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十八年

——中華民國十八年一月十四日在南京中央軍官學校講——

要旨
        一、說明編遣會議意義之重要與責任之重大。
        二、軍人要以國家為前提，一切要為部下的表率。
        三、駐軍東南富庶之區，最忌環境引誘，陷於腐敗墮落，大家要警心惕勵，力求自強。
        四、要作　總理信徒，不媿為黨軍的基本部隊，必須立志換骨，改變舊社會，創造新中國。
本文
    上星期，編遣委員會已開到第三次了。預備會的提案，和本校長一個提案，已提交審查委員會審查，大概明天（星期二）開第四次會議時，再來決定。如果這兩案能有相當解決，編遣委員會便有很大的希望；國家前途的安危，全在這編遣委員會的成敗了。現在軍隊已造成一個習，總當作是自己個人的軍隊，要裁減軍隊就有許多軍官不願意；不問國家地位的危險，只管自己個人的私利，所以十七年來，自相殘殺，給帝國主義者以壓迫中國的好機會；這一次的編遣委員會；是十七年來所沒有的。果真能實行編遣委員會的決議案，我相信中國將來的獨立自由與取消不平等條約，在三年之內一定可以實在做到！所以我們對於編遣委員會很有決心，不顧成敗利鈍，一定要編遣完成，才可以達到革命的希望；否則，一般的革命成績，將不免完全是假的。大家知道編遣委員會，有這樣重要，就要上下共同一致，促進編遣委員會決議案的實現。簡單一句話說，編遣委員會就是我們軍人救國的會，也是革命軍人自救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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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編遣委員會沒有結果，各人擴張軍隊，把持地盤，仍像十七年來的軍閥一樣，一定不免自相殘殺，給帝國主義者有所藉口，各種的不平等條約就不能取消了！所以真正是國民革命的軍人，不怕犧牲自己的地位權利，而對於編遣委員會，一定要完成其計畫。民國十七年來，國家為什麼糟到這般田地？自然是因為軍閥自私自利，然而最大的責任，還是政府當局者負擔的。倘若從前北京政府沒有袁世凱馮國璋徐世昌他們各懷野心，縱容部下造成一個自私自利的軍隊，軍隊決不敢那樣蔑視中央的。因為從前他的中央政府先自私自利，結果中央不特不能命令軍隊，還要受軍隊挾持；軍閥也同中央一樣的自私自利，對於他的部下，一樣的不敢督率，不但中央威信掃地，各省軍閥下面還生出了許多的小軍閥，完全由於在上的人自私自利的一念，不管國家存亡，所謂主義和國家更不消說了。所以民國十七年來結果這樣的糟，總結的斷語，就是被自私自利的念頭所致，不但害了國家，而且賣了他的部下，使得他部下亦同他一樣的消滅。
    這樣講起來，無論中央政府的委員，無論軍長師長一直到團長營長連長……都要以國家為前提，做全體部下的表率；如有一點自私自利，就可以養成一般部下的壞習慣，使得革命失敗，國家滅亡。所以我們學生出去做官長，先要明白這道理。我們自己墮落和腐敗，不僅是消滅自己，並且賣了我們部下。因為我們個人領導不好，部下亦因之都要滅亡，做官長的責任是這樣大的。我們的舉動懷有一分私心，部下就是有十分。所以我們要時刻注意到，對部下要比對上官更嚴格，上星期已同你們講過這句話了。我們做官長，不是為上官，一方面固然是為完成自己的革命人格，他方面說卻完全是為部下。所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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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長先要對得起部下，方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不怕上官監督我們、處罰我們，最怕是部下看見我們的壞處，不敢告訴我們，而只是看輕我們，這才是我們最倒霉最可恥的事。大家要養成不怕上官處罰只怕部下看輕的習慣，保持自己的人格，革命才有希望。我們以後無論帶軍隊，無論在黨部在政府，都要賞罰嚴明；不僅對部下要嚴，對自己亦格外要嚴，才可以使得部下心悅誠服，才可以使得部下自強自立。所以最要緊的是一個嚴肅的嚴字。十七年來，北京政府對於部下跳梁跋扈，不敢處罰，就因為他們自己不嚴，自己做了壞事，所以不敢處置部下，大家明白這道理，自然不敢浪漫懶惰腐敗墮落了！所以我說待自己嚴肅，才可以對部下嚴肅。
    大家要知道現在革命已到了很危險的地位，我們從廣東出來完成北伐的軍隊，可以說是本黨的基本軍隊，這基本軍隊現在站在中國最繁華的長江一帶尤其是滬寧路津浦路這一帶的地方。我們看古來歷史，以及民國十七年來的歷史，凡到了東南的軍隊，絕對不能久站的，怎麼好的軍隊都變壞了；最後的結果總是給人家消滅，尤其是南京這個地方，從六朝以來，是最腐敗的地點，到了這地點的軍隊沒有不腐敗消滅的。現在我們的軍隊差不多和從前的軍隊一樣了。從前的官長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想江浙富庶之區，可以爭權奪利，全不注意到他的部下腐敗墮落，等到他注意到的時候，軍隊已不可救藥了；他自己的號令也不能行了；最後的結果是上下同歸於盡。但是從前軍閥的軍隊，是各人幹各人的，沒有黨，沒有主義，對國家也沒有責任，完全自私自利的。我們呢？黨的生命，國家的存亡完全在我們肩上，我們要時時提防軍隊腐敗和本軍墮落，否則國家危亡，黨的生命斷絕，自己也消滅自己了。這樣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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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時刻惕勵，不受惡環境的引誘。從前軍隊的腐敗，可以嫖、賭、貪錢，我們現在負了挽救國家實行三民主義的責任，卻萬不可以偷懶一點，浪漫一點。如果我們稍有苟且偷安的思想，不僅自己要滅亡自己，國家也要由我們手裏來滅亡，我們何以對一般死了的官長和同志呢？

    全體黨務學校及軍官學校學生，尤其是軍官團的學生快要畢業了，要完全明白這個意思，我們的環境是時刻來引誘我們墮落腐敗的。我們的責任如此重大，要隨時隨地防止環境的誘惑，曉得腐敗墮落的危險，便要時刻記住，警心惕勵，自強自立，不做壞事，我們是有能力的革命，是能打破環境的。我們不怕它環境的繁華綺麗，只須抱著決心，什麼惡劣的環境都引誘不了我們，什麼事都可以戰勝的。即所謂「人定勝天」。社會中所有一切的環境完全可以打破的。我們革命者有這樣決心，才可以算是革命的軍隊，才可以算是革命的黨員，所以我們現在不怕環境的危險，祗要自立自治自強，我們要從死中求生，創造一個新的歷史出來，從前別的人來到滬寧一帶就要消滅，我們革命軍如能自強自立，來到這裏就可以負建國的責任，不僅不會給人家消滅而已。凡是我們　先總理的信徒，便要完成革命，建設國家，時刻想到責任的重大，前途的困難。我們軍隊如果敗下去，給人消滅，我們的國家也完全要給人消滅了。古人所謂立志換骨，如果我們立定了志，不隨著環境來腐化，那我們可使江南文弱的地方，變為壯烈的社會；腐化的習俗，可以變成功優良的風化。如果我們不能改革習慣；那還能想收回租界麼？我們一念可以興邦，一念可以亡國，我們現在的舉動、思想、態度，有這樣的重要，不可再犯從前的罪惡，要努力改正，共同來建設新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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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現在不怕帝國主義者強橫，只怕自己不能自立自強！現在我們有了很好的機會，很好的基礎，足可以自立自強起來；但如果我們自己不爭氣，就可以使得革命完全失敗的。我們要走一百里路，現在已走了九十五里，還有五里路，只看我們努力不努力，如果我們再不努力，走了九十五里就退下來，那就是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只差一簣土，就可以使前功盡棄了！現在我們機會很好， 總理所希望的新中國可以從我們大家手裏造出來的，我們要十分努力，才對得起我們 總理及已死的長官和已死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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