要利用民力，就一定要愛護民眾，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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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民眾。現在各師都發有特別費，除以一部用來補充各師交通通訊的器材之外，其餘大部份就是要為聯絡民眾而用的。大家以後一定要不惜經費，設種種方法聯絡當地的民眾，使他們能為抗戰出力，這種不強民眾費錢而能為民眾救濟痛苦，酌量予民眾以經濟的便利，是組織民眾，運用民力的有效方法。亦是聯合軍民協力抗戰的唯一要訣。
    第二，對於戰時與友軍聯絡的方法，必須及早研究，切實準備。將來在戰鬥期間，陣地的交通通訊難免因敵機轟炸和大砲的轟擊而斷絕，此際我們與遠近友軍應如何保持密切的聯絡，不致有一時一刻的阻斷，實在是關係戰局的勝敗和全軍的生死最重要的一件事。大家趁早要協同研究，準備多種輔助通訊和交通的方法，如旗語燈號，設遞步哨，組修路隊，架橋隊和嚮導隊等，一定要交通通訊保持不斷，前後左右聯絡確實，纔能夠彼此互通聲氣，協同攻守。尤其要預先注意到的就是當友軍危急求援的時候，我們如何纔能夠迅即增援？我們自己告緊的時候，如何纔能夠獲得友軍的援救？這些事項，目前都要周密籌劃，妥善准備。

    第三，要講求部隊衛生，注意治療並預防官兵的疾病。現在夏去秋來，氣候寒熱不定，官兵最易發生疾病，大家要特別注重清潔和衛生，嚴密預防，使無病的官兵不致生病，已經病了的官兵，必須督促軍醫人員，切實負責，迅速治好。尤其要督促一般軍醫人員和看護救護員兵，使人人能盡忠，竭力於治療救護，和看護的工作，決不許有絲毫疏懶忽職務虐待傷病等情弊。我們高級將領要愛護部下，一定要視部下受傷生病，如同自己受傷生病一樣，要將傷兵病兵的苦痛，擺在自己心上，時刻照顧到，盡量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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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減輕他們的痛苦。凡有一分時間，就要親到各部隊各病房巡查探視，竭力改良衛生，注重清潔，撫慰創傷，勤施醫藥。我們主官能盡心盡力愛護部下，一般部下也一定格外能夠服從我們，擁戴我們，始終跟著我們，效死疆場！現在一般官長還有許多不注重部隊衛生，不知道特別愛護傷兵病兵，這是極大的一個缺點，應該切實改正過來纔好！
    其他一切應該注意的事項，本委員長在前次召集大家訓話和昨天在師長會議席上訓話的時候，已經剴切詳明的和各位講過，希望大家切實依照我這幾次的訓詞，盡心盡力澈底作到。要知道：我們保衛武漢，就是保衛整個的國家，我們國家民族的興滅存亡，和我們軍人的生死榮辱，完全在此一舉！大家一定要奮發革命熱忱，自動努力，加緊準備，抱定必死的決心，堅定必勝的自信，誓必獲得這一戰的勝利！如果這一戰成功，我們生則為中華民國最榮耀最快樂的軍人，死亦為國家民族最忠勇最壯烈的英魂！享千秋萬世的俎豆，受世代子孫的崇拜！本委員長一定不愧為你們最高的統帥，一定不辜負了你們！你們也一定要不愧為我的部下，一定要不辜負我的期望，大家共同一致，自動自強，自主自助，作最充實的準備，從事最神聖的一戰，來驅除侵略的倭寇，完成我們革命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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