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二　 演講

隸屬章節： 演講＼中華民國三十六年

 

 

——中華民國三十六年十月六日在北平軍事會議講——

要旨
　一、對各將領報告之講評。
　二、今年四月以前國軍剿匪挫失之原因，——高級將領主觀太重，不研究敵情，不注重保密，輕率從事，陷於失敗。
　三、軍官訓練團訓練之重點與成效。
　四、我軍對匪作戰之目標：
　　　1、打破匪軍主力；
　　　2、搗毀匪軍老巢。
　五、針對匪軍戰法所取之戰略——中央突破。
　六、國軍進入沂蒙山區後，與匪軍會戰之經過。
　七、第五軍作戰之特點。
　八、匪軍主力擊破後，高級將領觀念上必須改變——應把握戰機，實行大膽追擊。
　九、高級將領不可事事仰賴中央，必須發揮自動負責的精神，就地解決困難。
　十、各級主官應以身作則，監督部下，整飭軍風紀。
　十一、軍事必須與黨務政治密切配合，分工合作，始能完成澈底肅清共匪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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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

　今天召集華北各將領來北平開會，我要將過去一年來剿匪軍事的經過，目前匪軍的情形以及我軍今後在剿匪戰略戰術上應有的改進，向大家作一個概括的說明。

　在沒有講到本題之前，我首先要對你們今天的報告作一個講評。我認為今天上午各總司令、軍長、參謀長的報告，以第三十五軍魯副軍長英?，第九十四軍鄭軍長挺鋒最為得體，其他的報告，可以說都不得要領，都沒有把握重心，目前我們國軍的任務是剿匪，因此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就必須面對著共匪，要研究匪情，針對匪情來決定我們的計畫和行動，如此纔能切合實際。今天這次會議就是剿匪的軍事會議，你們一切報告，就應該著重於剿匪的經驗，要指出匪軍的長處，檢討自己的缺點，並研究如何制勝匪軍的方法。但今天大多數將領都沒有提到這一點，而只訴述糧食被服的困難，這些問題固然也亟待解決，我回到南京之後，自然要替你們設法。但我們不可本末倒置，只顧到遭遇的困難而忘記了我們根本的任務，否則，就不能作一個革命軍人了。這是你們觀念上應該改正的一點，我首先要提起大家的注意。

　現在要講到過去一年來國軍剿匪的經過。過去一年剿匪的軍事，可以分作兩個時期來說明。第一個時期是從去年八月到今年四月，這個時期的軍事是由國防部參謀本部指導的。第二個時期是從今年五月到現在，重要戰役都由我親自來指揮。自從去年七月共匪公開叛變，國軍開始軍事進剿以來，到今年四月為止，我們前方的部隊，遭遇迭次的挫折，高級將領被俘的被俘，戰死的戰死，這不僅是我們革命莫大的恥辱，而且對於社會人心發生很嚴重的影響。於是我不得不集中全部的精力，來研完我們一般將領失敗的原因。據我研究的結果，發現我們一般將領之所以失敗，完全是由於對匪軍缺乏明確的認識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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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大多數高級將領都不知搜集敵情，研究敵情，一奉到上級的命令，要遂行一個任務，即憑自己的主觀來決定一切，對於軍事上「知彼」的功夫，可以說一點都沒有作，如此粗枝大葉，冒冒失失的進入匪區，當然非澈底失敗不可。大家都知道：情報是決定作戰勝敗的最大因素，情報不靈，或情報不確，都將陷於盲目作戰，決無勝利的希望。共匪最大的長處，即在於他們情報工作的確實而靈活。他們不但可以多方面搜集我們的情報，刺探我們的消息，而且他們得到了關於我們的情報之後，立刻就能作適當的布置，實行欺騙誘惑，來打擊我們國軍。他們情報人員不僅布置在我們的週圍，甚至打入我們的司令部裏面，擔任很重要的位置，平時利用我們的電臺來和匪軍聯絡，一到兩軍接觸戰局緊張時，他們的間諜就乘機而起，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平時毫無防範，到了這種緊急關頭，不是被他們綁去，就是被他們打死。這種例子在戰場上已經數見不鮮，但我們高級將領竟還沒有澈底覺悟，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掌握在敵人的手裏！這是何等的危險！我見到這種危機，於是在今年四月底創辦軍官訓練團，召集前方團長以上官長到南京輪流受訓，將匪軍的戰略戰術，各將領在前方作戰的經過和失敗的教訓，以及我個人對匪作戰朝夕研究的心得，加以分析歸納，使成為系統的材料，作為訓練的教材，由我親自主持講述，將我們自己的缺點，匪軍的長處，以及我們應該如何改正缺點，學習匪軍的長處，來完成剿匪的任務，不厭求詳的告訴一般將領，這些訓詞現在都已印成小冊，大家想必都已經讀過了。軍官訓練班一共舉辦了四次，時間是從四月底到六月中。這可以說是我們六月以後對匪軍重新開始攻擊的準備時期。
　我們要對匪軍發動攻勢，首先要明瞭匪軍一貫的戰法。匪軍一貫的戰法是什麼？就是他們所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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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的戰法」和所謂「大踏步後退，大踏步前進的戰法」兩種。前者的用意是預先張好一個口袋，用少數的兵力，引誘我軍深入，然後實行包圍殲滅。後者的企圖是避免和我主力決戰，見到我們的主力即大踏步後退，靜待我們兵力分散之時，他們大踏步前進，用優勢的兵力來消滅我們的一路。我當時研究的結果，認為國軍因為裝備笨重，運動困難，為要達成戰略的目的，惟有採用積極的，堂堂正正的中央突破的方法。即是選定一個目標，集中兵力，勇往直前，不達目的，決不中止。惟有這個正常的戰法，纔能打破匪軍一切避實擊虛炫惑擾亂的詭計。戰法決定之後，第二步還要看明當面匪軍的形勢。大家都知道：匪軍在關內有三個重要的根據地。即(一)以延安為政治根據地。(二)以沂蒙山區為軍事根據地。(三)以膠東為交通供應根據地。延安早在今年三月已被國軍攻下，我們次一重要目標，當然應該選定沂蒙山區，必須搗破他軍事的老巢，使他兵力不能集中，纔是各個殲滅。但是大家要知道：沂蒙山區是我們軍事地理上最特殊的一種地形，不但岡巒起伏，交通困難。而且在這個地區以內有七十二「崮」。所謂「崮」即是一種由平地特立的石山，石山中有泉水，有岩洞，大的岩洞足可容納一團人，憑險固守無法攻破。因為地形上的困難，當時一般將領差不多都存著戒心，不敢冒險前進；但統帥部本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決定集中兵力，直指南麻、悅莊，搗其心臟。我早就預料國軍搗入他的老巢以後，他就一定要像黃蜂一樣，到處亂竄。果然第十一師克復南麻之後，陳毅一部匪軍即狼奔豕突，竄擾津浦路和隴海路，同時劉伯承一股，亦渡河南犯，與陳毅相呼應。統帥部為適應情況，一方面抽調兵力增援津浦線，同時命令進攻匪區部隊，仍照原定計劃，貫澈到底。陳匪自以為國軍已中其炫惑擾亂的詭計，乃集中五個縱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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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兵力，星夜回竄南麻，實行反攻。當時南麻方面守軍只有第十一師的七個團，匪軍晝夜猛攻三天之久，毫無進展，而第六十四師及第二十五師援軍已經到達，他乃不得不狼狽潰退。為什麼這一次第十一師深入匪巢受匪軍數倍之眾的攻擊，而能應於不敗之地，且能得到最後的勝利呢？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胡師長一方面能夠確實保密，一方面更能欺騙佯動，炫惑匪軍的耳目，使之無法捉摸其主力之所在。胡師長因南麻是匪軍的老巢，一般民眾經過他長期的組訓，匪化甚深，於是在進入南麻之後，即將民眾集中起來，使之與軍隊完全隔離，因此我軍工事的分布，兵力的配備，匪軍的諜報人員就無法明瞭，消息乃得澈底封鎖。同時部隊的偽裝更發生了炫惑敵人耳目的作用，比如南麻附近一個重要據點馬頭山，匪軍估計我們一定會派重兵駐守，而實際上我們守軍只有一營人，但他看到我們山上有許多工事，於是乃集中砲兵來攻擊，前後發砲一萬餘發，但我軍傷亡甚少，陣地還仍然完固；此外其他各地也有許多偽裝的工事，使匪軍不能捉摸我們的主力，因而誤用兵力。這是南麻之戰第十一師能夠得到勝利的一個重要原因。以後各軍師長必須記取這個經驗，要知道封鎖消息，欺騙佯動，乃是我們戰勝敵人最重要的方法。
　在第十一師進攻南麻之時，濰縣方面國軍第八師亦佔領臨朐。第八師當時只有五個團，佔領臨朐不到兩天，一切城防工事，都沒有完成，匪軍因攻南麻不下，乃轉移目標，乘第八師立足未穩之際，即集中其第二、六、五、七、九五個縱隊的兵力，猛攻臨朐。第八師這一個戰役完全是打硬仗，李彌師長抱著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率領守城官兵，英勇抵抗。匪軍經過七晝夜的猛攻，傷亡慘重，到了第八天，第九師、第二十五師、第六十四師援軍到達，內外夾攻，匪軍就完全潰退。當其退到黃河北岸時，匪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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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力可以說已經整個的潰散了；如其我們各將領能捕捉戰機，追擊得法，則一定可以全部殲滅。但當時一方面因為國軍兵力不夠，同時各將領行動過於審慎、遲緩，以致匪軍在黃河北岸能有一個月的功夫，休息補充，於是他又死灰復燃，從聊城壽張等地重新渡河了。
　陳毅所部匪軍，除了他一股在臨朐方面遭受了致命的打擊之外，其另一股竄過津浦鐵路者——第一、三、四、八、十五個縱隊——更陷於進退維谷的絕境。當時魯西地區因久雨之後，洪水大漲，匪軍竄過津浦路後，東阻津浦路，西阻微山湖，南阻隴海路，他限於這個狹小的三角地區，遍地是水，白天受我們空軍的轟炸，四面有圍師的進擊，其一、三、四三個縱隊，可以說完全被我們殲滅了。其時劉伯承所部匪軍為策應陳毅作戰，大部渡過了黃河；但他過河以後，首先在軍山集遭受六十六師堅強的抵抗，死傷慘重，繼而遇到國軍的反攻，無法抵抗，本想退回黃河北岸，又因當時河水大漲，加以受國軍空軍的監視，不能達到目的，乃不得不回過頭來，向我後方作無目的的流竄。實際上這時候匪軍已陷於整個崩潰的狀態，如果當時國軍能實行大膽的追擊，則匪軍一定要被我們逐一消滅！須知我們要解決戰役，唯一的手段就是追擊。一到匪軍主力擊破之後，乘其士氣低落，疲於奔命之際，高級將領必須把握戰機，毫不停留，跟蹤追剿，他逃到那裏，我們就必須追到那裏，總要使他不能有一刻鐘的休息，絲毫沒有裹脅人民，搶掠物資的機會；如此，則匪軍傷亡日多，糧彈日少，就沒有不被我們消滅的。但事實上現在一般將領的計畫太審慎了，行動太遲緩了，總以為我軍追擊匪軍也必須像進入匪區攻擊匪軍一樣，一定要計出萬全，以優勢的兵力壓迫他來作戰。這就是因為我們一般將領不研究敵情，不明瞭匪軍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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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發生這種錯誤的觀念。須知匪軍主力擊破之後，他已經士無鬥志，只求逃命，這時候我們不僅一個團足可以打他一個團，而且一個營也可以打他一個團，甚至一個師，而且萬無一失！反之，如果我們行動遲緩，持重不前，不敢追擊，那就永遠得不到戰果，也就永遠不能解決戰役，現在陳毅、劉伯承、陳賡所部匪軍，大多竄過了黃河，聶榮臻一股最近在冀中又遭受了慘重的打擊，所以河北、魯北、晉南、豫北太行山各地區，可以說已經沒有正規的匪軍了。只要我們華北各將領能夠研明敵情，決定正確的計畫，大膽的進剿，則我們一個兵就可以當三個兵用，一個師就可以發揮三個師的力量。所以今後各將領必須改變觀念，確立信心，才能達成我們剿匪的任務。

　據匪軍俘虜供稱，在山東河北歷次戰役中，匪軍所最畏懼的是我們第五軍。我們上次在東阿以東，鄆城以西，殲滅匪軍第一、三、四三個縱隊，即以第五軍為主力。第五軍何以自作戰以來沒有遭遇過失敗呢？第一個原因是因為第五軍將領對於匪軍的戰術比較有研究，在匪軍猛衝猛打的時候，能夠將全軍的火力作適當的運用。第二個原因是因為第五軍能夠確實保密，封鎖消息，不令匪軍偵探接近部隊，第五軍各師均有挺進縱隊的組織，他們的挺進隊都穿著匪軍的服裝，冒著匪軍的番號，進入匪區，到了一個村莊，就召集他們的村幹，說自己是某部隊的官兵，有任務要到某地，要他們的村幹報告敵軍和友軍的情形，等到他們報告之後，即行逮捕；這樣一來，不僅匪軍無法探知我軍的情形，而且匪軍的內容，也就可以被我們知道了。所以封鎖消息，注重保密，是我們行軍作戰第一要事。第十一師南麻之役所以勝利者在此，第五軍所以能始終立於不敗之地者亦即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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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蒙山區匪軍老巢搗破之後，所有匪軍的兵工廠、被服廠均被國軍澈底破壞，棉花彈藥物資，凡國軍不能運走者，均經燒毀；他這個老巢可以說完全失掉作用了。於是國軍乃進一步進攻龍口、煙臺、威海衛最近亦可攻克。國軍這一行動，不僅是要澈底消滅他黃河以南的老巢，而且要切斷他海上的國際交通線——膠東與大連的交通線。這個計畫完成之後，則匪軍利用老巢，割據地方的迷夢，就可以完全打破了。他既失其根據地，唯一的出路就是無目的的流竄，竄到那裏就是那裏，以期苟延殘喘，現在匪軍揚言劉伯承要竄到皖南、江南，彭德懷、陳賡要進攻西安隴東，南竄四川，聶榮臻、賀龍要由冀中竄到熱河，與東北林彪匪軍取得聯絡。其實這不過是匪軍的一種幻想，對無知民眾的一種恐嚇而已。實際上他現在既無根據地，也無目的地，只是竄到那裏就算那裏，已經完全陷於被動的地位了。據最近國軍拿獲的俘虜供稱，現在匪軍的士兵對於這種漫無目的的流竄，十分抱怨。他們說陳毅很能幹，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我們士兵吃的糧食和穿的鞋襪沒有算到。由這兩句話我們就可以看出匪軍內部的不安與其補給的困難。匪軍因為地方組織的嚴密，糧彈被服的補給已確立系統，他們行軍作戰根本用不著攜帶糧彈，自有民眾給他們運送；現在他離開了匪區，竄入政府區域以內來作戰，地形不熟，民心痛恨，他就失去一切的便利了。我們有不斷的補充，有交通線可以利用，匪軍則子彈打一顆少一顆，糧食吃一天少一天。只要我們各部隊確實作到一點——不以糧彈資敵——則我們一個兵一定可以打他們三個兵，一個團一定可以打他們三個團。匪我兩軍這種主客難易形勢的轉變，一般高級將領必須認識清楚，而且要在心理上、觀念上澈底改正。要知道匪軍現在已經完全處於被動地位，而國軍已完全處於主動地位了；我們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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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處於主動的地位，就切不可再用被動腦筋來應付，而必須積極的發揮我們軍人的企圖心，捕捉戰機，勇往直前，找匪來打；如此，才不愧為一個高級將領；如果因循卻顧，畏怯不前，那不僅我們剿匪軍事結束無期，而且對不起我們剿匪陣亡的官兵了。

　以上是說明今年六月以來剿匪戰役的經過，以及匪軍目前狼狽的情形。其次要講到我們國軍本身的缺點。我認為我們國軍第一個缺點，就是我們一般高級軍官不能認清職責，適應環境，自動負責的來解決許多可以解決的困難。例如今天第三軍羅軍長第十六軍袁軍長所報告的軍糧的困難，這固然是事實，但你們必須知道，這個困難不是專賴中央來解決的，你們要想一想，匪軍何以能渡過黃河，竄到我們的後方而不愁糧食的接濟？而我們領了政府規定的價款，反而時時感到糧食的恐慌。此其原因無他，乃是因為我們一般高級將領都是純粹的軍人，只知作戰，除了作戰以外，對於當地人民如何組織，物資如何運用，根本沒有想到，更沒有實行。如此，縱有人力物力，亦不能發生作用，而我們軍隊自然時時感到困難了。第三軍現在駐在石家莊，四面為匪軍所包圍，交通阻絕，真是孤軍遠戍，試問中央有什麼辦法來接濟你們？同時你們還可以問問一般民眾，如其國軍因為缺乏糧食而失敗，石家莊一旦被匪軍攻破，你們的生命尚且不保，還能保存糧食嗎？這種道理你們如果能告訴民眾，使民眾知道我們軍隊乃是為保衛人民而戰，則人民就沒有不願意協助我們軍隊，貢獻其所有一切的。軍隊能和人民共甘苦，則人民一定可以和我們同生死，這是一定的道理。我們不僅對於本地的糧食物資要能切實控制，而且對於附近二三百里匪區以內的糧食，亦要派軍隊去搜集。我想祗要我們能利用民眾，獲得確實的情報，而派出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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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又很得力，則要獲得匪區的糧食，並無困難。我在廬山訓練時曾經提出兩句口號，就是「用兵不如用民，教民要如教兵」；負責獨當一面的將領，一定要作到這兩句話，才能打破一切困難，完成所負的使命。
　第二，是軍風紀問題。現在一般外國人批評，我們中國軍風紀最壞的地方，除了東北以外，就是華北。他們說我們部隊裏面官兵生活脫節，社會上軍民情感隔閡，甚至有的軍隊公然勒索民眾，敲詐民眾，弄得民不聊生。這種批評，不知你們聽了作何感想？現在因為交通困難，後方接濟不夠是有的，但我相信政府所發給你們的物資，如果運用得法，一定可以勉強維持，這是絕無疑問的；然而為什麼我們軍風紀竟會敗壞到如此地步呢？你們要知道：統帥部任命你們作了綏署主任、軍長、師長，即是著這個區域裏面的部隊，將這一個軍一個師交給你們負責。你對於部下如果不以身作則，時時考核，嚴格督導，使他們能負責盡職，奉公守法，那你們對於國家就是有虧職守；就個人而言，更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你們師長以上官長，如果沒有這個自覺，不檢點自己，不監督部下，就不配作一個現代的軍人。舉個例來說：前第九十四軍牟庭芳這種人，這樣腐敗墮落，貪污不法，你們都不向我報告，這就是你們上級主官太不負責任了。最近幾個月以來，華北方面軍風紀略為整飭，然而缺點還是很多，你們必須澈底覺悟，要知道我們作了革命軍人，就必須以犧牲奮鬥救國愛民為本務，尤其我們高級將領自己一個人的生活行動，對於整個軍風紀的良窳，實有莫大的影響，所以我們特別要檢點，要整飭，才能作部下的模範，恢復國軍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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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軍隊與黨改配合問題。我常說：我們要完成剿匪軍事，必須用「三分軍事，七分政治」。所以軍事與黨務政治的如何配合，乃是我們根絕共匪的基本問題。現在地方黨部和政府不能發揮力量，來協助我們軍隊剿匪，固然是因為黨政方面的人事不健全，經費不充足，以致不能表現成績。然而主要的原因還是由於我們軍隊沒有和他們密切配合的緣故。現在各綏靖區裏面，當然要以軍隊為主體，而以黨部和政府為輔助，他們既然是輔助我們的，則我們就必須分配他們的工作，要按照他們的能力，規定那些事情應該由黨部負責，那些事情應該由政府辦理，我們一方面鼓勵他們，一方面監督他們，我想只要我們工作分配得當，同時督導有方，則任何人都可以發揮聰明才智，有所貢獻，何況我們各級黨部和政府有現成的機構，有這許多人員呢？關於這一點，傅主任作得最好，所以張家口收復之後，察哈爾殘匪多已肅清；以後我們河北方面必須照他的方法作到才好。

　總之，現在匪軍的主力已被擊破，根據地已被搗毀，他已經臨到了總崩潰的前夕，不過大家要知道：今後剿匪的工作，鬥智尤重於鬥力，研究尤重於作戰。如果大家能明瞭整個匪軍的形勢，不放鬆當面的匪軍，研究分析到他的裏層，則一定可以把握戰機，乘虛抵隙，殲滅匪軍，完成我們統一救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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