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十三年

 

 

——中華民國十三年十一月九日在黃埔軍校講——

要旨
        一、本校學生是繼起的革命黨員，人人要以繼承革命事業自任。
        二、革命軍第一要革心——不要錢，不貪名。
        三、手訂革命軍刑事條例與懲罰細則和精神教育問答，人人要本此自反。
        四、軍事瞬息萬變，戰術貴乎應用。
        五、戰鬥心理——「我不怕敵，敵必怕我」與「團結」之重要。
        六、革命軍的精神，要冒險犯難，以少勝多。
        七、準備的秘訣，在作到「平時一如戰時，戰時一如平時」。
        八、作戰最要注重搜索警戒與聯絡。
本文
    我們中國國民黨黨員——尤其是陸軍軍官學校學生青年，一班新進黨員，要曉得，我們現在處的是什麼地位？就本黨的歷史來說，我們是後進，也就是本黨的後代，本黨主義的實施者，先烈沒有作了的事情，我們就要繼續完成，要做先烈的子弟，要做本黨的後繼，這就是我們的地位。現在本黨黨員青年的責任，完全如子孫繼承祖先的一樣，繼承本黨未竟之志，所以我們大家，差不多要自己曉得就是本黨一個子孫，要是我們不能繼承本黨事業，不能盡到自己的責任，就是敗家子，不肖子。本黨為什麼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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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們這班學生，這班黨員？因為本黨的生命要有不斷繼起的青年同志才可以延長下去。所以 總理期望我們黨員——尤其是期望我們後進者之殷切，好似父兄期望子弟一樣。所以我們要曉得，實際上我們完全是本黨的子孫，要能繼承本黨的事業，不要做敗家子，不肖子；要將本黨的黨綱， 總理的主義，平時研究的事情，一一實行起來，要使本黨天天興旺發展才行，因為要本黨能興旺起來，所以不得不完全要靠我們後進者來繼承事業。現在本黨力量，雖然還沒有充足，將來一定可以很強盛，一定有我們主義成功的時候。我們國民黨辦到現在這個地步，已是很不容易的； 總理提倡主義能達到這個地步，更是非常之不容易；我們要是不能繼承革命事業，而致使它在我們手裏敗下去，那不僅不能做革命軍人，不能做家裏的好子弟，而且完全是敗家子枉生人世了！這一點，我們黨員學生，通通要明白，各個人都要能夠盡所負的責任，黨才容易成功，否則，黨完全敗於黨員的身上，罪有攸歸，所以這一年之內，——本校長任職以來，沒有一時一刻不在你們學生身上著想。惟恐你們不能守規律，不能得進步，不能了解主義，弄得到頭沒有結果，我的腦筋時時刻刻都是想著這種事情，要是學生還不長進，不了解此意，不能勉副 總理、中央執行委員會，以及一班同志之所以期望於我們的，那差不多——可以講——不僅是一個敗家子，簡直是亡國奴！將來一定不能實現我們的主義，不能盡黨員的責任，不能為國效命，所以各位今後派出去的時候，不能全靠長官指引你們，各事都要自己去檢點，沒有看見官長，而所作所為，通通像有一個官長在面前樣，時時刻刻不離我們的主義。凡所做的事情，講的話，通通不能違背我們主義，不可忘了官長訓話。我們自己應該切切實實把責任擔負起來。如其不然，同外邊的所謂黨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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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學生一樣，懵懵懂懂，一點也不曉得，腦筋中間，只有升官發財，自私自利的迷夢，這樣子，就不是本校學生本校黨員了；如果有了這種惡思想，便會打消了真正為黨為國的精神。我們一定要為黨來做人，要做黨的真正的無名英雄，那才會有主義成功之日。一個人第一要緊的操守，就是不要錢，不貪名。如果我們要有好名心，受了虛榮的衝動，什麼事也不能成功。我們做黨員的，要做一個實實在在的黨員，若天天想升官發財，就是違背做人的真理，亦就是破壞本黨的紀律；我們要做實在事情，不要好名，什麼虛榮，都要當作浮雲，有一分力量，盡一分力量，不管是我有很大的功勞，人家有沒有稱許我，獎勵我，我只知做到徹底的黨員，自己埋頭苦幹不管上面曉得我們功勞與否，總是一樣的向前做。我們不是為自己，不是為上官，也不是為什麼人，我們完全為主義來作事情！我們完全為人類來服務！要是存有一點盼望人家的稱譽的念頭，那就通通弄到虛榮上去了，那就不是真正的黨員了。虛榮心發達到極點的時候，就會弄出叛黨賣國的結果來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了。所以我們要曉得，有名英雄，是小說上講的。只當人家的笑談怒罵的材料，不是現世所有的。為什麼本黨革命幾十年到今日尚不成功，沒有統一，亂七八糟，甚麼道理呢？就是因為從前黨員裏有的太壞，虛榮心自私自利太重，只顧他的私利虛榮，對黨務完全不留心，所以黨的事情一點沒有結果，我們千萬要打破從前的一切習慣，不良的行為，我們自己要來解決自己，從今以後，要做一個正大光明，赤心為黨的黨員。要是我們自己不能排除這齷齪的心事，打破這因襲的惡習慣，這樣子，不僅自家個人沒有好結果，而且本黨亦是一定被累的。從前的不消說了，如果今日我們學校的黨員，還是升官發財的念頭去不掉，還有什麼話說？我們一定要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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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心的工夫才行。（革心）
    各位以後出去了在各隊見習的時候，我們要教導人家，隨時隨地一舉一動，都要做人家的模範。在學生時候有官長來教，現在學生時期快過去了，就要出去教人。一個人能夠做好模範給人看，受教的也會一樣子受他感化起來的，要是自己做出不良模範給人看，受教的也便會學壞起來；由此可知我一個人的好壞，就要影響多數人的好壞，我們切不可因我一人而害了多數的群眾，此後一舉一動，要更加留心，不像從前學生時代可以隨便些的。而且在學生時候做錯事情，壞了事因為他是學生，智識還未充足，經驗不夠，學問未到，官長可以原諒他；要是做了長官以後，經過了學生時代，完全要自己做人家模範，什麼事也不能原諒。犯了過，該怎麼罰，便怎麼罰的——如果做官長的還要人家來原諒，我們紀律，豈不要給他完全打碎了嗎？無論軍紀、黨紀，豈不完全被他一個人破壞了嗎？所以做了官長，要曉得官長完全是人家的模範，尤其本校學生就是本黨的基本人材，一點紀律，不可違背，絲毫不容苟且，一定是要嚴守紀律。現在西南軍隊，以及中國所有的軍隊，弄得糟到這步田地，就因為上矇下蔽，下面的舞弊營私，上面的不敢責他，簡直是紀律二字掃地無遺，所以所作所為的無非禍國殃民的事。如果我們要真正做一個革命軍，便要將一切的惡習，掃除淨盡，要是上面有錯處，部下應該要立在監督地位，部下有不良的地方，上官自然是要照律嚴辦，沒有一點情面。這件事，要各位大家以後徹底明白的。因為要一個軍隊好，須要愛護部下，但是愛部下要以德；就要以身作則，法重如山才行。對於部下，凡事責備更加嚴密，你要曉得責備更嚴密，越是愛護的表現，自然是好的越發愛護了，壞的要越發責備了。至於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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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好的而後變壞的，則更可痛恨非拿加倍的紀律治他不可的。我以後對你們，一定照這樣子辦，這才算我不暴棄你們；旁的當官長的，因沒有受過本校教育，亦沒有受過像我們自己本人一樣的教育，那是另一說。至於本校黨員，無論是你們，是我自己，都是一樣，要是我自己有了錯處，如果自家不能處罰，自然聽受你們的制裁，如果我的部下有不好的，我亦一定要嚴懲的；你們已經到了畢業的時期了，恐怕革命軍練不好，所以我定了革命軍刑事條例及懲罰細則出來，要是誰個犯了那種紀律，一定照刑罰條例辦理，毫不寬假。我們革命軍部隊，無論那一個黨員，不論到什麼地方，都應該守個人的本分，盡個人的盡任，你要曉得我們一個人在社會中間，要曉得現在社會怎樣情形，國家怎麼樣情形，世界上怎麼樣情形。通通應該要徹底了解，尤其是軍人，他更應該研究軍隊裏怎麼樣情形？譬如我們做了排長，上面有連長，下面有班長，還有士兵，我們做排長的地位責任是怎麼樣？要更加研究明白，然後做出來才不會錯亂。比方本校長做事，大家曉得是很激昂，很嚴厲的，要是部下做錯了事，決不能讓其挨過，不但是要當面責備，並且要照紀律嚴辦的；如其對於士兵還能有一點體諒，對於學生，亦有可體諒的地方，至於官長這是絕對不體諒的。比方連長有責備排長的時候，我們做排長的是應該要甘受的；班長有壞事，他也是一樣地甘受排長責備的。我們革命軍，完全是依賴紀律的。凡是部下對於上官，無論受怎麼責備，一律是要服從的，不能以為上官責備了我，就生出惡感，連了向來信仰心都失去了，那就是我們革命黨已往的毛病，亦就是上下不能聯為一氣的緣故。這就是不明白主義的緣故，就是不明白他地位和責任的毛病，我們以後要使個個黨員能夠做真正革命黨員。重廉恥，守紀律，鐵面無私辦去才行。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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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了一部精神教育問答，這部書完全是我自己親手定下來的，是教訓新兵用的，而且我們還要拿來自習，看了一遍之後，要問問我自己對不對，如果有許多地方我們自己還沒有做到，我們還要努力做去，所以對於以後自己的責任，教訓人家的東西，都要時時刻刻研究，不要拿到書本子平平念過去就算了。無論什麼事情，對於一件事物，總有研究的價值，無論什麼東西，總有一個道理在內。我們如果能夠照這樣研究下去，才可以算是革命軍人。還有一件頂要緊的事，就是要自家反省平日自己講的話與做的事，究竟對不對？我教訓部下的，和上官所教訓我的，又是對不對？同志間有意見的時候，或同學間有誤會的地方，又要省察我自己有沒有道理？一個人自反是最要緊的，沒有自反心的人，一定不會進步的。所以我們無論對人和自處，時時刻刻要想到我們自己有沒有達到這步工夫才好。（自反）我們既經曉得我們革命的責任這樣重大，黨之成敗，國之存亡，通通在我們身上，我們應當怎樣才能夠克盡責任呢？我們應當要忍勞耐苦，時時刻刻要自己檢點、研究，總要想完盡我們黨員的責任，實現我們黨的主義。要是個人能夠這樣子，我們黨的主張，沒有不可以成功！假使本校學生一千人中間，一個人不能盡其責任，不能實行主義，就可以敗壞他九百九十九個人的團體，所以黨員對於黨，不能說黨員一二個人不好，不打緊的，要曉得一個人不好，就是大家全體有關係的，一定要人人都好才行。總要同心協力，大家都做好了才行。我們不進黨，還可以隨便過去，既然進了黨，便要為黨盡個人責任，不要說少我一個人不要緊，有大家努力就好了。這樣就是敗家子的行徑了。現在各學生派出去見習，將來帶兵的時候，與現在所學的東西，便有試用之處。但對於戰術上，應該有許多事情還要研究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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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的只是學術的原則，總把他應用於事實上才好，原則不過只有幾條，你要曉得，軍事是瞬息萬變，臨機應變是最要緊的。所以我們不要說畢了業，就學完了，這是不行的。你要曉得，戰術完全是靠應用的，就是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敵人怎麼來，我們怎麼去，如何防禦，如何行軍，如何宿營，通通是非加一番研究不可的。
    今天還有對於戰鬥心理上要有幾句話，和各位講講。戰鬥上，一方面就是我們自己本軍，一方面就是敵人，我們要打敵人，敵人亦要打我們，兩相對抗著，我若怕敵，則敵不必怕我了，我若不怕敵，那敵必要怕我，所以我不前進，敵必前進要來攻我，只要我能堅定不退，敵人一定不敢來攻我的。所以中國古時兵家有兩句話，記得是「我不畏敵，敵必畏我，敵不畏我，我必畏敵」，這個意思就是如此。從前中國兵家這樣解析戰鬥的心理，是很貼切的。要是我們不怕敵人，我們必定前進，敵人必要後退了，如果我不前進，那麼，敵人必要前進來了，所以我們打仗的時候，不怕敵人，只顧前進，那麼敵人沒有不怕我們的；假使貪生畏死，敵人進來，就手忙腳亂，不知抵禦，這樣必定要被敵人打敗的。所以戰鬥的時候，全不用怕，看見了敵人更不要怕。敵人有兩個眼睛，我也有兩個眼睛，敵人有一條槍，我也有一條槍，況且我有技術，又有訓練來應用，敵人沒有這樣技術和訓練。你看現在那一個軍隊，有集合一堂，教幾個月的，那一個有這樣的精神，為國為黨的呢？不要說我們兵器好過敵軍，就是單說我們的精神，亦足以打破敵人而有餘了。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裏還有怕敵人的道理，那裏還有不戰勝的道理？我們真可號稱中國「無敵的革命軍」了。這個可能，或不可能，就是在各位學生的身上。我們這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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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講，各處軍隊沒有一人不怕的，我們要自己能利用這種心理和聲威，沒有不可以打倒敵人的，我們主義沒有不成功的！所以我們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和現在的環境，更要奮發精神來奮鬥，還有甚麼敵人不怕我們呢？只要你們大家能夠振起精神，就將所學的東西拿出來用，大家能夠同心同德，始終一致，生死不渝，如果這樣，還有甚麼軍隊不怕我們呢？那個頂有力量的，我們就要打那個頂有力量的敵軍。如果我們五百多人，成一個整個的鐵軍，就是無論如何強有力的敵軍，也可以打破。若是我們不能團結精神，那不管敵方軍隊是怎樣脆弱，還要給他們打破的。因此各位畢業之後，我們的精神是要這種樣子。現在還沒有畢業之前，更加不能各個分散，致使我們團體變成散沙，把本黨開辦本校之至意， 總理辦理本校之目的，以及一班同志之熱心，完全落空，如果這樣，我們就真正沒有黨員的資格了。所以各位學生，有黨員資格沒有，能做革命軍人不能，就看各位是不是個個都能團結精神，做人徹底不徹底。如在見習官時代，借辭請假，託故辭退，就是違反我們本校的宗旨，這種人決不能做革命軍軍人，國民黨黨員了，所以以後，要看你們有做革命黨精神沒有？有團結精神力量沒有？是不是始終一致，在這個團體之內群策群力？你要曉得沒有團結力，就沒有黨員資格！你們各位要明白這個道理。（團結）剛才所講的，我們革命的責任，還沒有講完。各位學生要曉得，我們革命黨，做的事情，不是做平常的事情，是做非常的事情，所以革命的軍隊打仗，是要打非常的仗，不是打平常的仗，平常軍隊打仗，一個兵去打一個敵人，就算是好的了。我們革命軍隊打仗，一定是至少要一個兵來打敵人十個兵才行的。比方國際間一國與一國打仗時，不但是前方很整齊，就是後方勤務也弄得很完備，什麼準備，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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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足，預備好了才來打仗；至於我們革命軍打仗就不同了，那一天有敵人，那一天要打仗，四方八面，千千萬萬的敵人，拿我幾百個革命軍人便要打破他。因為革命軍是以少數打勝多數，不一定說他有多少兵，我也拿多少兵應付他。他有了補充，我們沒有補充，就不能打他。這就是革命軍的戰術了。如果一定要這樣呆做，那麼，北洋敵軍至少有了三十師以上兵力，我們一定要找二十師以上的兵力，去和他打仗，恐怕練了二十年工夫，也不能成功；就使有了這個時間和地點，練了二十年之後，和北洋軍隊去打，我們革命軍的經濟軍實，那一樣可以及得他們？你們還要曉得，我們練一天兵，他們比我們可以多練三十天兵，他們一天的進步，比我們可以增多三十倍以上，這樣子那裏可以照正式的方法，來準備一切呢？所以我們革命軍打仗，非有一種特別方法，決不能成功。革命之所以可貴，就是不在數量，而在質量，不在物質之多寡，而在精神之有無。如果我們革命軍有一致的精神，這個精神，就可以完全壓倒敵人，所以我們常常要拿少數軍隊來打多數敵人，第一就要團結革命黨員的精神，能忍勞耐苦，要不怕敵人。你們要曉得敵人的精神是很散漫的，敵人做了這種叛逆行為，他自己曉得自己沒有道理，國人所以不能容納，所以他的膽量，一定是很弱的，就使他的人數多過我們，就是億萬人，有億萬人之心的，既無主義，又無精神，如同散沙一個樣子的。如果我們拿很快當敏捷的手段去打他們，一定是要為我們撲滅的，況且我們南方地形複雜，交通又不便利，更加容易打破敵人。比方在東方叛逆的陳炯明，他的軍隊有在汕頭，有在梅縣、惠州等處的，一個星期集中不攏來的。我們揀著他一個要緊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去攻擊他們，等到我們開始攻擊的時候，他才曉得。通報他方軍隊來救援他，而他方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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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能在短期間集中的。並且來與不來，還不曉得，因為叛逆的軍隊，都是沒有主義，都是同床異夢，以個人私利為前提的。那麼，這一個要緊的地方，早給我們攻破了。所以革命軍第一件要緊，就是要團結精神，忍勞耐苦，敏捷確實，革命軍的戰術，就是以少數戰勝多數，不單是不怕敵人，並且使得敵人怕我們，敵人怎麼要怕我們呢？就是先要我們不怕敵人，什麼樣的強敵，我們不怕他，無論如何強敵，我們都要打破他，這樣子，敵人方才會怕我們。這團結精神和動作敏捷，是革命軍第一個要素，然而革命軍的數目不多，究是能力沒有幾多，所以我們兵力要集中一塊兒，來打敵人要點。如果集中兵力，專向一點去打他，恐怕還要被敵人包圍。然而你要曉得以少數戰勝多數的軍隊，往往是要受包圍的。但是你能集中一點，拼命打破他要緊的一角，那其餘的敵人就會潰散的。所以我們攻擊的時候，不要怕側面的敵人來包圍來抄襲，只要計算距離與時間，拼命的打破他最近或最弱的一點。先打完此點，再打旁的，就是他有從側背打來的時候，而我們現在攻擊的，還是要認定一面來攻擊他原有的陣地，堅忍下去，打破了他那一點，便可衝破他的戰線，他就自然而然會渙散的。所以革命軍，就是要集中，就是要團結。這是很要緊的話，須要留心記著。至於後方或側面危險受包圍的時候，自有司令部來負責任，來顧慮的，不要前方軍隊來多心。總之，我們革命軍完全拿精神來戰勝敵人的。如果沒有精神，便不會成功，亦不成為革命軍了，革命軍既然藉精神鞏固去打破敵人，這精神的表現，就是冒險。不冒險不見得有精神，一定拿自家生命和敵人拼個死活才好。這樣才可以有少數打勝多數敵人的希望。在戰鬥上說，危險的地方很多，但革命軍完全是憑著一種革命精神，拿少數來戰多數的，往往在敵人想不到的地方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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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敵人靠山臨水而陣，敵人定以為革命軍萬不能通過的，敵人這樣想，革命軍人總不如他所想，而要突然包圍襲擊，出乎敵人意料之外，所以很險阻的地方，革命軍都可跋涉。這樣子包圍敵人，敵猝不及防，完全可為我們所包圍打破的。要是沒有冒險的精神，耐勞的決心，動作不快捷，精神不團結，不能具備革命軍的特質，必不能打勝仗。如此還配做革命軍麼？（冒險）

    以後各位出來見習，差不多通通要帶兵的。第一要緊就是動作快當，凡是一件事情要能夠快當，就是平日要有準備。準備是怎麼說呢？就是「平時要作戰時之事，戰時要作平時之事」，這樣子準備才能夠快當。平時要時時刻刻想怎麼準備，怎麼進攻，念茲在茲。則戰時便視若平時一樣，不曉得戰時和平時有什麼兩樣不同的地方，這樣才可以打仗，才可以做很好的軍人。要是平時不準備，等到臨機慌亂，人家二十四小時內，全國動員完畢，我們經過二十四天，還沒有甚麼動作；人家動作快當，一個命令下去馬上便行，等到你慢慢的準備好了出去，他早已把你打破了。所以我們對於將來作戰，時時刻刻要準備，要提防，你們要曉得戰事不是到戰爭時候，才發生的，我們豫想將來的目的敵，現在早已同敵人在戰鬥之中了，等到真的開戰時候，這戰爭就是已經在結局的時候了。你們如果能夠了解這句話的意義，就不愧為做軍官學校的學生了。以軍人平時當作戰時看，戰時當作平時看，戰時和平時不可分開才好。你們要明白我們四圍的環境，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戰爭之中，現在學校裏，似乎平平安安的樣子，究竟是無時無刻不在奮鬥之中。你們能夠曉得這個道理，而且能夠照這個道理，著著進行，就是能做革命軍人。如其不曉得這個道理，就是不能做革命軍，而且簡直不能做陸軍軍官學校的學生。實戰時候，大家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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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演習之中，諒必可以看出一點來。作戰最要緊的是聯絡，聯絡是件頂困難的事情，沒有傳騎和電話，更是難上加難。我們作戰，不好比外國，外國機器進步，技術發達，所以甚麼東西都容易。總之各部隊如能聯絡，就能打勝仗，不能聯絡的時候，就要打敗仗，這是頂要緊的地方。如果我們能夠聯絡確實，動作敏捷，大家能夠協同一致。如此十分之六可操勝算，必不會給人家打敗了。如果不能聯絡，就是不能團結，所以我們各隊各隊之間，各營各營之間，第一要緊是聯絡。要曉得作戰聯絡是最難一件事。惟其最難，我們更要留心。此次演習時，還有對於前方警戒，各隊差不多很少留心，是一缺點。在軍隊中警戒與聯絡，兩個勤務不能做到，差不多如同一個瞎子一樣。你看瞎子打仗，會不會打勝呢？還有作戰時候要嚴密，比什麼事都還要緊得多。戰術只有幾個原則，最要緊的還是完全要自己臨機應變，前後左右各方的搜索、警戒、聯絡，這三件事情，在作戰上，切不可疏忽一點，要緊緊記著。（搜索、警戒、聯絡）
    本來今天還有許多話還沒有講完，現在講的時間太多了，恐怕各位還有旁的事情要做。而且聽的太久，未免有些疲勞。現在我把要緊的話，簡單地的再講幾句。第一就是千萬不要忘記了本校校訓「親愛精誠」，大家同學最要緊是親愛精誠四個字。要是違反這個校訓，就是本黨的敵人。以後總要時時刻刻本著這親愛精誠四個字去做事才好。要在精神上團結起來，使得同心同德，意志一致，要來擔當革命的責任。至於研究學問，要從平實處著手，不要好高鶩遠。你要曉得軍事這樣東西，最粗淺的地方，就是最深遠的東西，最容易的東西，就是最高妙的學問。尤其教訓兵士的東西，總要能夠實實在在的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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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那就夠了。教人的東西，一定要自家先來做到才行，如其不管自己做得做不得，只管要求人家去做，這就是自己欺騙自己。所以我們只要拿教育兵士的東西，先要自家來做到，如果我們自己還沒有做到，不要去救人家。凡到教士兵的東西，總要自家能夠先勉力做到，這樣子，無論你們到什麼地方，本校長都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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