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一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五月十七日政治訓練會議閉幕講——
要旨
    一、我們不但要坐而言，一定要能夠起而行。
    二、只要革命軍駐在的土地，決不能隨便退守，讓別人便宜佔取。
    三、我們是中華民國國民，又是革命黨黨員，國民當然要救國，革命更是為著救國。
    四、我們革命就是要拿少數人來影響多數人、指導多數人，使他們共進於「善」。
    五、革命失敗後，要想復興，第一件要緊的事，就是鍛鍊我們革命精神和修養自己的革命人格。
    六、政治工作人員應具備電氣學、衛生學和偵探學三種常識。
    七、要多讀有益修養人格的書，並隨時督促一般官兵看書。
    八、宣傳的方法，以後要注意研究，以謀改進。
本文
    我們國家現在危急的情形，就和宋朝先後被逼於金元的時候一樣。所以現在決不是會議可以救國，那怕各種各樣的會議都開得很好，若僅是努力於築室道謀，勢必統統無關實際，莫補時艱。正所謂：「議論未定，兵己渡河。」所以我們要知道容許我們從容會議的時機，現在已經很不容易找到！此次既在這樣內憂外患危急的情形之下，花了幾天功夫，開了這個會議，並且決定今後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工作，那我們就一定要認識這個會議機會之難得與一切計畫及決議案之應珍重，就一定要遵照實施！這樣我們才不枉這一次的會議，才可使以後的工作有新的進步！你們此次會議各種議決案，大體上都很不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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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大家要曉得：會議和一切議決案，都不過是一個形式，能不能發生實效，完全要看各位出席會議的人在會議以後能否遵照決議努力實行！所以我們今後一定要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來做事，我們不好再只知道坐而言，一定要能夠起而行。
    現在的日本帝國主義既挾其橫暴的武力要來和我們拼，我們革命黨革命軍當然也一定要和他拼，至少一個人要拼他一個人！我們革命黨革命軍向來就是以大無畏的精神來和任何強敵拼的！只要是革命軍駐在的土地，決不能隨便退守，讓旁人便宜佔取的。民國十七年在濟南打，雖然我們力量不夠，但是我們至少派一兩團人在那邊死守犧牲，表示我們不能讓日本帝國主義者隨便奪取我們任何一塊土地的決心！雖然到最後我們不能守住，但是我們為國犧牲的革命精神，至少也可以表示出來！也就是因為在任何艱險的環境中我們能夠奮鬥，我們的革命力量才能發展到現在！並且我相信無論那一個革命的力量，他的環境越危險！敵人壓迫越厲害！他的事業也越要偉大！所以我們一般革命黨黨員，自己要知道：我們現在雖不得不採取防守的策略，但這並不是失敗，而我們的革命力量正在增加，以後只要我們能夠百折不回的從艱危困頓之中努力奮鬥，成功一定格外迅速而偉大！但是今後一切問題都是在我們本身，如果本身仍舊是從前一樣不努力，苟且偷安，自私自利，敷衍塞責，如從前普通一般的國民毛病一樣，那我們就是要自己失敗。
    此次我們召集這個會議，就是在這如何除舊佈新一點上有重大的劃階段的意義，在這次會議以前是一個階段，從這次會議以後也是一個階段。這會議以後的階段，就是在我們運用防守的策略，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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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戰線之中，我們自己格外要提起我們的革命精神，來充實我們革命的力量，鞏固我們革命的區域！要在最短期間，能夠成功這幾個任務，我們才可以再取進攻的策略，向侵略我們的帝國主義者，作猛烈有效的反攻！所以現在我們不能不比從前格外的努力，格外的緊張，格外的肯犧牲！格外的能奮鬥！
    大家總要記住：我們是中華民國的國民，又是革命黨黨員。國民當然要救國，革命更是為著救國，所以自東北四省的失地，以至我們國家其他任何的失地，我們都要負收復的責任！不過要盡到這個責任，決不是容易的事情，決不是和從前北伐一樣，幾個月幾年工夫就可以完成的，要完成一定要我們的革命黨員各人能徹底振奮，埋頭做一個無名英雄，百折不回，無聲無息地加倍努力工作！目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徹底改變過去一般壞的心理，壞的習氣，和種種壞的行為，以保持並勵進自己革命的精神和革命的人格。我前次已講過：我們政治工作人員是軍隊中的靈魂！要拿這個好的靈魂來維護軍隊的革命精神，改造一切腐敗的軍隊！我們要盡到這個重大的責任，一定要先使我們自己能夠健全；要使我們自己能夠健全，就要先使我們的精神健全，人格高尚，先要自己有一個純潔的「心」。　總理說：「人者，心之器也。」只要我們有了純潔的心、飽滿的精神和健全人格，那麼任何腐敗的軍隊之改造，其成功之易，必有如影之隨形，風之偃草。所以我們要做靈魂，要做嚮導，就要時時刻刻提起自己革命的精神，保持自己革命的人格，再不好被現在社會上或軍隊裏一般自私自利、升官發財的習慣心理所傳染，再不好有我前次所已講到的和軍隊長官勾結想做一個軍官或想借一點錢的行為！要知道我們若是想階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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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水多，有一點升官發財的勾當，結果必至為一點小地位貪一點小便宜，而將自己整個的革命人格完全出賣了！不僅是自己人格出賣了，而使你自己一生就此完結，而且連黨的人格，委員長的人格，都被你一概賣了，這樣你就是成功一個假革命、反革命，就是我們黨國一個罪人！我們革命所不容的一個叛徒！無論你從前受過傷，有什麼大的功勞，也都從此一概付之流水！所以你要是貪一點財，借一點錢，你就要知道：你這錢是什麼錢？賣命的錢都不如，所以以後千萬的不要向部隊長官借錢，不要想法子要做軍隊裏一個軍官。要曉得這兩件事情，一個是想升官，一個是想發財，完全是反革命的行動！其結果必至使自己的革命人格完全破產，弄到身敗名裂，把我們　總理和一般已死的許多將士所有的心血所造成的現在這個革命基礎，由我們自己的手裏來敗壞，更是把我們民族五千年以來一切艱難締造的事業與全部的歷史由我們一手敗壞！所以以後，要來救國家，要來完成我們革命的責任，就要把我們從前所犯普通社會上一切升官發財、自私自利的反革命心理和習氣徹底剷除，從頭再做一個嶄新的真正無名的革命英雄！
    我們革命就是要拿少數人來影響多數人，指導多數人，使他們共進於「善」，所以我們自己的精神，不可不有特殊的鍛鍊，我們的人格也不可不有特殊的修養。我們鍛鍊精神和修養人格要到一個什麼境地呢？簡單的講，就是要「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如果我們的人格能夠修養至此，那自然能做到「臨難毋苟免」「臨財毋苟得」；「見義勇為」，「見危授命」。否則一到危險的時候，就要軟化變節；一受困難的時候，就要灰心墮志，一見利就要忘義，那我們革命一定不會成功！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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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講，若是我們沒有革命的精神和人格，那我們個人無論怎麼能升官發財，也無論革命怎樣順利，始終是要失敗！反之，只要我們能有革命的精神和人格，那麼我們無論怎麼失敗，仍舊可以復興轉來，決不會失敗到底！所以我們要在革命失敗後，要預備復興我們的革命，復興我們的民族，第一件要緊的事，就是鍛鍊我們的革命精神和修養自己的革命人格。
    古人說：「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我覺得現在一般人尤其是軍隊裏的人之所以看不起我們政治工作人員，也就是由於這個道理，就是由於我們自己先看不起自己，不曉得政工人員是領導一般軍官士兵的，是軍隊的靈魂和革命的精神柱石，是最高尚的一個地位，最高尚的一種身分！自己以為政治工作沒有出息，總是要想帶兵，要帶兵才可以升官，升官才升得快！由此可見你們是因為沒有路走，才來做政治工作！這是何等自暴自棄？！這樣自暴自棄，自己欺侮自己，看輕自己，人家如何會敬重？！所以這種心理，完全是一種奴隸的心理，反革命的心理！我們以後一定要趕緊將他轉移過來，我們以後決不要想那什麼軍官，我們自己要決定下來，終身為主義為黨為革命而犧牲自己一切名位、權利、安樂、自由，而死心塌地來做一個真正革命的無名英雄！一定要有這樣從心理改革，然後我們政治工作才可以發生效力，不僅是你們自己要是這樣，而且還要以這種精神憑自己的人格來教好自己的部下屬員，使他統統有同樣的精神和人格，然後才能完成自己革命的任務！無論在什麼情形之下我相信沒有什麼人不能感化的，更沒有什麼部下屬員不可以教好的。其所以部下不好，屬員不對，都是我們主管長官不好，完全是我們自己應該負責任。所以這幾年來，革命不能有大的進展，甚至要弄到今天這個樣子，我自己沒有一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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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不是拿自己的良心來責備我自己！我希望你們各位從此也要能夠常常檢查自己的過失，自己時時刻刻要拿自己的良心來責備自己！像這樣不斷的反省與良心上的自責，就是一個人成功的最大保證！古人說：「行有弗得，反求諸己。」就是這個意思。
    以上所講的是關於我們政治工作人員對於當前的革命局勢所應有之認識，與今後各人應負的責任，與應有之覺悟和志願。現在再想將今後推進實際工作之要則，尤其是關於訓練我們自己使我們本身健全所應注意的地方和大家講講：
    這幾天以來大家的報告，和會議的議案，我統統看過一遍。有許多是我自己寫出來指導大家的，凡是我所指導的東西，統統是很重要的事情，希望大家要特別注意。現在你們幾天會議下來已經決定了一個訓練處工作計畫大綱，這個大綱的規定雖屬簡單，但是要照著做起來，事情卻是很多，不是一下子都做得了！所以大綱雖如此規定，實行的時候，還是要分別本末斟酌輕重緩急來辦。我平日教人辦事的方法，首要的原則就是在此。簡單說起來，就是我們無論做件甚麼事，總要找到一個重心點，就這個重心點再格外集中自己的精力來做。也好像我們無論拿一件甚麼東西要握住他的重心，然後才可以最少的力量舉起來一樣。比方大綱中所規定的平時對內的工作，分訓練、經理、衛生、管理、這四方面。當然這四件事中間都要顧到，但是這四項中那一項格外重要，我們不可不知道。又如其中經理方面的事情，規定是對經費收支，薪餉關放，給養供給，被服彈藥裝具之保管使用幾件事情，要指導或監察他們，這幾項事情當然都要注意，但是這四五項當中，那一件最重要，我們也要看得清楚，格外注意來做才好。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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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有的議案，我們都要一層層找到他的重心點，然後才好逐漸將他一件一件實行！大學所謂：「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這一點希望你們格外注意。
    其次講到以後對於政工人員本身的訓練，工作大綱中規定：「研究偵探學，俾充軍隊中之偵探長；研究夜間戰鬥與游擊戰術，俾充軍隊中之游擊參謀；研究交通學，俾充部隊中之運輸隊長；練習各部隊及各地方之方言，每季——四個月考試一次，並保薦一人至總處試驗。同時還要鍛鍊身體；加強各處橫的聯絡法；並熟知情報之偵探及轉報之方法」。這個規定，很有弊端，譬如開頭幾句，說研究一件什麼，俾充一個什麼，這樣一種規定，顯然可以引起一種做官的思想，再則其中規定的事情很多，很麻煩，我們訓練政工人員決不能件件都訓練到。如果要件件從事訓練，一定不能訓練好，因為力分則功不就，兼眾長者無一長。並且我們訓練部屬，不一定夜間戰鬥、游擊；即練作文、寫字、語言，同時統統都要做，也不一定每個人都要做。當然夜間戰鬥，游擊戰術，偵探常識，尤其是我最近發下的最近剿匪戰術的研究，這幾本小冊子，大家個個人都要用心看，都要懂得。但是一個人要樣樣研究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最好能按照各人特性選定與其性趣相近的東西來學習來研究，以成功一種專長。比如幾個幹事中，某人研究夜間戰鬥，某人專門研究偵探學。某人長於文字，就應該給他多注重文字；長於繪圖，就該使他多注重繪圖，無論那一個人，只要有一件事能夠專，能夠長，那人就是行了。這是講今後訓練部屬，應當注重專精。
    其次我們政治工作人員，除了各人應就性之所近求得一種專長以外，無論在政治訓練總處或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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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匪區不在匪區，有三種常識我們是必備的：一、是電汽學；二、是衛生學；還有一種是偵探學。大學都曉得廿世紀是電汽時代，一切的機械用電，一天一天都在電汽化了。凡是最進步的機械，差不多沒有不是用電的，譬如現代的戰爭，最要緊的是交通，交通中最要緊的是通訊，通訊最便利的就是電報。所以無論是關於有線電或無線電的常識，我們一定要知道。泛言之，電汽學常識，我們必須具備，而目前我們比較要緊的當然是有線電及無線電。首先要把這兩件東西的常識準備好！其實這也很容易，只要我們找一兩本電汽學的書籍來看一下，並輪流到交通兵隊去實習就行了。這樣一來，如果無線電員跑了的時候，我們自己可以來代替！再如有線電發生了什麼小的毛病，他們官長甚至因為沒有學問而毫無辦法，這時我們要是能將電線接好，把一個什麼小毛病整好，那麼他們官長一定覺得我們本領很大，很了不得。這雖是很小的事情，卻每每可以發生很大的效益。所以對於這個簡單的普通電汽常識，要研究注重。
    至於衛生醫藥的常識，那我們更要知道。現在我們衛生的設備很不完備，而軍隊裏的疾病傷痛又特別容易發生，我們政工人員若是有衛生醫藥的常識，不僅平時可以指導一般官兵預防疾病，而且隨時可以襄助救護衛生事宜，無形中不知道可以多保存幾多戰鬥力。同時又可以使一般官兵對於我們感激、親愛，間接對於我們政治工作有極大的裨益。以後我們要隨時將藥棉、紗布、痧藥、碘酒等最常用的小東西帶在身邊，遇著有受傷或發生毛病的官兵，如果沒有衛生隊救護隊的時候，我們就隨時很簡捷地替他初步料理一下，以救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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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偵探常識，其重要更不待言。無論是我們自己要補助行軍作戰，無論是我們要訓練士兵，尤其是要訓練民眾，使他有偵探知識，都一定要我們懂得這個東西。大家要知道，我們政工人員最要緊的工作是要組織並訓練民眾，而訓練民眾最重要的，就是這個東西。所以電氣、衛生、偵探這幾種學問的普通常識，我們一定要懂得，否則就不能夠做政治工作人員，這幾項東西當然都是極高深學問，我們不能完全懂得，但是祗求一點普通常識，那就極其粗淺了。只要我們稍微肯用心買幾本書看看，不懂的地方問問人家，再自己實地練習練習，就一點也沒有問題。
    還有，我們現在這社會環境和人心風氣統統太壞，要找一個乾淨地方，要交一個清高朋友，很不容易，而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自己要卓絕自拔於流俗污穢之中，而由特立獨行以做個中流砥柱，而達成「兼善天下」的事業，就全靠我們自己來訓練自己！自己來修養鍛鍊自己！除自己以外，實在再不容易找到良師益友；有之，則必為書本，所以我們要成就自己，要找良師益友，來教導自己，就只有多看有益於鍛鍊精神、修養人格的書。我前次所指定的王陽明集，黃黎洲集，王船山集，統統是鍛鍊精神，修養人格最好的書。單是這幾個全集，已經很多，當然我們不能一下子看完，但是我們總要能擇其重要的部份，將他一本一本看完才好。至於曾胡治兵語錄，全部當然都要注重，而最後「治心」一篇，對於鍛鍊精神修養人格之重要，又在其他各篇之上，這本書內容很簡單，大家必須一字一句過細體玩才有益處。還有，總理所講的「軍人精神教育」，這本書實在是我們革命軍鍛鍊精神修養人格的寶典，當然大家要常常拿來多讀。此外我最近著的「剿匪手本」、「軍人救國與自救之路」。對於各省保安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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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本書除可以補助大家鍛鍊精神和修養人格之外，更有助於時代責任與奮鬥路線的認識，格外要用心多看，身體力行才好。其中軍人救國與自救之路，這本東西是我前次在軍隊整理會議對一般高級將領講的，你們到各師去，也要拿書中的大意漸漸對一般官長來講的，使得他們知道，要做一個現代的軍人，以造成現代的軍隊，以建立一個現代的國家，不要做一個時代落伍的軍人，如同從前禍國殃民的軍閥一樣！對各省保安處的希望，是我最近和各省保安處長講的話，其中關於組織訓練民眾許多道理，和軍隊的政治工作密切相關！所以大家應當過細把這本書看一看。昨天我還修正了一篇點驗團隊的意義與責任，是我對總部所派豫鄂皖三省團隊點驗委員所講的話。這篇東西，說了很多宣傳及訓練民眾的工作要點，將來印出以後，大家也要看看。我近來在百忙中還能著出這幾本書，並不是我自己有什麼過人的聰明，也是由於平時自己能夠看古人的書，並且能照朱子所謂：「虛心涵泳，切己體察」的道理來用功，所以能夠有些心得，我希望我們大家以後無論怎麼忙，總要能抽點工夫，尤其是要利用閑暇來多看書。並且單是看書還不相干，一定要能夠把書中的道理，和自己的心得；應用於我們言語、行動、精神、態度和一切工作中，一定要能如此實行，才能得到看書的實益。
    還有，我們一方面自己要多看書，並且自己能夠獲取實益，另一方面我們在軍隊還要隨時督促一般官兵看書，如果他們有不懂或不得法的地方，我們要竭誠的指導。不過有一點要格外注意的，無論是什麼時候，什麼事情，無論是對什麼人，也無論我們自己怎麼學問好，本領高，總不好賣弄聰明，擺出架子！要曉得：如果能謙誠接物，那末，只要你有一點聰明才智，一般官兵當然非常佩服信仰你的！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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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學問再好，本領再高，他也還是不高興你，看你不起！賣弄才智已屬要不得，若是自作聰明當然更壞事！所以以後大家切不可以一知半解沒有研究明白的東西來和人家講，切不可什麼事以不知為知，或以一知半解為知，如果這樣，人家一看就可以看得出來，世間上並沒有一個人可以欺騙，最欺人的人，就是最笨的人！真聰明的人一定不幹欺人的事情！古人說：「惟有稍有聰明，故不自作聰明，」我還要補一句：「惟其不太拙陋，故能自知拙陋。」我希望大家以後一方面要努力自己訓練自己，並指導官兵，一方面要時時記著這兩句話，謙誠接物才好！
    我們黨務及政治工作人員本身的訓練，除了我剛才已經講到的關於精神人格和智識許多東西以外，對於體格也應當加意鍛鍊。這個東西非常重要，體格不好是人生最倒霉的事情！尤其是在軍隊裏做黨務或政訓工作的人，若是因為身體不好，被一般官兵看做個文人——即是不配在軍隊裏做事的人，那我們就不僅是倒了自己的黴，而且倒了我們父母祖宗的霉！大家總要曉得：體格實在是我們一生事業的基礎，體格不好的人，不僅不能革命，而且任何事業也都做不出來！即在你們當中有些身體太不好的在軍隊工作的時候，一般官兵一定以為你自己身體還不行，講話講不響，站也站不穩，你還想教我們，還想革命嗎？一般官兵對你既根本存著輕視的心理，那就無論你怎樣努力工作，也恐怕還得不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咯！所以我們如果要做一個革命黨員，尤其是要做政治工作來指導軍隊，最重要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先要有強健的體格。強健的體格，並不一定要靠先天的秉賦，而是可由後天的鍛鍊成功的。只要我們能鍛鍊，也沒有不能煉好的。粗雜無用的礦石，可以鍊成鐵，更可鍊成鋼。久鍊自然成鋼，精金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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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鍊！我們身體固然如此，推而至於精神、人格、學問也莫不如此。講到鍛鍊身體的方法，當然很多，也在乎斟酌各人的體質來採用適宜的方法，譬如用冷水來洗面和擦身，就是我所見到的一個有效的方法。不過最容易做到的最普通的方法，就是體操。以後凡是我們黨部或政訓處的人員，自處長書記長以至勤務兵伙伕，每天至少要有一點鐘以上的體操，旁的軍佐如軍需軍醫以及和他們一處的職員，當然我們不能勉強他們，但是最好我們能引導他們一同來體操。其次與體育有密切關係而為我們政工人員所必具的一種技能，就是射擊。現在我們每人有手槍，以後每天一定要練習瞄準，每一個月一定要實彈射擊一回，每回三顆子彈。我們練習瞄準、射擊的時候，不僅是我們自己政治訓練人員統統要來，而且衛生隊醫生和各軍需處官佐，也要他們大家一起來。這樣一來不僅大家練習興趣可以增加，並且感情上也格外容易聯絡起來！練習的時候，以瞄準為最要緊，如果平時不能把眼法和膽量練好，那麼，到臨時射擊的時候，一定心慌手亂，有槍在手裏還是完全沒有用！
    關於訓練我們本身的重要事情，我們已經從各方面講得很多了。不過還要請大家注意的，你們做處長書記長的人，格外要知道，對於我們的部屬，單是盡心訓練還不相干，於訓練之外還要嚴密的考察試驗，單是注重訓練考察和試驗還不成功，一定更要進一步知道用人的方法，和保舉的必要。我們以後對於自己的部下一定要天天注意考察，常常舉行試驗。一個星期更要有一個星期的考試，一個月要有一個月的考察。一定要這樣然後一切的訓練，確能實在；才可以收到實效，各人的長短勤惰，以及觀念、品性、學術、口才、體格、精神等等也才有分曉。這個考察試驗的事情，看起來似乎很麻煩，但是一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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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處，最多也不過一二十人，我們一個政訓處長只要考試這幾個人，有什麼繁難呢？！只要自己肯留心做做，有一兩個月下來，什麼情形都可以考試好，初期的考驗已做好，以後只要隨時注意，考試的事情更容易做到精密詳切了。只要我們部屬統統訓練考察好，那末，什麼人長於做什麼事，什麼人的缺點是什麼，統統在我們心裏，那末我們就可以捨短就長，因才授事，那裏會再有不能做好的事情？再有不稱職的人員呢？還有為事擇人，用人唯才，是我們應有的基本信條，所以如果部屬中有不盡職的，一定不能用，如果有特別好或特別忠勤的人才，我們一定要將他升擢，將他保薦出來。保薦人才這一個任務，是我們主管長官最重要的一件事。從前講「以人事君」是忠臣第一件要緊的事，現在我們要講能「為國求才」的，就是國家最賢能的長官。所以以後要評定各政治訓練處長的成績，第一個標準，就是看能不能為國家、為主義、為我們職務來考察選舉人才。能夠選人才就是好的，能夠考選多的人才出來的，他的成就愈好，功勞也愈大！並且這種功勞比其他什麼功勞格外來得大！我想我們政治工作人員，全部有一千多人，如果一千多人中間，能考選出三十個人來真正能夠做政訓工作的中堅，那麼就可以使三十師軍隊的精神弄好，紀律弄好，一切都整頓起來，這三十師人我們就可以和日本帝國主義者倭寇拼命！所以我們以後要認識清楚，無論是我們要推進政訓處或黨部對內對外一切工作，無論是改良軍隊，無論是要復興革命，挽救國家，統統不是我們幾個主管長官所能單獨為力的，統統不是我們自己所能得到的！一定要靠能為國求才，尤其是要能殫精竭力來訓練、考試、選拔任用自己的部屬！簡單的說，就是要能夠為國家造人，就自己一方面來講，也就是為我們自己造人！也就是創造自己的新生命！古人說：「己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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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現在一般提倡合作的人講「人人為我，我為人人。」都是這個意思！
    其次關於你們以後工作上，還有幾項事情，大家要特別注意的：第一就是以後政訓工作人員在戰時或前進的時候，一定要和偵探隊接近，在戰後或平時，一定要和衛生隊接近，或同他們住在一處。這是什麼用意呢？就是要在作戰或行軍的時候，可以補助軍探的工作，如果他們不周到的地方，我們要告訴他。還有如何利用民眾做我們的軍探，如何教授民眾的偵探以及如何使偵探隊的精神強固，工作緊張，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在平時尤其是戰時或行軍時所應當特列注意的！至於平時或者是我們之所以必要接近衛生隊或同住在一處，為的是一方面便於監察衛生隊的工作，一方面和傷病兵接近，隨時隨地想種種方法安慰他們，並找最好的機會於無意中來訓練他們！凡我們力量所能幫助他們的事情，也要儘量來做。譬如替他們寫信，又如他們所缺少很小的東西，我們也不妨買一點送給他，諸如此類，雖是很小的幫助，或很小的東西，但是他們因為感激你，而對你的敬佩和信仰，一定比你講演幾十次所能獲得的還要大得多！因此我們又可以得到一個工作要則：即越是小的下層的事物，軍隊裏一般官長不注意的東西，我們越要注意到，越要來研究，來用心做。關於衛生隊、傷兵、病兵、擔架兵、伙伕、輸送隊、挑伕等一切小的事情，我們應當注意來做得格外多，譬如挑伕是不是有相當的給養？是不是被軍官士兵們來虐待，如何可以鼓勵擔架隊向前在前線來運送傷兵？這種種事情，完全是我們政治工作人員要注意到的事情！還有軍隊開拔的時候，原來住的地方，每每門板窗戶，什麼東西都弄壞，滿地更是骯髒得了不得！這種種事情完全是我們政治工作人員平時要訓練一般士兵不可如此。開拔的時候，也先要注意到，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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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營連長商量，留幾個人，由我們來監督他，把原駐的地方，整理清潔之後，然後才走。這種事情，我們先注意到，並想法子來做，一次兩交三次之後，一定可以養成軍隊一個習慣，以後他們一定能夠不待你們注意到也這樣了。還有借了百姓的東西，一定要按時歸還，萬一損壞或失掉了，一定賠他們幾個錢，這也是我們平時要注意，隨時想法子辦到的小事情。
    還有關於宣傳的方法，以後要注意研究，以謀改進。處處總要做到能發生實效才好！比方我們寫這標語，我從前已講過多少次，標語一定要選擇很要緊的路口或其他重要的地方來貼；譬如在鄉下，一個鄉莊店舖廟宇可以多貼幾張，但是人家私人住宅的牆壁上就不宜貼了。總之不要隨便在一個人家看不見的地方統統亂貼起來，因為一張標語至少要有幾百人看才不冤枉。還有貼的方法，不可一排連貼十幾張，因為標語這東西總要人家一望去覺得清爽，一看就知道，你如今貼那一排，誰再願看？所以一排連貼，不僅是不經濟，而且還要使標語的作用根本喪失！再關於標語的製作，一定要就字的筆數、字的數目和文字內容三方面力求簡明。從前我已經規定，對於做標語每一個字，一定要用很簡明的筆數，最好不超過十畫，如果超過十筆，看的人就少些，文字宣傳的效力也就減少，如果超過十二三筆，這文字便很麻煩，一定沒有人願看！關於字的數目，從前我規定一張標語最多八個字，如果上了十個字，效力也要遞減。現在我們一張標語，普通常有十幾個字，甚至二十幾字也有，這簡直就不好算標語，只能算告示。試問我們這一種告示，人家怎麼會樂意來看？還有字句的意義，當然要極力求其簡明而有力，這是人人都注意到的，不必我再講。總之一個標語，他的筆畫愈簡單，字數愈少，意義愈淺明，貼的地方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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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所發生的效力一定越大。若是照現在我們普通所看見的這樣一些標語，那如何可以發生效力，以達到我們宣傳的任務！這一點以後各政訓處一定要研究，儘力的改進才好！
    其次，凡事我們總要隨時隨地來體察，並因時因地而製宜，譬如剛才我所講製貼標語許多道理，這東西並沒有先生教我，不過我留神看了各位制貼標語的情形，心裏略加思索而得。簡單說，就是我對於貼標語這件事能加以體察，所以才知道要如何才能增加標語的功效。總之我們目之所見、耳之所聞，沒有一件事不是我們學問的範圍、不是我們研究體察的對象，也沒有一件事不是時時刻刻等待我們來改進。我們不要只知道看書，是求學問，工作可以增加一點經驗，以為其餘再沒有什麼，那裏曉得沒有一時一刻一事一物不是我們的學問。　總理所謂：「宇宙的範圍，就是知的範圍。」早已充分地把他這個意思告訴我們，只可惜我們不能照著努力，所以以後大家無論何時何地，尤其關於工作上何事何物，總要能體察肯研究，能這樣然後能夠因時因地制宜，否則就會處處感到柄鑿不入，隔閡不通，一切工作都會完全失效。好像在俄國和他們講中國話，他們當然不懂，也好像在人家失意的時候，你偏要談得意的事，他一定不能入耳。所以我們到一個地方，一定要找那一個地方相宜的事情來做，遇著一個什麼時候，一定要找那個時候相宜的東西來談。譬如在軍隊裏我們要懂得他們官兵心裏習慣等等，然後想出適宜的方法才能夠轉移過來，這種事不是用呆板的方法可以成功的，完全靠我們自己的臨機應變。所以我們革命最要的一個原則，就是因時制宜，因地制宜，我們一切工作的方法、法則、制度，都要遵循這個原則，尤其是我們做了政治工作機關的主管長官，如果不能夠運用這個原則，勢必一切工作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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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發生實效。現在我們一般的毛病，也就是在此，到了一個地方，自己在這個桌子上做做文章，最多找一個地方宣傳宣傳就算盡了責任，其餘再不能因時因地來說相當的話做相當的事，試問這樣又怎麼求到進步？怎能夠得到人家信仰？所以我希望以後大家一定要注意隨時隨地來體察，因時因地而制宜。
    最後，還有一點，就是我們政治工作人員，一定要能夠實實在在和一般士兵共甘苦，尤其是我們做主管長官的，事事要以身作則。你們要想盡到自己的職責，要能夠復興中國革命，要表現政治工作人員卓越的革命人格以為一般模範，都要從這點做起，也就是最容易成功。這一件事如果不能做到的時候，你們所有一切工作也就完全是空的，絕無效果的。我曾聽到許多人講：在他們軍隊的官長，在行軍作戰時候每每不帶行軍床，不帶舖蓋，而我們自己政治工作人員或聯絡參謀，至少須帶兩包東西，單是行軍床舖蓋就是一挑！你們要知道這樣當更使人家看不起了！以後一定不但要和他們長官一樣不帶舖蓋，而且真要做到和士兵共甘苦。如果你們這一點苦都不能吃的時候，那麼，我們就不要做政治工作，反使一般官兵受到不良的影響。現在軍隊裏一般官兵對於政治人員的感想大概有兩種，一種是覺得這種東西是專來講大話，專來講演做表面文章的，他們這般人是一般文弱不能吃苦耐勞的，不好當我們軍隊裏一個軍人看待，這一種印象不過輕視而已；還有一種更不好的，簡直就是厭惡，以為這東西牽累我們軍隊的行動，並且破壞我們軍隊的習慣、軍紀、風紀，因此處處對我們政工人員表示討厭，事事掣肘。他們這兩種感想，雖屬不對，而我們不可不加以糾正。但是「止謗莫如自修，責人不如責己」。如果我們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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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家決不會說我們壞，決不致輕視我們，厭惡我們。基于這個理由，我以為除了我們一齊與士兵同甘苦、共生死以外，再沒有第二個辦法，可以恢復我們政治和黨務工作人員的信用！大家總要知道，信用是一切工作的基本和一切效能的源泉，我們現在到軍隊裏工作，宣傳、組織這些事情還在其次，最要緊的是以我們的革命精神來恢復我們政治訓練處和黨務工作人員的信用！信用先能恢復，然後才能談到其他。剛才我已經講了，我們要恢復自己的信用，唯一辦法，就是要能和一般士兵共甘苦，推而言之，就是要事事以身作則，做出一個模範來，譬如許多的腐敗軍隊，他們團長、營長、連長，或者是帶行軍床，但是我們絕對不好這樣。我們做政治工作人員就是要能以身作則，在精神上給他們一個指導訓練，這也就是我前面所講的「不言而教」的道理。這個身教的實施，就其目標而言，就是說要與士兵共甘苦做起；就其範圍而言，就是要從衣食住行幾件事上實行！無論是要訓練士兵，或是要訓練我們自己屬員，都是一個道理。一定先要做到我們吃飯、穿衣、住宿、行動、態度、精神、言語都可以做屬員及士兵的模範，然後才可以造出好的屬員，教出好的士兵來！大學所謂「一是皆以修身為本」，所以以後一切事情，統統要先由我們自己做起，先求本身的健全，先努力鍛鍊自己的精神，修養自己的人格！要由確立自己「為革命而生、為革命而死」的革命人生觀，而痛下「克己復禮」修身務本的工夫，以造成復興革命、挽救國家危亡之時代使命！現在我們已到存亡之最後關頭，我們雖能在這裏開幾天會，但是我們真不好忘記歷史上所謂「議論未定，兵已渡河」那種築室道謀無補實際的教訓。會議以後，大家必須以「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的精神來努力實際的工作！如果我們再不努力奮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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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就在眼前！那時我們不但是生無立足之地，亦且死無葬身之所！而尤其是我們革命黨黨員和一般學生更格外沒有面子可以見全國的同胞，和我們已死的同志！更無以慰我們　總理在天之靈！這就是我今天所要和大家講的幾句最懇切的話，請大家用心體會，猛醒奮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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