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三　 演講

隸屬章節： 演講＼中華民國二十四年

——中華民國二十四年六月十七日在成都四川省黨部講——

要旨
　一、教育的方法要文武合一術德兼修。
　二、學習武藝，要先鍛鍊強健的體魄；鍛鍊的原則，要和「日光、空氣、水」奮鬥。
　三、現代國民與真正之武人必須具備「智、信、仁、勇、嚴」之武德。
　四、學校要根據「文武合一」的精神與「六藝兼修」的原則來辦。
　五、新生活的根本精神是禮義廉恥，與智信仁勇嚴相通，亦即六藝之根本精神所在。實施文武合一的教育，要努力推行新生活。
本文
　今天我們成都各界領袖，仍舊集合在這裏舉行　總理紀念週。我所要對各位說的話，就是繼續上次紀念週所講的意思，將我們各界領袖應該怎樣使一般所有受我們教導的人，無論是家庭裏的子弟，學校裏的學生，以及各機關各軍校裏的部屬，都能明白在天地間做人的道理和對於社會國家所應盡的責任，而能各盡其才，為社會國家而用。我們要能做到這一步，必須各界負責的領袖，能夠以身作則，並且教導得法。
　講到教育的方法，從前我們古人教人，無論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社會教育，都是文事與武藝並重，文武合一，術德兼修。不僅要使受教的人懂得文事，並且要使他懂得武藝。因為一個人如果不懂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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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自衛，不能保護鄉里，更不能保衛國家和民族！可是現在的教育，忘掉了這個最緊要的道理，文武完全分途，文人不學武藝，武人不知文事，馴至養成重文輕武的惡習。結果，每個人最多也只知道一半的道理，因此就沒有完全的學問，也沒有完全的人格，不能完全盡到他所做人的責任，所以我們社會國家就要弄到現在這般積弱的情形和危亡的地步！大家要知道，現在世界上凡是一等強國，他們教育，未有不文武合一而並重兼修的，可以說他們教育的方法，與我們古人的方法完全相同。例如英、美、法、意、日，所謂五大強國，無不如此，尤其是現代各新興國家，如德、如俄、如土，更無不首重武藝，不僅男子要習武，就是女子也要習武。所以他們能夠發揚剛健強毅的民族精神，造成磅著偉大的民族力量，完成他們復興國家民族的事業。由此可見，我們要做現代的國民，要從衰敗危亡之中復興我們的國家民族，就是矯正過去重文輕武的惡習，恢復古人「文武合一」的教育，要使全國同胞，無論男男女女都有武藝，都能自衛衛國！
　其次：我們學習武藝，應當從什麼地方著手呢？唯一緊要之事，就是要先鍛鍊強健的體魄，因為國民沒有強健的體魄，便沒有強健的精神和充足的力量可以來盡國民的責任；如此，國家便不能強盛，民族便不能復興，要使國家強盛，民族復興，就非先使國民的體魄強健不可！至於鍛鍊體魄的方法，當然很多，現在我可以提出一個最扼要的原則，就是要和自然界「日光、空氣、水」這三件東西奮鬥。我們無論在家庭裏教育子弟，在學校裏教育學生，或是在軍隊裏教育士兵，都要以身作則，使大家時時刻刻和「日光、空氣、水」這三件東西來奮鬥，從嚴寒酷暑狂風驟雨霜雪冷霰各種惡劣的氣候之中，不斷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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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來鍛鍊我們體魄。普通一般人到了熱天就怕熱，到了冬天就怕冷，在炎天烈日之下，便怕蒸晒，在大雨大雪的時候，便怕濕怕凍，不敢出去工作，這簡直是為自然界所屈服了，我們要克服天然，越是最冷最熱的時候，越要出外工作，越是大風大雪的時候，越要抖擻精神；越是在艱苦困難的時候，越要興奮努力！日光、空氣、水這三件東西，如果我們不能制服他，就要受制於他；這種人就不會有什麼作為！凡是有志之士，無論遇著氣候怎樣冷熱，日光怎樣厲害，雨雪怎樣大，總是和他們鬥爭！如此，一定可以克服他們，鍛鍊成銅筋鐵骨的體魄！就可以頂天立地，成功立業。但是現在不僅一般文學校對於這種鍛鍊身體的重要方法沒有注意，就是普通人視為專講武藝的軍隊也沒有確實做到這一點。大家既然都不知道用這種方法來鍛鍊身體，所以我們一般國民的體魄和精神一天天衰弱下來，無怪國家民族也就一天天衰敗了！因此今後無論文的武的，或農工商學各界的領袖都要知道，教人的第一要務，在於鍛鍊其體格，使一天天臻於強健。這一點比較其他任何事情任何學問都更重要。當然，我們要使一般國民身體強健，對於一切足以戕害身體的惡劣嗜好和鴉片嫖賭之類，都要先使他們戒絕，但是只要我們能以身作則，對他們講明：一個人在世界上競生圖存，必須先求健身的道理，而使他們和日光、空氣、水等自然界去鬥爭，他們當然就不會再去吸煙或嫖賭了。我們教人，總要從這種鍛鍊體魄的工夫做起，然後才可以教到其他的學問道德。也必須體魄健強，才可以發揮其一切聰明才力來為社會國家擔當大事！
　以上是講鍛鍊體魄的重要以及和自然界鬥爭來鍛鍊體魄的道理。除此以外，練習武藝，也是鍛鍊體魄最好的方法。武藝不僅可以鍛鍊體魄，實為保國衛民不可少的本領！現在不僅文人不懂武藝，老實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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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就是一般武人也不懂武藝。雖然戴了軍帽，穿了軍服，形式上好像是一個軍人，但是不僅不懂文事，連對於武藝的道理都不明白，在外國人看來，都是不三不四，不文不武，不死不活的半死人！我所謂「武藝」是什麼呢？不僅是打槍放砲等技術，而最重要的尤在運用武藝的精神，即古人所謂「智、信、仁、勇、嚴」之武德。我們做了一個武人，必須「機智」、「信義」、「仁愛」、「勇敢」、「嚴重」五者兼備，才算一個真正的武人。如果只知道打槍放砲等技術而沒有武藝，這只是野蠻，不能算懂武藝，這種人就是禍國殃民的假武人。我們戴了軍帽，穿了軍服，做了一個武人，單是知道用武器，能夠作戰，絕對不夠；一定更要具備武德，盡到保國衛民的天職，這樣才能成一個真正的武人，也就是真正的完人。一般國民對於這種武人，正愛戴之不暇，絕對不會存一點厭惡的心理。現在一般國民為什麼厭惡我們軍人呢？就是因為一般軍人雖然戴了軍帽穿了軍服，而不知武德，不知道為國為民盡到軍人的責任，完全是假的武人，不是真武人。何以我們國家如此缺乏真武人呢？就是因為過去一般負軍事教育責任的人，不懂得做武人的道理。所以不能教好一般學生或部下，一般學生自考進陸軍學校到畢業為止，一般軍隊自入伍訓練到能夠作戰為止，都只教他一點武術，沒有同時講究武德，將全般武藝，傳授給他們！因此，他們就不能發揚軍人的真精神，造成軍人的真力量來保國衛民，以致國家弄到如此危急存亡的地步！所以我們在宇宙間做成正正堂堂的軍人，就非先具備武德不可！所以希望各界領袖無論是教子弟，教學生或是教部下，都應當注意這一點。要使他們做成現代的國民，必須具備武藝；要具備武藝，必先具備武德。如果大家能夠發揚武德，增進武藝，則國家民族未有不能轉弱為強，轉危為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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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要講到教育的主要內容。古人教育學生，有所謂「禮、樂、射、御、書、數」六藝。由此可見我們中國古代的教育，本來是文武合一，術德兼修的。現在一般人以為文學校只講文事，不要講武藝；這完全是錯誤了。今後學校教育還是要根據古人「文武合一」的精神與「六藝兼修」的原則來辦，不過教育的內容，更要充實進步而已。因為古人所講的六藝，實在是現代國民所必須具備的基本修養和技能。在學生士兵入校或入伍之初，就要拿這些科目來教他們，這些科目，任何人都能學會的。所謂「禮」乃統括持躬接物一切合理的態度與規矩而言。並不是依狹義解釋，專指鞠躬舉手這些儀節，這些普通的儀節，只能算是小禮。我們所謂「禮」，要做到無論飲食起居，言語舉止，無時無地不是有規矩，守秩序，每天二十四小時的生活，無不在禮之中。如果我們有一時一刻不守禮，家庭、學校、軍隊，乃至社會、國家就要亂起來。所以古人說：「禮者，事之治也」，又說：「禮所以立」，由此可見禮之重要了。現在一般人不明白這個重要的道理，以為講禮教，是封建制度的遺留，是不適合現代的東西。那曉得禮是立身處世的根本條件，無論古今中外，實不可以須臾離。如果學校教師或軍隊官長不以禮教育自己的學生或部下，他們便要成為一些無禮亂法的人，不僅本身不能成材做人，而且社會國家還要受他們的禍害！大家要曉得，一個人以至一個國家文野的標準，就是看他的國民循禮的程度如何，守法的精神如何。現在外國罵我們不是現代的國家，就是說我們一般國民不重禮，不守法，無秩序，無組織。其實只要我們負教育責任的人，能夠以身作則，注重教育，禮是人人能知人人易行的一回事！例如學生初進學校，就教他在學校裏對先生要尊敬，對同學要和愛；在家庭裏對父母要孝敬，對兄弟姊妹要親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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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上，無論到那裏要敬長上，愛同胞，有禮貌，守秩序。這些事他們未有不懂，懂了未有做不到的。我們無論教學生，教士兵，一定要將最緊要而且最易知易行的道理先來教訓他們，現在所講的「禮」字，就是最緊要而且易知易行的道理。大家能夠以禮為教，就可以使一切受教的人成功正正堂堂的現代國民！

　所謂「樂」就是音樂。好的音樂可以陶冶性情，振作精神，慰藉勞苦，和樂心志，使人生活調暢，情趣優美，無形養成個人高尚的人格與社會純正的風俗。其重要不特關係個人德性的修養，且可影響於國家社會之興替。一個人如果沒有音樂的修養，其生活往往很容易失之枯燥，流於偏激而感不安，變亂或竟由此以生。反之，如果我們有音樂的修養，在煩悶的時候，便可以得到安慰，到嘈雜紛擾的時候，就可以轉為安定肅穆，悲哀的人可使轉為歡樂，狂暴的人可使變為溫和，沉悶的人可使忽然興奮！由此可見樂的功用，非常重大！如果一個人不懂音樂，就不知喜怒哀樂之節，不能實現完美的人生。如果一個學校、軍隊或一個社會國家沒有樂，亦不成其為完善的學校、軍隊或社會國家。尤其軍隊對於音樂最為重要，我們平時要和洽軍心，整齊步伍，團結精神，在戰時要慰藉疲困，激勵士氣，振作軍威，都有賴於軍樂。我在江西剿匪的時候，編了一個剿匪要訣歌，這個歌便發生了很大的效力。所以你們一般高級將領，對於軍樂軍歌，務必特別注意。大概音樂第一個要件，是要求和諧，節調的高低輕重長短，總要整齊劃一，合乎音律和節奏，纔能發揮音樂的作用。今天各位唱黨歌音調就不和諧，大家都是各界的領袖，尚如此唱得前前後後高高低低參差不齊，實在是一件不應該的事情，今後大家要注意改進。並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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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教好一般學生部下都能懂音樂，將來才能夠成為全才。我們人類個個都有音樂的天才，就是三歲小孩，我們教他唱歌，他就會唱，所以任何人都會唱會聽。現在我們社會上太不注重音樂，學校裏除了音樂專科以外，一般師生也都不注意，我們現在既然明白音樂對於人心風習，對於社會國家有如此重大的關係，今後不可不極力的提倡！
　所謂「射」，在古時就是射箭，是個個人要學習的武藝，而且還要時常舉行盛大的射禮。舉行射禮的時候，那個人能夠射中靶子，是非常榮耀的一件事情。古人所謂：「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由此可見古人對於射的重視，而射的精義，亦可於此略見其一二。過去所謂「射」是指「射箭」；到現在槍砲發明，射字又指射擊而言。這種技藝的修養，關於民德民志與社會國家之興衰也很重要。現在外國各地都有射擊會，無論家庭學校，以及各種機關裏面的人都參加這種組織。無論男男女女，都能射擊。反觀我們一般國民不僅不會射擊，連看都沒有看過。處在現代世界上，國民對於這種重要的修養尚如此欠缺，試問如何可以做現代的國民，不被人家侵略壓迫！所以大家要知道射擊之重要而極力提倡起來，使各地都能夠組織射擊會，使一般國民個個人都能夠精習射擊的技藝，以為保國衛民之用！
　所謂「御」，便是講騎馬駕車，現在許多人以為這是一種很卑賤的事情，那曉得這也是從前古人很講求的一種技能。例如孔子的門生，常常替長者執鞭駕車，我國古時一般子弟很多替他們的父母師長駕車，無論文人武人都會騎馬習武。現在大家都不做這些事情了，並且提都不提到，不特不替父母和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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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有許多子弟出外讀書，還要父兄替他挑行李，這還算是有禮的人嗎？現在飛機汽車發明，駕飛機汽車也稱為御，雖然前後工具與技術有所不同，而「御」的意義和重要仍無二致。大家要知道：「禦」者駕御控制事物之謂，自廣義而言，就可包括人類全部的智能，由狹義而言，專指活動工具的駕駛，亦是現代國民尤其是軍人必要的技能。所以大家不要以為「御」是卑賤的事情，而要注意以此教育一般學生部下。
　此外所謂「書」與「數」兩者，書是指關於書寫文學等，數是指數學統計測量和其他種種與數學相關的技藝，這是普通一般人都知道要注重的，我現在不必多講。總之，「禮、樂、射、御、書、數」六藝，是文武合一的教育之重要內容，也是現代國民所不可或缺的智能。凡是負責教學生或部下的人，如果不以此六藝教人，使受教的人成為人材，便不能算是完全的師資。要為師長，就要六藝並重，都有相當的素養。要以六藝的道理，同時傳授於一般受教的人，要按受教者的程度依六藝並重的原則授以相當的智能。我們個個人要懂禮樂，要習射御，要通書數。不要視此為專門的學術技能，要知道六藝乃人人所能知與人人所應習的東西。我們今後要使一般學生部下能夠成為健全的人材，建設起現代的新國家，就要實施文武合一術德兼修的教育。
　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志，都負有教人的責任，所以我今天特別將教人的道理告訴大家。從此以後，大家應當知道：我們要教導一般學生部下乃至一般國民都能成材，第一、先使其與自然界鬥爭，鍛鍊他們的體魄；第二、要教以「智信仁勇嚴」之武德；第三、一切教育，要以古人所謂「禮、樂、射、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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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六藝為其主要內容；我們提倡的新生活的根本精神是禮義廉恥，禮義廉恥就可與智信仁勇嚴相通，亦即六藝之根本精神所在。所以大家要實施文武合一的教育，最切實的一點，就是要努力推行新生活運動！
　今天我藉此機會特別將教人的方法告訴各位，大家如果能夠照這個意思，力行不懈，不但四川的教育，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四川的社會風氣，可以蓬勃向上，而且整個國家民族的前途，亦必有無限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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