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三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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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三十九年九月十六日在國防部對中央軍校部隊主官講——

要旨
    一、中央軍校負有完成革命的神聖使命，如風習不良，或精神散漫，即足以影響整個國家前途的安危。
    二、革命的精神，革命的主義，革命的領袖，是革命勝利的三大因素。
    三、今後軍校教育要旨：（一）消滅派系觀念；（二）注重制度與法令；（三）嚴密組織；（四）統一精神教育，特重思想訓練；（五）注重民族本位教育和革命紀律教育。
    四、必須重建黃埔時代的革命精神，發揚北伐抗戰的光榮歷史，以完成國民革命軍第三任務。
本文
    今天召集中央軍官學校大隊長以上的部隊主官到國防部來，要將軍校今後教育方針，以及各級主管官的責任明告大家。自從去年十二月成都淪陷以後，中央軍校停頓了將近一年，這是我們國民革命軍歷史上一個最大的挫折，我內心感覺非常悲痛和愧怍。中央軍官學校為革命軍基本人才培植的基地，與建軍建國的前途有莫大的關係，早就應該恢復。但是自從去年在成都遭受那一次重大的失敗以後，我鑒於過去的教訓，對於校長的人選必須審慎選擇；同時因為軍校的業務繁重，責任艱鉅，校長一職，不能由任何人兼任，所以在校長人選未決定以前，軍校的名稱不願恢復。這次任命羅友倫同志為校長，正式恢復軍校，事前是經過多方審慎的考慮纔決定的。大家都知道中央軍官學校負有完成革命的神聖使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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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機關學校決不能與之並論。如果軍校的風習不良或精神散漫，那就足以影響整個國家前途的安危。現在軍校名稱既已正式恢復，羅校長亦已到職視事，你們大家就應該繼承本校革命的一貫精神，切實負起捍衛國家完成革命的責任。我在革命實踐研究院有一篇講詞，名為革命魂，把 總理在黃埔軍官學校開學的訓詞詳細加以講解，想大家都已經看過了。今後大家應該遵照這一篇講詞，身體力行，務須名副其實的來擔負軍校的任務。
    大家要知道：今天我們在臺灣的革命環境，與本黨民國十三年在黃埔島上的環境一樣。當我們在黃埔建校之初，論土地不過三英里見方的面積，論實力只有五百個學生，五百枝步槍，而且海島周圍都是我們的敵人，外有英日帝國主義的重重包圍，內有軍閥的公開叛變和奸商的暗中勾結，但是 總理不顧本黨革命有多少力量，不管外圍的環境如何險惡，他始終以大無畏的精神，領導一般忠貞同志作艱苦的奮鬥，一面和軍閥奸商鬥爭，一面和帝國主義者鬥爭，百折不回，再接再厲。這一切一切和現在的情形對照，幾乎完全一樣。現在我們政府所管理的土地和人口，雖然比當時大些，但也是在一個孤島之上，全部大陸為共匪所盤踞，受俄國的控制和操縱，他們時時刻刻在想如何來侵犯臺灣，如何來殲滅國軍，制我們中國的死命；國際上不但沒有公理正義，而且有些國家正在企圖妨害我們革命的進展。我們在這種情形之下，是不是就因此逡巡畏縮，束手待斃呢？我相信大家決不願如此做的。根據本黨過去五十年來的革命經驗，只要我們有革命的精神，革命的主義，和革命的領袖，那我們不論在任何危險困難的情形之下，誰與我們為敵，我們就與誰拚，而最後的勝利，終必歸於我們國民革命軍。這是二十五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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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史實歷歷不爽的。所以只要我們對於以上革命的三大因素保持不失，而且能夠隨著時代進步，那我們的革命事業必更發揚光大，非但不怕敵人，而且歡迎敵人，因為敵人愈兇，我們成功就愈大。過去北伐和抗戰的各次革命戰役，就是這樣獲得光榮勝利的。我們如果真是 總理的信徒，黃帝的子孫，真有革命志氣和民族精神，就一定要在這個國家危險時候，誓死與敵鬥爭，來表現我們革命的精神，創造我們光榮的歷史，完成我們革命的使命。所以這時候我們一定要整軍經武，雪恥復仇，重新作一番偉大的革命事業，奠定中華民國復興的基礎，但是這一個時機是稍縱即逝的，如果我們不能切實把握，而任其錯過，那我們的前途非但沒有這樣一個機會，而且悲慘不堪言狀。因為我們目前正立在一個「不生則死，不成則敗」的重要關頭，如果我們不能消滅共匪，共匪就要消滅我們，整個的國家民族以及大家的父母、兄弟、妻子、朋友，都要受暴俄帝國主義的蹂躪，作他的奴隸牛馬，永無翻身之日！在這樣的一個時機，你們大家非但自己要做一個革命軍人，而且要訓練革命軍人，組織革命軍人，其責任何等的重大！所以這次軍校選用幹部，亦必須採精兵主義，重質不重量，求精不求多。要使一個人至少能夠發生十個人，乃至百個人的能力，纔能擔當目前這種偉大艱鉅的非常事業。如果幹部不得其人，則人數愈多，失敗愈快，過去在大陸上的崩潰情形，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現在第四軍訓班既經改組為軍校，原有班次，維持到他們畢業為止。今後軍校的教育計劃，必須切實研究，重新制定。我的意思，軍校應以辦理基本幹部的養成教育為主，而以辦理儲備軍官的補充教育為輔；其次因為各兵科學校自大陸遷到臺灣，器材圖書損失殆盡，不能繼續興辦，此類專科教育，將來亦須由軍校來兼辦。所以今後軍校的使命和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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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比以前大陸上更為重大。因為要達成這樣一個偉大的使命，除了各位教官今後在學術方面，應該實事求是，精益求精外；關於精神方面，自羅校長以下各級主官，更要切實遵守下面幾項要旨：
    第一、就是要消滅派系觀念：軍隊有了派系，精神就不能統一，意志就不能集中，無異自相殘殺。歷史上任何一個軍隊的敗亡，首先都是由於內部的派系紛歧，明爭暗鬥，於是敵人得以利用其弱點，施以種種分化和反間的手段，使其裂痕愈深，矛盾愈大，一到臨陣應敵，乃各自為戰，勝不相讓，敗不相救，以致被敵人各個擊破，最後全部瓦解，同歸於盡。軍校是軍隊的基礎，我們要消弭軍隊惡劣的習性和失敗的原因，首先必須在軍校裏徹底剷除派系的觀念。不論「區域」、「學校」、「期別」、「隸屬」各種封建的意識，都應一掃而空。大家既然同在一個學校裏面盡職，不但在一個統帥之下要有共同的目標，共的的主義，共同的信仰，而且要完成共同的使命，就應該親愛精誠，如手如足，團結一致，互助合作。否則就無異分化革命力量，等於自取滅亡。這樣你們本身豈非要成為國民革命的叛徒，國家民族千秋萬世的罪人？因為你們管教學生，作育人才，所負的責任太重大，我不能不痛切言之，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有徹底的認識和覺悟。
    第二、要注重制度與法令：軍校主要的目的，在培養基本人才，建立國軍基礎。故全校官長學生，除致力於學術科的研究外，最要緊的就是要積極軍事制度，嚴格遵守軍事法令，成為軍隊的典型。尤其官長要做學生的模範，任何制度法令，必須恪守遵行，竭誠擁護，絕對不得因一人一時的便利，而隨意加以違反或破壞。軍校自從我不兼校長以後，學校方面，只知道授予學生普通一般的學術科目，對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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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教育視為具文，尤其是對於軍制和軍法教育，根本沒有注意。殊不知軍制和軍法教育，比之任何學術科都是重要，如果學術科基礎不深厚的軍隊，戰時還可以設法補救，使之遵令作戰，或可求勝；但若不懂軍制，不守軍法的軍隊，就是沒有紀律，這樣無紀律軍隊，根本無法使他作戰。外國軍隊的戰力所以強大，就是特別重視軍制和軍法教育的功效。尤其是他們每一個官兵都熟習軍法，所以不敢違法越權。這種有紀律基礎的軍隊，即使學術科的程度較差，只要訓練有方，就可以成為勁旅，戰力很強。今後軍校自官長學生乃至於各種雜役兵，都應授以軍法教育，如果有故意違法亂制的份子，必須加以嚴重的懲處。務使能樹立法制的精神，成為「節制之師」的模型。否則即使學術科的成績再好，仍然於建軍的前途無補。但是在樹立制度的時候，更要養成尊重部下職權的習慣，在職權的範圍以內，對於部屬業務，就要讓他全權處理，不可加以限制和干涉，以發揚分層負責的精神。今後軍校的教育應特別注重此點。
    第三、要嚴密組織：我們和共匪與俄寇作戰，最重要的就是要組織堅強。軍校各級官長和各單位的主管人員，特別要學習組織技能，對於部屬、學生思想、品性、言語、行動、學識與能力，都必須有縝密的考查，不斷的注意。這種對學生考查，不是平常的考察一下，查驗一過就算盡了人事，必須在有形無形之中，時時留心，處處警戒，先生對學生真是要以「如雞伏卵」一樣的精神，就是一刻不能懈怠，不能放鬆，輔之翼之養之教之，期其生長成立，而後算是盡了職責。總不使有一個匪諜和投機份子滲入在團體之內。不然，如果像過去一樣教官只顧上課，隊長只管點名，毫無組織的作用，對於人員考核，亦毫無責任觀念，只是奉行故事，漠不關心，這樣祗有一個匪諜乘機打入在我們的內部，那就可一蟻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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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軍校教育就要整個失敗。這一點必須要切實負責，特別警覺，嚴密防範。例如校本部每一週舉行組織和教育等各種工作檢討會議，其作用於積極方面要研究如何作正確理論的灌輸與指導，使每一官生士兵，都在三民主義思想的範疇之內，努力邁進；其於消極方面，要研究各單位一週以來，已否按照保密防諜的要領切實做到，各隊學生的思想行動和生活與前一週有否進步，考查方法有無缺點，今後更應如何改善和加強保防的工作使匪諜無法藏身，機密不致洩漏。這樣不斷的檢討，不斷的研究，組織的技術自然可以增進，組織的力量也就逐步可以加強。這樣培養出來的學生，纔可以成為忠貞的基本幹部。過去各機關學校，因為組織鬆懈，考查不實，匪諜得以自由出入，偷竊我們的情報，窺伺我方的內容，以致軍隊整個瓦解，後方無形崩潰。今天你們大家退到臺灣這個孤島上來，全體軍民還能夠安居樂業，不受共匪的威脅和恐怖，就是因為臺灣還是一塊乾淨土，保防工作組織比較進步，使匪諜不易滋長繁殖。今後軍校各級官長如果再不嚴密內部的組織，像過去軍校那樣一切採取自由放任的態度，那就無異斷送你們國家和全校師生的前途生命一樣！這點你們應該特別負責，實踐篤行為要。
    第四、要統一精神教育，特重思想訓練：最近迭次召見圓山受訓的各級幹部，大家都說過去我們各級軍校教育的思想最不統一，各有一套見解，無一定的宗旨和系統；這次聽到外籍教官的軍事講解與戰術思想，彼此完全一致，大為感動，認為這是他們一般學員到團以後最大的心得。由這一段話，我們就知道政治教育和思想訓練格外重要了。今後必須以政治教育的統一，求得思想見解的一致，必須思想見解一致，才可以產生軍隊作戰的力量，才不致為一時邪說異學所炫惑，而動搖其中心愛國思想和革命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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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精神，我最近選定可供政治教育教材的講詞五十篇，都是 總理和我自己所講關於本黨的革命理論和做人做事帶兵教兵的方法。今後將選足一百篇，由各機關部隊每日以三十分鐘的時間來宣讀。這就是一種思想訓練，軍校應嚴格推行。宣讀之後，並令學生撰寫心得和感想，由隊長分別加以考核，評定甲乙；並擇優送呈校長，以作備考的材料。這樣就可以使思想見解漸漸趨於一致，免除過去那種紛歧錯雜的現象了。
    第五、注重民族本位教育和革命紀律教育：我們為什麼要革命？究竟為誰辛苦？為誰犧牲？這一點要使每一個接受軍校教育的學生徹底瞭解。我們是中國人，要使中國成為獨立自由的國家，要使中國真正成為我們中國人的中國，要恢復我們國家固有的地位，要發揚我們民族光榮的歷史（尤其是要注重漢唐歷史），所以我們必須革命。我們的革命，乃是為國家民族的獨立自由而奮鬥，就是為實施三民主義，外抗俄寇侵略，內除朱毛漢汗而奮鬥。因此我們軍校要施行以民族為本位的軍事教育，一切教育計劃，都要在「國家至上民族至上」的原則下來訂立。如果違反這一個原則，那將來教育出來的學生，一定不能明辨順逆忠奸，更不能體認生死榮辱，任何人都可以做他的上官，甚至作了外國人的奴隸，他也不會感覺恥辱。這樣，對我們國家民族就太危險了！所以今後的教育宗旨，務要加強民族意識，提高民族精神。同時還要加強革命紀律教育，要使每一個官長學生都能夠做到「徹底奉行命令，誓死達成任務」，不論在任何危險困難的情形之下，都不致背叛三民主義違反革命紀律。必須我們軍校把這種精神來訓練幹部，再由幹部把這種精神去訓練士兵，才可以練成有主義有組織有訓練的革命軍隊。近代各國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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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就是以「誓死達成任務」為主旨，外國軍事教育有這樣一段話：「如果你的彈放完了，你就可拿槍桿打敵人；如你的槍柄被敵人打壞了或奪去了，那你就可用你的拳頭打敵人；如果拳頭或手臂亦被打壞了，那你就可用牙齒去咬你敵人；如果你的牙齒亦被打脫了，那你還可用口舌來責罵你敵人；除非你的生命完結，你就絕對不能對你敵人停止鬥爭！」這就是「誓死達成任務」的訓練。日本訓練軍隊，也是這樣嚴格。所以他們軍隊的戰鬥力特別堅強。我們中國人的聰明才力，並不比外國人差，為什麼我們國軍這兩年以來的失敗如此慘重？這就是因為軍事教育失了他民族的本位，軍隊的組織亦沒有革命的紀律，所以民族的靈魂渙散，革命的精神喪失，因之命令不能貫徹，任務不能達成，纔到這步悲慘的田地！今天我們要從新建軍，立志復國，如果不注重發揚民族的精神，不施行嚴格的紀律教育，那這種教育絕對不會有成功的希望。但是要推行紀律教育惟一條件，必須各官長以身作則，自己先要嚴守紀律，纔可以使全校學生不教而化，相習成風，這點更是大家應該特別注意的。
    以上幾項，是軍校以後的教育方針和要領，也就是我今天召集你們到國防部來當面交托你們革命的重大任務，你們要能夠舉一反三，身體力行，使軍校恢復之後，重建黃埔時代的革命精神，發揚北伐抗戰的光榮歷史，重振革命的旗鼓，來完成國民革命軍第三任務，纔不辜負我對軍校殷切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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