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一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六月十九日在南昌召集江西全省縣長會議講——
要旨
    一、要堅定撥亂的志向；
    二、要修養成仁的精神；
    三、要養成力行的習慣；
    四、要具備應變的才幹；
    五、要認清行政的重點；
    六、力行的精義在於「嚴」、「敏」、「勤」。
    七、推動政治的起點在「教民」；
    八、「寄軍令於內政」之意義；
    九、提倡整潔的風尚，從食衣住行中作到整齊與清潔。
    十、希望大家以硬幹、實幹、快幹的精神，完成戡亂建國的使命。
    這次會議本來是我發起召集的，因為這幾天自己身體抱病，所以不能到會。今天臨閉會的時候，特地把幾點意思，來向我們出席各專員縣長貢獻。
本文
    一、堅定撥亂之志　現在的江西，大家都知道是一個匪禍滔天的區域，是一個土匪最猖獗的區域。簡單說起來，就是一個亂的地方。這地方既是亂的，我們一般負責辦事的公務員要與亂為敵，與亂拚命，即所謂撥亂反正。各專員各縣長是各縣政治的首腦，也是政府的基幹，現在在江西這個亂的區域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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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格外要抱定這種撥亂反正的志願，也一定要以此為自己責無旁貸的最要任務。
    二、修養成仁的精神　我們這種志願和任務，如何可以達到呢？最要緊的就是要有一種特殊的犧牲的精神。因為現在江西匪禍滔天，糜爛至此，這不僅是一省的痛苦，而是關係全國的存亡，我們在這樣一個區域和這樣一種時勢中，做一個專員或縣長，就不好和其他太平無事的地方的縣長或專員來比。在普通的安全的區域裏作縣長的，只要蹈常就軌，講究吏治，財政和教育等等，按部就班的做去就行了。但是我們現在卻不容這樣平庸地乾。一定要針對此時此地的亂象，拿出特殊的辦法來治理，才能達到我們革命的目的。講到辦法：歷來所已定下來的和已討論的都很多。但事實的表現，辦法越多，事情越無成效，可見徒有特殊的辦法是不夠的，一定更要有一種特別的精神來作實施辦法，推進政治的原動力。否則，無論怎麼好的辦法，怎麼高的理想，都不中用，都沒有效力。現在這一次開會的結果，各種問題，已統統有了很好的決議，只要能夠照著實行，各縣縣政，一定能夠加速進步，增高效能。只是要看一般負責的人有沒有一種特殊的精神，來實行一切辦法。而客觀事實的要求，也必須我們有一種特殊的精神，才能治理江西這個特殊的區域。那麼，要治理這土匪猖獗的江西，所最需要的特殊精神是什麼呢？就是捨己救人，就是殺身成仁的那種犧牲精神。隨時隨地，要準備犧牲我們自己來救我們的鄉閭，來救我們的國家，來救我們一般痛苦的民眾。所以我們格外要能夠受苦受難，任勞任怨，必須如此，然後我們纔能盡到職責，達成志願。
    三、力行的精神我們既有撥亂反正的志願與殺身成仁的精神，又有種種法令、規章、計畫、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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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等一切辦法以後，我們就要講到實行。如果不注重實行，那末，撥亂的志願當然達不到，成仁的精神
也是無效，一切的辦法也等於沒有。「所謂辦法，一定要注重『辦』。能『辦』然後纔有辦法，能『辦』然後纔成其為辦法，辦得通的才是辦法，辦不通的不算辦法」，「講政治就要講辦法，講辦法就要能辦，能實行。所以申公說：『為政不在多言，顧力行如何耳』。」我們現在「無論對於任何事情，如果要成功的話，就必須有一種力行的精神，隨時想法子來作，是沒有作不好的」。就是偶然有辦不通的地方，也只要能力行不懈，盤根錯節地作去，到頭終能辦得通。「天下古今事業，沒有旁的，只要能作，有決心，肯想辦法，能力行，就沒有什麼難事」。中國古語所謂「有志者事竟成」。　總理常常昭示我們「知難行易」。都是這個道理，「無論什麼事情我們總要能力行，纔有辦法」。
    四、應變的才幹　「要使所有的辦法，一定都能辦得通，這就要於力行之外，更注重應變。」古人所謂徒法不足以自行，這意思就是說有治法還要有治人。因為單有呆板的法令規章計劃之類，不能自主效力。一定要有靈活的人拿來實際運用，才能因應變動不居的客觀環境，而收到良好的效果。我所謂「應變」，也就是要於實行一切法令規章的時候，能針對事實而在不違法的範圍以內，通權達變。尤其是在亂世幹政治，格外要有應變的才幹。若是單抱著幾條法令，幾個規程，來咬文嚼字的研究，那於國計民生，實際上是不能有所裨益的。一個人辦事辦得通辦不通，本來沒有根本差異，只看他能不能因地制宜，因時制宜。無論怎麼好的法律或方案，如果拿到一個環境與他完全不相合的地方去用，那就無論如何都辦不通。就是在同一個地方，在某一個時期所最適宜的法律，如果勉強用於另一個情形不同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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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勢必扦格不通，乖謬百出，所以這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實在是運用一切法規，實施一切計劃的應變的主要方針。現在我為使大家能夠因時制宜，因地制宜起見，預備給你們一個應變的權。即與去年在湖北剿匪的時候，一樣的辦法。給各專員及各縣長一個行營軍法官頭銜，以便你們在各地方遇到普通縣長所不能辦的事情時，可以用行營軍法官的名義，權宜應變。將那些辦不通的事情辦通。現在是一個軍事時期，尤其是我們江西，在土匪沒有剿清以前，更是純粹的一個軍事時期。所以一切的事情，差不多統統不能照通常的辦法來作。一定要拿軍事的精神和軍事的規律來辦理。然後纔可以辦得通，才可以辦得快而且好。但自給了你們這個軍法官的權以後，你們就格外要有責任心。無論一件什麼事，只要是可由你們負責辦的，你們就要負起責任來辦。並且你還要想法子辦得快，辦得好。那怕辦法與法令規章有一點出入的時候，只要是你忠實考量的結果，覺得為國計民生著想，應當怎樣辦，就可怎樣辦。只求動機純善，實效可期，辦的方法能顧到，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即使出了什麼事情，有人控告你，一切的責任，我可以完全擔負起來。不過你們各位也要謹慎將事，如果拿這軍法官的權柄，隨時濫用，那就不行。一定要在應急應變的時候，而在法令規章上辦不通的場合，才拿這個權來處置。權和責本來是相連的，多給你們一個權，你們就得要多負一些責任。以後希望大家能用此特權，負責做事，發揮應變的能力，增進地方行政的效能。
    五、行政的重點　現在我們所有的人才物力，統統要集中用於剿匪。一切的問題都要依剿匪的問題來裁量。這剿匪問題是目前江西黨政軍一切行政的重點。剿匪有效力，一切行政才有效力，一切問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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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決。以往各黨部的工作人員及一般黨員努力於剿匪工作的固很多，而在匪區裏犧牲，給土匪殺死的也不少，黨原是領導民眾的，黨員原是民眾的先鋒，努力來推進剿匪的工作，當然是應該的。但事實不盡如此；有許多黨部或黨員很是幼稚，甚至於與剿匪視若無關。因此，我現在要和你們各縣長講，如果有這種不努力於剿匪工作，對於剿匪毫無效用的黨部，其經費儘可變動處理，因為現在我們一切人才物力，應集中起來，以最經濟的方法，用於剿匪，各地的民眾，只要他能努力於剿匪工作，並且確有成效的，他們雖然不是黨員，我們縣政府也要想法子補助他們，使他們更加努力，幫助我們剿匪。現在這個時候，江西人民的痛苦流離，已經不堪言狀，土匪的殘暴凶惡，還是有加無已，我們無論那一個人，應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來趕緊完成剿匪的工作，才可以救省救國，黨部和黨員本身，自己格外要努力，肯犧牲，不能只知向縣政府來要黨費，如同平時一樣，這時候，凡屬黨員，個個要拿精力財力出來，再不好和從前一樣，一定要幾多黨費，然後來辦這件事情。說來慚愧，現在許多黨部和黨員，不僅不能做到這點，而且領了經費，還不能努力剿匪工作，以增加我們剿匪的效能。那麼只成就了一個純粹的黨的衙門，完全是一個假門面，失卻了我們黨員和黨的資格。以後各黨部，凡不努力剿匪工作的，再不能向縣長要經費，尤其不好拿黨的資格來要挾。省黨部也要通令給各縣黨部，各縣黨部和黨員，應該體念時艱，深明己責，格外努力幫助剿匪工作。同時各縣長，也要注意，不好聽了我今天這番話，就連努力剿匪的黨部經費，或其他應該發的經費，也扣著不發，要曉得我們現在的目的是剿匪，一切經費的支配和用途，必須斟酌那一個工作要緊，那一個不要緊，那一個有效力，那一個沒有效力來決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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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緊的有效的，不僅是黨部，任何組織，我們也要拿錢來補助他。總之，我們不必對黨部和黨員存一個特別的成見，來特別看待，一定要拿很公道的心思，以剿匪為唯一目標，來斟酌先後緩急，這樣分配經費才可以適當。以上是關於黨部經費的事情，大家以後就可以照我今天所說的幾點，去切實理會實行。此外還要補充一點就是我們縣長不好對於黨員，特懷成見，有所隔閡，政府和黨部，總要能打成一片，共同努力。尤其一般青年黨員，我們縣長，更要以循循善誘的誠懇態度來領導他們，使他們一同努力剿匪的工作。如此，一定能夠在政治上與剿匪工作上發生很大的實效，這一點希望大家格外注意做到。
    六、力行的素養　我剛才已經講過，凡事總要力行才有辦法，但是怎麼樣幹呢？我去年到湖北去剿匪的時候，已經講過：就是要硬幹、快幹、實幹，這三種幹的精神，要是再換幾個字來講，所謂硬幹就是要嚴（嚴正），所謂快幹就是要敏（敏捷），所謂實幹就是要勤（勤勞）。這嚴、敏、勤三個字，就是我們現在辦事的要訣。也就是力行所必要的素養。現在我們先來講嚴字，大家要曉得，要治亂世只是這一個嚴字。沒有寬的。我們這一次交給你們一個軍法官的權，也就是要你們能嚴厲辦事。胡林翼說得好：「居今日而為政，非用霹靂手段，不能顯菩薩心腸。」只要我們大公無私，一切憑國利民福的標的，來嚴厲處斷，一定不會做錯事，不會殺錯人的。所以第一件就是要嚴，對上要嚴，對己要嚴，對部下也要嚴，立身要嚴，從政要嚴，治事也要嚴，怎樣纔可以嚴呢？我說要嚴，就是要對自己先嚴起來。若是我們自律不嚴，或者操守不廉正或是用人不公道，那無論你是怎麼聰明的人，也無論你有怎麼辦法都是不行。所以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嚴，「先嚴以律己，然後嚴以治人」。總之，只要我們自己能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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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一切都可嚴，不好只對待一般百姓嚴，隨便打他殺他，而於自己卻放過，這樣是不對的。嚴正之外，當然更要能敏捷勤勞，但是如果是「嚴正的人，一定能夠勤勞，也一定能夠敏捷。所以先要拿一個嚴字做前提來硬幹，然後纔能快幹實幹」，現在一般行政人員，隨便什麼重要的命令，緊要的事情，每每把他擱起來不辦理，尤其是一經涉訟，經年累月，遷延不決，弄到人民破家蕩產，甚至連生命都要被官吏來犧牲。所以我去年在湖北時，曾下令規定兼理司法各縣政府，無論那一件官司，最遲不能過一個月，一定要了結，凡從前擱下來的案子，三個月之內，一定要理清。你們江西各縣，今後也要照此辦法。不如此，就是不敏捷，便不是好縣長。這不過是辦事要勤敏的一個例；其餘什麼事，都要依此辦理。總之，一切公事，總要幹纔行，而幹一定要硬幹、快幹、又要實幹，譬如現在各縣辦理保甲，差不多無論那一縣都不好，其實這件事情，是我們中國歷代所舉辦而都能收到相當成效的，但是現在到我們手裏，為什麼會辦不好呢？這並不能拿旁的理由來辯護，完全只能怪我們不能實實在在去辦！或者說現在保長多不識字，甲長都沒有知識，或者說地方經費不充裕，這雖是事實，但如果說民智未開經費困難，保甲就無法辦好，這就完全是自欺欺人。保甲辦不好，我們只能怪縣長不勤勞，不想方法，沒有去實幹，凡是一縣的行政沒有成績，都不能怪別的，只怪縣長有了地位，有了權力，沒有盡到職責。試看古來多少有為的人，都是由縣長而成就戡亂定國的偉大事業。即如胡林翼，他是從黎平知府兢兢業業做起，成就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曾國藩也不過一個文人，和我們沒有怎麼兩樣，他不過自己有一個戡亂的志願，用他平日學養經濟，苦心實幹硬幹快幹，不推諉，不苟且，能犧牲，所以能成大功。以當時太平軍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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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勢力，與現在江西的土匪來比較，當然是太平軍的力量大，他們如李秀成石達開這些人，都很有才幹，講到方法，也當然是太平軍厲害，至於現在的土匪，只是比較有組織的殺人放火而已，比不上太平軍。再看當時曾胡，他們處境之困難，實力之薄弱，財政之困窮，那一樣不是甚於我們，但是只因他們幾個書生，能硬幹快幹實幹，所以終能把太平軍剿滅，我們現在卻要讓土匪這樣猖獗，這並不是土匪怎樣厲害，也不是一切事情難辦，而完全是我們自己沒有能力，尤其是不能硬幹快幹實幹，若能有這種力行的素養，我相信什麼事業，都可以成功。這是要大家格外奮勉的。

    七、教民的重要　剛才講的保甲辦不好，大家都怪人民的知識不夠，地方的財政困難，這當然都是事實。但是大家要知道：財政困難，是由於民窮，民窮的最大原因，就是人民沒有生活技能，不能謀生，更談不到治產，所以要地方財政能有轉機，必須教民。再則保衛的事，在江西處處要與土匪鬥爭，若政府不能教民，而責民以自衛，那與所謂「不教而使之戰，是為棄之」，相去有幾何？所以自辦保甲以至推進其他種種地方政治，都必注重教民。至於說人民知識不夠，那更是由於我們沒有教他，所以一切的問題，都要從教民下手，來謀解決。要教民，當然先要教好一般民眾的中堅份子，譬如保甲長之類。那末我們怎麼教呢？普遍教成一個人才，至少十年，我們教民，當然不是隨便講幾句話，設法教幾天，就算了事，我們一定要想法子，先以兩三個月，使所有不識字的保甲長，至少認識三百字，這個廣泛而持恆的識字運動，當然須要很多人共同來盡力，或者調用衙門裏科長料員等親自來教，或者找到地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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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員學生來幫忙，我相信只要我們自己組織得好，無論如何，使每一個保甲長於三個月內認識三百字，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我們如不想辦，或有辦法而不實在去做，那不僅兩三個月沒有效驗，就是兩三年也白白過去，人民還是沒有知識的人民，地方還是毫無進步的地方。所以以後一定要從教民的工作著手，以推進地方一切事業。有了教的方法，努力去實施，我相信什麼都教得好，什麼事情都教得會。試看招來的新兵，每每有數到二十四之後，二十五就不會數的，這可說是笨極了。但是一兩個月之後，數目可不要說，就是步兵操典也會念，一切動作也都會了。這就是得力於教，是當歸功一般班長排長連長營長來漸漸教好的。現在我們要教保甲長，也只要自己選擇十個好幫手，每個幫手再叫他找十個人，那就有一百個人，用這一百個人做識字運動，保甲運動，三個月之後，還不是可以發生很大的效力嗎？所以你們凡事總要辦，辦了才會有效果。辦政治上的事，要和辦軍隊的事一樣，教民也要和教兵一樣，你可當作一鄉是一排，一區是一連，軍隊裏一排要找到一個好排長，一連要找到一個好連長，同樣你一鄉要找到一個好鄉長，一區要找到一個好區長，或是就地取材，或是設法委調，都是好辦的，只要我們去辦，自然能有辦法。還有一點，所謂教，不僅是要教民，尤其是要教你自己的屬下。教的時候，處處要分別輕重緩急，時時要按部就班的推進，一個月要有一個月的進步，兩個月要有兩個月的成功，自己的屬下能先教好，其他的人，自有辦法。
    八、寄軍令於內政　現在是個亂世，更是內憂外患交相逼迫的多事之秋，我們每一個國民，都有執干戈以衛社稷的責任，尤其是我們在江西這個剿匪區域的地方官吏，更要負戡亂定國的責任。管子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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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軍令於內政」，這是今日各專員各縣長所應奉為行政之基本原則的。一切事情，必須以治軍的精神來處辦，必須向有裨於剿匪的軍事目標去做。我這一次給你們一個軍法官的頭銜，也就是寄軍令於內政的意思。要做到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有軍事知識，我知道你們大家懂得軍事的很多，政治是不要說了。不過你們要知道：「軍事學問就在政治裏面，若不懂軍事，無論如何，不能算懂政治。所以軍事學是你們個個人應該懂的。要懂軍事，並不一定要進軍事學校去學，而且單是學是學不會的，須要自己能研究。」從前胡林翼曾國藩他們一班中興名將，那個進過什麼軍事學校，來先學會軍事，但是他們一掌兵權，居然能打平天下，所以天下事在人為，完全要我們有精神，堅持不懈去幹，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事業。
    九、提倡整潔的風氣　現在我們一般親民之官，無論軍事上社會上，格外要提倡禮義廉恥的風氣。在實踐方面首先就要我們自己能在食衣住行幾項基本生活中做到整齊與清潔。從前做縣長的人，他一定要穿朝衣朝帽，很整齊而嚴肅，這是很有意義的。所謂「正其衣冠，儼然人望而畏之」。就是居敬最要緊的一端，我們現在雖不必如從前那樣講究繁文縟節，但是正其衣冠，始終是要緊的事，如果衣冠不正，人家一看，這個縣長不成個樣子，便毫無敬重之心，那裏還會聽你的話呢？我們中國人穿衣沒有幾個人穿得像樣，所謂上流社會的一般文人，往往第一個紐扣總是不扣的，這樣衣服還能端正嗎？並且如果第一個紐扣可以不扣，那這個紐扣有什麼用處，「我們以後教一般百姓學生，要先教他們飲食起居，使他們能安詳正直，清潔整齊，比方講服裝，質料無論怎樣粗劣都可穿，只是一定要注重整潔，我們要養成一種整齊清潔的風氣」，首先就要我們各縣政府人員來做個模範。我去年在湖北的時候，曾看過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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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門，差不多無不是污穢不堪，絲毫不注意清潔，衙門內的路都不平，殘磚斷瓦，頹牆敗垣，隨處可以看到，衙門糟到這樣子，老百姓一看到，對於官廳的敬信，自然就去了大半，這樣你還能教民用民，還能剿滅土匪保護人民嗎？至於吃的東西，不嫌粗糙，住的房屋，也不嫌簡陋，但清潔整齊四個字，總要隨時注意，道路有不平把他砌平，陰溝有不通把他疏通，這些基本生活，是不容有一毫苟且忽略的，我們要建設廉潔政府，一定各人內心要廉潔，要心地清潔，就先要從本身環境的清潔做起，如果你衙門的環境不清潔，一天到晚，耳濡目染，都是些污穢東西，那如何涵養潔淨的內心呢？所以我提倡衣食居行要清潔整齊，要正直安詳，這與我們立國有很大的關係，尤其是在亂世匪區裏格外要注重。你們這次回去以後，首先就要將衙門內特別整潔，來作社會的模範。縣公署外，對於一切公共場所，也都要弄得整齊清潔，這些並不要什麼經費的，只要主管長官勤勞一點，整理得法，馬上就可以做到的。總希望你們各位，能從本身起，逐步擴充，腳踏實地做去。現在我們的經費，當然困難，但普通的整潔，並不要經費，我們就要從這些事儘先做去，譬如疏通陰溝，收拾殘磚，各處打掃清潔，以免微菌的繁殖，減少疾病的發生，這些都是很容易辦的。同時這些最粗淺的衛生的道理，一定要告訴一般百姓，他們只要懂得事，自己也當然樂意這麼做的。「我們所謂衛生運動，並不是要怎麼開會宣傳，只要隨時隨地向民眾灌輸衛生常識，設法教他們要把陰溝疏通，要將地掃乾淨，諸如此類，實實在在無聲無息地去做就是」。曾國藩所講的辦事無聲無息，既要精到，又要簡捷。我們縣長，無論那一個人，在政治上辦事，也要這樣，於人家不知不覺中間，做到很多的事情，發生很大的效力，那末纔可以完成我們江西剿匪工作，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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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達成各位救鄉救國的志願。

    總之，我們總要想辦法去做，才有辦法，越是困難艱苦危險的時候，我們越要想辦法。你們看他們匪區裏面，凡有一個偽政府的地方，他一定想法子闢運動場，修道路，開辦夜學講演會之類，試問他們有什麼經費，不是比我們要窮得多麼？為什麼他們會做這些事情，而我們反不能做到？這就是我們自己不行，所以以後我們一定要有硬幹快幹實幹的精神，無論怎麼變亂怎麼危險的時候，總要顧到整齊清潔，提倡體育，發展教育，現在許多人以為這個匪還沒有剿清，我們講什麼教育、讀書、衛生？這個心理完全錯誤，因為我們匪沒有剿清，更要努力修鍊我們的體格，增進我們的智識，磨礪我們的德性。我今天所講的話很粗淺，只是就自己所想到幾點最要緊的意思，向大家貢獻，請各位要體會這幾點意思去努力，那末我相信對於剿匪，一定可以事半功倍，有一日千里的進步，最後祝各位康健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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