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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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三十二年七月三日主持恩施軍事檢討會議講——

要旨
    一、此次敵軍作戰之優點：
    （１）企圖秘密，行動迅速。
    （２）諜報完密，準備周到。
    （３）互助合作，彼此救援。
    （４）善用佯動，出奇制勝。
    （５）利用漢奸，擾我陣地。
    二、敵軍此次失敗之原因，由於戰略之錯誤。
    三、敵軍之弱點在其防廣兵單，且其內部空虛，精神不振，技術低落。
    四、我軍不能制勝的原因，由於兵員不充實，訓練不精良。
    五、充實部隊，增強戰力之方法：
    （１）加緊後調師的訓練，充實前方兵員。
    （２）採取重點精練主義，厲行整訓，充實小單位，加強小單位。
    （３）充實運輸兵與其他特種部隊員額，增強部隊的機動性。
    六、此次鄂西會戰我軍之缺點：
    （１）缺乏固守精神，輕棄陣地。
    （２）缺乏橫的聯繫，不能協同一致，互助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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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３）不知利用地形，減少傷亡。

    （４）浪費兵力，不能控制最後預備隊。
    （５）虛報傷亡，不能掌握部隊。
    （６）不知施行襲擊與逆襲，達成防守戰的任務。
    （７）特技部隊訓練不夠，故不能因地制宜，克敵制勝。
    （８）通訊聯絡不確實。
    （９）下級官兵缺乏獨立作戰的精神與能力。
    （１０）高級將領不能切實負責，維持紀律。
    （１１）官兵不能貫徹命令，達成任務。
    七、我軍之優點：
    （１）長官部此次所擬配備與準備方案，妥當適宜，為抗戰以來之一大進步。
    （２）敵人渡江以後，我宜都一帶部隊，遵照軍令部的指導處置，最適機宜。
    （３）政工人員能自動奮鬥，指揮作戰，為此次會戰最優良之表現。
    （４）第六師策應南岸作戰，甚為得力，足證其戰鬥精神之旺盛。
    ——下級官兵作戰英勇，或殉職成仁者，應由各連長查明具報，從優獎卹。
    （５）第七十三及第三十二兩軍作戰挫失，乃由於配備之不當，而其士氣與戰鬥精神，仍足獎勵。
    八、希望大家依照本委員長的指示，加緊努力，改正錯誤，充實部隊力量，完成反攻任務。
本文
    前方部隊師長以上對於作戰經過的報告，大致已經完畢，我現在有幾點意見，要對各位說明，以為這次鄂西會戰的總講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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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研究作戰經過，必須研究敵情，必先將敵人的優點劣點研究明白之後，纔可以知道我軍的長處和短處。因為敵人的長處就是我們的短處，而敵人的短處，亦就是我軍的長處。我們能夠明瞭敵情，瞭解自己，知己知彼，則一切判斷，必不致錯誤，一切處置必臻於適當。這樣就可以百戰百勝。我們檢討這次鄂西作戰，我軍在勝利當中仍不免有許多缺陷和失著的地方，就是因為我們對於敵情缺乏精密研究的緣故。所以現在先要講敵情——即敵人的優點與劣點：

    敵人的優點很多，但他所表現的優點，並不是他有什麼特殊超越的本領，只因為我們自己不行，纔顯出敵人的長處，如果我軍本身健全，事事處置妥當，那敵人的慣技和特長，我們都可以打破他粉碎他。我以為敵人第一個優點就是他的企圖心旺盛，而且計畫機密，行動迅速。即如他這一次向鄂西進犯，就是早有企圖而準備已久的例證。當今年年初，我們將江防部隊第八軍等調赴雲南，敵人就已知道，他看出我軍的弱點所在，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存心要來攻擊我們鄂西，佔領我們石牌要塞，來控制我們陪都重慶的門戶。他本著這個企圖，準備時間至少在三個月以上，因此，在過去幾個月當中我時刻顧慮到敵人必已窺知我軍的虛實，預料其必將傾巢來犯。所以我對于江防配備與各種的準備，要軍令部時時注重與檢討，並督促你們前方將領加緊防備，嚴密警戒。不料我軍在各種配備上，還是有許多的缺點，致為敵人所乘。這是因為我們自己的疏忽，所以引起他進攻我們重慶門戶的大企圖，這實在是我們最遺憾亦是最慚愧的一件事。敵人在今年的年初，既已計畫進攻鄂西，乃先將湘北豫南等地的部隊，抽調三個師團秘密進到鄂西前線，他這種大軍的運動，沒有三四個月的功夫，是決不能完成的。但他在這樣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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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廣大範圍的行動，而我軍竟完全不知道，等到他進到宜都一帶，我們纔發現，而時間已來不及，他已經開始進攻了。這是敵人行動具有高度的機密性，足資吾人警惕。但也是證明我軍敵後的諜報與戰地的偵探工作太欠缺，太無能，以致顯出敵人這種優點。不然的話，戰地是我們的領土，民眾是我們的同胞，敵人是完全深入到我們國內來作戰，如果我們的諜報工作稍為完備一點，則敵人的一舉一動，我們都可以知道，何至於讓他大軍隨便偷竄進來？以後我們各戰區從長官部起到各級指揮部乃至連部為止，對於諜報技術和任務，必須特別改良，特別加強纔好。
    敵人第二個優點，就是剛纔所說的他的諜報工作完密，而準備工作周到。他的偵探與諜報人員往往深入我軍陣地附近，或潛伏在後方村落之中，肆意活動，因此，他對於我軍的部署與配備能夠瞭如指掌。就我們所得敵人的文件來看，可知他不僅對我軍某團某營的配備很清楚，就是我們一舉一動，他也能隨時知道。這是因為他諜報工作精密，所以對於敵情——我軍的情形，能夠全般明瞭，因之他們作戰計畫，特別周密，準備亦更是充足。無論越山涉水，架橋渡河，要用什麼工具就有什麼工具，要配備什麼器材，就有什麼器材，最後他要進攻我們那一個地方，就能攻入我們那一個地方。不像我們一般將領到了湖沼地，覺得湖沼地難守，到了山地，覺得山地難防，到了河川地，又覺得河川地交通通訊困難。一切都因為敵人有準備，而我們沒有準備，所以敵人強而我軍弱，敵人勇於進攻。而我軍怯於防守。孫子兵法上說：「以有備攻無備者勝」，就是這個道理。以後我們對於一切工作準備與兵力的配置，平時必須時刻研究，務要作到十分周，十分嚴密。我們到一個地方，無論是河川、湖沼或山地村落，首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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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地形察看明白，工事構築妥當，各種警戒交通等事都完備了，纔去休息，纔能安心，一定要和從前剿匪一樣，軍隊到達宿營地時，立刻就要布置警戒，準備戰鬥，一如敵人就在我們前後左右，絲毫都不能放鬆，甚至要防他埋伏在我們宿營地內，必須研究到這個地步，準備到這個程度，然後纔能打勝仗。否則，如一切不知準備，或準備而不實在不周密，就沒有不打敗仗的。敵人這次雖然失敗，但他只敗於戰略，至於戰術，他實在是成功的。這就是因為他事事能作周密的準備的緣故。亦就是證明我軍一切準備太欠缺太不周到的緣故。
    敵人第三個優點，就是互助合作，彼此救援。即如我們這次在磨市與聶家河兩地，已將敵人第十三師團整個包圍了二天，但他另一部份友軍，早已渡過了長江，或退到宜都白洋附近的，聽到友軍十三師團被我包圍，仍舊不惜犧牲，不避艱險，分頭從五十里或一百里以外的地方，從新設法回轉頭來增援反攻，救出他被包圍的部隊，他們這種互相救援的事例，已不止一次，充分表現敵人部隊之間，彼此互助合作團結一致的精神，實為我軍之所不及。至於我軍既用了絕對優勢的兵力，已對敵人層層包圍，並處於絕對優勢的地形，論理論勢正可以將他整個殲滅，尤其是對於他回竄赴援的部隊，我們正可以在中途設伏截擊，但是我們將領對於此種很普通容易的戰術，皆不能應時應地的運用，致使敵人來去自如，安全退走，可見我軍的攻擊精神之低落，與企圖心之缺乏。這樣，如何不啟敵人輕侮我們的心理？我們得了這一次很大的教訓，大家必須知恥自勉，特別警惕，以後務要雪恥圖強纔好。
    敵人第四個優點，就是他善用佯動欺騙的戰術。而我軍不知設法應付。我們部隊到一個地方，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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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呆板的守在那邊，頂多派一二個哨兵出去巡查而已，對於重要的地方，應如何派遣各種不同的特別偵探去偵察敵情，我們前方將領對於這種工作並沒有特殊的研究。敵人就不然，他對於一切行動，必想盡種種方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處處地方要來眩惑我們，以轉移我軍的目標，分散我軍的注意力。要知道：我們在「鬥力」一方面，目前或有不及敵人的地方，但講到「鬥智」，應該不成問題，因為像我剛才所說的戰地是我們的領土，而且是我們的家鄉，民眾是我們的人民，而且是我們的親友，一切地形地物與環境情況，都是我們比敵人熟悉，而我們一般將領的聰明才智，也並不是不及敵人，那我們對於敵人的佯動欺騙，就應該早有察覺，不為所愚。也就比敵人更能夠研究種種「兵不厭詐」的方法，更善於運用佯動欺騙引誘與威脅的手段，來打擊敵人，但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對此大家都不知特別研究，更沒有督促部下去實行，看到敵人使用各種佯動欺騙的戰術，關係於我軍生死存亡的，我們也一點都不警戒，不想方法來抵制，這就是我們有了腦筋不去用他，有了聰明才智，任敵人來愚弄輕侮，實在是我軍最大的一個恥辱，亦是最大污點。但這件事我們不能怪一般下級官兵不努力，我們高級指揮官應該自己首先要反省，要改正纔好。如果我們高級將領平日有研究，有訓練，能夠因時因地制宜，運用種種佯動欺騙引誘的手段，來對付敵人，那敵人的慣技，就無所得逞，而我們一連人就可以當一營人用，一營人就可以當一團人用。如此，我們各級指揮官多用一分腦力，即可多發生十分的力量，還怕我們不能打勝仗嗎？
    敵人的第五個優點，就是他能利用中國人作便衣隊，可以隨便竄入我軍陣地來擾亂，而我們在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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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反而不能用同一的戰術來打擊敵人。雖然我們現在在江北與敵後，也有這種組織，但其作用比敵人相差太遠，為什麼敵人能夠利用我們中國人，而我們反不能用自己的同胞？這真是我們莫大的恥辱！大家不要以為這是一件小事，要知道我們如果不能防止敵人便衣隊的活動，那不僅表現我們軍隊沒有精神，沒有能力，而且更將促成我們民族精神之喪失與民族道德之墮落。所以這個問題，實在是我們國家民族生死存亡之所關，大家不可不特別注意。今後我們固然一方面要組訓民眾，但同時還要注重對偽軍與漢奸的宣傳，並要設法打進偽軍與漢奸組織裏面去，使他能為我軍效命。這纔是最有效的辦法，亦是我們最容易最便當的戰術。尤其是我們在長江北岸的各級地方官吏和政工人員，務要用種種方法，捏造有系統的謠傳，製造極恐怖的空氣，來威脅敵人的軍心。我們到了這個抗戰最後階段，「鬥智」尤重於「鬥力」。我們如果真正能用腦筋，悉心研究，不僅可以制服敵人便衣隊的活動，而且更可以利用偽軍和敵後的民眾，來擾亂敵人的陣地，予敵人以威脅打擊。否則，如果作了高級將領，只能憑自己部下的兵力，和敵人來硬拚，那就是一師人一軍人全部都作了壯烈的犧牲，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將才。真正的將才，一定要智勇兼全，能夠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條件，發揮無形的威力，來打擊敵人，消滅敵人。如此纔能達成自己的任務。以上是說明敵人的長處，敵之所長即我之所短，希望大家以此為參考，切實改進，庶幾不致再蹈過去的覆轍。
    其次要講到敵人此次失敗的原因——亦即是敵人的劣點。我剛才說過，這一次作戰，敵人在戰術方面，可以說已經成功；而其失敗，則完全是由於戰略的錯誤，即是由於他不能控制戰略要地，不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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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的交通要道，而只知冒險輕進，盲目的逞軍深入，以致一旦遭受我軍反攻，無論側背後面，到處受我軍威脅截擊，到處被我各個包圍，終至全線崩潰。由於敵人這一個缺點，更可提高我軍的警覺，因為敵人這一次失敗之後，也許還要作一次更大的計畫來攻擊我們的江防，甚至於企圖進攻重慶，那我們對於江防前線各戰略要地與交通要道，必須研究明瞭，計畫周詳，凡城鎮關市之地，或構築核心工事，或選擇附近要隘，控制若干小據點，使敵不敢輕易來犯，即令他冒險進攻，也不能如期通過，如此分兵固守，預為準備，纔可以防止敵人覬覦之心。
    敵人除了這個戰略錯誤的缺點之外，還有他本身根本上的弱點，這是與我們將來反攻有密切的關係而為我軍不可不注意的。現在敵人因為陷於國際孤立，而又防廣兵單，所以他在我們中國任何一個戰區兵力的配備，都很單薄，而且其戰鬥力量比起我們抗戰初期的敵軍相差遠甚。尤其是經過這一次會戰，敵人的士氣精神和技術，格外顯得一天一天的低落。特別是這一次我們發現敵人正式師團的番號裏面，且有偽軍參雜在內，這在敵軍因為是要減少他的損失，然而我們就可以知道敵人內部的空虛，更可以斷定敵人將來的制命傷就在這裏。至於我軍方面呢？現在我們無論在那一個戰區的部隊，數量上都是佔絕對的優勢，但是為什麼我們有了這樣優勢的兵力而不能戰勝敵人驅逐敵人，有時反而要遭受敵人的攻擊呢？這就是因為我軍無論在組織上、裝備上以及後方勤務上都有很多的缺點；而我們一般部隊兵員不充實，訓練不精良，尤為缺點中最大的缺點。因為我們各正式部隊沒有練成充實精銳的兵力，所以每與敵人作戰，不能按照預期的計畫，使一連人能完成一連人的任務，一團人能獲得一團人的戰果。否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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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現在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我們以數量優勢的兵力，而且又是處於山地有利的地形，無論攻守，還怕不能達到殲敵制勝的目的碼？！固然我們現在兵額的補充，在交通運輸與接管手續上，不免有許多的困難，但是我們一般軍長以上的將領如能依照我過去所說的，一軍三師，以兩師在前方擔任戰鬥，而將其他一師調到後方來專管本軍兵員的補充和訓練，如此，我們每軍在後方都有本軍人員負責辦理補充兵員的要務，若能辦理得法，應該不會再虞員額的不充實了。但是我們調到後方的後調師幹部一定要求其健全，這個任師管區司令的師長及團長和各級幹部，都要能實實在在的擔任起徵集訓練的責任，然後新的兵員纔可以源源不絕的供給前來，否則，如果這個師長和他的幹部皆不健全，還是和過去的師管區和補訓處一樣，那就不能發生一點效果。除此之外，我們還要採取「重點精練」主義。我們每一軍每一師都要確立部隊的重點，加以充實精練。即如一師之中，可先充實一團或兩團，再挑選其中最好的一團，來特別充實，由師長親自來督練。如此，到了作戰的時候，我相信一營的效用，必能勝過現在的一團；一團的效用，必能勝過現在的一師。而我們有了這樣精練的一營，就可以戰勝敵軍的一營，我軍的一團亦必可戰勝敵軍一團，只要我們一師或一團裏面的部隊，能夠先將敵軍一團或一營擊潰消滅，則敵人其他的部隊，也就要隨之動搖。果能如此，我們一軍如能充實精練兩個團或一個師，與敵人作戰，只要選擇敵人的弱點，先擊潰敵人的一部，則整個戰局的主動地位，就可以操在我們的手裏，必能發生很大的變化。我這個計畫，現在就要你們開始實施，每個軍要挑選兩團或一師，每師挑選一團，每團挑選一營，由他上一級的主管官集中精力，充實精練，務期在全戰區之中，能有一個軍或三個至六個師最充實最精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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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然後纔能打敗敵人。但我們要作到這一步，就必須我們軍長要當作自己是師長，師長要當作自己是團長，團長當作自己是營長，營長當作自己是連長，大家要有這樣降低自己階級的精神，實事求是，躬親執行練兵的工作，然後我們兵員的數額，纔能充實，部隊的力量，纔能增強。不然，照我們現在社會的情形，保甲沒有健全，戶口沒有調查，而要求兵員補充不感困難，一時是不容易作到的事。所以我們現在要健全部隊，充實內容，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健全後調師幹部的辦法，由後調師來負責徵集兵員補充前方。一個是採取重點精練主義，一軍先充實一師，一師先充實一團，一團先充實一營，一營先充實一連，而我們軍長要自視如師長，師長要自視如團長，團長要自視如營長，營長要自視如連長，一級一級親自負起訓練的責任，務期我所督練的這一個部隊，能夠士飽馬騰，格外精強，而能守則必固，攻則必克。如此，我們抗戰纔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各師充實了一團之外，其餘的兩團，仍應就其人員裝備加以調整充實，有一營就充實一營，有一連就充實一連，即如一師名義上雖有三團或四團，但我們要求充實精練，就寧可整編為五個或六個營，而將編餘的單位及其優秀幹部調到後方師管區，增強後調師或增加後調師的單位。例如後調師可以編為四個團，或四個團之外再編幾個獨立營，來充實補訓的工作。此外，關于部隊的充實，還有一點應該注意的，就是除了充實戰鬥兵的訓練之外，還要充實運輸兵部隊與通訊等特種部隊，就是一團之中，有了足額的戰鬥兵，必要配置足額的運輸兵及其他特種部隊的兵額，並且要訓練其有精良的技術與高度的作戰精神，然後這個部隊纔能夠算是真正的充實。亦只有如此，這個部隊纔能機動迅速，纔能克敵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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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現在我們前面的敵人，真是空虛到了極點，他們留在我們中國的軍隊，都是一些老弱落伍的軍隊，這就是他把我們中國當作一個落伍的國家看待，把我們的軍隊簡直沒有放在他們的眼裏。須知敵人現在配置在東北和南洋一帶的部隊編制和裝備，特別優良，並在時時改進之中。而擺在我們面前的軍隊，其編制和裝備，皆一仍其舊，而且比前只有減弱，只有腐敗，敵軍真正輕視我們到了極點！如果大家能夠立志振作，依照我們今天這個計畫，加緊整訓，在最近三月或半年之中，周密準備，然後出其不意，作一次有效的反攻，則以我精銳之師，當此驕矜之敵，就沒有不能致其死命的道理。

    以上是說明敵情——敵人的優點與劣點，以及針對敵情，我軍今後整訓部隊準備反攻應完成的要務。現在再要就此次會戰中，我軍本身所表現的缺點與長處，向大家講評。
    此次鄂西會戰，我軍所有缺點，其實都是我過去在各種訓詞小冊中所已經迭次詳細告誡過的。如果各位軍長師長平時能夠召集一般幕僚和各級幹部，每週研討一篇；研討之後，並能身體力行，那我們這次會戰，就決不致再犯這樣多的錯誤。我們自抗戰以來，犧牲了這許多袍澤，從他們的血肉中間取得這些教訓，本委員長又耗費了這許多時間和精力，來探求研究，纔得到了各種問題這樣具體的解答，方能編印小冊，分發給你們，而你們對於這些訓詞，還是沒有深切體會，更沒有徹底實行，試問你們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職守？更如何對得起已經犧牲的袍澤？我相信只要大家對於我的訓詞能夠融會貫通，無論平時或戰時，又能力行實踐，這樣不僅可以減少部下的傷亡，而且必能達成最後的勝利。
    這次我聽了各位的報告，認為我軍最大的缺點，就是在於「挨日退卻」，這一點我在第三次南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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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的時候，曾經痛切的告誡，而大家現在還是沒有改正，以為在一個陣地只要支持了一二天之後，即已盡了職責，就可以隨便退卻下來。這種「挨日退卻」的心理，如果再不徹底掃除，那我們不僅不能作戰，而且根本不配作一個軍人。要知道：我們軍人帶了部隊，上了戰場，一切進退戰鬥都要依據命令，貫徹命令。即令戰鬥到了萬分艱苦危急時，要退卻，亦必要奉到上級命令，始能後退。否則，便是違犯戰鬥軍紀，便是擅自退卻，這樣，就是後來僥倖打了勝仗，還是不能恕他的罪惡。
    其次是橫的聯繫之欠缺。這一次會戰，我們的部隊不僅軍與軍，師與師之間，聯絡鬆懈，就是團與團，營與營之間，彼此聯繫，都不確實不緊湊。因此我們有了很大的力量，還是不能發揮出來。反之，如果我們的聯繫密切一點，那一團人就可以發揮兩團人的力量，當作兩團人來使用。從今以後，大家要知道上級的命令，就是我們的生命，而橫的連繫，就是我們生命的保障。我們的部隊進入一個陣地之後，首先要明瞭前後左右友軍的位置和計畫，我們一切行動，都要與友軍互相呼應。然後纔能收到協同一致的效果。這一點，團以下的部隊尤其要特別注意，切實作到。否則就是打糊塗戰，其結果沒有不失敗的。
    第三是地形不知利用。鄂西前線的地形，我雖沒有親自去察看，但展覽地圖，就可以明瞭這一帶地形，到處都是懸崖絕壁，最利於防守。只要我們部隊平時能偵察周詳，準備完密，部署妥當，那我們一挺輕機槍擺在那邊，敵人就無法竄進來。真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形勢。但是我們有了這種優越的地形而不知利用，平時亦沒有詳細踏勘，切實研究，更沒有充分預備，周密佈置。遇到有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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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東派一團、西派一營出去抵擋，不知節約兵力，隨便浪費消耗，以致臨到緊要關頭，反而無兵可用了。此次鄂西方面，雖然事先我們只有對東配備，而沒有對南配備，但我軍既然處了如此有利的地形，即令臨時應戰，也可以從容部署，到處截擊，又何至於讓敵人在三天之內，就竄到了我們這樣一二百里長徑的險隘裏面來，勢如破竹，佔領了我軍主要陣地，完全達成他們的目的？可見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平時對於地形之缺少注意，戰時對於任務之不知著重。如果我們能夠照從前剿匪時一樣的精神，到處注重準備，切實布置，那決不致讓敵人隨便竄進來；即使被其竄進，亦決沒有讓他任意退出的道理。
    這一次會戰，我軍前後作戰的地形，可以分為三種，即（一）湖沼地，（二）河川地，（三）山岳地。凡是指揮官所到一個地區，或為湖沼，或為河川，或為山地，立刻就要依照地形的特性，研究部署的方法，完成必要的準備。如果我們不詳加偵察，不切實研究，調在湖沼地帶作戰時，仍照山地一樣的方法來配備，或是到了山地仍照湖沼地帶一樣原則來作戰。而不能利用地形的特點，那無論我們帶了多少軍隊，結果都只有失敗。須知我們行軍作戰，最要注意的就是地形，無論什麼地形我們都可以設法利用，而且都有其特殊的原則可循。然而現在你們都沒有實際的研究，以為湖沼地帶遇到敵軍來攻，我們就沒有辦法，如此豈不是湖沼地戰的原則不必要了麼？我常說：我們軍人無論到那一個地方，一切地形地物即令是一溝一畦一草一木，都可以為我們戰爭而用，都必須充分的發揮其效能。但是我這個意思，自從廬山訓練以來，不知親自傳授過多少次，而你們總不能切實領悟，所以我們就是有了好的地形地物，也不能充分利用，發揮其效果。而一經落到敵人手裏，他們就能切實應用，增加他們作戰的力量，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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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最可慨嘆的一件事！這一次我們在湖沼地帶作戰失敗，可以說完全是由於我們高級將領平時對於地形和戰術沒有研究，沒有照到湖沼地原則來布置、準備，以致害了自己忠勇的部下，犧牲這許多的官兵。所以研究和準備，乃是我們高級將領最重要的任務。以後我們軍長師長，凡新到一處地方，首先要察看當地的地形，決定所應採取的戰術，決定之後，然後召集各師團營長等各級官長，講明地形的特性，詳解所應取的戰術原則。各團長營長回去之後，再召集他全團全營排長以上的官長，根據軍長的指示，再加以詳細的解說，務要使他們大家一致瞭解原則和應用的方法，如此，就決不致臨事慌張，束手無策，亦必可照到我所常說的無論什麼土地，沒有不可固守的事。因為無論什麼地形，無不有其特殊的原則，無論什麼戰術，絕沒有違反他的原則，而可以倖勝的道理。這兩句話大家以後必須深深記住，切實作到才好。
    第四個缺點是兵力使用之浪費。這一點最足以表現我們高級將領學問欠缺，膽識不夠。如果我們真是有膽識，有研究，就一定能夠看清楚地形和環境，決不肯浪費一兵一卒，而集中其所有的兵力，適時的使用於決戰地點。現在我們一般軍長師長作戰，往往還沒有到決戰的時候，手中的兵力即已經用完，這是我時刻為你們最耽心的一件事。要知道，你如果不知節約兵力，臨時整團整營的派出去，能有幾團兵力，幾回可派？一個師只有九營兵，每次派一營，最多派了九次以後，則師長手中已無部隊可派了，最後只剩了你師長一個光桿子，這樣豈不是就要束手待斃嗎？從前曾文正告誡他的兄弟曾國荃，說他用兵不知節約，亦像用錢一樣的浪費，手筆太大，到了緊要關頭，必有不能湊手而竭蹶的時候。你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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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筆實在太闊了，經過這一次教訓以後，一定要知道特別節約兵力，切實改正過去的毛病。此後每次作戰，師長手中無論何時至少要控制一團兵力，非臨到決戰和突擊，切不可任意使用。而且決戰的時候，兵力愈厚，則勝利的成分愈大，把握也愈多。此次鄂西會戰，我原擬以第三十二軍作總預備隊，後來該軍第五師不得已抽調出使用，而其中所餘的只有該軍所屬之第一三九師來作唯一的總預備隊，但最後連這一師兵力，也分散配備到一二百里以外的地帶。這樣浪費兵力，就是我們有了很好的機會，亦決不能獲得殲敵制勝的效果。此次第十一師和第十八師作戰的優點，就是他們師長能夠節省兵力，尤其是第十一師經過戰鬥的時間，足有一星期之久，而其兵力並沒有使用過兩營以上的時候，這真不愧一個將才，將來一定能有成就。我們作將領的人，不僅要節省兵力，就是一切糧秣彈藥器材等都不好有一點浪費。尤其是現在抗戰已經臨到最後的階段，物質的接濟如此艱難，我們師長以上將領格外要以身作則，戒除浪費，提倡節約，來爭取最後的勝利。
    第五是此次會戰我有一個最不好的觀感，就是報告不實在，一般部隊退卻下來，往往虛報傷亡，未加查察。這一點就表現我們一般高級指揮官大家都缺乏掌握部隊的能力。一次戰鬥下來，部隊究竟傷亡幾多？損失幾多？我們自己縱不能親自到戰線一一點查，在實際上亦無不瞭如指掌，決不許部下有一點虛報。如有虛報，立刻就能切實查明，嚴厲糾正。要知道：打敗仗並不一定是恥辱的事。所以古人說勝敗兵家之常，也可以說不打敗仗就不能打勝仗。最後的勝利是從許多次的敗仗中間奮鬥而來。但是我們打敗仗一定要不慌不忙，要穩紮穩打，要沈著堅定，從容應戰，力圖挽救，如此，纔能轉敗為勝，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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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安。如果我們心理再不能徹底改正過來，遇到這樣脆弱的敵人，憑藉這樣優越的地形，而前線稍為挫折一下，就張皇失措，有了地形而不知利用，有了兵力而不能發揮，那我們如何能勝將才之任？所以我們一般高級將領以後對於精神上和膽量上的修養與掌握部隊、控制兵力的技能，不可不虛心講求，竭力改進。尤其是退卻的時候，格外可以表現我們掌握部隊的能力如何，如果我們退卻有秩序有步驟，即令掌握了少數的兵力，亦可以使整個戰局轉敗為勝。這一點，希望大家以後要特別警惕改進才好。
    此外還有幾點小的地方，我在過去的訓詞小冊中已經說過，現在也可以對各位提一提。這幾天我聽了各位的報告，沒有人曾經提到對敵用過一次逆襲戰術。須知防守戰最重要的戰術，就是施行逆襲，其次就是奇襲與夜襲。如果我們不能運用這幾種戰術，那就決不能獲得勝利的效果。實際上敵人的司令部指揮官，以及其往來通路住所，我們都可以偵察得很確實，隨時加以狙擊和奇襲或夜襲，我們要怎樣作就可以怎樣作。我以為我們現在鄂西作戰，應該規定每師分區和分路任防，凡是我們將來作戰必須誘敵深入的地區和道路，在其後方若干里以外，我們應事先審度地勢，預料敵人必經的道路，休息的場所，宿營的地點，派出偵探，埋伏便衣隊，作成種種奇襲和夜襲的準備，並且要組織民眾，訓練民眾，取得他們的協助與合作。如此，敵人一旦冒險竄入，就沒有不被我們整個消滅的。這些小動作和各種奇襲狙擊的戰術，我在各種訓詞小冊中已經講得很多，只要我們一般高級將領自己去研究體察，督促訓練，並且實地去主持籌畫，就一定可以收到很大的效果。
    剛才講到以後戰術的運用必須因地制宜。但要因地制宜，就一定要編練各種特技部隊——尤其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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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隊。即如湖沼地應特重架橋、划船、泅水的技術。在山地應特重石工作業以及埋設地雷等等技術。此次敵人和我們在山地作戰，我們前後方都有地雷，但我沒有聽到那一次曾經布設地雷，發揮效用的報告，這種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們都沒有想到去實行，去運用，則其他一切更不必說了。大家自己想一想，我們作戰是不是已真正盡到了人事所能盡的腦筋和勞力？還是我們沒有盡到職責，真正對不起為作戰犧牲的所部呢？尤其是我們以後要打入敵人陣地裏面的便衣隊、政工人員，特別要經過嚴格的訓練，纔能發生效果。現在我們在江北岸地區雖然有這種組織，但力量尚覺不夠，今後務須加強。
    此外還有一個缺點，就是通訊裝備不夠，連絡不靈，以致縱的掌握和橫的聯繫都不確實。我們現在雖然沒有這許多有線與無線電話機，但大家如果能運用腦筋，就一定能夠想出許多補助的方法，即如我們防守兩個距離不遠的山頭，彼此之間，就可以用燈光、旗語、烽火、煙頭來取得聯絡。又如我們團部派一連或一排兵力防守某一個山頭，事先約好該連該排到達這個山頭之後，放出幾個煙頭，團部就知道這一部隊已經到達山頭，佔領陣地了，此外營與連、連與排之間，都可以仿此實行，從前我們在福建廣東作戰的時候，通訊器材，比現在更加缺乏，而無線電還是開始發明，更是無法購用，只有用這種方法編訂各種記號暗語，來聯絡部隊，我想這種事凡是我能想到的，你們也一定能夠想得到，不過你們不肯研究，所以處處感覺困難。
    大家以後對于部隊的訓練，特別要著重養成其獨立作戰的膽量與能力，不可以為友軍的人數太少或是友軍轉移到其他方面去了，我們就不敢單獨作戰，甚至於意圖退卻。尤其是我們鄂西山地的部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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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要知道山地最宜於發揮獨立作戰與「人自為戰」的戰術，以後無論連排長甚至每一個士兵，都要注重這種訓練，纔能加強我們戰鬥的力量。不過在未戰之先，我們師長團長一定要親自偵察地形指導戰術，嚴加督訓，並督率他們實地演習。如此，到了戰時纔能收到實效。
    對於軍紀的維持，我們高級將領一定要負起責任，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對于部下謊報傷亡與打了勝仗之謊報戰果，我們主官必須切實追究審問，從嚴糾正。否則，就無異教唆部下撒謊妄報，其罪惡等於放縱所部有意敗壞軍紀一樣的重大！至於一打了勝仗，對於一切殺傷俘獲的謊報，更是習見不鮮。我們過去未曾切實作到這一點，實為我們軍紀一大缺陷。以後我們對上官的報告，對友軍的通知，一定要忠實，要準確，尤其是我們一般高級將領一定要以身作則，養成這種誠實的習慣，然後我們的軍紀纔能挽救。
    總之，我們此次作戰，一般高級將領無論自身或是他所率領的部下，對於「貫徹命令」「達成任務」這兩句話，可以說絕對沒有作到。不僅沒有作到，恐怕連想也沒有想到。如此，奉到命令而不能貫徹，受了任務而不能達成，上官既不來督責，而我們自己也不覺得慚愧，不引為罪惡。這種精神上的危機如果不能打破，這種麻木不仁的心理如果不能革除，那不僅失地無法收復，而且所有的盟軍亦將羞與我們為伍。要知道：我們現在對於敵人不是單獨作戰，而是與所有的盟邦並肩作戰，凡是我們一舉一動，以及我們戰鬥的精神和力量，無時無刻不在盟邦的注意之中，他們在考察著期待著。如果我們長此下去，不能表現一點成績，那我們國家的地位，必將喪失無餘。尤其是剛才所說的「貫徹命令，達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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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句話，可以說就是我們革命軍的唯一特點，如果這一個特點不能作到，那我們軍隊就不成其為軍隊，而國家也就不成其為國家了！我們抗戰已經六年，袍澤傷亡達數百萬之眾，最後的勝利就在眼前，如果因為我們不努力振作，以致前功盡棄，那我們真是成了國家民族千古的罪人！但我相信各位都有良心、有血性，經我這一番指責之後，一定能回頭猛省，徹底改進，來完成我們抗戰建國的使命！
    以上是我軍此次鄂西會戰的缺點，除此之外，還有幾點長處是我們過去作戰很少表現的，今天我也要趁此機會，提出來對大家宣布。
    第一、此次作戰，長官部所決定的關于配備和準備的兩個方案非常妥當，非常適宜。如果不是你們司令長官部和參謀長平時研究有素，準備周到，臨時一定不能擬定得如此妥善。這是我們抗戰六年以來一個很大的進步。不過其中也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希望大家繼續研究，以期精益求精。
    第二、當敵人初渡長江的時候，我們在宜都及其以西地區的部隊，不向東移動增防，這是軍令部研究有素，指導有力的結果。而你們在前方的部隊，乃能恪遵指導切實勵行，尤其是最後決心由宜都向西南撤退，這都是很適當的處置。不過從宜都撤退以後，後方的配備與布置就一點沒有準備了，所以仍舊要陷於被動和極不利的地位。總之，這次鄂西會戰戰略的指導並無錯誤，惟戰術上撤退以後的配備以及如何與敵人繼續作戰的布置，一般將領都沒有研究，毫無把握，這就是因為大家平時研究與準備尚欠周密的緣故，希望以後能切實改正。
    第三、此次我最覺愉快的一件事，就是一般政工人員——尤其是低級政工人員能夠在前線奮鬥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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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能代替部隊長指揮作戰，這種精神，可以說足使北伐時代政工人員的效能已快恢復了，實在是近十年來所少見的事。對此，我心裏覺得特別欣慰，對于這些殉職成仁的政工人員，大家務要查明報告，從優撫卹，切實褒揚。其他一般下級的士兵伕役，有特殊的戰功或可歌可泣的戰績者——例如此次第三十二軍受傷的伙伕，仍能回到廚房取回軍鍋等——其各負責主官尤其是為連長者應該詳細查明具報。如此，庶不致忠勇埋沒，有功無賞。這一點以後應該作為一項規定，責成各連長切實作到，對於其所部的士兵伕役有功績的人，必須特別表揚獎勵，負責呈報。如果連長經過一次戰鬥而不保舉有特殊戰功的士兵伕役，那就是打了勝仗，也不算有功。此次慰勞金的分配，除了獎給各部隊有特殊戰功者外，應提出一半，獎賞或撫卹為此次英勇作戰及壯烈犧牲的下級政工人員和官兵伕役，維持其遺族的生活，如此，纔能激勵士氣，安慰已死官兵的英靈。
    第四、此次長江北岸第廿六集團軍第七十五軍之第六師策應南岸作戰，最為得力，用能遲滯敵人的西進。據第六師師長報告，就可以知道我軍戰鬥一般的精神不但沒有低落，而且能積極發揚。實在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不過我們有了這種成就，對於下級官兵的戰績，應該特別表揚獎勵，這亦就是維持士氣和提高我軍戰鬥精神力量最重要的技術。
    以上是就從公安、南縣、安鄉失守一直到最後轉取攻勢向前追擊為止，其間我軍作戰的優劣各點的講評，大體完了。至于作戰的最初階段，我軍在公安、南縣、安鄉一帶，戰鬥雖然失敗，但我們官兵的戰鬥意志仍是非常旺盛，犧牲的精神，也非常壯烈，尤其是第七十三軍的幾個師，更能充分表現犧牲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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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的精神。但由於我們配備的失當，故終不免於失敗。當時我為這件事時刻憂慮，但因為自己的事太忙，無暇作深切的研究，又以為長官部對此總該有詳細的指導。如果當時我軍在湖沼地帶，照湖沼地作戰原則部署得當，就不致有後來這樣重大的傷亡。須知部署的失當，就是證明我們沒有戰術的素養，亦就是我軍無形的最大失敗，因為我們戰術常識的不足，和將領修養的缺乏，若被敵人察覺而輕視了，那這種精神上無形的損失，比之有形的傷亡更要重大，這一點大家以後要特別注意，不要被敵人看輕了我們纔好。
    至於第三十二軍當時配備部隊，使用兵力，雖然浪費一點，但後來這兩師的戰鬥精神都能充分表現出來，我想當時你們幾位師長如果對於部署能有研究，臨陣指揮得當，那我們這兩師的戰鬥力量，一定可以發揮得更大，可見現在我們的部隊之所以戰敗，並不是由於下級官兵沒有戰鬥的精神，而是由於我們高級將領自己沒有修養和準備。而我們將領的能力膽識之所以不夠，亦並不是由於我們聰明才智不如敵人，而是由於我們平時不肯勤勞，不肯研究，不知負責任的緣故。
    總之，我對於這次會戰的總講評，就是我們高級將領平時不研究不準備，或是研究而不精到，準備而不完善，以至有了很好的機會，而不能獲得預期的效果。但從今以後，各位如果能夠依照我今天的指示，切實改正，一一實行，那我們戰鬥的力量就一定可以無限增強，對于今後戰鬥的任務，也一定可以達成。必須如此，纔能算是盡到你們第六戰區的職責，纔無負於國人和盟邦人士殷切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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