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三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三十九年

——中華民國三十九年十月九日在陽明山莊講——

要旨
    一、日本立國的精神思想及其所以強盛的原因。
    二、今後建軍的重要因素：第一是精神，第二是制度，第三是紀律，第四是組織。
    三、一個國家或軍隊的建立，必有其精神、思想及其歷史文化的背景為基本因素，並凝合成一種傳統的規律。
    四、軍人讀訓，黨員守則為建國建軍的規律。
    五、革命實踐運動綱要，宜一一實踐，尤以實踐新生活和實踐連坐法兩條更為重要。
    六、樹立國家制度，必須使三民主義和五權憲法成為立國的典型。
本文
    上週院本部和軍官訓練團都作了「武士道」的專題講演數小時，凡有關日本武士道的起源、發展，及其思想與精神，已對你們作一詳細介紹。這次講演，我認為非常重要，決不能和平常一般課程相比。過去我國在日本留學的人很多，無論學法政農工或軍事，所學到的東西，都祗限於一些普通的學科和技術，對於日本立國的精神思想及其所以強盛的原因，卻很少有人去用心研究，事實上亦沒有機會去研究，因為日本的軍事學校，雖設有精神講話和特別課程，但規定中國留學生不得參加。這些課程，並不是在教室內公開講授，而是由教官們分別約集其本國學生祕密授課，或由教官領導他們在課餘自行研討。這些所謂特別課程包括些什麼呢？主要的，是討論我國的歷史、地理、政治、經濟、軍事、社會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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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研究侵略我國為目的。這些東西、不讓我們中國學生知道，自無足怪。至於精神講話的內容，就是講解他們本國歷史、立國精神、建軍經過與戰爭史略，最重要的，還是闡述他們武士道的精神。就這些內容看來，並無祕密的必要，但是他們諱莫如深，絕對不讓我們中國學生知曉。關於武士道的內容，據我所知道的，我國留學生中祗有戴季陶先生知之較詳，因為戴先生信奉佛教，研究禪宗，與當時日本海軍秋山大將友好，秋山為日俄戰爭時代日本海軍軍令部長，學禪最有心得，靜坐工夫尤深，與戴先生過從論道，友誼深厚，因此戴先生關於日本武士道的內容，武士道的精義，潛心研究，了解甚深。除此以外，關於動員法細則後方勤務細則、和人事制度，也是我們中國留日學生無法學到的東西。所有這些課程，就是日本立國精神及其建軍根本的所在。
    大家要知道，一個國家的軍隊，單就作戰而言，只要懂得一些普通的戰略和戰術，也未嘗不可偶然獲得勝仗，但是要建立真正現代化的國軍，有組織、有紀律F、有精神，確實能夠擔負起統一國家、復興民族的偉大任務，那就必須尋求建軍的根本之道，決非普通的戰略戰術所能成事。我國過去在科舉取士時代，有許多文人擔任軍職，居然能夠帶兵治軍，克敵致果，形成輝煌一時的戰績；但為時不久，仍不免歸於消失，無法永久保障勝利的成果。這就是因為不知建軍的根本精神，而只是憑藉一點普通的軍事常識打敗了敵人，所以最後還是要被時代淘汰，以致國家戰亂相尋，循環不已。今後我們建軍的重要因素，第一是精神，第二是制度，第三是紀律，第四是組織（就是這些動員細則和後方勤務令等重要典範和法令）。而精神與制度，尤為一切的本源，本立而道生，所以我自復職以來，首先注重革命精神的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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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與軍事制度的建立。這次開辦軍官訓練團，除講授一般軍事學術科以及後勤和人事等制度而外，並特別約請白總教官講述日本武士道的內容。白總教官前後數次講演，對於武士道的源流變遷及其精神所在闡發無遺，我從來沒有聽過講解武士道如此透徹，如此詳盡。我相信他們除教授其本國學生外，對任何外國人都不會肯作這樣重要的講演。這實在是中日文化對流，學術交換上一大進步，也可以看出日本教官對於我國軍事教育的誠意了。他們已經認識了中日關係的密切，深深體味到如果中國不能獲得統一和獨立的地位，日本在國際上也就不會抬頭。他們希望中國能夠早日建立現代化的軍隊，成為現代化的國家，所以纔肯把他們建國建軍的基本精神——武士道，詳細為我們講解，聽了這幾次講演以後，我們更可深信他們是為真要助我們建軍復興而來任教了。
    白總教官這次的講演記錄，應該把它全部整理出來，作我們的參考。當然其中有一部份不能適用於我國，但是大家由此可以認識，一個國家或一個軍隊建立起來，必須有其精神、思想，尤其是歷史文化的背景為基本因素，由這些因素凝合成為一種傳統的規律，這種規律，就是建立在他本國歷史文化之上的，亦就是他歷史文化的結晶，大家必要遵守信奉，形成他國家一切制度的基礎。朝斯夕斯，奉為圭臬，如渴之飲，如饑之食，全體一致，造成一種非此不可、非行不可的風氣和習慣，這樣纔能在這個基礎上面建立起他獨立的國家，和忠勇的軍隊。這亦不僅是日本如此，就是美國，他以獨立自由平等，即民主的傳統精神，為他立國的規律，其他如英、如法、如俄以及從前的德國、意大利，都是各有他們以本國歷史文化為背景的傳統精神，奉為立國典型的。我們今天不怕不能光復大陸、消滅共匪，可說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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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信心，且有這個把握，正如同在北伐抗戰以前，大家都相信北伐可以必成、抗戰可以必勝的心理一樣。不過北伐雖然成功，抗戰雖然勝利，但是到後來仍然不免於失敗，這是什麼道理呢？這就是因為大家不尊重民族傳統的精神，不注重國家文化的背景，於是他的思想混亂，制度背謬，這種舍本逐末的制度，民國以來，前有帝制的袁世凱，今有朱毛的蘇維埃，而我們三民主義的思想制度，不僅一般國民未能奉為規律，而且本黨黨員和軍政幹部，對於思想制度，亦皆混淆不清，紛歧不一。這樣無思想無制度的國家和軍隊，猶如無本之木，無源之水，那有不敗亡的道理。本來國民革命軍自從出師北伐以後，即已樹立了一種制度，就是以三民主義為基礎的五權憲法，後來在江西剿匪及對日抗戰，又加以發揚光大，故能先後制服強暴的敵人。但是這個制度沒有形成一致信奉的典型，尤其是抗戰勝利之後，大家不注意其重要，加之共匪宣傳和反動黨派的搗亂，使一切制度規章，徒然成為口號標語，對於 總理的主義及其所定的制度，大家又不能實踐篤行，這樣當然非失敗不可。試看日本自明治維新以後，將他武士道的精神和思想，歸納為他們建軍的敕令五條，頒布以來，他們軍人無不拳拳服膺，奉為圭臬，其平日自我檢討及教育士兵，亦無不以此為一致遵循的規律。現在我們從日本教官的一言一行裏看來，就可想見他們對於這五條敕令奉行之謹和信仰之篤了。我們在北伐時代，就已經頒布軍人讀訓，抗戰以前又制定黨員守則。如我全體黨員和軍人果能一致奉行，那就決不至遭受今日的慘敗。但現在大家不僅不知道補過知改，而且對此更是漠然視之，甚至以為不合時代，要主張廢止，這是何等可痛可悲的事情！今後我們如果不能徹底反省痛改前非，建立各種健全制度，力行實踐，以遵循建國建軍的規律，則將來反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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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俄即使再度勝利，仍然將歸失敗，可以斷言。
    大家要知道：如要樹立一種健全的制度，必須先要造成實踐的風氣。過去國軍在江西剿匪，何以能夠如期獲致勝利？就是由於我們全體軍民當時都能力行新生活，養成一種篤實踐履風氣的結果。這種風氣，在抗戰時期尚未完全喪失，勝利以後就煙消雲散了。假使全國上下，當時能將新生活運動繼續推行，貫徹始終，則到今天必然有一番新興的氣象，何至整個大陸為俄共所侵佔？然而，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祗要我們大家以身作則，展開實踐運動，使全體軍民都知道立國建軍的制度重要，能夠徹底奉行，成為典型，則風氣一經形成，就能產生偉大的力量，克服當前的危機。但是要養成實踐的風氣，首先要提高守法的精神。外國一般士兵祗要經過幾個星期的軍事訓練，就能作戰，這就是因為外國軍隊平時養成了守法的精神。當他們新兵入伍之初，官長就將軍隊裏的重要法規，對他們逐條講解，他們切實了解之後，就能一一遵守，不敢或違。所以他們訓練的時間雖短，就都能知法守法參加作戰了。我們臺灣同胞最富於守法的精神，但是有些自內地來臺的人士，反而違反法令，破壞社會公共的秩序，真是令人痛心。而一般部隊的官長，也很少注重軍法，亦不對士兵詳細講解軍法，所以有許多士兵犯了罪，你處分了他，他還不知道他所犯的是那一條法令，是什麼樣的罪，這種不教而誅，完全是官長的責任。要知道一個部隊你祗講授一些普通的學科，而不講解軍法，則一般官兵不知軍法可畏，臨陣就想脫逃，臨危就會降敵，既不明白自己的責任，更不知道有什麼罪惡。年來剿匪戰爭中，我們多少官兵，被俘不以為辱，投降不以為恥，變節不以為羞，推原其故，何嘗不是平日沒有養成嚴守法制的紀律教育所造成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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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們要雪恥復仇，重建國家，重建軍隊，必先養成實踐的風氣，尤其要特別倡導守法精神，注重紀律教育。國防部各廳局高級人員，更應認識制度的重要，和樹立法令的威信，纔可以上行下效，一致遵守。
    今天再把革命實踐運動綱要對大家宣讀一遍。（宣讀綱要全文）
    我們讀了這篇綱要以後，捫心自問，是否徹底了解？是否一一實踐？這是你們自己發起的運動，如果不能實踐，就是自欺欺人。「實踐新生活」和「實踐連坐法」兩條更是非常重要，以後務必切實做到。這個綱要前文裏面說：「我們在過去非不服膺三民主義，亦非不努力國民革命。但言之不行，行之不果。對工作不講效能，既不能實現其革命的主義；對群眾不肯接近更不能展開其革命的影響。遂致事事為風氣所轉移，而不能轉移風氣，處處為環境所克服，而不能克服環境。有空談而無實際，享權利而卸責任。馴至信念動搖，主義消失，共匪之暴力一旦當前，遂致全局敗衄，卒歸瓦解。」這些都是歷歷不爽的事實。我們年來剿匪失敗，可說是被共匪的幾句口號打倒了。共匪對於我們奉公守法信仰堅定的同志，都稱為「頑固份子」，因此有些無志節的人，唯恐共匪加以「頑固」的頭銜，遂放棄其固有的信仰，推卸其革命的責任，甚至不顧國家民族的利益，走上叛變投降反革命的道路。例如我在前面說過軍人讀訓和黨員守則，在抗戰勝利時，就有人主張廢除。所以軍隊的官兵視此為具文，不復注重，更無信仰，卒致今日的慘敗。至於行憲以後，這守則與讀訓內本來有幾個字不適合了，但是我們可以把不適合的字句修改，決無全部廢棄的道理。這就是因為我們一般黨員皆在有意無意之中，不知不覺之間，中了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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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宣傳的毒素，以致信仰動搖，大陸淪陷。我們懍於過去失敗的教訓，必須樹立國家制度，並且必要使三民主義和五權憲法成為立國的典型，無論共匪怎樣毒辣的宣傳，亦絲毫不能動搖我們建國建軍的信念。須知我們革命黨員和革命軍人的責任，在實行三民主義和確立建國的制度，必須堅定志節，貞固不渝。不但不應為風氣所轉移，而且要樹立新的風氣，不但不應為環境所克服，而且要創造新的環境，這樣我們纔能達到本黨改造的目的，完成反共抗俄國民革命的第三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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