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八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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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三十年十月二十一日在南嶽講——

要旨
    一、說明現代戰爭之特性與我軍今後抗戰之要領。
    二、敵我雙方所用戰略之比較與我軍施行補助戰法之重要。
    三、第五縱隊戰之內容概述。
    四、各戰區內國民組織戰應特予注重。
    五、各種補助戰法之根本要件。
    六、目前我軍戰術應改進之事項：
        （１）應注意巷戰之準備與實習。
        （２）應研究敵人騎兵與傘兵之戰術並講求對策。
        （３）各級指揮部應位置於總預備隊所在地。
        （４）副通訊與補助通訊之講求。
        （５）各部隊應設置預備通訊所。
        （６）各級指揮部移動之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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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７）通訊諜報人員與工兵部隊應特別訓練。
        （８）訓練特種技術部隊完成反攻準備。
        （９）應注重搜索隊之組織與運用。
        （１０）對敵人截取我軍服裝符號之防止。
   七、今後部隊業務應注意之事項：
        （１）教育訓練與管理應厲行競賽方法。
        （２）新兵之接收與管理應力求改良。
        （３）傷兵訓練辦法限期實施。
        （４）嚴禁後方留守人員之違犯紀律與洩漏軍情。
        （５）收拾字紙廢條之重要。
        （６）嚴禁前方軍官攜帶家眷。
        （７）嚴禁走私。
        （８）切戒自我宣傳與毀謗友軍。
    八、此次會戰賞罰應注意之要點：
        （１）對於下級幹部與士兵之戰績，應特予注重——此次會戰下級官兵之戰績，應儘速查報核獎。
        （２）各級將領應實踐「受傷不退」之口號——此次會戰各師長受傷情形應查報核辦。
    九、宣布此次長沙會戰賞罰令。
    十、各級指揮官應加強敵愾，奮發忠勇，振作冒險犯難的革命精神。
    十一、此次湘北作戰各部隊之戰績及其所犯之錯誤。
    十二、希望大家要警惕自勉，並互相勉勵，一致努力，克盡厥職，來完成抗戰建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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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
    此次會議，全部議程，已經完畢，今天就要舉行閉會典禮。藉此閉會以前的時間，關於我軍戰略戰術與部隊業務，還有幾件亟應注意的事項，昨天所沒有講完的，今天要繼續對大家逐項說明。此外關於這次長沙會戰賞罰要旨與賞罰令，今天亦在此向大家明白宣佈。

    現在先就戰略方面來講。我們一般高級將領要知道：現代戰爭，並不是和從前的戰爭一樣，單純的限於正式軍隊戰爭而言，除了軍隊戰爭之外，其他還有經濟戰、外交戰、思想戰、宣傳戰——神經戰等，這些關係於整個戰爭的成敗利鈍，比軍隊戰鬥更覺重要，所以軍事武力的戰爭不過是現代戰爭的一部份。現在擔任前方作戰的一般中下級幹部，可以說只要就他各人所擔負的職責與所屬的兵種，專門研究軍事戰就夠了，我們在後方負有指揮統率一方面或一個地區作戰責任的高級將領，就一定要知道現代戰爭的各種方式與特性，除了武力戰爭之外，對於其他各種戰法，都非有深切的研究與素養不可。雖然像外交戰、經濟戰、思想戰與宣傳戰等，凡屬於政略戰略範圍以內的，都是中央大本營的職掌，但是我們在各戰區的高級將領對這些要旨，亦要隨時留心，具備一般的基本常識，遇事用心研究，纔能夠講求整個戰略的運用，來達成實戰的任務。就拿武力戰一項來講，大家亦要知道：他的性質很複雜，方式亦很多，我們高級將領尤要兼修並習，統籌運用。如步兵戰——各兵種戰與各兵種協同戰鬥都可包括在內——當然是現代戰爭的主幹，但補助步兵戰的戰法更多，即如「第五縱隊戰」——偵探戰、突擊戰、奇襲戰、偽裝戰、反間戰、遊擊戰——與國民組織戰等都是。我們對於敵寇要講求有效的戰略，要發揮一切戰略戰術的效能，對於這種戰法的學識與技術，必須如步兵戰一樣，要切實講求，同等注重，而對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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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人員的挑選組織與訓練，都要由我們高級司令部來負責主持，認真辦理。這是我們高級將領要提高戰略修養，發揚戰鬥力量最緊要的一點。
    其次，我們高級將領要精嫻戰略的運用，必須認清中日戰爭的特殊性。要知道：敵人來侵略我們中國，始終企圖速戰速決，所以他的一切戰略戰術有一個最高原則，就是要採用速戰速決的閃電戰。當然，他所說的閃電戰，無論就軍隊素質，武器裝備，戰鬥技術，戰場地形等來講，比起目前的歐洲大戰來，都是不可同日而語，但他無論是想攻略我們的城池，或者想消滅我們的野戰軍，他的一切戰法，都是根據他這個最高戰略原則，妄想速決求逞。因此，我們的抗戰，也就要定下一個最高的方略，來粉碎他這個企圖。他用的是速決戰，我們就要用持久戰，不僅在整個戰爭上，我們的抵抗，要一年一年的堅持下來，一直打到他在各方面都消耗疲竭，困陷窮途，然後一舉來殲滅他！就是在每一次戰役甚至於在每一個戰鬥上，我們的戰法，都要沉著堅定，延長時間，爭取時間，來造成有利於我軍的時機，一俟決戰時期成熟到來，然後傾注我們的主力與預備隊，來圍殲當面的敵人。這就是我去年所說的磁鐵戰，先要如磁石之吸引鐵質，緊緊地把他吸住，處處地方釘住他，牽制他，乃至用種種方法挑惹他，威脅他，「使他愈引愈近，愈吸愈緊，欲退不得，欲進不能，始終不能脫離我們的掌握之中，最後陷他在進退維谷的絕境」。我們就可以乘著這個機會來消滅他！運用我這個持久待機的磁鐵戰，相信一定可以打破敵人速戰速決的閃電戰。不過我們有了這一個抗戰的最高方略，還要講求種種有效的方法來打擊敵人，消耗敵人，使我軍能夠持久待機，纔能夠發生效力！這固然須要我們在平時整訓部隊的時候，能特別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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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一般官兵，在未戰之先，則養精蓄銳，既戰之後，能堅忍不拔。但除此主要的步兵戰之外，最要講求補助戰，就是要發動我上面所說的第五縱隊戰與國民組織戰，尤其在我們各戰區內，當地對於這種戰法更加重要。可以說現代戰爭，如果不知道運用這個戰法，就不能打勝仗！尤其是我們現階段的抗戰，如果大家對此不切實講求，充分利用，則不僅不能發揮我們磁鐵戰的功效，而且必不免於失敗的危險！

    所謂第五縱隊戰，方式很多，最緊要的就是偵探戰、突擊戰與奇襲戰。大家要依照我去年在全國參謀長會議訓詞中所說的編練各種偵探隊、便衣隊、混城隊、突擊隊與快速隊等，潛入敵人陣地或後方，偵察敵情，擾亂敵軍，突擊他、奇襲他！或造作各種謠言中傷他、動搖他！此外還有對敵後的破壞戰，如對於敵人的經濟、交通、通訊、兵站、倉庫等物之破壞，都是包括在第五縱隊戰術之中，尤其要著重偽裝戰與反間戰。我昨天說過，敵人常常穿了我軍的制服，佩帶我軍的符號，深入我們陣地，肆意擾亂，我們亦要因時因地派人扮成各種偽裝，或裝作敵軍的挑夫、馬夫，混入敵人隊伍內去偵察襲擊，這就是偽裝戰。又如我們這次在福州利用反間方法，使敵人對於當地漢奸發生懷疑，結果使一般漢奸，都無法活動，都不能存在，這就是反間戰之一例，類此第五縱隊戰術，大家總要能千方百計盡量利用纔好！

    除了第五縱隊戰之外，我們弱國要抵抗敵人的侵略，必於前方陣地——就在戰地——內實行國民組織戰。將接近戰地的一般民眾嚴密的組織起來，設種種方法，盡種種可能，來打擊敵人。這是我們在本國境內抗戰所特具的優點與制勝的要件，而為敵人所不能作到的！如果我們能在戰地發揮這個優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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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國民在遇到敵人進犯他們家鄉的時候，不只是消極的四散逃難，而能夠積極的團結自衛，在我們國軍指揮運用之下，一致動員，忠勇自效；那這種力量比起正式軍隊的戰鬥，還要偉大！我們現在各戰區沒有切實作到這一點，不能喚起民眾，組織民眾，使他們能以共同的決心來抵抗敵人的蹂躪，拿實際的行動來表現他們愛國愛鄉的精神，這是我軍一個最大的缺點，以後各級政治部必須與當地各級政府取得密切聯絡，將一般民眾組織起來，訓練起來，告訴他們各種抗敵自衛的方法與技術，使他們各人都能盡其所能，為我本國軍隊效力。這次長沙會戰，我們的軍紀不良，使得湘北民眾遭受很大的損失，這實在是我們軍譽上最大的一個污點，惟其如此，我們一般官兵與政工人員今後格外要以這一次的失敗為鑑戒，特別要愛護民眾，指導民眾，使他們有了自衛的準備，不致受敵人的蹂躪。如果我們不能認真作到這一點，對於國民組織戰，不能盡量利用，那就表示我們不能從事現代的戰爭，就不能作現代的軍官，更不能作革命軍的將領！

    總之，現代戰爭當中，正規的步兵戰，只佔十分之三，而第五縱隊戰與國民組織戰要佔十分之七，我們高級將領必須認識他的重要性，今後大家要切實研究，多方實施，務求充分發揮這兩種戰法的力量。我們要施行這種戰法，還有一個根本的要件，就是要激發一般軍民的忠義之氣。要知道：我們是被侵略的國家，我們要對敵抗戰，最大的武器，就是在此。但是各級政治部過去不僅對於社會民眾，完全忽視了這一點，而且對於自已部隊的官兵，都沒有注意到發揚他們的民族意識和敵愾心。尤其是中下級幹部缺乏這種精神修養，因此，一般士兵就更加不能親切了解為民族復仇，為國家雪恥的意義了。今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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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要切記：我們這次對日抗戰，最急要的任務，即在於提倡民族志節與革命精神，在於昭示民族大義與天地正氣，這就是我們克敵制勝的基本力量，必須竭盡所能，盡量發揮，纔能夠打破敵人的侵略。否則，如果我們自己不能以身作則，普遍倡導，則忠義之氣不能發揚，無論我們有怎麼好的武器，都不能發生效力！尤其我們現在要發動第五縱隊戰與國民組織戰，如何使我們所派出去的便衣隊、偵探隊與偽裝突擊人員，能夠冒險犯難，百死不辭，從容盡到任務呢？如何使我們戰地一般同胞都能聞風興起，團結自效，寧願犧牲一己而來保衛國家呢？這全靠我們在平時對一般軍民能夠作深入的宣傳與確實的訓練，將他們天生自然的民族忠義之氣，激發起來，纔能夠達到目的。而首先要求我們一般將領本身在生活上緊張勤勞，與部下同起居，共甘苦，臨陣時能夠不怕敵，不畏難，同仇敵愾，身先士卒，纔能夠領導部屬與民眾有死無退，奮勇殺敵。只要大家能本此精神，認真貫徹，就可以使一個人能發揮十個人的力量，以一分犧牲能獲得十倍的戰果。這樣，我們第五縱隊戰與國民組織戰，纔可以有成效！

    以上是就現代戰爭之特性，說明我們今後戰略運用應注意之要領。以下再就戰術與部隊業務方面有幾件極重要的事項，分別對大家說明，希望大家將來返防以後，務必能一致徹底作到。

    第一、應注意巷戰之準備與實習。以後我們各級指揮部每到達一個城鎮據點，立刻就要作鞏固核心基地的準備，將所有的衛兵特務隊與預備隊等，切實予以巷戰的訓練與實習，無論大街小巷，房屋建築，都要擇定要點，構成工事，教練一般官兵以各種巷戰的知識與技能，不時舉行實地演，務使人人都有隨時與敵人接戰的精神、膽量和決心，如此，即令敵人突來夜襲或奇襲攻擊，亦可以從容應戰，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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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而對於敵軍快速部隊奇襲的慣技，就可以完全打破了。
    第二、應防止敵人騎兵與傘兵的活動。這一點我在昨天的講評中，已經說過，因其關係特別緊要，今天再要提起大家嚴切注意。我們各戰區司令長官對於敵人這次使用騎兵傘兵與別動隊的戰術——他所用的武器裝備，部隊的編成，動作的方式，來去的路徑與戰鬥的經過等等，都要詳細調查，研究明白，並製定各種有效的對策，編成小冊，作為訓練的教材，督飭各級部隊長認真講習，務使一般官兵都具有勇敢沉著的膽識，有消滅敵人騎兵與傘兵的技能，平時能完成充分的準備，臨陣時自然可以確操制勝的
把握！
    第三、各級指揮部的位置，應設於總預備隊所在地，並應力求隱蔽。現在敵人戰術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襲擊我們的各級司令部，而過去我們各級司令部多是呆板的設在一個地方，既沒有預備隊作掩護，又沒有其他特殊的防禦，僅帶了少數衛兵，所以容易被敵人攻擊，以後從戰區長官司令部起一直到連部為止，各高級指揮部必須依照剿匪手本的辦法，與總預備隊駐在一處，不可遠離，而且地點要特別隱蔽，防備要特別嚴密纔好。
    第四、各部隊應講求副通訊與補助通訊，務使在任何情況之下，各級指揮部都能確保通訊聯絡，不致中斷。這次長沙會戰，我軍最吃虧的地方，就是各部隊通訊準備太欠缺，以致一旦電訊被敵人破壞，彼此之間，就無法切取聯絡。這一點，我以為你們平時已經注意，不料大家完全沒有作到。今後各部隊之間，除電訊以外，應設法多多準備各種副通訊與補助通訊，如遞步哨，民眾守望哨等，都可以於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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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著。要知道：現在電訊極不可靠，無論有線或無線電報與電話等，敵人都可以竊聽，尤其他使用騎兵與降落傘部隊，到處擾亂，帶了電臺，偷取我軍的電報電話，再用無線電打出去，報告他們的司令部，因此，我軍無形中常常要遭受很大的危險，所以我們現在不怕他的傘兵擾亂，而怕他降落在窮鄉僻壤，偷取我軍的電訊，這是我們最要嚴密防範的。你們各級司令部，尤其是戰區長官司令部對於這件事，必須特別訂定一個規則，督飭軍民，認真防範。

    第五、各部隊應設置預備通訊所。上半年晉南作戰之後，我曾經下過一條手令，規定師長以上之各級指揮部須準備第一第二預備通訊所，並須完成一般通訊設備，如果指揮部遇到敵人奇襲或被炸，我們就可以立即遷到第一預備通訊所，設立指揮部，繼續指揮。如遇第一預備通訊所又被破壞時，更有第二預備通訊所可以應用。如此事先有了準備，就決不患部隊指揮因故中斷。但是你們現在都沒有遵照手令切實作到，有些甚至藉口通訊器材缺乏，根本就不去作；殊不知凡事我最高統帥只能指示你們一個原則，其餘一切實施辦法與困難問題，都要你們自己去設法解決。即令我們電訊器材缺乏，也可以要求補充，或事前節約儲備，就地相機移補，而決不能藉此推諉，有所貽誤。
    第六、應注意各級指揮部移動之守則。以後各級指揮部移動時，必須事先將通訊聯絡布置妥善，對上對下對左右友軍都要聯絡確實，否則決不得移動。而且移動時原有指揮部所在地，必須留參謀長或副官處長等高級人員繼續與上下各方面通訊，纔可以不失聯絡。否則，如果我們主官一旦移動，而參謀長、副官長、高級幕僚亦全體隨著一同離去，不僅通訊聯絡有中斷之虞，而且要動搖軍心，影響戰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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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關係最為重要，大家務必依照守則切實作到。
    第七、通訊諜報與工兵技術，應加意訓練。各級指揮部的通訊與諜報人員必須設法特別訓練，對於其學識技術、精神、紀律與一般業務等，都要詳為講習，切實整頓，並研究改良。尤其工兵部隊的學術技能，在各戰區長官部應有專門的訓練與組織，各主管官應親自負責主持，使一般官兵能夠一天一天的進步，並要盡量利用當地的材料，多練習，多操作，來發揮工兵的技能。

    第八、應加緊特種技術部隊的編組，完成一切反攻的準備。昨天晚上所念的參謀長會議訓詞中規定反攻應準備的各項，各部隊必須徹底作到。尤其各級指揮部應將我軍攻擊的正副目標，預先指定，督飭所屬部隊加緊訓練準備，務求籌畫周全。以後我軍必須對敵實行反攻，而且時機已經一天一天逼近，大家回去立刻就要舉辦，一切都要在事先準備完善。我在前面已經說過，現代戰爭，除正規的步兵戰之外，必須特別注重各種補助戰；如果不能實行有效的補助戰，一切正規戰鬥，都不容易發生功效。因此，我們各級主官與參謀長對於各項特種技術部隊，必須及早組織訓練，並要親自負責主持，但因為種類繁多，組織複雜，一時都要成立起來，當然不是容易的，我們就應該依照大學所說的本末先後輕重緩急的道理，將最重要、最急切需要的，先組織起來，先訓練好，然後依次再及其他。這種技術部隊——如偵探隊、便衣隊、混城隊、突擊隊，以及修理橋樑道路等各種技術部隊等之訓練，即可在現有部隊中，挑選其官兵素質優良，精神飽滿者，加以編練，切不可另立名目，浪費兵力。而一切技術行動等更求其精熟迅捷，具有高度的素養，將來作戰，纔能達成其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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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應注重搜索部隊之組織與特別訓練。我們現在各級部隊都沒有搜索隊的組織，在戰術上實在是一個極大的損失。即如這次長沙會戰，從九月六日起到十八日為止，我軍因為不注重搜索，所以受敵人威力搜索的擾亂，就損失很大。尤其是第四軍在這十二天當中，所受犧牲更大，等到十八日我軍與敵人正式部隊接戰的時候，該軍因為死傷已多，實力大受影響。這就是我們平時沒有搜索兵技術的訓練，以致對於敵人的威力搜索無法判斷其真偽虛實。而你們反而報告說何處發現敵人，已經給我們打退，其實這就是敵人威力搜索隊與威力偵察隊的活動，其目的完全是要偵察我們的虛實，等到發現我們的兵力與各種情況以後，他即退去，報告他的司令部，再設法來攻打我們，而我們還以為已經將他打退，這就表現我們完全缺乏戰鬥修養。所以過去你們說已經打退了的敵人，實際所打退的多半是敵人的威力搜索隊與偵察隊，——是他任務達成之後，自動退去的。我們以後對於這種威力搜索隊與偵察隊的技術與精神，亦必須特別訓練，特別養成，須知現在戰場上土地是我們的，老百姓亦是我們的，我們必須在每一個陣地附近十里或五里一處，遍設通訊所，或派定坐探，如發現有何敵情，立刻彼此聯絡報告，立刻實行搜索，予以殲滅。至於搜索部隊之訓練，應特別著重於練其腦筋膽力與目力耳力，以及其技術與精神，一切行動，更要求他機密快速與確實；並須予以特別待遇。如果這種部隊訓練成功，那就可以增加我軍不少的戰鬥力量！

    第十、對於敵人截取我軍服裝符號應設法防止。過去敵人每次拿了我軍俘虜，即將軍服與符號脫下，喬裝我軍士兵，侵入我們的陣地，肆意擾亂，這件事極嚴重而危險；大家不可不切實講求防制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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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各級指揮部對於一般士兵與雜役，應加緊教育與訓練，用種種的方法告戒他們，不可作敵人的俘虜，萬一被俘時，亦應將制服與符號，設法破壞或銷毀，不可為敵人所用，如此，就可以打破敵人的毒計，免卻許多的流弊。
    以上所講，是屬於戰術方面。現在再要就部隊業務上幾件應改進的事項，逐一提出來說明，請大家注意作到：
    第一、各部隊之教育管理與智能品德等之修養、訓練，皆應厲行競賽方法，以提高工作效能。今天所念的柳州軍事會議訓詞中所說的各種競賽，必須認真實施。無論官兵精神教育，特種技術訓練與軍紀的維持以及一般業務的管理，如病兵逃兵之減少，部隊員額之充實，經理糧服之節約與充裕，物品保存與廢物利用之得法等，都可以運用競賽的方法，以提起一般官兵學習操作的興趣，激發他們競爭向上的精神，從而促進我們教育訓練的成績，發揮部隊工作的效能。尤其是特種技術的訓練與實習，如能實行競賽，必可獲得意外的功效。
    第二、對於新兵接收與途中待遇以及管理教養，應力加改進。現在各部隊所派出的接兵人員，對於新兵接送，如同解送犯人一般，不僅一切飲食寢息，毫不注意，而且沿途打罵虐待，更為人情所難堪。以後所派人員無論是軍官或軍佐，都要嚴切告戒，絕對不許虐待新兵，而要待遇他們如同自己的子弟一樣，舉凡一切飲食、衛生、疾病、治療等，都要特別注意。至少亦要和正式部隊的士兵一樣看待纔好。最好以後新兵接收人員，能派帶兵官去充任，新兵之好壞，以及將來入營以後他們的精神紀律如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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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接收的官長，有沒有能力，是不是精幹，以及有沒有虐待謊報等情事而定。而且凡是派接新兵人員，必須是有候補帶兵主官的資格與功績，比較要挑選優秀份子，如果他能辦有成績，將來就可以派他任為團長營長，如此，他們對於新兵就更加知所愛護了。
    第三、對於傷病兵之教育與訓練，應妥籌辦法，限期實施。剛纔羅副長官（卓英）所說關於整理醫院與撫慰傷病兵的辦法，很可作各戰區一個參考，大家以後都要設法切實改善。尤其後方各傷病兵醫院，必須設立各種訓練班，分別傷病的輕重，各別的予以教育與訓練，凡屬傷病輕的人，受訓之後，應即按其能力，給予相當工作，使他一樣的能夠服務生產。這件事限於三個月內，由軍醫署規定詳細辦法，通令施行。但目前各戰區不必等候部令纔去舉辦，應即督飭各戰區政治部負責主持，並協同地方政府與軍醫人員立即籌劃進行。
    第四、對於後方留守員兵之招搖不法，散漫無紀，與洩漏軍情等事應嚴格禁止。現在軍師以上各級部隊留守後方的一般員兵，因為缺乏管理，往往招搖不法，破壞紀律，我們各級主官應切實整頓，嚴格查禁。尤其後方留守處無線電臺，往往隨便拍發電訊，不僅軍用密碼容易為敵人所竊收，而且我們許多機密消息，都由此洩露。敵人現在要知道我們的指揮部所在，與一切軍情，他不必派出許多偵探，他就是天天在收聽我們的無線電，因此，我們凡出發行軍或部隊調動等事，都不可用無線電報，以免為人所偷聽竊獲。此事特關重要，我們司令長官與各級主官必須自行負責，謹慎將事，不可有一點疏忽。尤其我們高級將領自己出發前後方各地，切不可使後方留守人員隨便拍發電報或通知他人，以免消息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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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軍事進行。以後各戰區司令長官部，對於戰區內各部隊，在後方的無線電臺，應切實統制，凡各級機關與辦事處，收發電報皆應交長官部代發，而將各辦事處的無線電臺，皆移到前方，可作預備電臺，或就作第一第二預備通訊所之用，如此，更不致通訊器村缺乏了。

    第五、各級指揮部與部隊辦公處所一切字紙、廢條，應特別注意收拾焚。尤其是戰地指揮所與部隊留守處，每次移動之先，必須由我們主官派人收拾字紙，焚燬廢條，雖片紙隻字都要銷毀淨盡，不能有些遺留，在外國每一間公事房，都有專設燒燬字紙的機器或火爐，我們現在雖沒有這種設備，但檢點公事，焚燬字紙，保守軍事機密，實在是我們軍人的天性，這種習慣，無論文武學校學生，都要教他們切實養成。
    第六、我聽說這次湘北作戰，我軍各部隊官長還有帶了家眷在防地附近居住者。我曾經下過命令，規定軍官家眷須安置在離前線三百里以外的地方，以後行軍作戰時，絕對不許再帶家眷在近邊，這件事各主官應嚴格查禁，徹底實行為要。
    第七、軍人走私營利，乃是莫大的罪惡與恥辱，我曾經迭次告戒，並下令嚴禁。但現在還有少數將領與司令部人員，依然違法走私，我今天特再警戒大家，以後各戰區與各級指揮部與兵站總監部等，如再有放任所部人員，膽敢走私圖利的，不論你主官是否知道，你既不去監督管理，認真取締，就如同你自己走私一樣，亦是你主官最大的罪惡，必須與犯者同坐，依法嚴辦！希望大家特別注意，嚴厲查禁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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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應切戒自我宣傳，與背地毀謗友軍。軍人最重精神與道義，對於友軍的好處，固要替他揄揚，而對於友軍的短處，切不可拿來背地誹謗，對於自己本身，更應篤實謙謹，不可自我宣傳。我看第四軍歐軍長（震）平時不說別人的壞處，更不誇張他自己的好處，我因此很看重他。要知道：這是軍人的點，我們高級將領，人人都要養成這種習慣，有這種美德纔好。但是我們現在一般將領當中，有許多只注意於自我宣傳，對於朋友不僅抹殺他的功績優點，而且還要宣傳他的壞處弱點，這就是誹謗友軍。其實我們榮辱得失，都是一致，誹謗戰友，無異於誹謗他自己一樣，尤其對於前後左右共同作戰的同袍，更不可犯了這個毛病。戰友同袍之間，只可以當面相互批評，精誠感召，而決不可以背地惡意攻訐，古人說：「嘉善而矜不能」，這實在是我們軍人最重要的道德。至於自我宣傳，更是千萬要不得，徒然給人看輕。其實你們一般將領與部隊，只要有一分長處優點，我們軍事委員會必盡量為你們褒揚宣傳，用不著各人自己互道短長。不過我們自己同志彼此之間，如有缺點錯處，則必須坦白誠實的互相忠告，切實改進！如此，纔不愧為同生死共患難的戰友！這一點，切盼大家留心作到。

    最後，要講到這次長沙會戰應有的賞罰。關於一般有功官兵賞卹，應候戰區司令長官部與各級司令部切實檢討，查明具報後，始能決定。今天只就已經決定應行賞罰的幾點，特為宣布。而在賞罰令未宣布以前，還有兩點重要的意思，首先要向各位將領說明：

    第一、我們每經一次戰役，對於下級幹部與士兵忠勇壯烈，可歌可泣的戰績，必須特別報告，優予褒獎。外國即是如此，凡屬下級官兵，作戰能勇敢犧牲，有特殊功績的，沒有不儘先呈報特別獎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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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團結軍隊精神，發揚戰鬥士氣，最重要的一個方法。尤其是最下層的士兵，凡有特殊精神表現或有特殊戰功的，必須詳為報告，請求核獎。例如一團人打了勝仗，不能說這只是團長一人的功勞，而要由團長確切查明其下級官長特殊的戰功，分別報告，呈由軍事委員會給獎。軍委會銓敘廳再按月彙集公布，並通令各戰區各級司令部知照。如此，纔可以鼓舞士氣，激發軍心。但現在我們每一戰下來，對於下級幹部與士兵的特殊功績，往往埋沒無聞，這不僅不能激勸忠勇，而且是我們高級將領道德上一個最大的缺點。以後我們論功行賞，必須特別注重下級官兵光榮壯烈的戰績，與特殊的功勞，從優獎勵褒揚！如此，纔能振作全軍，使他們對於我們上官的命令，勇敢執行。我們革命軍從前在廣東討伐叛逆，就是東征時代，規定每次攻戰，那一個士兵先登城，就升他作旗官，也就是這個意思。根據此點，我們對於這次長沙會戰所有各部隊下級幹部與士兵的戰績，應特別注重，並應由各級主官從速查明具報，呈候核獎。
    第二、我們革命軍有一個慣例，就是「受傷不退」。因此，我們高級將領如在前方受了傷，只要能夠勉強支持，可以不退，就要留在前方，不可退到後方；譬如傷了手指或傷了手臂，類此輕傷，我們盡可以就前方軍醫治療，不必退到後方。否則，如果我們高級將領稍受微傷，即行退下，那我們所指揮的一師人或一團人就都不能勇敢作戰了。所以今後除非我們是重傷，不能行動或不能再用腦筋了，否則，我們終是要留在前方繼續指揮，切不可因手足輕傷擅自退下。這種「受傷不退」的精神和紀律，要由我們高級將領能夠率先作到，纔能夠感化部屬，蔚成風氣。根據此點，我們這次有幾位師長在前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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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傷勢如何？應候切實查明再行核獎。

    現在要正式宣布此次長沙會戰的賞罰令（委座宣讀命令，全場肅立）：

    一、第七十九軍渡河進攻長沙之先頭兩團，每團准各賞洋五萬元，其出力官兵，著即呈報核獎。
    二、第七十四軍第五十七師李指揮翰卿陣亡，其家屬應先撫卹五元。    
    三、營田、湘陰、蘆林潭覆沒之部隊官兵姓名與戰績，應先行特報。第一九七師五九○團二營少校營長劉虞卿，與該營機槍二連一排中尉排長黃治國殉職，應予獎勵，照例撫卹。又第九九師二九五團一營少校營長曹克人率部守備湘陰城，殉職官兵，應予特獎，由薛長官查報，再行核辦。
    四、第十軍一九○師賴副師長傅湘陣亡，撫卹五萬元，並立傳。
    五、第一九○師朱師長嶽受輕傷，由司令長官擬定辦法呈核。
    六、第五十八師師長廖齡奇臨陣脫逃，應即槍決。
    七、第一○二師退後之各團長與政工人員，究竟是否臨陣逃跑，有無被俘情事，限半月內徹底查報。
    以上是已經確實查明，可以先行決定的幾項賞罰。賞罰令發表以後，還有幾點意思要求大家深切注意，努力自勉的，也對大家說一說：開會時我曾經講過，我們一般將領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與敵人打了一兩天或三五天，只待挨過了這個時間，就算盡了能事，盡了職責，隨即撤退下來，這種心理，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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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我們各級指揮官都沒有殲敵、殺敵、自動尋敵拚戰的決心與精神，以致一到接戰，往往為少數敵軍所眩惑牽制，而不能有所為。結果，只是急切要求撤退，完全忘卻了他自己指揮作戰的職責之所在；這就是根本上由於他心中還存著一種畏敵避戰的怕死觀念不能打破，實在是我們革命軍最大的羞恥！你看我們現在打著這樣的大戰，幾年以來，無論在那一個戰區，將官戰死的究有幾個？可見在我們一般高級將領之中，真正能夠為民族為主義而犧牲的很少很少！要知道：我們這次抗戰，乃是憑著一腔忠義之氣，與民族的志節，所以不顧一切生死艱難，不辭任何痛苦犧牲，要為祖先保存光榮，要為子孫保障生存，要為我們國家與我們自身來求得獨立自由與平等。因此，我們到了前線作戰，如果不能殺敵守土，盡到這個職責，那應該是死亦要死在陣頭上，以求無愧於神明，纔是正當的道理。否則，便只有捨命抗戰，誓求必勝了。從開戰以來，我們集團軍總司令光榮殉職的僅張自忠一人，我每次為將士英靈默念禱告的時候，就以張自忠總司令作代表，來紀念我全體陣亡將士的英靈！但現在我們高級將領完全忘卻了他這種冒險犯難的精神，不能將民族大義發揮出來，所以一般部下官兵也就更加士氣消沉，而日以畏難怕死、徼倖避戰過生活了。這樣，我們的軍隊，如何還能抗戰？希望大家，今後要深自省察，奮發忠勇，來恢復我們大無畏的革命精神，纔能盡到指揮作戰的任務！
    至於這次在汨羅江以北作戰的部隊，究應如何獎賞，應先由長官部切實調查具報，再行決定。大概在九月二十日以前，我軍各部隊作戰很努力，尤其是第四軍死傷特別大；但自從敵人侵入汨羅江南岸以後，我軍各級部隊，不能審察敵情，乘勢向南追擊，以致失掉了一個很好的決勝機會。由此可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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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免有許多的錯誤。以後我們對於敵人行動的目標，如果已經判定了，那我們有一分兵力，就要使用一分兵力盡量的用來追擊敵人，如此，必可發生最大的功效！這次大家沒有作到，就是由於我們將領的決心不夠，精神不夠！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所以這次我們要任令這樣大量的敵人，隨便竄進來，又隨便退出去，而不能拿獲多少的俘虜。現在長沙雖然得以保全，但並不能算是我們打了勝仗，我們不但沒有什麼虛榮，而且要引以為恥辱！這是我們以後在論功行賞的時候，所應特別注意自勉的！

    總之，我們各戰區這幾次戰役以來，一般將領的精神、決心和意志，實在是一天不如一天。在抗戰開始的兩年，大家都有拚戰制勝的決心，有消滅敵人的志氣，但到現在幾乎完全消沉了！如長此下去，不圖振作，最後必致前功盡棄，則抗戰失敗，國家危亡，我們不僅作敵人的奴隸牛馬，而且成了中華民族千古的罪人！希望大家要時刻警惕，本此自勉，並互相勉勵，本委員長必時時自勉，決不愧為你們的上官，你們亦要時時自反，總要不愧為現代的軍人，不愧為本委員長的一個將領！大家要共同努力，克盡職責，來安慰我們 總理與一般先烈將士在天的英靈，完成我們抗戰建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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