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要特別認識！敵我之間的路程時間，你們天天要拿米突尺在圖上時時刻刻的計算，這次作戰依常理判斷，無論如何是應該如此部署，又何致陷於錯誤呢？現在你們在長沙附近工事之配備，我看了你們五萬分一地圖，就覺得仍舊不夠嚴密，敵人仍舊可以從長沙城東南角到處來襲擊我們，隨時可以乘虛蹈隙，不費力的攻陷長沙，這都是因為我們各級官長舊的習慣和舊的腦筋，以為只有沿河沿山纔可以構築工事，不知道一切地形地物，我們都可以利用。凡是有土地的所在，軍隊皆有可守可防的計畫與能力，天下決無不可防守的土地。大家這種過去陳腐的戰術思想和錯誤觀念，經過此次教訓之後，一定要切實改正過來。以後必須（一）鞏固據點。有多少兵力，就要作多少與兵力相配合的工事。（二）持久時間。凡重要據點，無論如何在三五天之內，絕對要決心固守，使敵人不能攻下來，如此，敵軍在前方既不能乘虛得逞，而其後方又因交通線延長，運輸困難，隨時要被我軍沿途襲擊，自然祇有狼狽退卻，我們於此就可以獲得殲敵制勝的絕好機會。我這個作戰方針，以後各戰區都要切實遵守，尤其是韶關南寧方面，現在就要照此著手準備。祇要我們一般將領有研究，軍隊有決心，平日有了準備，那敵人如果再來冒險進犯，就沒有不被我們消滅的。

    第四點：現在前方全線兵力的配備，儘可減少一點，而在各重要據點——敵軍所視為目的地的，如長沙、衡陽、韶關、福州、南寧與金華、衢州等地，必須經常駐紮一軍人，至少亦須保有二師兵力。如此，敵人纔不敢輕於進犯。須知前年敵軍進犯南寧，就是因為我們在沿海各地全線皆有重兵，而南寧沒有整個一團的部隊，所以他纔敢於冒險輕進！大家要知道：現在我們內地到處都有敵人的偵探，一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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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他都可以明白，尤其是他飛機照相，我們一切工事配備的情形，差不多都可以收入到他的照片裏面，如果我們不時刻戒備，或戒備不確實周到，一定要引起他輕易進犯的野心。所以我們各戰區的核心，以及戰略的重地，必須集中相當兵力防範，而且要時刻訓練，時刻準備，纔能絕其覬覦之念。尤其是韶關、長沙、南寧、衢州等地，必須依此去作，這是從戰略方面說應該如此。其次，從戰術方面說，無論軍長師長，在平時布防的時候，身邊兵力少一點還沒有什麼關係，但臨到戰爭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將兵力集結起來能確實掌握，凡臨到這個時候，我們對於兵力的使用，更要看得和自己的生命一樣的寶貴！在敵情未判明，地形未徹底明瞭以前，絕對不好隨便分派軍隊；即使到必不得已時，亦應極端節省兵力，應派一團的，只可派二營或一營，應派一營的只可派二連或一連，而各級主管官則必須確實掌握自己主力的部隊。即如一個團長，必須能經常掌握兩營，至少一營以上兵力，非到最後，決不使用。如此，無論在什麼危險的情況之下，都可以和敵人周旋。即令敵人已到了我們面前，甚至我們被敵重重包圍，要實行突圍時，我有部隊控制在手，亦必可以轉危為安，決不致被敵人擊破了。但現在我們一般部隊長官，一遇到敵人，不問人數有幾多，亦不論地形和實際情況是否需要，就東派一營，西派一團，試問你一個師能有幾個營幾個團的兵力？等到你兵力派盡之後，就是有了決戰機會，也沒有決戰的力量了！這種情形之所以發生，一方面是由於各將領的腦筋陳腐不容易轉變過來，所以不能臨機決勝；而同時又是由於各將領的膽量太小，以為一遇敵人，非派大部兵力去抵擋不可，否則就抵擋不住，殊不知結果適得其反！這是說我們以後與敵接戰，各級主官必須掌握其部隊的主力，在敵情地形未完全判明之前，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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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聽從前方部隊虛而不實、以少報多的報告，隨便使用部隊，否則，兵力浪費，必致根本失敗，陷於不能挽救的地位。

    講到這裏，大家可以看我去年在柳州會議的訓詞，我當時曾經說過，要「減小戰術預備隊，增強戰略預備隊」的話，這與今天我所講的意思，表面上似乎有點矛盾，其實不然，我在柳州會議所說的話，是對於前年冬季攻勢的講評。那時候我們發動冬季攻勢，命令各戰區攻擊敵人各地大小據點，我這個原則，乃是指取攻勢時所應使用兵力的方法而言。但是後來我調查的結果，要他攻擊某一個據點時，命令他派一團兵力的，他只派一營，派一師的，他只派一團，完全是敷衍了事，我這個話就是針對這個流弊而發的！我今天的意思，是說我們未取攻勢而尚取守勢的時候，在未發現敵人實情，明瞭敵人的兵力之前，我們切不可隨便使用大量的兵力，一定要先集結起來，等到敵情完全判斷明白，決戰的時機已經到來，然後再用全力去出擊反攻。這個意思，就是要大家謀定後動，沉著應戰，然後纔能計出萬全。即如此次暫編第十師當日下午四時在金井，聽到東北方向，石灣方面有槍聲，該師長立刻就派一個騎兵連去搜索，直到下午八時，還不知道石灣情況究竟如何？亦沒有得到該騎兵連的報告，試問你一師僅有這一個騎兵連，東北方向發現槍聲就將全連派出去，如果西北方再發現槍聲，那你將派那個騎兵連呢？而且你這一連人派去，如果當時發現的敵人是一聯隊或一大隊，那你派這一連騎兵，如果只要他任搜索偵察的勤務，那就太多了，若要其就地抵抗或阻止敵人，豈不反要被敵人殲滅嗎？又如發現的敵人只是少數的敵騎或便衣隊，放槍擾亂，那你這一連人派去，豈不正是被敵人完全牽制了兵力嗎？此次會戰中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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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形還有很多，差不多一般軍長師長，一發現敵人，立刻就使用很多的兵力去迎擊。這就證明你們平時在戰術上和膽量上完全沒有修養，不僅比不上敵國的高級將領，而且比不上他們下級官長！此次會戰之後，我們一般團長以上官長，定要將戰鬥經過情形，實地調查研究，徹底檢討！現在第六戰區陳長官已親至各地，召集參加此次宜昌戰役班長以上人員，在各軍部所在地集會討論，共同在實地研討戰鬥經過與其結果和原因所在，以後各戰區都應該照此去作。現在我們各戰區團長以上各級將領，對於戰術的運用與小部隊的動作可說完全沒有研究！所以一個師長帶了一師兵，實際上根本不能運用。還有一點大家要注意的，就是我們從前在上海戰場上作戰的時候，大家差不多有個共同的印象，就是我們一個師只能作戰到三天，三天之後，前方戰鬥官兵幾乎死傷殆盡，犧牲完了，最多亦不過留下十分之一二的殘餘官兵，這是因為敵情與地形的關係。現在我們所處的地形與敵軍的疲弱，和上海作戰時代比較，相差何啻十倍，因此我們現在一軍兵力，至少足可抵他一師以上兵力。何況在上海作戰時，我們一師兵力，有時要與敵軍一師以上兵力相拚，所以當時我軍死傷率亦格外增高了。如果我們一軍兵力抵抗敵軍一師或一旅乃至只有一團之數，不到三五天時間，就以為是盡了自己作戰抵抗的責任了，陣地移動後退都不要緊，甚至以為有詞可藉了，那這就完全是一種卑劣怯懦亡國奴的心理，實在可說是無恥之極。這樣，還能算是一個革命軍人嗎？我們現在可以決定，以後無論一軍一師，與敵軍接觸之後，照過去敵軍作戰求速戰速決的戰術來說，那我們主力部隊的使用，愈遲愈妙，如能在一二天甚至在二三天之後來使用，更為妥善。因為我們現在對於通訊、搜索、偵探等工作，太不精確，所以決戰之前，只能派遣小部隊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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