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二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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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三十六年四月十五日出席軍官訓練團第一期開學講——

要旨
　一、匪軍之特質——有國際性的武裝叛亂團體。
　二、剿匪軍事已奠定勝利的基礎，大家要努力奮發，完成最後一簣之功。
　三、我軍目前之缺點：
　　　（１）裝備笨重，無機動性；
　　　（２）缺乏夜行軍與夜戰的訓練；
　　　（３）不能組訓民眾，以收軍民協力之效；
　　　（４）不重視經濟與文化鬥爭；
　　　（５）指揮官行動不能保守秘密，指揮所目標顯著；
　　　（６）高級指揮官對於密碼與通訊機構不能嚴密保護；
　　　（７）情報偵探技術拙劣；
　　　（８）不能用佯動突擊迷惑敵人。
　四、我軍今後應有之改進：
　　　（１）注重保密戰和偵探戰；
　　　（２）注重觀測、聯絡和掩護；
　　　（３）針對敵情，調整編制，增強部隊運動性；
　　　（４）提高指揮官權限，發揮自主自動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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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５）指揮官應使部隊立於主動，威脅敵人精神——輕裝夜襲之重要。

　五、匪軍消耗戰略必敗之原因。
　六、今後剿匪作戰應守之原則：
　　　（１）以實擊虛；
　　　　（２）以拙制巧；
　　　（３）以靜制動；
　　　（４）以巧制巧。
　七、陸空軍配合作戰之條件。
　八、目前為國軍徹底剿滅匪軍之大好機會，希望大家振作精神，自動負責，加速匪軍的崩潰，完成國民革命的使命。
本文
　這一次我們集合前方高級將領，到南京來受兩個星期的訓練，其目的就是要使你們聚合一堂，根據過去一年來剿匪的實地經驗，來研究共匪的特點，檢討我們自己的缺點，從而改進我們的戰略戰術，以期今後剿匪的軍事能夠順利完成，而建國工作得以迅速推進。
　我們要使今後剿匪軍事能夠發展順利，首先應該明瞭當面匪軍特殊的性質，要認清今天的匪軍——中國共產黨——與普通的土匪以及中國歷史上的流寇有什麼不同之點，他們在本質上條件上有什麼重要的區別？這個問題獲得解答，然後纔能進一步的檢討我們剿匪的工作過去何以困難？今後何以容易？過去何以遭遇失敗？今後何以必然成功？

　自從日本帝國主義者投降以後，到去年年底為止，這一年零四個月中間，共匪始而破壞交通，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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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軍受降，繼則公開叛變，擾亂國家社會，種種罪惡，不必詳述；大家一定覺得詫異，為什麼政府對於這樣一個背叛國家出賣民族的亂黨，不能公開進剿呢？而且後來軍事行動已經開始，政府又迭次下令停止衝突，這是什麼緣故呢？我今天可以告訴大家：這正是為了當面匪軍有他的特殊性。大家要知道：今天匪軍所以不同於歷史上的流寇以及普通的土匪者，乃因他是一個有世界性組織的武裝叛亂團體。因為他是一個世界性的組織，我們中國政府便不能不顧及國際的環境，從軍事政治尤其是外交上同時並進，以求這個問題的徹底解決。為了改變國際環境，我們政府在政治和外交上不能不有積極的布置，因之軍事行動，就不能放手進行，而要遭遇許多的阻礙，進展得非常遲緩。所以大家不能以單純的軍事眼光，來判斷過去一年來剿匪軍事的進退和得失。
　現在要簡單的敘述過去一年我們政府在政治外交上和中國共產黨鬥爭的經過。當前年抗戰勝利日寇投降之時，照普通的推測，認為以共產黨是注重現實的，抗戰既已勝利，形勢既已改變，則他必可改變策略，放棄其歷來推翻本黨奪取政權的陰謀，進而與政府開誠合作，共同參加建國的工作。因為以日本帝國主義者如此強大的敵人，全力進攻我們中國，而國民政府統率全國軍民與之作八年的惡戰苦鬥，堅貞勇敢，百折不回，在此八年之中，共產黨一方面擴充力量，壯大自身，一方面利用種種機會，藉敵寇日本的掩護，企圖破壞抗戰，消滅國軍，推翻我們國民政府，但他迭次的陰謀，沒有一次不被政府打破，我們國軍終於拯救了國家和人民，獲得了抗戰的勝利。在這種客觀形勢之下，本黨五十年革命歷史的光榮，益見發揚，我們政府和軍隊對於國家民族的貢獻，舉世公認，凡是稍有良心血性，稍有國家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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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念的國民，對於本黨，對於政府和國軍，沒有不信仰愛戴，沒有不竭誠擁護的。共產黨如果認清了這種客觀的環境，如果稍有政治的常識，如果稍有愛國家愛民族的良知，一定要把握這個寶貴的機會，消除其過去二十年害國殃民的罪惡，真正與本黨開誠合作，共同參加新中國的建設。這不但是國家之福，而且共產黨要想求其本身的發展，亦惟有出此一途。這是當時一般人的推測。無如後來事實演變完全相反，共產黨計不出此，在我們國民革命大業快要完成的時候，他偏要危害國家根本，破壞抗戰成果，對本黨作奪取政權的鬥爭，到了去年更是肆無忌憚，不顧一切，公開叛變，而自蹈滅亡的道路，到了今日，他迷途自誤，愈陷愈深，已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大家也許要問，共產黨在日寇投降以後，何以敢於違背全國人民的意志，不畏政府的討伐，明目張膽的叛亂呢？這個原因就是因為他看清了當時國內國外的環境。當時一方面因為我們中國經過八年長期的抗戰，社會殘破，經濟窮困，尤其是我們國軍的精神與實力，在抗戰的末期，疲憊廢弛，暴露了許多弱點。同時在國際方面一般盟國因為受了共產黨八年來虛偽宣傳的蒙蔽，以為我們政府與軍隊真是腐敗無能，不值得協助。他在這種軍事與外交優越條件之下，於是有恃無恐，集中其所有的力量，向政府和國軍發動最後最兇猛的攻勢，他以為推翻政府，決無問題。但是一年以來，在前方有我們將領與全體官兵，同心一德，艱苦奮鬥，在後方有本黨同志與政府同仁苦心孤詣，忍辱負重，全體國民識破共匪禍國的陰謀與殘忍的暴力，所以也無不竭誠擁護政府，歡迎國軍來救國救民。終於克服了重重的困難，到今天我們本黨和政府可以說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的境地，而接近剿匪成功的階段了。大家對於去年剿匪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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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進展，也許覺得過於遲緩，但須知我們去年在政治外交方面的成就，已經替我們今後剿匪軍事奠定了穩固的基礎。如果我們在前年抗戰勝利之際，不能認清當時國內外的環境，不從政治外交上忍辱負重，作種種的努力，而對共產黨斷然用武力來解決，則其結果必將盡失國際間的同情，使本黨革命大業，遭遇無窮的困難。我今天還要告訴大家：去年這一年中間，政府為了要在政治外交上和共產黨鬥爭，我們精神上所忍受的痛苦和無形的恥辱，較之前方作戰犧牲幾千幾萬士兵有形損失，其令人悲憤的程度，尤有過之！現在我們既已用精神血汗奠定了勝利的基礎，大家就應該特別珍惜這個基礎，知恥自強，整頓部隊，改進業務，英勇奮鬥，來完成我們剿匪的任務。我相信只要我們前方的將領人人有此認識，人人能夠自動自強，到今年十月以前，一定可以達到我們徹底肅清匪軍的目的。

　以上是分析匪軍的特性，說明匪軍在政治外交上的失敗，以及今後國軍剿匪必勝的道理。不過大家要知道：現在我們勝利的基礎確已奠定，如果我們不努力整訓部隊，研究缺點，改進戰略戰術，其結果仍舊不免要被匪軍消滅！因此大家第一要務即在研究共匪的長處和他的優點，檢討我軍自己的缺點，發現自己的錯誤，而加以改正和補救。現在就我一年來的觀察，指出我軍各部隊幾個重要的缺點，希望大家特別注意，將來回到部隊之後，更要切實改正。
　第一、國軍裝備笨重，運動困難，缺乏機動性，成為處於被動地位之「呆兵」。今後應如何針對敵情，改變編制，減輕裝備，而增加部隊的機動性，使之時時立於主動的地位。希望大家注意研究。

　第二、國軍將領精神被匪軍所威脅，又懾於匪軍的慣技，不敢夜間行動，尤不敢與匪夜戰，因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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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陷於被動地位，時時為匪所困擾。以後應如何訓練士兵，使之具備夜間行軍與夜間戰鬥之技能和習慣，大家要研究具體的辦法，回隊以後，切實執行。
　第三、國軍在收復區內不能組織民眾，訓練民眾，以收軍民協力根本清匪的效果，是我們軍事進展遲緩的一大原因。各級司令部主管長官以後對收復區內民眾的組訓，應特別注重，指定政工人員負責辦理，並時時研討與不斷的督導，軍隊一經到達，立即著手實施。
　第四、忽視經濟與文化鬥爭的重要，以致不能確保軍事的勝利。要知道經濟鬥爭與文化鬥爭，是匪軍欺騙人民重要的手段。他們在淪陷區內，分配土地，集中糧食，沒收財產，並設立各級學校，推行民眾教育來麻醉青年。我軍在收復地區若不注重經濟與文化鬥爭，使土地、糧食、財產以及青年教育各種問題，得到合理的解決，則剿匪工作即不徹底。以後各級政治部必須切實負責，時時研究，決定具體計畫，切實推動。
　第五、國軍官長行動不能秘密，各級指揮部目標處處顯著，為我軍將領遭受傷亡與被俘的最大原因。以後應如何保守秘密，封鎖消息，以期不蹈過去的覆轍，大家更須切實研究。應視此為我各級官長本身之生死存亡成敗榮辱之惟一重大問題。
　第六、國軍高級指揮官對於密碼本與通訊機構，不能嚴密保護與監察，隨便遺棄與洩露。實無異以情報間接供給匪軍，這是我們軍官最大的罪過！以後如遇情況緊急，密碼不能攜走，一定要立即銷毀，否則，必須加以最嚴厲的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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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國軍情報偵探技術的拙劣，以致敵情不明，作戰失敗。今後偵探人員應如何訓練，情報工作應如何改進，希望大家遵照我過去迭次的指示，切實實施。

　第八、現在匪軍往往用佯動突擊來欺騙我們國軍，使我們不能捉摸他主力的所在。而我們則行動呆板，不知使用佯動突擊的方法來迷惑匪軍，這是我軍的損失。以後必須切實研究改進纔好。
　現在我再要根據上面所指出的缺點，以及我最近數月來研究剿匪戰術的心得，提出幾個改進的原則告訴你們，希望你們，回到部隊以後切己體察，徹底實行。
　第一、要注意保密戰和偵探戰。我們檢討最近一年來剿匪的經過，發覺匪軍的最大長處，就是他能專找我們高級司令部和高級指揮官的所在地。凡是我們主力的調動，團長以上官長的行動，幾乎都被他們發覺。結果我們前方的高級司令部，往往遭受襲擊，高級指揮官往往被他們俘獲。這是他們八年以來，處心積慮，聚精會神，所研究出來的對付我們的特種戰術。他們認為運用這種戰術，就可以少勝多，以弱滅強，威脅我們精神，瓦解我們國軍。而事實上一年以來我們最吃虧最損失的地方，也確實在於這一點。所以我們團長以上的各級將領，對於共產黨這種戰術上的特技和長處，要特別注意防制，來打破他們的陰謀，減少我們的犧牲。我想：匪軍之所以能發覺我們高級司令部和高級指揮官的所在地，一定是平時派有一部分高級偵探，在我們司令部的左右，甚至打入在我們司令部裏面，包圍著我們的指揮官，隨時運用各種記號把我們的秘密洩漏。尤其是他們敗退的時候，必定留一部份男女老幼的偵探人員，散佈在原地附近，等我們的部隊進入佔領地區時，他就把我們的高級司令部和高級指揮官的所在地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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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軍。這個推測絕對不是臆想，有事實可以證明。例如去年保定警備司令池峰城的左右的重要幹部，包括隨從秘書與副官等，有許多都是共產黨，起初他自己還不相信，後來幸虧案情及早破獲，憑證確實，他本人纔能免於被害。可見共匪運用偵探戰術，真是無孔不入。因為他們自知軍隊的訓練不如我們，裝備不如我們，所以摹倣蘇聯的方法，訓練特殊的偵探，潛伏在我軍內部，刺探我們的秘密，企圖利用偵探戰來消滅我們。我們各級軍官要知道，現在我們剿匪成功的條件，一切都已經具備，都足以制勝共產黨，而唯一的缺點就是我們不能保守秘密，今後我們一定要針對此點努力改善，和共產黨在保密戰、偵探戰上來決定勝負。最基本的一點，就是各級指揮官的計劃和行動，不到最後時期絕對不要宣布，一切行動不僅在事前不能讓敵方偵知，就是在作戰進行之中，非必要之人員，也不讓他知道，如此方能始終保守秘密，這樣纔能立於不敗之地，使共匪無所施其技。如果我們不能保守秘密，不能和共匪作偵探戰，那即使我們有雄厚的兵力，優良的武器，結果仍然要被共匪消滅。我過去曾三令五申，手令各級指揮部和指揮官對指揮部如何設置，如何移動，以保行動的秘密，各將領如照我所規定的辦法，能切實奉行，決不會遭受匪軍的襲擊，更不致被俘。但是許多官長仍不加註意，不能奉行統帥的指令，結果就要做匪軍的俘虜，你們要知道做俘虜是人生最可恥的事情，凡是知恥自愛的人絕對不能忍受，凡是有志氣的大丈夫、真軍人，如果不幸做了俘虜，必不對敵屈服受辱，而只有自殺，以免辱及我們的祖先和革命的先烈。所以今後各級指揮官如何考察左右，如何保持機密，如何封鎖消息，乃是我們今後和匪軍作戰的第一步工作，必須切實作到，纔可立於不敗之地。其次除了消極的保密戰外，還要作積極的偵探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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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用共產黨的辦法來打擊共產黨，要訓練特殊的偵探，深入共軍內部，刺探他們的高級司令部和高級指揮官的所在地和行動，出其不意的襲擊他們，刺斃他們，俘獲他們。這樣纔可以使一個人發生一千人一萬人的力量。使我們剿匪軍事能夠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要注重觀測聯絡和掩護：我們國民革命軍由廣東出發時，部隊編制每團設有偵探連、特務連，後來各連又設有觀測手和連絡兵。當時許多官長以為各團的偵探可以臨時派遣，不必專設人員，至於觀測手任務在觀測出射擊是否命中而已，這種觀測業務，士兵本身就可以兼顧，何必多添此一職？各官長皆有此疑問。須知觀測手真正的任務，不僅在觀測射擊是否命中，而尤在專找敵方各級指揮官之所在，以及臨時所發現的重要目標，指示士兵集中射擊。我想現在匪軍一定採用這種辦法來對付我們。現在我們要打敗匪軍，就必須特別留心選擇觀測手和偵探，專門尋找匪軍司令部和指揮官，集中攻擊，以發揮以一當百，以十當千的效能。這是以後剿匪戰術中操勝算最重要的原則，希望大家回去集合連長以上的官長去切實訓練實行。其次，過去我們革命軍的組織，除了每連設置觀測手外，在部隊與部隊之間，還要設置聯絡哨，負責聯絡鄰接的友軍，以發揮協同一致的效能。現在我們因為缺乏聯絡，以致遭遇許多不必要的失敗，以後必須切實改正。再次，對於掩護部隊的使用，必須特別注重。一切軍事行動，必須先要研究掩護部隊的兵力，使用的方向及其最適當的方法和各種敵情可能的想定。若果主力前進，能有適當部隊掩護得法，又在進行中能多布疑陣，虛虛實實，使敵人不能捉摸我們主力之所在，然後我們的主力纔能無所顧忌，而勇往直前，達成任務。但是我們過去派遣掩護部隊後，往往一任所部隨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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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官與參謀長事先並未有詳密的研討，與部署的指示，所以結果不能發生作用。以後對於派遣掩護部隊，對於其兵力的編組，一定要照當地各種地形和敵情，切實研究，要預先規定時間地點和一切行動的細密計劃。詳示掩護部隊長，要他們切實執行。這雖然是作戰經過中很小一部分的行動，但是剿匪戰術之中，掩護戰實在是決定勝負的最大因素之一。例如我們對被圍友軍赴援時，往往中途被匪阻斷，或被匪襲擊，甚至全軍覆沒，這就是不講究掩護，或是掩護部隊對敵情不能研究透徹，以致部署錯誤，不能收效，甚至為匪部所算，反遭失敗。所以我們指揮軍事，愈是小處，愈要注意，須知有時候，掩護部隊比主力部隊還要重要。必須詳細計畫，嚴格督導，然後纔能收到意外的效果。

　第三、要減輕裝備，增加權動性：現在我們部隊剿匪有一個重大的缺點，是裝備太笨重，行動不敏捷，因而影響我們一般指揮官戰略戰術的思想，處處陷於被動而不能爭取主動，處處讓匪軍來打我們，而我們不能積極的去打匪軍。如果這個缺點不設法補救，則我們人數愈多，裝備愈好，運動愈不靈便，失敗的公算就愈大了。所以這次我要隴海路剿匪的部隊，除了攜帶必要的山砲之外，其他所有不需要的野砲重迫擊砲等重武器都留在後方，目的即在減輕他們的裝備，增加他們的運動力，以爭取主動。本來古今中外的戰術沒有別的秘訣，只有以敵人的武器打擊敵人，以敵人的戰術打擊敵人，處處發現敵人的優點，學習敵人的優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如此未有不能制勝的。反之，如果膠柱鼓瑟，守成不變，只賴本身的力量，只用自己的辦法，那是絕對不足以克敵制勝的。你們以後要成功立業，便決不可蒙住自己的眼睛不看敵人，一定要時時刻刻不放鬆敵人，研究敵人的特點，打破其特點，學習敵人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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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制服其長處，纔可以做一個優秀的將領。敵人現在的長處是游擊戰，我們為什麼不能運用游擊戰來打擊他們，敵人的優點在能運用偵探，在能組織民眾，在能虛偽宣傳威脅我軍欺騙民眾，我們為什麼不能用組織宣傳的技術，來威脅匪軍，欺騙匪軍？我們一般將領以為敵人內部的民眾組織如何嚴密，地方武力如何堅強，其實這不過是匪方誇大宣傳，用以恐嚇我們一般將領而已。這次四十六師韓師長從萊蕪帶了一百餘人，在敵人的後方橫行五六百里，歷時十餘日，最後安抵青島，並沒有發現匪軍組織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以韓師長此次行動為例，就可以證明，他們能夠流竄，我們也可以橫行，他們能夠游擊，我們當然也可以游擊。如果共匪真的利害，韓師長又何能以這樣薄弱的兵力橫行於這樣廣大的匪區？所以我們要切實研究如何以敵人的方法來對付敵人，訓練部下，學習匪軍的行動，以打擊匪軍，這是最容易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戰術，所以我們部隊以後作戰，萬不可墨守成規，而每一師，每一旅，每一團都應當因時制宜，因地制宜。調整編制，分為重裝部隊、輕裝部隊，和掩護部隊。尤其要在適當時機，運用游擊戰術，來打擊匪軍。講到游擊戰術，當然要配合民運戰和宣傳戰，要喚醒民眾，發動民眾，組織民眾，隨時擬定計畫，以適應環境的需要。這些戰術在剿匪手本中都有簡單扼要的說明，大家要切實研究。須知剿匪手本不是我憑空想出來的，而是根據前方作戰不斷挫折損失的經驗，積累無數將士的犧牲痛苦，編纂而成的。你們如果忽略了「剿匪手本」中所定的原則，不注意我的手令，就一定要陷於重大的錯誤和無意義的失敗。最近一年以來，因為有許多高級將領為匪軍所俘，我無時無刻不在勞心焦思，研究防止的方法。但我雖研究出其原因之所在，提出了完妥的辦法，再三明令，切望各級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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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實行。而你們反以為老生常談，不照我的規定去行，結果終於要被敵人俘虜，這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第四、要提高各級指揮官的權責，發揮獨斷專行，不失時機，自主自動的精神。過去因為高級指揮部對下級限制太嚴，以致各級指揮官都只能依照上面的命令去作，而上級因為情況不明，命令往往不能適合時機，以致失去了許多良好的機會。現在為補救這個缺點，各級指揮部對前方指揮官的行動範圍，不可限制太嚴，團長以上的官長針對當前的敵情，為捕捉戰機，不失時效，即可准其獨斷專行。但是獨斷專行的作戰，必須這個指揮官有熟慮果斷的智能和高尚的責任心，決不是任其輕舉妄動。因此各級指揮官必須特別修養自動負責的精神，不要等匪來打我，陷於被動挨打的地位，而要主動的去找匪、打匪；大本營就可以授權你們高級將領，為了捕捉戰機，尤其是要用游擊打游擊的戰術，以大吃小，以少勝眾，獎勵積小勝為大勝，達成殲滅匪軍的目的；你們高級指揮官對於所部應積極獎勵其自主自動的精神，所下命令不可過於拘束和嚴格的限制。過去我們的作戰計畫往往憑藉空軍的偵察報告而下判斷來決定的，但照這次萊蕪戰役的經驗，空軍的偵察並不能作為唯一可靠的根據，以後還是要你們靠陸軍本身在前方實地的偵察來決定，前方將領在必要時，就可以依照你們自己所得的實際情況，決定計畫，獨斷專行，向敵人進攻；必須如此，纔不致貽誤戰機，也纔能發揮我們高級將領的軍事天才。
　第五、作高級指揮官的人必須具備一種特殊性格和決心；就是要自己的部隊處處立於主動地位，時時威脅著敵人。使敵人的精神，無時無地不受我們的聲勢籠罩著。總要不斷的製造恐怖的空氣，使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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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理，完全受我們控制而不敢行動，如此纔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將領。然而我們現在的情形，適得其反，處處害怕敵人，時時受匪威脅，精神完全被匪所控制，這是我們革命軍人最大的恥辱，我研究目前匪軍在作戰上的慣技，除了他夜行軍與急行軍的特長以外，最大的不外三種：其一是偵探的精明；其二是伏兵的突擊；其三是機動的夜襲。尤其使我們畏懼的是他的伏兵與夜襲；因為我們將領在精神上受匪的威脅，不僅不敢夜間行動，甚至在白天如果沒有飛機掩護，也不敢作戰；這樣，如何能夠剿匪，更如何能夠消滅匪軍？今後我們一定要學習匪軍的長處來打匪，匪能夜襲，我們也要用夜襲。匪可用伏兵，我們也要研究伏兵戰。總要使匪在白天害怕我們優越的武器和空軍，在夜間害怕我們伏兵和夜襲，晝夜皆不能使他休息，這樣我們就可以處處轉入主動地位，就能脅制匪的精神，消滅匪的鬥志！須知匪的慣技和他的長處，不過如此，被我們打破之後，他就無所用其技了；你們如果不能做到這點，就不能做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我在「剿匪手本」中，曾提到「輕裝夜襲」，這種戰術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收到打擊敵人的最大效果。過去我們的部隊，缺乏機動性，尤其不敢在夜間行動，因此匪軍往往用極少數的兵力來擾亂我們全軍，就可以使我們時時感到威脅。以後我們應練習匪的慣技，來威脅匪的精神，研究匪的戰術來打擊匪，而且我們研究這種技能和戰術，必須比匪更要認真，更要專精，更要進步，必須處處較他優越，方能徹底消滅匪軍。團長以上的將領尤其要有這種研究學習的精神，熱心訓練所部，鼓勵官兵，切實行動，纔不愧為革命有精神有志氣的將領。
　現在再要分析匪軍的戰略，匪軍目前所採取的戰略完全是消耗戰，處處避實擊虛，不敢與我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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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戰，企圖長期消耗國軍，使政府不勝負擔，而促成經濟崩潰，社會混亂，來拖倒我們政府。然後他可乘機奪取政權，組織他的蘇維埃政府，來消滅我們中華民國。各位將領看到上次萊蕪和吐絲口一帶作戰的失敗，匪軍能集中兵力，攻擊我們的弱點，消滅我們的大軍，也許覺得寒心，但是我們對於這次戰役如果細加研究，就可以知道決不是匪軍有什麼了不起的能力，而實在是由於我們指揮官違反剿匪戰術的原則，不只精神上受匪的脅制，而且技術上亦太拙劣，太無能的緣故。這一次失敗可以說是最可恥的失敗！但亦是我們將領最寶貴的一個教訓！本來作戰的失敗是兵家之常，無足為異，如果我們依照戰略戰術的原則，盡到了我們的心力，因為兵力糧彈或其他條件欠缺而終不免於失敗，那這樣失敗，並不恥辱；所以正當的失敗我對於負責將領不但不加處罰，而且有時加以嘉獎。以上是附帶敘述的一點，現在再回頭來討論匪軍的戰略，匪軍之所以採取消耗戰的戰略，他就是抄襲我們抗戰時期對付敵寇日本的老文章。殊不知我們當時對日本採取消耗戰，乃是因為我們有廣大的後方，為敵人力量永遠所不能達到的這樣一個優勝的基本條件；而且又有眾多的人口和豐富的物產，可以支持全國大規模的持久戰爭。尤其重要的是我們在抗戰爆發之初，即已預料到我們中國的抗戰將來必與世界戰爭相聯接，而日本帝國主義者終必為我們聯合國共同的力量所打倒，如其我們沒有這樣地廣人眾而物產豐富的後方，又沒有後來世界局勢演變的想定，而要以消耗戰略來打倒日寇，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大家要知道：古今中外的戰事，凡戰略上取守勢者未有不敗之理。我們剿匪戰爭的原則：「戰略取攻勢，戰術取守勢」。而匪軍恰好和我們相反，他們是戰略取守勢，戰術取攻勢。而他所謂戰略取守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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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過是一面流竄游擊（而且沒有持續三天攻擊的力量），一面退守山地。他們這種守勢的戰略，自然非失敗不可的。過去他們佔有廣大的地盤，兵源物資不感缺乏，尚且不能堅守，現在巳逐漸喪失了廣大的平原，竄入了山地，而山地的縱深又沒有超過三百里以上的地形，加以山地上人口稀少，兵源斷絕，物資缺乏，試問他如何能夠持久？如何能夠消耗我們兵力？所以我們現在根據戰略來判斷，就可以知道國軍必勝，共匪必敗。只要你們各將領轉變過去的思想，恢復我們革命的精神，自覺自動，善於運用，就必定可以在最短的時期，徹底消滅共匪。現在我針對敵情，再定下幾個重要的原則，希望大家熟記。
　一、以實擊虛：就是掌握主力，發現敵人的弱點，隨時予以殲滅。
　二、以拙制巧：如我軍力量不足，或是在行進之中，而發現敵人主力已經接近或向我取包圍態勢時，我軍應立即依照兵力的限度，選擇適當的正面，構築工事，固守不動，敵人如來進攻，一定可使他失敗。而且要下定決心，不擊退來攻的匪部，決不想突圍逃命。
　三、以靜制動：處處要立在主動的地位，若準備未妥，沒有採取行動之先，必須要定如泰山，用以靜制動的方式，伺機進攻，擴大戰果。

　四、以巧制巧：匪軍長於欺騙，善於游擊，慣於流竄和夜襲，我們也要獎勵欺騙敵人，獎勵佯動，以及與匪同樣的戰術，而且更要比他們優越，來制服他們。
　最後要說到陸空軍配合的問題：我們各位高級將領過去對空軍的依賴性太大，幾乎沒有空軍不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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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這種心理所造成的後果，比沒有空軍還要不好。要知道敵人沒有空軍也一樣要和我們作戰，可見我們在物質上雖然勝過敵人，精神上反而減少了。以後我們高級將領時時要振作獨立作戰的精神，提高部下敵愾心，和戰鬥的意志，不要對空軍存著依賴的心理。當然空軍在現代軍事上佔很重要的地位，然而以我國現有的空軍而論，還只能在下列三種情況之下，和陸軍配合：（一）積極的進攻敵人堅強的目標。如陸軍要攻擊一個固定的目標，這時空軍可以作有計畫的配合。（二）輸送糧秣彈藥。如我軍後方截斷，補給斷絕，便可利用空運接濟，故我軍今日作戰，不怕後路截斷，亦不必顧慮接濟斷絕。照目前我們空軍的運輸力，如集中空運力量，則在一天之內可運輸一個軍在一個星期內所必需的糧彈，是不成問題的，這是我可為你們前方將領保證的。所以今後國軍如被匪軍包圍，你們儘可安心固守，不虞補給困難，而且我必盡我統帥的職責，決不使你們糧彈有所缺乏。（三）掩護突圍。突圍部隊必遵照我統帥對你上級所指示的命令，因為如我判斷至不得已時，不能不使你們突圍，在突圍以前，我必要命令空軍負責擬具周密的掩護你們突圍計畫和佈署，以及空中詳密的偵察，通知陸軍作有秩序的行動，切不可倉卒從事，致在途中陷於崩潰的悲慘境地，須知這次萊蕪突圍時，並不是沒有空軍掩護，而是因為前方高級司令部事先沒有獲得我統帥部的許可，所以空軍沒有周到掩護的計畫和切實的準備。故遭遇這樣全軍覆沒悲慘的結果。總之，陸空配合，只是運用空軍來協助陸軍行動，至於地面主要的任務，還是要由陸軍自己來擔負的。
　以上所說關於剿匪戰術的幾個要點，關於我們今後革命的成敗至為重大，因為時間短促，不能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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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希望各官長在此兩週之中，切實研討，將來回到部隊，更要一一實施。至於目前國際形勢，則共匪實已處於最惡劣的環境，因此蘇聯也再不敢加以援助，其在國內則其所割據的地盤一天天的縮小，兵源枯竭，糧食缺乏，實已經走上了窮途末路。所以目前這個時機，正是我們剿滅匪軍千載一時的機會，各高級指揮官務須把握這個時機，認清敵人，負責自動，知恥自強，來加速消滅匪軍，完成國民革命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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