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五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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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二十七年三月二十日出席擴大紀念週講——

要旨
    一、森嚴法紀肅正軍隊，為抗戰勝利唯一要件。
    二、要信賞必罰，綜覈名實，必須振刷綱紀！
    三、要使國家法令規章、部隊軍紀風紀發生效力，必須發揚行法 守紀的精神，樹立無形的最高紀律。
    四、紀律精神的三要素，就是信仰、信任與自信。
    五、自信又為信仰信任的基礎——要自信確為革命而生，為革命而死；為實現主義而戰爭，必可獲得最後的成功！
    六、「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就是我們民族不懼暴力、不畏強權的革命精神。
    七、希望大家堅定三個信心，發揚紀律的精神，共同一致，抗戰到底，完成真正的革命事業！
本文
    今天趁舉行 總理紀念週的時候，軍法執行總監部召集各戰區軍法官會議，在此開幕，同時將校研究班第一期學員畢業典禮，亦在此舉行。此次集會，意義格外重要。軍法官會議之目的，就是要肅正軍隊，森嚴法紀；將校研究班學員在受訓期間，增進了許多學問技能和新的精神，今後最大的任務，也就在改進部隊，整飭軍紀。這軍紀軍法就是我們戰時轉敗為勝、轉危為安的唯一關鍵。故趁此機會，本委員長要將紀律的意義提出來和各位剴切說明。
    我們第一期抗戰失敗，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紀律不嚴，軍紀廢弛。這個道理，我曾迭次和大家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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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我們抗戰以來所得的一個最大的教訓。要知道：軍隊沒有紀律，就無所謂賞罰，紀律不嚴，賞罰不明的軍隊，無論他的技術怎麼高明，武器怎麼精良，他如不能信賞必罰，綜覈名實，必至於精神弛懈，軍心渙散，不僅不能夠作戰，就是打仗也必要失敗，而且根本不能成為現代的正式軍隊。故軍隊必有紀律，紀律必要森嚴！
    紀律有兩種：一種是有形的紀律；一種是無形的紀律。有形的紀律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國家一切法令規章和連坐法以及作戰獎懲辦法等，將軍人應遵守的事項，用文字寫出，逐條規定，使大家有所遵循，以嚴明號令，齊一進退，這當然是軍隊所必須具備的條件。但要知道：這種有形的紀律，必須另有一種力量貫徹其間，來維持運用，而後真能發生效果。否則一切軍法紀律，都是紙上具文。這一種力量是什麼呢？就是無形的紀律，就是紀律的精神，亦就是軍人最高尚的道德。大家要知道：軍隊如果沒有精神，無論營規如何嚴格，號令如何分明，都是沒有功效！我們現在一切法律軍紀很詳細，外國所有的，我們都有規定，甚至我們所規定的比外國還要完備。但是為什麼我們軍人多有不懂軍法，不守軍紀，一般國民不懂法律，不守法紀？這就是我們有了有形的法律和軍紀，而缺少行法守紀的精神，以致法律還是法律，軍紀還是軍紀，條文儘管完善，規定盡管嚴格，而違法犯紀，辱國害民的事情，依然發生，因此抗戰挫失，國家民族遭受敵人蹂躪壓迫到如此地步！這一個缺陷如不趕快改正，將禮義廉恥負責守紀的精神，充實發揚，培植法紀的根源，樹立道德的紀律，抗戰前途，就沒有希望！我們的軍隊，將無法存在！一般國民，如仍和過去一樣，不知法律，又沒有重法守法的精神和習慣，將來就是軍隊打了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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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不來侵略我們，我們國家也會自取滅亡！所以今後要振刷綱紀，挽轉頹風，伸張民族大義，爭取抗戰勝利，我們需要的是完備的法律和嚴格的軍紀，尤其迫切需要有行法守紀的精神！這種精神，就是無形的最高的真正紀律！
    關於無形的紀律，我在黃埔訓練集說軍紀篇中已詳細講解。各位可以拿來精心閱讀，今天不必細說。不過大家對於紀律的精神，應該徹底明瞭，此地特再提出來講一講。
    紀律的精神，有三個要素：一是信仰；二是信任；三是自信。這三個信心，就是紀律的精神。有了這個紀律的精神，國家一切法令規章，軍隊一切軍紀風紀，不必待人監督糾察，亦能一一實行；就是沒有這許多有形紀律的約束限制，亦可創造有秩序的國家，建立有節制的軍隊。所以這三個信心就是紀律的基礎，是國家和軍隊的正生命！中國過去軍紀敗壞，法紀蕩然，一切事業不能成功，招致帝國主義者的欺凌侵略，致命傷就在一般軍民沒有這三個信心，喪失了紀律的精神，失掉了建軍立國的根本！我們現在要驅除倭寇，洗雪國恥，復興民族，完成革命，就要從根本著想，有根本的覺悟，就是要激發天良，悔禍知恥，以最高的精神和自覺的道德，堅定三個信心，鑄成鋼鐵一般的紀律！因為有了信心——有了信仰、信任與自信，我們派出去的部下無論授予他一種什麼任務，無論他離開我們在幾千幾萬里路以外；到任何一個地方，處在任何險惡的環境裏面，我們都可以安心，相信他一定能夠為國家民族奮鬥犧牲，不致有辱使命，而必能達成其任務！同時相信一般部下對于我們上官的信仰決不會有所動搖，也一定知道他事事必能取得我們上官的信任，無論遇到什麼變故阻難，或何種挫折，都不必疑懼，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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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任務，上官一定信任我們，我們無論作上官作部下，人人都要有此自信。確信我們所作所為，沒有絲毫自私自利自欺欺人的惡念雜在其中，完全是為救國家救民族，為實行主義，為求心之所安！我們有此主義存在心頭，確立信仰，取得信任，堅定自信，貫徹到底，生死不渝，一切事情，必能「公爾忘私」「國爾忘家」，有人無我，有進無退！如此，怎麼樣危險困難的環境，我們都可以打破，怎麼樣凶橫強暴的敵人，我們都不會害怕，還有什麼紀律不能貫徹？！各位主管長官今後最大的責任，就是要發揚紀律的精神，確立無形的紀律，才能夠統率部下，指揮部下，成功一個真正新時代的革命軍人！
    上面所說紀律精神的三要素——信仰、信任和自信，其中尤以自信為確立信仰信任的基礎。各位試靜心反省，我們有沒有什麼事情不能獲得上官的信任，取得部下的信仰？如果有這種情形，究竟是什麼緣故呢？就是我們本身沒有自信，或是自信心不堅定！自信心動搖了，喪失了，就不知道自己在作什麼？連自己的良知良能，本然的善性，都埋沒了，如此就要心中無主，不能見人，於是對上官對部下對同事對朋友，對一般人民都懷著疑懼，既無所往而不疑，就無所往而不怕了。既怕，則什麼事情都不敢作，現在國家危急存亡的時候，我們如果沒有自信心，一切事情就要動搖，無論大小的事業，都不能成功，帶兵沒有信心，打仗就要怕敵，極其所至，真是無地自容，無法作人！各位在這會議開幕，或畢業返防的時候，趁此難得的機會，本委員長特別要告訴你們這個道理，大家要時刻拿來自己警惕！要知道：我們此次抗戰，就是要實行三民主義，亦就是要爭取我們國家獨立自由的革命戰爭，自古革命的戰爭，沒有不獲得最後成功的！我們堅定主義的信仰，為實現主義而戰爭，即是我們個人犧牲了，而主義是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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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存在的，我們死了，還有我們許多同志，許多部下，來繼續奮鬥，更有我們的後代子孫繼我們起而革命！我們確信只要有此主義，存在心頭，最後沒有不得到勝利的！我們只要死心塌地的信奉主義，實行主義，我們抱定這光明正大的自信，沒有一點私心邪念滲雜其間，矢勤矢勇，貫徹始終，最後沒有不獲得光榮的勝利，達到革命成功的目的！我常想：帝國主義者倭寇要滅亡中國，如在十三年以前，三民主義的思想和信仰，尚未普及於一般國民，或在亡清時代，中國革命運動還沒有發動的時候，他要像現在一樣恃其暴力，實行吞併，那時候我們的國家民族，真有滅亡的危險！但是到了今天，革命思想已深入於人心，革命主義，已推行於全國，無論寇敵用什麼陰謀毒計，憑如何強大的暴力，決不能得逞！他一天不放棄對中國的侵略野心，我們就要與他奮鬥一天，他的侵略如一天不停，我們的抗戰決一天不休，就是打到最後一縣一村，我們也能獨立奮鬥，光復河山！我們古語所說的「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就是我們民族不懼暴力不畏強寇的革命精神！何況我們現在還有這樣廣大強固的基礎，我們的民族一定是能復興！革命事業，一定是可以在我們手裏完成！只要大家事事都有此自信，時時都能堅強此自信，共同一致，協力同心，來激勵部下，喚起民眾，如此，一個師長指揮一萬餘人，一個軍長統率了二三萬人，我們一軍一師每到一個地方，又領導了十萬百萬或千百萬民眾都能堅定無上的信心，立定無形的紀律，認識抗戰，加緊抗戰，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致動搖，可以對得起上官，對得起部下，對得起 總理和已死的將士！就不必要上官來監督，都可以達成抗戰的任務！
    現在寇敵的紀律是怎樣？在他國內，一般軍民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要來侵略中國，要受此戰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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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社會上軍隊裏都深深地潛伏醞釀著一種反戰的心理，時常爆發反戰的行動。他們政府自我們抗戰發生以來，不知道發布了幾多消極防止叛亂，限制國民行動的法律，而軍民反戰的運動，依然發生，他在國外派到中國戰場來侵略的軍隊，不僅對朝鮮臺灣偽滿各軍都用機關槍架在後面，壓迫他們作戰，就是對他們本國自己的軍隊，亦必要派許多督戰隊，嚴厲的督促他的部隊向前。他們對他國內的軍民和對他在外的作戰部隊，全要靠武力來強迫鎮壓，只拿這有形的紀律，來勉強維持。這種局面，一定不能長久支持，實在是危險萬分！我們如能堅定抗戰自信，發揚紀律的精神，使此無形的紀律，在一般軍民心中建立起來，使人人能自動守紀，持久抗戰，則此凶橫殘暴無信義無紀律的倭寇，沒有不自趨失敗，為我們所消滅的！希望各位黨政軍同志認識紀律精神的重要，從此以身作則，樹立鐵的紀律。大家總要切實反省，現在河山破碎，國土淪陷，同胞日遭殺戮，老弱流離失所，我們國家為什麼受敵人的侵略壓迫蒙恥受辱到這個地步？這都是由於我們過去軍事政治黨務失敗之所致，而這一切的失敗，又都是由於自私自利，貪生怕死，軍人不守軍紀，黨員不守黨紀，一般官吏和人民不守法紀，以致國家、軍隊、黨部都沒有紀律；不是沒有有形的紀律，而是沒有守紀律的精神，就是沒有自覺自制的無形紀律。否則，如果我們都有這種無形的紀律，人人具有最高的精神和覺悟，不僅個人權利自由可以犧牲，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主義，即個人的生命亦可以犧牲，何至於自私自利，彼此紛爭，蔑視綱紀，一事無成呢？各位要成為現代正式的革命軍官，今後一定要將從前種種腐敗的習慣，和輕視綱紀、不守紀律的奴隸心理，滌除淨盡，先立起自己心中的紀律，要像曾國藩所說的「不使吾心之賊，破吾心之牆子」，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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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嚴法紀，肅正軍隊，使各個官兵不待長官監督，都能自動的嚴守紀律，拚死抗戰，為國效命。養成了這種紀律森嚴的軍隊，就無往而不利，就是犧牲到最後，剩下我一人，民族亦可以興復轉來——我常說：「我們革命軍不怕犧牲，犧牲越大，恢復越快，犧牲越壯烈，成功越偉大！」這個道理，將校研究班各畢業學員，一定要徹底明瞭，並要帶了這個精神回去傳授給一般部下，確立紀律的基礎，加強犧牲的決心，才算達到了此次訓練的目的！大家可以看我們過去在上海、在山西及其他各戰場抗戰的國軍，都是冒了很大的犧牲，到現在都已補充完備，不僅完全恢復轉來，而且現在的力量，較以前要增加好幾倍！這就是證明一方面我們革命軍不怕敵人的暴力侵略，我們越戰越強，越打越多；一方面我們自己要不怕犧牲，犧牲越大，恢復越快，精神越奮發，實力越充足！希望大家今後益要堅定主義的信仰，奮發革命的精神，提高道德紀律，發揮戰鬥力量，乘此千載一時的機會，完成真正革命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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