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六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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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華民國二十八年十月三十日主持南嶽

黨政軍聯席會議　總理紀念週講——

要旨
        一、對於中庸之要旨與軍事之基本學理，應時時研究實行。
        二、抗戰建國事業艱鉅，必賴有真實學問與高尚的品德始獲成功！
        三、革命幹部應有寬宏的度量與極大的忍耐，並要澈底剷除個人思想，提高國家民族觀念。
        四、不諉過不居功，犧牲一己，顧全大局是我們高級將領應有的德性。
        五、認清我軍愈戰愈強與敵人愈戰愈弱的真確事實，以加強軍民的敵愾與自信。
        六、中庸「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與「莫見乎隱，莫顯乎微」之精義。
        七、抗戰愈久，愈要心存敬畏；勝利愈近，愈要戒慎恐懼。
        八、此次湘北勝利之主因，在能澈底奉行命令。
        九、貫澈命令，要在事必躬親，並須事事能精到實在。
        十、對於南昌戰役之回憶與檢討。
        十一、希望大家切戒驕傲怠忽，務須小心警覺努力，來發揚湘北既得的勝利，完成抗戰建國的大業！
本文
    今天乘黨政軍聯席會議閉幕之後，各位尚未分別返任以前，特集合大家，在南嶽舉行 總理紀念週，當此湘北勝利時候，本委員長個人感覺責任格外重大，比之以從前格外要戒慎恐懼，究竟我們今後應如何謹慎小心，負起責任，纔能夠確保這次勝戰的光榮，進而獲得最後圓滿的勝利，完成我們革命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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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這一點，是目前大家必須要念茲在茲，周詳思慮切實努力的。今天特就此點，對各位剴切說明。關於我們高級人員立身處事的修養，我從前在南京對陸軍大學官生所講「中庸之要旨與軍事之基本學理」一篇講詞，闡發得最為詳盡。這篇講詞，各位有的也許已經看過，也許還有不曾讀過的。在已經看過的各位，或許也有不明瞭這篇講詞的重要的。這次特將這本小冊子帶來，現在分發給各位，在今天的講演當中，要舉出其中最重要的幾點，重新提起大家的注意；至其原文，希望大家帶了回去，隨時拿來精心體察，躬行實踐！
    我今天的講話，首先要求大家嚴重注意的，就是我們今後抗戰的成敗和革命的前途，可以說完全繫之於各位高級將領的身上。各位所負的責任，實在非常重大！但是各位如果以為我們一切事業，全憑我們個人的聰明才智和努力，就可以成功，這是決不會有而且絕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一定要精勤踏實，作不斷的研究，充備抗戰建國所需的真實學問和技能，纔算具備了成功事業的條件，尤其要注重固有德性的修養，和寬宏忍耐推功讓能的涵養，以為事業成功的保障。我們手操全軍生死全局勝敗之權的高級將領，如果不時刻從這些根本之點精心研求，潛心修練，痛下真實工夫，無論你個人有怎樣大的聰明才智，都將無補時艱，不能獲得最後的成功！各位要知道：我們前半段的革命事業，也許可以說憑我們大家的聰明和努力，已可獲得成功；但現在要抗戰建國完成這後半段的革命，我們所遭遇的敵國是現代最強盛的一個國家，而我們所要建設的是百年積弱廣土眾民的一個大國，我們事業之艱難宏遠，空前無比，前路障礙，亦極複雜而眾多，這就決不能再和從前一樣專憑我們的聰明和努力所能輕易獲得成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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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抗戰迄今已付出這樣鉅大的犧牲，尤其是犧牲了如許多的部下，我們不但對國家對民族，對上官對部下負有很大的責任，而對於一般已經為國犧牲的將士同胞更負有重大的責任，我們必須將血肉換得來的經驗與教訓以及抗戰所得一般材料，切實研究出我們過去致敗之由和制勝之道，精勤篤實，苦學苦練，以期確操最後勝利的把握，尤其要發揚我們固有高尚的德性，無論待人接物，對袍澤對同僚，都要以盡己為人，互助共進相勸勉，使國家民族能夠獲得最後的成功，這是我們最嚴肅的義務，大家不可不知。
    我看自古以來一切事業的失敗，多半是由於當事者沒有寬宏的度量和極大的忍耐。沒有寬宏的度量，就不能容人，就要驕矜自滿，不能極端忍耐，就不免厚於責人，薄於責己，就不免怨尤，不免頹喪，這就個人事業而言，已是成功的障礙！何況各位擔負的是關係於國家民族成敗興亡的大事業，如果沒有休休有容的度量，和不忿不矜的忍耐，如何能夠孚洽全體袍澤，同德同心，和衷共濟？翻看中國過去的歷史，每當國家民族危急存亡的時候，如果同一戰場的將士，還是有功相爭，有過相諉，其結果到最後沒有不國破家亡身敗名裂的！須知大家在保衛國家民族的前提之下，生命一體，榮辱與共，你成功即是我成功，你失敗即是我失敗；那裏還有彼此可分？那裏還有功過可爭可諉？！試看西歐各國凡是軍事上了軌道的國家，無論那一個部隊，那一個將領，政府都可以調遣指揮，而他們一般軍人，在整個國家利益之下，更是只有國家，而無個人，一切恪遵職分，惟命是從，斷沒有爭論，斷沒有推諉，更不會有什麼失望或灰心，這是他們軍人最高尚的根本道德！但在我們中國向來民族主義不發達，一般人只有個人觀念而沒有國家民族的觀念，過去一般軍隊既不免這種的習氣，一切教育亦不加以糾正。以致一般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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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缺乏為國家民族犧牲一己的大度和大忍！今後我們要完成抗戰建國的歷史使命，就必須澈底更新，做到有國無我，有公無私，將個人思想剷除淨盡，將國家民族的觀念發展到最高點，不這樣就不能建設一個現代的國家，不這樣就不能恢復我們民族固有光榮的地位，這是各位身負重大責任的高級將領，今天首先應該虛心誠意，切己省察，並且澈底作到的一點。
    自開始抗戰到湘北會戰為止，各位都很勇敢，很努力，所以能夠維持抗戰於不敗，並能進而造成各方面不斷的勝利，這以往的成就，我們的將士，人人都與有功勞！但在各位將領之中，我認識一位最可器重的一個人，今天要特別提出對各位說一說。我想最難得的要算第十二集團軍副總司令葉肇！我從前見他，以為他不過是一位平常的將領，但自從抗戰以來，他最能吃苦，最不怕危險；而且盡忠職守，凡事都肯留心研究。我在南京到湯山去觀察地形，看到他一切佈置，井井有條。後來南京會戰，他經過最大的危險，真是「出死入生」，受傷忍餓，歷盡艱苦，甚至行乞求食，纔脫離險境出來！出來仍當師長，毫無矜色，他這種忠實勇敢，而有德性，並且過不相推，功不自居，真是難得！自抗戰以來，論他的功勞，當然已可作一個總司令，但他過去受盡辛苦艱難，安心本職，毫不在乎，並不把功勛階級，計論高下！此次南潯戰役，我看又是他最奮勇，最有功，凡在此同一戰場的同事，無論地位比他或高或低，對他都要敬重，如有獎升，必先獎他。當然各位都是我的部下，有錯我要說，有功都要獎，但我現在特別要獎勵不諉過居功的人！因為他越是不肯諉過，我們越只見到他的是處，越是他不肯居功，我們越覺得他的難能可貴！我們務要使一般將領人人都養成不爭功不諉過的良好德性，人人皆有犧牲一己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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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大局的氣度和忍耐力，然後我們才能真真作到同生死共患難的地步，才能完成抗戰建國復興民族的使命！

    現在我們的抗戰已確立了成功的基礎，全國已有了必勝的自信，國際也予我以普遍深厚的同情，而敵人孤危疲敝，歐戰起後，他已沒有力量乘火打劫，以後歐戰即令延長，於我國抗戰只是有利，我們預定計劃的初步可以說完全實現。今後我們只要繼續努力，堅持奮鬥，不怕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須知我們現在確確實實是愈戰愈強，而敵人愈戰愈弱，我們的抗戰力量日增強大，我們自己也許還沒有看到，但對於敵人的弱點日益暴露出來，必要看清這個事實，並要將這種真實的情形告訴自己的部下，以增加他們的敵愾與負信心。但是最緊要的，還要我們時刻檢討自己的缺點，不斷研究改進，在此勝利開始，而成敗興亡所由決定之緊要關頭，我們更要如臨深淵，如履薄水，時刻戒慎恐懼，著不得絲毫大意。我在中庸之要旨與軍事基本學理中有兩段話，現在要念給大家聽。
        「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這是朱子所謂「存養省察之要」之前半段，所謂存就是存天理之本然，而使之不離須臾；君子之心，常存敬畏，就在人所不見不聞之處，也不敢有絲毫忽略，時時保存本性之靈明，不使散逸放蕩，並且時時涵養，時時反省，時時體察。大家要知道戒慎恐懼並不是害怕，而是求所以不怕，戒慎就是警戒準備提防的意思，恐懼就是自省自反自強的工夫，不但大眾耳目彰聞的地方，不敢苟且，就是暗室之內，獨居之地，也沒有一刻懈怠，拿到軍事上來應用，這是時刻留心，時刻戒備，於容易忽略，或沒有發現的地方，也要顧慮周到的意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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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無論在作戰之先草擬計劃，或是臨時與敵對壘，都非戒慎恐懼不可，軍情惟恐絲毫洩漏，怕敵人窺知我方的虛實；準備唯恐有絲毫缺點為敵人所乘，這才是官長的本領，制勝的要訣。中國古今來多少成功立業的名將，自諸葛武侯以至於近代的曾胡，其得力全在戒慎恐懼四字。用全副精神在計劃與戒備方面，唯恐不周到，唯恐不嚴密，決沒有一些慌張疏忽的習氣，反之，凡是荒唐疏忽，以不知為知，以不能為能，或未備而詭言已備，未有不害事喪身乃致身敗名裂的。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莫見乎隱的「見」字就是現字，這兩句話驟觀之似乎矛盾不可解，其實乃有至理，所以莫見乎隱莫顯乎微者，是說天下顯著彰明的事物，無過於隱蔽與細微之所在。這話怎樣說呢？詩經裏有兩句話：「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意思是說地下水下，或隱蔽下之事物，雖然伏在下面，也是甚明顯的。這是說天下本沒有隱微的事物，只要有人留意觀察，沒有一件不是很彰著顯露的。所以我常常說：軍事上無所謂特殊的秘密，無人不知，無人不見之點，纔是真秘密，纔是最大的秘密，要從人人能知能覺而又容易為人忽略的所在去尋求發現，纔是探索秘密的最高方法，……所以我們學軍事的，必須懂得「莫現乎隱莫顯乎微」的道理，刻刻注意，事事留心，一些不慌張一絲一毫也不肯疏忽隨便放過，這樣必定可以成材，而且可以致勝。現在一般人所認為奧妙隱微的秘密，實在皆是日常淺顯之事，有時或暴露在我們面前，而不加註意，這樣所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凡是這種「心不在焉」的人，決不能即物窮理，如此當然要以易為難，雖明亦昧；難怪他見很平常的事，要作為極秘奧的了，這樣那裏可以任大事做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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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可以再進一步的說：軍事上無所謂奧妙隱微，總不外乎天理與人情，遇到極危險困難的時候，祗是平平常常的照天理人情做去，切不可有一些取巧，亦不可有一點僥倖之心。如果你取巧出奇，想以僥倖求免危險，那是未有不敗的。我們祗要存最後犧牲的決心，還有什麼可怕！這在中庸上也說得很明白，所謂「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僥倖」，我們做將官的，決不可自居於行險僥倖的小人！以上是就莫現乎隱莫顯乎微的道理，發明我們軍人之注意點。至於就自己修養上說：則所謂幽暗之中，細微之事，跡雖未形，其機已動，人雖未知，己則知之灼然，洞若觀火，在這個時候，便應該痛下慎獨工夫，這就是我所謂「窮理於事物始生之處，研幾於心意初動之時」的道理，要知道存於中者未有不形於外，若不趁初有惡念萌芽的時候，立刻戒懼，立刻遏止，那這個惡念便潛滋暗長，他人亦必如見其肺肝，你的隱衷私意完全會被人看出來了！如此的人帶兵，他就要怕見其部下了。所以我們修德立業，要在不睹不聞的地方做起，久而久之，自然人格光明正大，就無所謂可怕之事，這樣必可以成就一切事業！ 
    上面所引中庸裏面兩節話，完全應用到軍事上講的，是我們一般高級將領修身立業的根本，各位務必拿來虛心涵詠，切己體察，依照實行。現在你們每人都帶了幾萬乃至幾十萬的部下，要領導部下，成就事業，必須切實依照我這篇講詞，認真去作，否則身為高級將領，如不照中庸之要旨上所說的道理，慎獨存誠，修養省察，沒有戒慎恐懼的工夫，無論天分如何高明，而修養不篤，根基不固，終必致荒疏怠慢，治軍作戰就沒有不失敗的。大家現在都是為國家民族的前途而奮鬥，如果一人失敗，就是大家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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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亦就是整個國家民族的失敗！須知國家是整個的，我們的生命亦是整個的，在此存亡關頭，怎麼好有一人失敗呢？！本委員長希望各位都能為國家民族建立非常事業，人人成功，沒有一人失敗。今後大家務要休戚相關，有過相規，有善相勸，必使人人無過，人人向善，纔算盡了我們的責任！
    歷觀古今，一切事業，常常是成敗相因，禍福相倚，失敗的因素，總是萌芽於成功的時候，而滋長於怠忽的心理，我們既擔當了抗戰神聖的使命，各位今後一舉一動，真是要戒慎恐懼，不僅不好驕傲，更不好有一點懈怠。大家必須照我在小冊子上所說，時存敬畏之心，努力修省，努力克制，努力求德業事功的向上進展！我在抗戰開始的時候，心中倒覺坦然無慮；現在抗戰的時間愈久，我心裏敬畏的程度也愈深！尤其是越打勝仗，越覺得戒慎恐懼，小心翼翼，惟恐有一點疏忽，一絲懈怠，以致前功盡棄，國家民族遭受冤枉犧牲，由於這個認識，對各位的責望也就因之加深，今後大家務要格外黽勉，事事精益求精，實事求是！現在許多外國顧問常給我們以批評，我們應該時時反省？檢討我們本身和部下的毛病，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他們認為我們的士兵是世界第一等的士兵——當然德國人說德國兵好，法國人說法國兵好——但他們都說我們中國的士兵，在不怕犧牲忠勇敢戰一方面至少可以與法國和德國的士兵比美。這並非他們有意誇獎我們，對於我們的缺點，他們亦嘗很公正客觀的指點出來，我們以後特別要能借鑑他人，痛自省察，發揮我們已有的長處，改進我們本身的缺點，尤其對於澈底執行命令一項，今後一定要貫澈到最下一層的士兵，使全軍上下實心實力一致作到！我考察此次湘北勝利之所由造成，條件固然很多，而最主要的一個條件，就是從行營起以至各師師長都能澈底執行命令，所有前線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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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則同進，退則同退，都能依照命令意旨如限作到，這是我們最大的成功！這比打勝仗，還覺可喜！因為打勝仗，本是我們革命軍家常便飯，而能一致澈底奉行命令，是現代正式國軍的基本要件，我們此次已能作到這一點，實在是最副內外期望最覺快慰的一件事！以後大家必須繼續永遠貫澈這種精神，對於上官命令務要能澈底作到，一切報告必求確實，沒有預備的不要說已預備，沒有前進不說已前進，沒有達到目的不要說已達到目的。這個弊病，影響太大，今後決不容許再有發生！但要知道：中國軍隊和一般機關現在一切都還沒有上軌道，我們要作這一點，必須事事都由我們高級長官實行心到眼到口到手到足到，躬親料理。身為領導，我們自己如能實事求是，精益求精，然後我們部下纔能實事求是精益求精！如果我們只坐在司令部裏，以為發出命令或是轉達命令就算完事，必致十事十敗，我們從前革命失敗，國家不能建立，就是這個緣故！此後要建軍建國，各級將領，務必精勤踏實，事必躬親，使一般部下都能養成這種良好的習慣，如此半年一年之後，風氣造成，許多事就可不必我們主官躬親監督，也可以辦好了！所以目前各位最要緊的工作就是要嚴密監督自己部下，澈底奉行命令，凡是緊要任務，或是重要地點，務必親自查看檢點，一次不夠，再來二次；二次不夠，再來三次，務必要使部下對於命令的規定件件做到，事事辦好，纔算心安！
    說到這裏，我要把今年三月南昌戰事的失敗，舉出來作一個例證。這次南昌戰事的失敗，可以說就是由於我們高級將領沒有親看陣地，親自部署，事事躬親指導監督作好之所致！我當時雖沒有親到前方去看，但我認為法國顧問所說的不錯，我早已說過陣地不僅要縱深配備，而且要平面配備，但是大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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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行，所以無論什麼堅強的陣地，也要為敵人攻陷！我在去年十二月就得敵人要進攻南昌的消息，對於那方面的負責將領，我不知督促過幾多次，要他們依照我的話堅強配備，嚴密防守，當時我並對羅卓英說過。他說：「有把握敵人攻不下」，後來他從前線回來仍如此說，誰知不到幾天，就敗退下來，南昌終至不守！這就是因為我們沒有縱深配備，與平面配備，而僅為一線式陣地，並且工事也有不當，又把預備隊擺在後面，所以一經敵人乘虛突破一點，全線就不能支持！如果當時不如此疏忽，而能遵照我的意思切實作到，南昌決不致如此輕易失守！又如此次敵人進攻奉新，我們的配備亦有不當，以致奉新高安之間有空隙，且沒有配置預備隊，此事羅卓英必須負責，如何能說沒有過失？部下有過失，就要剴切說出，更如何能夠文過飾非？當然我愛羅總司令如愛葉肇一樣，他有道德，肯研究少說話，能實在作事，都是他的好處，但他有過錯，我亦不能不指出，俾能改正。我看此次會議批評，還沒作到盡善，以後務將缺點，過失，澈底說出，纔能求得進步！我這一段話是說明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們有一次失敗，就要記取一次失敗的教訓！各位以後必須要親自察看陣地，緊要之處尤應特別注意，求其實在！要知道：我們中國陽奉陰違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們為了不勤勞，不謹慎而致失敗，那真是前功盡棄，對不起已往造成光榮戰績的官兵，而我們自身要成為國家民族千古的罪人！所以此次湘北會戰以後，我們的精神，心理，要從此革新，從前一切毛病，務要痛加改革，根本滌淨，然後纔可以獲致圓滿的結果！纔可以得到最後的勝利！
    總之，我們由國內外情勢的演進，和敵我勢力之消長來判斷，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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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毫無疑問的！尤其國際有利於我的形勢已經具體的顯示出來，而我們最後勝利的基礎亦已經鞏固的奠立了，我們到了這個為山九仞，只欠一簣之際，今後只待我們更加謹慎，認真努力，促其成功！但是我們得此機會，如果只有信心，而不研究，不努力，不警覺，不小心，那就仍必失敗！如果我們因戰勝而有一分驕傲，一分疏忽，甚至有一點虛偽，一點怠慢，亦必失敗！各位能打勝仗，我當然欣慰。但我更切望大家能養成這種不驕不慢，矢勤矢慎的高尚德性，尤其度量要大，忍耐要堅，要功不相爭，過不推諉，古語說：「量大福大」，所謂福就是我們的事業，我們有了宏大的度量，就不難成功偉大的事業，否則沒有不失敗的！希望各位切實依照本委員長今天所說的，盡心竭力，精勤奮進，以保持湘北勝利，發揚已得的戰果，達成我們革命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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