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國際形勢和中國革命的環境

內容來源:卷二十六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四十三年

 

 

——中華民國四十三年八月四日
對本黨第七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講——

要旨
  一、當前革命形勢與預期事例的印證:
        1·俄帝的戰略指導。
        2·越戰的印證。
     3·俄匪「從外交上孤立美國」。
        4·俄匪「從地域上包圍美國」。
        5·俄匪「從戰備上消耗美國」。
    二、一般對越南的看法:
        1·對法國方面。
     2·對英國方面。
        3·對美國方面。
        4·對俄匪方面。
        5·對中立國家方面。
    三、越南停戰的影響:
        1·美英法勢力的逐出亞洲。
        2·海南島的戰略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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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對臺灣的窺伺。

    四、對越南問題的剖判:
        1·先看法國。
        2·分析英國。
        3·瞭解美國。
        4·二次大戰前歷史的重演。

    五、俄帝的策略和動向:
        1·俄帝的慣技。
        2·和平攻勢的指導原則和方式。
        3·俄帝為什麼需要戰爭。
           1﹒對附庸國的關係。
           2﹒經濟危機。
           3﹒政治危機。
           4﹒對美國「新貌戰略」的估價。

    六、美國如何對抗俄帝:
        1·一般政策。
        2·兩洋與地中海的海權——反孤立、反包圍。
        3·「新貌戰略」。
     4·亞洲問題。
        5·「圍堵」與「報復」——氫彈能否用於報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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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美國的三條道路。
    七、對朱毛奸匪現狀的研討:
        1·政治方面。
        2·軍事方面。
        3·經濟方面。
    八、反攻復國的道路。
本文
    從三中全會到四中全會,中間相距已經九個月了。就是從本年二月十五日的臨時全會到現在,也已經六個月了。在這一段日子裏,雖然我們革命環境,仍然離不開我在去年所講的「第一回合的勝利」以及「貝利亞整肅後的世界局勢與反共戰爭之影響」那兩篇講詞裏所指出的軌轍,但由於時日的變遷,和機勢的乘除,我們今日更可以依循這一軌轍,從世局的推演,俄匪的進退,以及我們自身的考驗裏,尋繹出新的事勢的印證,推見到新的革命的歸趨。
    大家總還記得,我在去年那兩篇講詞裏,曾經特別指出「俄帝的戰略指導」,必不外於「間接熱戰,直接冷戰」。
    又曾經指出俄共就是要從外交上孤立美國,從戰略上消耗美國,從地域上包圍美國和突擊美國。
    我也曾經指出俄共「所要的是永遠動員,所行的是永遠戰爭。韓戰停火以後,至多準備一個最短時期,必會從新驅使朱毛,充當他所謂『亞洲共產集團領導者』,再來發動另一個亞洲赤色侵略戰爭。」「朱毛只要抽調其在韓戰場所用十分之一二的兵力,冒用各國共產匪徒的名義,向右轉進,轉而謀之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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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經六十六度到一百一十一度的地區以後,那就不出一年或者只要半年的工夫,即將如探囊取物。」
    現在由於俄共指使朱毛以及越盟匪徒,在越南戰場上,攻陷奠邊府,和脅制河內海防,又由於俄共半年來導演了「柏林會議」(四國會議)和「日內瓦會議」,不過三個月工夫,就迫使了孟德法朗士以其紅河三角洲(包括重要戰略地區河內和海防在內)二千多平方英里以及二百多萬人口的地方,不折一矢,拱手讓人。這不但印證了我所講的「韓戰停火以後,俄匪必將發動另一個亞洲赤色侵略戰爭」,這也印證了「俄共的戰略指導」,必不外於「間接熱戰,直接冷戰」的那一句話。大家知道,紅河三角洲就是俄匪在越南戰場,以及「日內瓦會場」中,對西方國家「間接熱戰」「直接冷戰」的戰略指導,所獲得的一個大的戰利品。
    至於俄帝在「日內瓦會議」的釘牢法國,拖住英國(他是以「和平」的攻勢壓迫法國,以貿易的香餌誘騙英國的),以及周匪恩來於「日內瓦會議」前後,訪問巴黎、印度、緬甸,就都是「從外交上孤立美國」陰賊險狠的工夫。
    最近由於中南美洲各國,尤其是瓜地馬拉三番五次的共黨與反共勢力間迭為起伏的政變,以及宏都拉斯、尼加拉瓜與智利等國,共匪都滲透了它的社會,而且還有掌據著他的國會的,這也就更加迅速地證實了這是俄共要「間接熱戰」!要「從地域上包圍美國和突擊美國」的戰略指導而來的。
    本來越南戰爭,在俄匪的心目中,也就是「從戰備上消耗美國」一個主要的標靶,但這一點,卻由於美國宣佈了他的所謂「新貌戰略」,不願給共黨在小戰中,逐次消耗、「蠶食以死」、「不打局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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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以後,這一個從「間接熱戰」方面來說,他「從戰備上消耗美國」的企圖,是被勘破了,幻滅了,但在軍備競爭方面講,美國仍然是不能不長時期的接受俄共「從戰備上消耗美國」的挑戰的!
    現在越戰雖然在孟德法朗士近於無條件投降之下,得到了暫時的停火,但俄匪們的戰略指導,不僅仍然是順著以往的軌轍在推進、在發展,而且這個侵略的輪軸,可以說比以往推動得更加急劇,更加兇狠。因此一般比較淺視的觀察者,震鑠於俄匪們在越南戰場,在「日內瓦會場」上所得到的這種一時的「勝利」,遂不免惴惴疑懼,生出許多憂惶懦怯的錯覺。自然以越戰停火來說,確是反共民主國家間自一九四九年以來所從未遭受過的鉅大的挫折,和嚴重的失敗;但如果以整個反共抗俄的形勢來衡量,那還是有其得失消長,互為乘除的地方。所以我們要追討這一變局,就要更深一層去體會,去剖析,那纔能如示諸掌,動而不迷。
    現在一般人惶惑不安的情緒,又如去年韓戰初停時一樣的心理,都認為韓戰停後,共匪就可安心建設大陸,等到二三年以後,我們更無反攻大陸機會了。事實何嘗是這樣的呢?現在對越南停戰的影響,據我所見到聽到的,以及想像得到的,大約有以下幾種的想法。
    第一種是認為越南停戰,無異於就是法國對俄匪越共無條件投降。法國為著換取其一時停戰苟安的幻覺,既可以放棄它在越南北緯十七度以北肥沃而極具戰略價值的地區;而且在日內瓦「無條件投降」尚未簽字以前,法軍就已經開始大舉撤出紅河三角洲,但他在當時卻還否認是根據於日內瓦的密約,說是目的只在於調整戰線,以便固守河內海防;可是隨後不到幾天工夫,這樣一個可恥的遁詞和謊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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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內瓦協議」揭穿了。以它這種「舊帝國主義」的行徑來看,可知他過去所以沒有承認朱毛奸匪,只是因為有著越戰存在的關係,現在越境既已停戰,那就只要俄匪再加上一些對法國的壓力和誘騙,法國就很可能立即承認朱毛奸匪,並自願為英國的從屬,協力使朱毛奸匪於今秋擠入聯合國。看來這將是極其可能的一個演進,也將是對我們極其不利的一個憂慮。
    第二種是認為英國的妥協主義在「日內瓦會議」中,已再一次抬頭。照現在越南停戰的協定,是以北緯十七度以北屬之越盟,十七度以南屬之法越的;這在目前的情勢下看,當然將予人以震眩之感。但以過去的史實來說,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終了的時候,就是要以北緯十六度以北劃歸我中華民國受降,十六度以南劃歸法國受降的,現在雖然推前到十七度,但這是英國固有的政策,很顯然的仍然只是英國妥協主義者所指揮的一章「出賣東南亞」的哀樂而已。而且英國對東南亞聯合行動的組織,他亦不顧美國國會和國務院如何急切的敦促,必欲拖到日內瓦會議以後,纔允許再和美國磋商的顯示,也足以說明英國的妥協主義,確已在亞洲問題中,再一次抬頭。由英國這些態度來推論,就可以明白此後將對任何東南亞問題,保持其「犧牲他人」和「對敵妥協」的態度。英國在亞洲——除開馬來亞、新加坡問題以外——亦決不會再有任何抵抗赤色侵略的意思的。
    第三種是認為美國在越戰開始的時候,對這一把野火,曾經十分密切注視,艾森豪總統還說「東南亞為具有超絕重要性的區城」,又說「越南是東南亞的瓶塞」,「決不能讓其落入共黨之手」。但曾幾何時,到了談判的最後階段,美國卻對其曾經負有十分之六的援助(二十六億三千五百萬美元)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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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放棄,僅止於說「美國對越南戰爭與和平的局勢,並不負主要責任」;更僅止於聲明「對越南停戰協定中,包括一些我們所不喜歡的特徵,但將不使用武力,擾亂該項解決方案」而已。美國這種虎頭蛇尾、消極卸責的主盟者的態度,就無異是對俄匪的懾伏,他這種態度既可以適用於今日的越南,則亦何嘗不可以被引用於異日的臺灣?如此而欲望其領導亞洲自由國家「集體安全」、「聯合行動」,乃為一根本不足憑信之事。
    第四種是認為俄匪在這次「日內瓦會議」席上,不費唇舌地就很輕易的獲得了紅河三角洲廣袤的戰略地帶,和豐富的戰略資源,更足以輕啟俄匪陰謀、滲透、好戰的野心——使之更加利用它欺騙的「民族沖激的狂潮」,利用它陷溺的「中間自保的幻覺」,利用它偽裝的「土共武裝的叛亂」,就可如隨手而得北越一樣的做法,在東南亞整個地區「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這樣雖說是政治的,卻有時又是軍事的;雖說是軍事的,有時又成為是政治的;如此政治軍事交互為用,不出二年,就不難分頭席捲整個的東南亞。而美國或其他自由國家,反都無從提供對俄匪任何有力的抗爭,也不會引起對俄匪任何戰爭的警覺,自由世界終將在俄匪這種謀略戰之下,被其滲透、蠶食而死。大家知道世界大戰的再起,固然將是人類不能忍受的悲運;但自由世界的人們,如果竟被俄匪掩住了耳目,捆縛了手足,垂死都不能發一聲哀號,作半點掙扎,那就是說竟連發動一次對抗性世界戰爭的機會都沒有,就真是面臨到了人類的末日,自由世界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大更慘的悲運呢!
    第五種是認為這次俄匪的勝利,使親附俄匪的所謂「中立國家」,所謂「國際第三勢力」之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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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傾向俄匪,附從俄匪。而所謂亞洲的「可倫坡國家」以及中東的「阿拉伯國家」,感受俄匪這種「勝利」的壓迫尤大,故其對自由世界的離心力,亦即隨之加深;這也就是說美國必更將在自由世界——特別是在自由亞洲,益陷於孤立的境地。
    以上幾種惶惑的心理,總是或多或少在大家的心裏幌盪,自然這些想法,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他的論據,不過有好些是似是而非,也有好些是並不如此之甚的。但這幾種想法,如果不加以正確剖解,聽其深中人心,那對大家精神上的壓縮,就不可估量了。因為綜合以上幾種心理,其結綸就都是無異於在說我們反攻復國的機運,一天一天的趨於渺茫,不知道究竟要如何纔能反攻,也不知道究竟要在什麼時候纔能反攻?其實我們革命的機運,由於這種世局的推移,可以說更加迫近了我們。我們絕不怕沒有革命勝利的機運,而所怕的卻是我們自己的力量還不夠充足,不能把握住這個勝利機運的來臨。
    本來這次越南停戰,無可否認的是俄匪在東南亞又一次絕大的「勝利」。在越南雖然劃了一個北緯十七度的界線,但事實上是等於法國在越南的總退卻,也是等於越南全局的覆亡。再進一步說,越南的停戰,其實就是俄匪要驅逐美英法勢力撤離亞洲大陸的陰謀的開始,亦可以說是他已經初步的成功了。我不知道美英法自己是不是有這種感覺,但我認為這是無可置疑的。現在俄匪又在高唱「亞洲為亞洲人之亞洲」,「所有外國勢力均應退出」。等到美英法勢力被逐出於亞洲大陸以外之後,那就成為「亞洲為俄匪之亞洲」了!俄匪既從越南得到「勝利」,那它對其餘東南亞勢力方面就可以為所欲為,從此它還何所畏於美國所倡言的「東南亞聯合行動」?因此,我們可以理會得到,俄匪在越南獲得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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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聲勢上、心理上,是遠較實際上的「勝利」要大上若干倍。還有一點很顯然的,就是俄匪——尤其是奸匪方面,獲得了越南北緯十七度以北地區河內海防的控制,那他海南島的戰略地位就首先鞏固起來了。比如說,在這以前,如果我們要對海南島發動攻擊,那它就只有雷州半島一條後續支援的路線,我們要攻佔它,很快的就可以攻佔下來;可是從它得到越北這一地區以後,越北和海南島,隔水相望,中間只距二百海浬,恰成了一個犄角之勢,這樣對我們的攻擊,就要增加許多阻力了。這樣海南島既得到了越北右翼的側衛,它就不再是一個孤立點了;相反的更成為了一個海上交通的輻射中心,從此,它的海上交通,就可以直接擴及到菲律賓、泰國、婆羅洲、馬來亞、和印度尼西亞一帶,它可以隨時隨地毫無阻滯的運用潛艇或者其他船隻接濟以上任何一個地區以內的共產匪徒,這纔是俄匪在越南停戰中所要得到的一項真正重要的利益。同時,由於俄匪對於這種海上交通形勢的擴展,不但對東南亞島嶼地帶構成了一個滲透中心的威脅,而對美國在西太平洋、南洋、印度洋之間的海權,也構成了一項嚴重的壓力。大家都知道自「日內瓦會議」結束以後,奸匪即口口聲聲的喊要攻擊臺灣,還附帶指責美國軍援經援臺灣。過去奸匪是很少像這樣的吶喊的,現在看它這種舉動,我以為確實有他的野心。最近有一個外籍記者報導說,最近三個月,由於臺灣海峽風浪的關係,奸匪是不會犯台的。當然奸匪對我們要發動戰爭,並不是說就是目前三幾天以內的事,但其覬覦的野心,則顯然是很積極的!為什麼呢?因為俄匪在亞洲的戰略指導,就是要控制全亞洲。現在美英法在亞洲大陸的勢力,既已經將迅速的被俄匪逐次驅逐於亞洲大陸以外,俄匪第二個大欲,就是要把美國在亞洲的海上勢力,逐出於西太平洋和印度洋之外;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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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如此,所以單是獲得了一個海南島和越北的犄角,俄匪還是感覺得不夠躊躇滿志的。我們檢討一下過去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史,就可以知道日軍當時侵略東南亞必先取得海南島的用意在那裏,以及今日俄匪要攫奪整個亞洲,下一個重要的箭頭,又將指在那裏。日軍當時本來已經擁有了臺灣這一個太平洋中的重要戰略「鎖鑰」根據地的,可是它要南進,以當時的態勢來說,單是擁有臺灣這一個根據地,還是不夠進退裕如,因此它必須再次佔了海南島,使海南島與臺灣成為圍棋裏的兩個活眼,它纔敢向南洋群島以及中南半島進行海陸兩面的攻略。因此海南島對西太平洋和南洋來說,往往是這汪波浩瀚中的一座烽火台。海南島是早已變成了俄匪的潛艇根據地的,最近由於越北的被分割,由於匪機的被擊落,奸匪大舉在海南島海空方面增兵,使它更變成了南中國海裏的一隻毒螯;所以俄匪於海南島得到了越北的側衛以後,即已在口口聲聲喊他的所謂「解放臺灣」的豪語了。這在俄匪來說,決不是他聲東擊西的一個遁詞,乃是確實懷有這個企圖的。
    因為它假定獲得了臺灣,那就等於它拔出了直對奸匪胸口的一柄致命的利劍。
    它假定獲得了臺灣,就也等於它在太平洋這一局殘棋上尋得了當時日軍南進的又一活眼。
    它假定獲得了臺灣,那就更等於它扭斷了自由世界西起地中海東至於阿拉斯加的一條新月形的鎖鍊。
    它假定獲得了臺灣,那就可以以臺灣為半徑的中心點,逐出美國在西南太平洋中海權和空權。
    根據這幾個觀點來研判,就可信俄匪無論在政略上、戰略上,都是必欲得臺灣而甘心的。我以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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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侵略指導的綱要裏,所標出攻擊臺灣的行動曆,必將是在越南停戰之日起,到我們民國四十五年六月以前的一段時間裏,換句話說,就是不會出兩年之外的。如果這兩年裏,自由世界仍然是像「日內瓦會議」時代那樣沈睡迷惘,那俄匪就大可以志得意滿的把整個的東南亞拾取到它的囊橐裏了!臺灣當然亦在其計畫里程表之內的。事實會不會有如俄匪這樣如意算盤出現呢?這一答案自然是百分之百的「否定」!因為這從俄匪在「日內瓦會議」的「勝利」方面來看,雖不能說一定是「否定」的,但從俄匪以外的自由世界的影響來看,就必然是「否定」的了!
    我認為大家今日看越南的問題,總要從整個自由世界影響的角度來看,而不可把它作為一個單純的亞洲問題來看纔行。因為越南在地域上固然是一個亞洲的問題,但在政治上,卻是一個歐洲的問題;而在歐洲問題上,有時可以迫使西方國家趨向一致,但在亞洲問題上,則適得其反;而且英法以為對遠東的自由的犧牲,正可以用來作為他們在歐洲妥協的利益交換。所以我們惟有把它從地域上、政治上聯結起來看,那纔可以希望尋繹出一個比較正確的觀點。
    先就法國來說,本來法國早就支撐不住這個已經被拖住了七年的殖民地的戰爭,再也忍受不起十萬以上軍隊的傷亡(包括法越軍),八十一億五千萬以上美金的戰費(包括法國美國以及越南三邦的負擔),他的急欲將其軍隊自越南撤出,向歐洲本土集中,無論就政略戰略而言,我以為那都是沒有什麼可以特別非議的。但他的錯誤,就錯誤在他既不願在南越犧牲,而且還決心要從越南撤出,卻不願以其撤出以後的越南,交回越南本國政府,允其獨立,接受美援,以真正的民族主義戰,來對抗俄匪越盟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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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解放」的戰爭!相反的,他還要轉向俄匪乞降。它除開犧牲了其十萬以上的軍隊,損耗了八十一億以上的戰費,拖延了七年以上的戰爭,使越南人民遭受到生命財產無可估計的毀滅以外,還賠上了北緯十七度以北整個北圻和幾乎半個中圻的土地,就是河內海防原本還算是倖存的二千多平方英里紅河三角洲的乾淨土,也連帶的賠上了。這種出賣式的投降,如何能不就是自由世界一個大挫敗,一個大悲劇呢?像法國這樣,「寧願送贈敵人,不願還給家奴」的心理,是卑劣到不能再卑劣了。現在法國在「日內瓦會議」中不但把越南出賣了,也把一直為它負擔十分之六以上戰費的美國從越南排斥了出來。這一禍殃,直接受害的不但是越南,凡與越南鄰近的中南半島,和東南亞各國,以至於整國自由世界,都將因此蒙受一嚴重的災害。現在法國在眼前,雖算是把他人推入了這個血的陷阱,想把自己在這個陷阱中擺脫出來,但他最後亦就是不久的將來,還是無可避免的要陷入更深的血淵之中,這是帝國主義者沒落過程中必然的定律。
    次之,我們可以再看看英國。前面我已經講過英國妥協主義在「日內瓦會議」中,已再一次抬頭。雖然事實是這樣,但英國當法國蘭尼爾內閣倒臺,孟德法朗士開始組閣,可能就已經敏銳的覺察到了要法國新閣批準歐防公約,是希望極微了。故此邱吉爾認為俄帝迫使法國倒閣的一舉實現之後,無形的已突破了歐洲防禦,使英倫三島,面臨到了生死關頭,他所以在孟德法朗士受任之後第五日就有華府之行,表面上雖然談的是韓越問題和共匪加入聯合國問題,而且同時也掀起了美國拒絕奸匪進入聯合國的軒然巨波。據我看他的著眼點,還是偏重於歐防公約一點上。至於牽拉奸匪進入聯合國的話,一方面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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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對美國朝野的一個試探,另一方面也是他對俄匪所用的一個誘餌。自然像英國這樣衰落了的帝國,他是只顧他自己一時的現實的利益,決無所愛於我們中華民國的;但邱吉爾應該也知道,即使牽拉奸匪進入了聯合國,也無法弛緩這個世界緊張的局勢,而且只有愈鬧糾紛,愈加滅裂,最後除開以武力對付武力以外,還有什麼他途可循?可是他所以仍然不惜一試的道理,就足以證明這個衰落了的帝國正陷於政治矛盾的悲哀。他對越南停戰,所以很熱中的今日提出一個折衷方案,明日又提出一條所謂調整軍隊集中的停戰線,我以為這些都是他從這種矛盾心理所產生的反映,他總希望由於他人重大的犧牲,來換取自己一時的苟安。總之越南這一齣出賣的醜劇,英國可以說是始終以他這個衰落了的帝國的利益來錙銖衡量,來從事於縱橫捭闔的。
    講到美國,我們知道,美國是瞭解東南亞地區嚴重性的,也更加瞭解「日內瓦會議」就是一個出賣越南的交易所,因此杜勒斯不願再回到日內瓦去,也不願在「日內瓦協議」上簽字。我認為這是美國近十年來在對付俄匪問題上一次相當堅決政策之表示,我以為美國這次政策的堅定,在精神上算是成功的,並不能說他在日內瓦遭受了挫敗!固然如果美國在當時介入了越戰,那法國蘭尼爾內閣就不至於倒臺,而越南的局勢也不會變化得如此惡劣,俄匪亦即無從在越南輕易地獲得這樣勝利的果實。但如果從另一個政略或者戰略的角度來看,俄匪在韓國打韓戰,美國就不得不在韓國起而應戰;俄匪又在越境打越戰,美國又必須在越境起而應戰;那就是處處被動,處處挨打,正墮入了俄匪以其附庸從屬「釘住美國死打」的叢棘裏了!美國的所謂新貌戰略,就是根據一種不打局部戰爭的思想產生出來的。關於這種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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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戰略,我還要在後段另加說明,這裏不擬多所論列。現在所要提醒大家的,只是美國對日內瓦會議的一個直接反應,就是組織東南亞聯盟的一點上,我要說一說我的看法,依我的直覺,我認為這只能說是美國一個不切實際而又無可奈何的舉動而已。東南亞的禍根亂源在那裏呢?俄匪所刻不去懷的侵略目標,而他美國在東方生死存亡所關的主要之點又在那裏呢?這顯然是在中國、日本、和韓國,因為只有這三個國家能獨立自由之後,纔可以堵塞俄帝向太平洋東侵之路,但這三個國家卻都不在東南亞聯盟之內,這不是「忌醫諱疾」是什麼?當然我們並不望參加這個東南亞聯盟,因為我們的目的,是在反攻復國,並不是要企求什麼集體安全,僅僅求得一時苟安而已。我們若不在這個組織以內,反可以自由的地位、而自由行動。所以我不惟對這個組織,不抱任何希望,更可以說我對這個組織的複雜和軟弱,實不勝其惋惜!如果亞洲區的自由國家單憑這個聯盟來反共,那我真不知道將來如何對付俄匪在亞洲的另一次行動!
    照以上的論點綜合來看,大家就可以知道,越南這樣的發展和終局,以及今後的影響,是有其歷史性的必然,也有其歷史性的將然的。大家也該記得,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如果沒有慕尼黑的醜劇,捷克就不會被瓜分,希特勒亦不敢那樣囂張,第二次世界大戰可能無法起來;這樣法國就不會被迫墮落到亡國的慘境,英國也不會被迫從敦克爾克退保英倫三島,身受其害了!我們今日的自由世界,本已為南北韓和東西德的問題困擾不堪了,現在由於再一個慕尼黑——日內瓦邪惡的談判,又劃出了一個南北越,這也就是說又瓜分了一個越南,不但使俄匪走上了當年希特勒囂張凶狠的老路子,也埋下了第三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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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大戰的最後一個火種!實在我們可以重複的說,這是歐洲人在出賣亞洲人,也是歐洲人在以亞洲人的犧牲,來換取他片刻苟安的幻覺!我以為如果越南沒有這樣投降式的停戰,沒有這樣出賣式的瓜分,就不會引起俄匪對東南亞更急劇的進一步的侵略,亦就不會更加加速的導致又一次世界大戰!現在無論是自由世界甚至於俄匪集團,雖然都在標榜不容許第三次世界大戰再起,可是一切的舉措,卻都是遵循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軌轍,來推演發展的。這些不許世界大戰再起和大戰可以避免的廢話,豈不都是他們欺人自欺麼?
    為什麼我說自由世界和俄匪集團都在遵循看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軌轍,而朝向著第三次世界大戰推演發展呢?
    我們首先要看看自由世界的強敵——俄帝,他的策略和動向是怎樣的。
    從我們可以覺察得到的來說,俄帝此時的主要策略,仍然只是要用「貿易」與「和平共存」的誘餌,來拖住英國。用「仇德反美」的宣傳,使之否決歐洲軍公約,來癱瘓法國。用「戰爭」的恐怖,用「中立」的煙幕,用「互不侵犯」的糖衣,來懷柔印度、緬甸和日本、印尼以及一些阿拉伯國家。但它這許多手法,仍舊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孤立美國。俄帝自知他現有的軍事力量,還不能超越美國,亦就是說,他還沒有勝過美國的軍事力量。所以在這個時期內,它纔需要「和平」,需要「共存」,因此纔也需要有「中間路線」,需要有「第三勢力」。
    我們都知道俄帝自列寧以來,其侵略世界的原理,都是以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為其圭臬的。克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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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茨說「只有戰爭者纔要求和平」。這句話的意思,再說得明顯一點,亦就是說「惟有侵略者纔要求和平」。這真是對侵略者萬古不易的定理。因之他所謂戰爭就是和平,和平亦就是戰爭;和平與戰爭,是並沒有什麼分別的,只要看對其侵略行動如何方便而已。至於「和平攻勢」,它也不單是止於一連串宣傳,一連串協商而已。它在「和平攻勢」以前,總要燃起一把戰火,或者捏造一個事態;在很快地咬了你幾口之後,接著又很快地伸出一個裹著絲絨手套的手來了,等到你一個希望幻滅了,他又放出一個希望把你拖住。並且它還會使好些與你利害看似相同,其實各懷鬼胎的「與國」,來拖住你、誘陷你、壓迫你,終於使你不得不伏首就縛。這就是俄帝「和平攻勢」最基本的指導方式。我們知道,它隱藏在「和平攻勢」背後的,就是戰爭,而且「和平攻勢」,根本是為的擴大「戰爭」的效果。因此,如果大家看到俄匪放出一個「和平攻勢」,而這個「和平攻勢」又居然的獲得了一時的「停火」,即以為熱戰不會再起,甚至以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火種,業已熄滅,那就未免太天真,也太奢望了。
    我們還可以研究一下,為什麼它需要戰爭呢?
    這一個大前提,就是它已經從它自己的手裏,失去了戰爭與和平的主動!過去可以說它要戰爭就戰爭,要和平就和平,但現在它卻只有走向戰爭之一途了。雖然在走向戰爭的里程中,仍然可以使你看到若干「和平攻勢」的小插曲,像最近莫洛托夫的恣言「歐洲安全體系」,以及周恩來的妄稱「亞洲安全公約」之類,就是一例。但這些是徒資話柄,全不相干的。因為它一貫需要的,只是戰爭!而且是永遠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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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要走向戰爭的因素,我以為除開他要承襲其征服整個世界的基本策略以外,其最迫切而非戰爭不可的問題,主要約有四點:
    第一是它為著要維持衛星國家間的關係,迫使它需要戰爭。因為它必須不斷擴展,不斷膨脹,纔能使衛星國家更加臣服,不敢反抗,而他也纔能加強其對衛星國家的控馭。如果一旦他本身顯示其稍有畏縮或退卻的形勢,那它將立刻遭受到衛星國家反抗叛變,乃至紛紛解體,使其蘇俄本土完全赤身裸露,必致陷入「四面受敵」的危境。所以它在今日的國際形勢之下,是只能前進而不能後退的,只能擴張而不能停止的。他或許也知道如進無止境,是會冒戰爭危險的,但是他更知道如一退縮,那就更將要冒著崩潰和滅亡的危險了。
    第二是它內在經濟的危機,迫使它需要戰爭。俄帝的經濟狀況,在過去其所以還沒有顯現得像這一兩年來的嚴重,那是因為它過去還可以向附庸國家壓榨;但是到了現在經過他十年或五年的搜括,於是其附庸國家像東德、像北韓、像波蘭、像匈牙利、就都被壓榨得不能再事壓榨了。而且他們有時都要仰給俄帝的糧食,甚至於不惜仰給美國的糧食,纔能渡過饑饉。而中國大陸,更有兩億以上的人口,陷於饑餓的絕境。反顧俄帝自身,亦由於集體農場制度的破產,國民經濟的危機,已不可收拾。它為了丟不掉這個最低限度「生存」的包袱,它有什麼辦法在戰爭和擴張之外,還能找尋到新的土地、資源、和勞力,來解決這個迫切的問題呢?
    第三是它內在政治的危機,迫使它需要戰爭。這種政治危機是與其經濟危機有密切關聯的。他由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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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危機的加深,遂釀致了沸騰的民怨,又由於貝利亞一系殘餘徒眾的「出賣」和叛離,更擴大到成為嚴重政治危機——成為一個永不止息的內訌。以常理來說,一個有內在政治危機的侵略國家的政權,他只有對外發動戰爭,纔能遏止他內部的分裂或叛亂。大家更知道俄帝的矛盾,是「否定的否定」。你看今日的馬林可夫能容許有人來否定他麼?它為了要轉移其民怨的視向,要束緊其對內的控制,和對異己的清除,戰爭也就是它一個選擇的途徑。
    以上只是俄帝幾個內在的需要必然走向戰爭的因素。還有一個最主要的俄帝必須尋求戰爭的主因,就是它對美國氫彈發展的恐怖,以及對美國新貌戰略重新估價的恐慌。大家不要以為戰爭是怕就可以避免的,其實戰爭都是從「怕」而產生的;敵對雙方,總是你怕我會向你先下手,我怕你會向我先下手,怕來怕去,這戰爭就因為怕而爭先發動了。我國所謂「先下手為強」這一句話,雖是一種俗語,但戰爭者是以這一句話奉之為戰爭的定律的。這自然是兩強相遇的說法,但除非是根本上強弱異勢,小大異體,只有等待強者來「歸併」,那他的怕纔沒有用處。否則,這個怕字,實在就是戰爭的起因!俄帝也知道美國三次五次在試驗氫彈,而所謂「新貌戰略」,也是以氫彈為其「所擁有一切報復力量」的主要反擊力!俄帝於此,自亦不願示弱,所以馬林可夫也曾經宣佈蘇俄擁有氫彈,維辛斯基也說「蘇俄已製造氫彈」。但氫彈雙方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蘇俄是否實已「製造氫彈」,這是非局外人所得而知的,但彼此都有著對氫彈的恐懼,乃是絕對真確的事實。艾森豪總統就承認:「當一個潛在的敵人,也曉得氫彈的秘密,並且以氫彈來攻擊我們時,就構成了一種威脅。」他雖然希望「俄國人知我們現在是處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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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有力量報復的地位,不採取一個輕易的決定。」但他也憂慮「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們在一種瘋狂狀態,或『失算』的情況下,發動戰爭。」我以為這瘋狂,亦就是從怕的心理所發生出來的。至於俄國對美國發展氫彈的指摘,以及對原子彈禁用的讕言,更是情見乎詞。我認為俄帝此時,其所以還不敢公然向美國「新貌戰略」挑戰,並不是它相信美國只有到了「可怕的軍事力量」對之挑戰的時候,纔用氫彈報復;而是它自己忖度它自己的軍事實力,目前還不足以發動一次對美國——對自由世界可怕的挑戰。所以我說俄帝此時的任何一個和平攻勢,都只是戰爭的延長,他只要挨到一九五六年,等到它的戰爭準備完成,它就會悍然不顧,以其所擁有一切的武器和力量,對美國和英倫首先發動一次絕對摧滅性的戰爭!(俄帝是不會單獨對付美國,而放棄英倫,留一個後患的,所以俄帝要發動戰爭,就一定會對美國及英倫雙管齊下,同時並舉的。)但也許由於它氫彈發展得更快,世局演變得更於它有利,迫使它走向戰爭的因素益加急切,就更可以使它提早發動這個摧滅性戰爭的!
    我們既已認清了俄帝以上這些策略和動向,就可以再探究美國將如何對抗俄帝這些蠢蠢欲試的、危險的「瞑行妄為」。
    俄帝對美國最基本的策略,既是孤立美國,故美國今日應該要有以下幾個對策:
    第一、要聯合英國以及其他自由國家來共同建立並鞏固自由世界的聯合戰線。
    第二、要促使法國迅速批准歐洲軍公約國的建軍計畫,如果法國仍延不批准,美國亦只有協助西德恢復主權,並從速建軍,參加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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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要在俄境周圍,建立對俄一連串的軍事基地。

    第四、要鞏固遠東現有基地,不能使之再失,一面還要設法完成東南亞聯盟。而領導遠東各國,如何使之聯繫,共同反共,當然他亦在研究之中。
    第五、要促成土、巴與土、希、南的同盟。
    第六、要解決英埃、英伊爭端,爭取阿拉伯及近東國家的依附。
    英埃、英伊的糾紛,經過將近兩年的爭執,最近已經獲得了解決,這是越南停戰後英國對共產世界最大警覺的第一個反映,乃是自由世界一個進步,亦就是美國對俄共鬥爭的一個勝利;相反的,這也就是俄帝的一個最大的挫敗。
    以上這些政略戰略性的舉措,可以說就是對俄帝的反孤立,反包圍。我們如從海權上來看,就立刻可以覺察到自由世界,換句話說,也就是美國,已經擁有了西起大西洋岸邊的直布羅陀,經過整個地中海,直出蘇彝士運河,橫越印度洋,連接太平洋,東至於阿拉斯加整然無缺的海權線。他對這條海權線的掌握——沿線與國的固結,以及各種軍事同盟的建立,就是對俄帝一個大包圍。所以他除了兩洋以外,對於地中海的海權,特別重視,因之他對西班牙、埃及與黑海出口的土耳其,以及波斯灣的伊朗,與印度洋的巴基斯坦,必須確切掌握,要使之成為盟國的。更由於這海權線正形成了對俄帝兩萬五千英里周邊的環繞,亦即形成了對俄帝的一個反孤立。這一條線當然是美國自身的一道防洪堤,也就是美國的一條生命線!這條生命線無論如何,美國是不肯被俄匪突破的!也必不使被俄匪楔入的!前面說俄匪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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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圖以海南島為其根據地,從而侵略東南亞,侵略臺灣,於驅逐美國在亞洲的勢力於東南亞以後,進一步再希望驅逐美國在西太洋上的海權;這一個顯然的「挖心」的企圖,美國是必將以強力阻遏,決不願再見俄匪在西太平洋上各島嶼地區豕突狼奔,那是可以深信不疑的。
我們探究美國對抗俄帝的政策,當然不能無視於美國政府在去年年底所提出新軍事政策——「新貌戰略」。新貌戰略裏所含的有幾個要點:
    第一、就是要確保地中海至兩洋間的海權。
    第二、就是要切實掌握東南亞的戰略物資。
    第三、就是要保持大規模報復的軍事力量,不打零星的、局部的戰    爭。
    實在美國政策最後的準備,亦就是他的總計畫,我們可以說他不肯打局部的零星仗,就是要打總仗,第一個目標當然是俄帝,第二個目標無疑地就是朱毛奸匪了。在美國人的心目中,就是要以氫彈(一切原子武器)來摧毀俄帝這個赤色禍亂中心——特別是俄帝的工業中心、政治中心。但這場世界戰爭,總有一個起處,究竟是將起於東面的南北韓和日本呢?抑將是起於西面的東西德或其他歐洲國家呢?還是將起於中部的東南亞呢?不過我以為如果俄匪要進一步「席捲」東南亞,就必先攫取了臺灣,它纔敢決定次一步行動。很顯然的,俄匪現在侵略的目標,是「亞洲第一」,但美國防禦的目標,卻仍然不能不說是「歐洲第一」。而世界戰爭的起處,恐怕最後還是將起於歐洲的吧?因為從傳統關係上來說,美國和歐洲究竟是「血濃於水」,他有什麼辦法不把歐洲的安全,看成他第二家鄉自己的安全呢?又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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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關係上來說,美國亦不能不聯合英德,防堵俄軍西進,故其「歐洲第一」的觀念,始終牢不可破,現在他們雖也在喊什麼「歐亞並重」,那不過只是一句話罷了。但是因為這個亞洲地區,日益多事的現實形勢,他不能完全熟視無睹。所以我以為無論他們怎樣說法,而美國對俄戰略的重點,總是擺在歐洲大陸的。本來就地形來說,使用原子武器,不管是在越南、在韓國、在日本、或者在中國大陸,都不是很適宜的地區,所以美國軍事首長曾經明白表出「美國在韓國戰場作戰,既非其地,亦非其時。」那麼他所指適地適時的地區是在那裏呢?那當然是指「歐洲」了!最近美國先後把原子炮營派往歐洲,就正是這句話的答案!但武力的眩耀,並不是安全的護符。更多的安全,是要靠更健全的遠見,更強固的精神,和更高度的抵抗意志力!現在可以說以歐陸的人心最為陷溺,最不瞭解俄匪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也最懷有「恐共病」,雖然有著東德明明白白血淋淋的一個「活教訓」擺在他們的眼前,他們也並沒有為此而提高了什麼警覺。俄匪對西歐各國還正在照樣地滲透,照樣地挑撥,而且俄匪與其歐洲中立的所謂「開明」人士間,正在變本加厲、興緻淋漓的互相邀請、訪問、報聘,甚至如貝萬之流,竟公然反對談判所謂「太平洋聯盟」,說「這無異是在外交和軍事上包圍中共」。他們這種恐共的畏縮和投降的心理表現,俄匪還能不馨香禱祝,使之越來越陶醉,越來越迷惘麼?何況俄帝及其附庸國的軍隊,在歐洲只要等到時機成熟,跨越一步,就是登堂入室了。所以論此後戰爭的起處,歐洲恐怕就是一個,而且主力戰,他們所預定的還是在歐洲戰場。不過這個戰略,無異是以鄰為壑,而且是為淵驅魚,必在亞洲完全被俄共征服,十一億人口完全被俄共奴役了,然後再起而與俄共打總仗;這無論在時間上,或數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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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美國還來得及麼?還有必操勝算的可能麼?
    關於亞洲問題,自然我們亦不能不說已經逐漸引起了美國朝野的注視。因為:
    第一、他不能聽任俄匪攫取整個東南亞地區的人力和戰略物資,以為其加速征服世界的資本。換言之,美國也不能無視於這十一億以上龐大的人力,和這一地區不可估計的資源。
    第二、凡是他們有世界政治眼光的人士,必然瞭解今後在這一地區超絕的重要性,單是地形就已經告訴他們,這裏對美國國防是如何的具有特殊戰略價值,即以俄屬的邱柯斯基和堪察加兩個半島來說,那就是逼近美國的阿拉斯加和其本土西岸的臥榻之旁了。如果俄帝真要直襲美國本土的時候,最近距離,還是在遠東這一個地區,因為這要比莫斯科去轟炸華盛頓或紐約,接近得更多,從這裏只要經過阿留申群島或白令海,就可以直達美國本土。最近美國不斷地舉行民防演習,就是怕像艾森豪總統所說的恐懼俄帝「在一種瘋狂狀態或『失算』的情況下,發動戰爭」。
    第三、他們自從我們大陸失陷以後,自然更瞭解我們自由中國在亞洲的重要性。只是美國有若干人士把臺灣作為僅止於是太平洋海權鎖鍊中的一個重要連鎖而已。實在臺灣是中國大陸四億五千萬以上人心、以及遍佈於世界各地一千二百萬華僑人心的「繫帶」,惟有我們自由中國纔是亞洲的一個燈塔,也惟有我們自由中國纔是真正亞洲的一個反共的中心。
    因此,美國雖說不能「歐亞並重」,但對亞洲終久是不能不定有一個政策的。他目前對亞洲的政策,當然還是應付性的多,圍堵性的多;而他最主要的一個指導要領,就是無論圍堵也好,或者報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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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要把英國拉在亞洲問題上聯合行動。但這也不是說美國沒有英國就不能單獨作戰,只是英國對亞洲無論是政治的、經濟的關係都很深,美國自不願亦不許英國袖手旁觀,置身於戰爭之外;但也因為英國一向都是畏縮的、自私的、妥協的,所以往往要影響美國的政策。可是這也要怪美國自己沒有一個堅決的政策,假定他真有一個主動的、堅決的政策提出來實行,那無論對歐洲或亞洲的問題,英國最後都只有隨從他來走的。我想由於目前世局加速的推演,美國終不能不有一個對亞洲問題具有主動性的政策,我想他們不能不在考慮或正在演進之中,這是為事實的需要,不久自會出來的。
    總之,美國新貌戰略,概括地說,就只是一個圍堵——而且是一個「不打局部戰爭」的圍堵。一個報復——一個只是使敵人認為發動攻擊「得不償失」的一種報復。嚴格來說,這些都是消極的、被動的,是決不能解決俄匪集團征服世界、滅絕人類底根本方略的。美國政府其所以暫時只有提出這樣一個「新貌戰略」,來企圖「嚇阻侵略」,那當然也有他的苦衷所在。這第一、就是格於他的民族性傳統,不打主動的戰爭,總要是因為人家來攻擊他,他纔還手,所謂「報復政策」就是基於這一個觀念形成的。第二、是由於他人力的限制,使他不能不避免零星的和局部的戰爭,希望憑其科學與工業超絕的力量,以制勝俄匪那種「如飲狂藥」一樣的人海戰爭。也希望憑其「聯合行動」和「集體防禦」,以遏阻俄匪對貧窮、愚昧、和落後地區的陰謀、滲透、賄賂、恐嚇,以及其他一切可能的「政治性」或「軍事性」的顛覆行動,這就是他「圍堵」政策的著眼點。可是我們如果作深一層的思索的話,那就可以發現這個企圖以「報復行動」來「嚇阻」俄匪「侵略」的希翼,是徒然的。朱毛奸匪反美的宣傳,就指出「美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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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嚇,只是一個紙老虎,十分容易戳破。」(杜勒斯國務卿對這一句話已加以證實。)而且就理論上說,氫彈這武器,根本是不適用於反擊與報復的東西,除非確知敵方根本沒有氫彈的知識,也根本沒有製造氫彈的可能,那纔不構成一項威脅;否則,當你以氫彈來作報復時,你本身先已嘗到了那種足以使你陷於「舉國自殺」的氫彈的惡果了!甚至於你所擁有報復的能力,已早被其夷滅無餘,誰打算真的把氫彈用於報復呢?氫彈這東西,等到你用於報復,必早已失之過遲,噬臍莫及了。這層道理,大家都懂得,難道美國政府當局會不懂麼?所以艾森豪總統就不能不考慮「他們在一種瘋狂狀態或『失算』的情況下,發動戰爭。」艾森豪也指出「如果美國面臨一項巨大的『珍珠港』事件,政府將以減少美國危險的最佳方法,立即採取報復行動。」並說:「如果探得一大隊的飛機,自南面飛向美國,並有著肯定的證據,表示他們的目的,是在毀滅美國,任何未能立即採取行動,而坐待國會宣戰的美國總統,不僅應被彈劾,而且應被處絞刑。」但「報復行動」就是「減少美國危險的最佳方法」嗎?而且要等到探察得一大隊的飛機自南面飛向美國,並有確定的證據,表明它們的目的,在毀滅美國,纔採取行動,這樣美國還能免於災禍嗎?海南島附近美軍的擊毀匪機兩架,雖則也就是「報復行動」的表現,但對氫彈可就不是這樣的可以讓你從容報復了。我以為如果美國總統要坐待大隊敵國飛機正在途中飛向美國,而且還要有肯定證據,證明它的目的在毀滅美國,此時纔採取行動,自將不能不準備美國先遭受氫彈毀滅的危險。這樣就正是「不僅應被彈劾,而且應被處絞刑。」由此我們也可以抽繹出一個觀念,就是美國到面臨他自己真正生死存亡的關頭——也就是面臨氫彈毀滅的時辰,到了這種關頭,我想他也不能再顧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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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不傳統了。當然現在俄匪並未為他這一個「採取大規模報復的行動」,而嚇阻了它對自由世界的侵略,倒退一步或半步;反之他在日內瓦會議上,無論對韓國的問題,對越南的問題,都更加在索詐恐嚇,無所不用其極。我看美國一旦真的覺察到這個「報復行動」,無法嚇阻侵略;這個「報復行動」,無法保障美國不遭受毀滅;這個「報復行動」,無法避免世界戰爭的重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他也不能不被迫修正這個「新貌戰略」吧?不過在目前這一階段之中,這個新貌戰略尚不失為一個適時的措置。大家須知,兩虎相對的時候,只有力量纔能決定其命運,而決不是什麼智慧所能解決問題的;如果要想用智慧來解決已經面對面的雙虎鬥爭,那這個智慧亦無非是我們中國成語所謂「與虎謀皮」的智慧,我想美國當局決不會用這樣的智慧吧?他所說只要用智慧的話,亦不過是說說罷了,決不會出此下策的。講到「圍堵」的問題,前面我也已經指出了在美國人的心目中對俄匪的一條圍堵線,但這條圍堵線,延袤到等於是一個世界由西至東的圓周那麼長;而且在這條線上,只是要堵住它,不使它再越雷池一步,卻也不在這條線上任何地區打局部的戰爭,如此曠日持久,那不就是正中了俄匪「在戰備上消耗美國」的詭計嗎?而美國領導一個自由世界,只是以目前的「集體防禦」為號召,對這以前被俄匪攻佔的那些國家和地區裏底人民的死亡、奴役、饑餓、迫害,一如秦越之視肥瘠。這個世界,從德國東西德的一半一半,到韓國南北韓的一半一半,以至於最近越南也被分割成了南北越的一半一半;就是說一半自由,一半奴役,這個一半一半的世界,能聽任他長此下去嗎?而且這自由世界的一半,長年備戰,就等於一張永遠拉滿了的弓弦,那是終於要被拉斷的。再說圍堵也不是在離開敵人遠遠的地方,劃一條線,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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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許他侵越,就叫做圍堵。圍堵是要向內壓縮,最後迫使敵人就範,那纔叫圍堵。所以我認為像美國目前這樣的圍堵僅是一時的、承認現實的、反包圍的辦法,這種圍堵離根本消除赤禍的道路實在是太遠了。繆拉告訴我們說:「滅亡者全在防禦中,勝利則常屬於攻擊者。」這真是值得自由世界的領袖們「深長思之」的名言!
    我以為美國此時面對俄匪,只有三條可走的道路:
    第一條路,就是讓俄匪侵略世界無限制的拓展,準備最後不得已時,向俄匪投降。
    第二條路,不準備投降,就要決心戰爭,主動的採取戰爭。
    第三條路,在現況下,尋求和平。
    第一條路,美國不是英法,當然是絕對不會走,也不會有這個想法的。第二條路,則因為美國人民厭惡戰爭,也不會馬上就採取主動的戰爭。我以為美國如要其本身不受戰爭的禍害,而能取得和平的,那只有第三條路,纔是可以真正獲致和平,而且也是真正根絕赤禍的一條正路。這條正路就是一方面要組織美、中、韓、日、菲五國的「聯合行動」,由美國領導共同反共(不是現在美英所倡的「東南亞集體防禦」)。或由美國各別的與中、韓、日、菲都成立雙邊盟約,由美國為核心,聯繫起來,領導各國,先指定其個別的任務,來作協同反共的戰爭;而他美國亦僅用其政治、經濟、武器為援助的原則,對各該國不參加其地面戰爭,而使準備作為後盾的美國海空軍,非有特殊情勢,亦避不使用,以免美國投入戰爭,導致引發世界大戰或氫彈報復的顧慮。但其實說,美國就只要能在政治上作同情的聲援,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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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武器不斷的接濟,來協助我們政府反攻大陸,那我們必能夠消滅朱毛奸匪,收復失土。所以我絕不承認美國朋友及所說的「若無美國正式海空軍協助,則自由中國反攻大陸,決不能得到勝利的」這種論據。美國有許多朋友對我說:「你若說美國正式海空軍不來協助,中國亦可反攻勝利的話,美國人是不會相信的,你切不可作此宣傳。」我就對他很坦白的說:「你若說美國如無武器——飛機、艦艇、彈藥來協助中國,則中國反攻大陸,必不可能,那麼我是承認的。如果你說美國沒有正式海空軍參加,中國反攻,就不可能的話,那我是要絕對否認的。而且我亦決不會對你這些朋友作宣傳的。因為你們要知道,我們對大陸反共的革命戰爭,和對國際戰爭的性質,是絕對不同的,你切不可看為任何戰爭,只要有軍隊力量就行了。而要知道革命戰爭的民心士氣和民族精神的力量,是比任何武力更為重要。這種精神力量,對其本國革命的勝利,是有絕對決定性的。因之我們反攻大陸,只要你美國對我所需武器和經濟,能源源不絕的接濟,而對於政治上只要作同情性的聲援,再不像從前那樣抽我們的後腿,那我敢說,可以絕對保證必能將這俄帝在東方的貓腳爪——共匪朱毛,徹底拔除,毫無疑問。」如果這樣,不但韓戰越戰就可根本解決,而殘餘之中南半島及日菲南洋——也就是整個的東南亞,亦將永不致再有戰禍的威脅,且可壓迫俄帝勢力,退縮回到西伯利亞,直至其最後窒息自斃為止。這難道還不是一條既不必受屈辱,也不必冒戰爭的危險,而又確是走向和平的一條正路麼?我深信我們不特為自己打算,為美國打算,為自由世界打算,這都是「計之上者」。美國如果並不短視,並不主觀,確知我們是為著要解救大陸,安定亞洲,絕無寄望於世界大戰的意思,而且有絕對成功的可能,那我想最後他將會和我們共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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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這個正確的更新的「新貌戰爭」,走向這條世界和平的道路!

    上面所說的乃是美蘇間一般晦明闢闔的態勢。現在我要對朱毛奸匪情勢,亦作一個簡略的研討。
    奸匪在政治方面:
    最近奸匪宣布了一個一百零六條的所謂「憲法草案」。這無異是對奸匪自己一個諷刺,當然是不值一錢的東西,但其中亦有他幾句老實閒話,不妨提一下。它在序言裏,開宗明義的就招供的說「這是一個過渡時期」。這個過渡時期的「政策」,用它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要「採取限制和逐步消滅的政策」。這裏被消滅的,自然就是廣泛的人民的生命——而人民的財產早已都被他消滅了。所以它這個「憲草」,只是那些「清算」、「鬥爭」、「土改」、「民改」、「思想改造」、「勞動改造」與「新婚姻法」以及其他所謂「鎮壓反革命」、「司法改革」、「三反」、「五反」等等一連串的「運動」,歸納成一個「過渡時期總路線與總計畫」而已。因此它還要在大張旗鼓的「鎮壓反革命」之後,特別標出一個第十九條「鎮壓一切……反革命的運動,懲辦一切……反革命份子。」它更在一個討論「憲草」的文件裏,毫無忌憚的引用列寧的話來說:「作為國家根本的憲法,是階級鬥爭的總和和結果,是階級鬥爭中階級力量實際對比關係的表現。」更說:「憲法是統治階級意志的表現,而不是什麼全民意志的表現。」後面這兩句話用來解釋自己的「憲草」,真是再正確也沒有了。奸匪這個「憲草」,就是要由所謂「人民民主專政」,過渡到「社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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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社會」;也就是要更進一步,表現它統治階級——朱毛奸匪個人的意志,使它這個「罪惡的統治」更進一步純粹俄化而已。可是這個由「人民民主專政」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的「憲草」,曾經超過一個預定兩年為期的規定,而它所謂「基層選舉」也在宣布之後擱置了一個時期,這當然因為他內在的政治危機,加上他對外的軍事失敗在壓迫它,使它不得不倒退到現在還不能實施。
    所謂一個「國家」形成的基本條件,一個是土地,一個是人民,一個是主權。奸匪一向就是沒有主權的,它只是俄帝的一個傀儡附庸;這一部「憲草」的宣布,只是更加強調了它對俄帝臣服的地位,因為這部「憲草」就根本是俄帝一九三六年「憲法」的一個東方版!
    講到人民,我們可以由幾個數字裏,看出在奸匪「罪惡的統治下」同胞的處境是怎樣了!這次匪的「基層選舉」,據說在十八歲以上被剝奪「選舉權利」的,為一千萬人以上;而被奸匪以「勞動改造」「思想改造」關入奴工營及販賣到東歐和西伯利亞的,又在三千萬人以上;被「公審處決」殺頭、槍斃、活埋、失蹤的,也在一千五百萬人以上;其他在去年秋冬之交,共匪自己宣佈的還有兩億以上的人口缺乏糧食。這就正是俄帝要奸匪在中國大陸消滅兩億人口的「超額完成任務」,試問這些人民還算是人民嗎?奸匪的人民在那裏?
    再說土地,這幾年來我們的領土,在東北、西北、新疆、蒙古,就有不少土地被奸匪出賣,正式割讓了。察哈爾和綏遠,已被歸併到了內蒙。旅大俄帝駐軍以後,現在又有海南島、象山港的奉獻,作為俄帝的海軍基地。至於東北和新疆的特殊化,那就早是如此了。試問這些土地還是不是奸匪的土地?所以奸匪在它的「憲草」裏,根本不敢有一個字提到什麼「領土」,因為它根本只是俄帝這一個「新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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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義」的一塊無須取償的殖民地咧!
    從以上奸匪這些「政治動態」來看,試問他的主權在那裏?人民在那裏?土地在那裏?
    誘陷、欺騙、鬥爭、出賣、矛盾、否定,這些纔是奸匪真實的政治。
    奸匪在軍事方面:
    據說奸匪現在有所謂「正規軍」約二百五十萬,其他「地方部隊」連「民兵」在內,將近一千五百萬人。這二百五十萬「正規軍」,要希望俄帝把他從落伍的遊擊化的裝備,立刻一變而為現代裝甲化的裝備,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據說俄帝現在已經替奸匪裝備的,足有六十個師兵力了。但這六十個師俄式裝備的匪軍,都是在韓戰中打光了的像陳毅、劉伯承、林彪等部隊以外的武力,這也就是說這些「大頭目」的軍權,早已在「六大行政區」取銷以前,在韓戰中就被俄寇間接的和無形的銷鎔了;代之而起的,就是這六十個俄式新裝備師,為俄帝所直接掌握,完全控制住了的軍隊。可知奸匪這個軍權的集中,並不是集中到了朱毛的如他所謂集中於「中共」手裏,而是集中在俄帝的手裏;更可以說這已經不是朱毛的軍隊,而是俄帝的軍隊了。
    現在奸匪軍事的兩翼,伸展的程度,東面到了韓國北緯三十八度,南面到了越南北緯十七度了。一般比較短視的人,就認為這是軍事上發展的結果,乃是絕大的「勝利」;最近有一個外國記者問我,他說由於奸匪在越南的勝利,是不是將嚴重地影響到國軍將來對大陸的反攻?我告訴他,奸匪在大陸東西兩面伸展的左右兩翼,延袤到一萬五千華里,那它軍事的形勢伸長越長,兵力就分散得越大,它現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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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業經俄帝裝備的俄化師,留在韓國與東北的就在三十個師以上,這樣奸匪留在大陸新式的裝備師,最多亦決不會超過三十個師了。但它卻要防守大陸這樣廣袤的地域——單是沿海線就在兩萬華里以上,那它給我們國軍反攻的楔入、突破、奇襲的機會就只有更多了。我以為它目前除開對海南島的防禦,要比較以前裝備新式化加強其防務以外,其他任何軍事態勢,都是於我們只見有益,而不會有損的。更可以說奸匪對外的軍事發展愈快,那我們對奸匪反攻的軍事——向它楔入——亦即隨之愈加容易!大家要知道,奸匪在對外發展的時候,假使沒有後顧之憂,還可以恃強一時;如他一旦遇到了一個強大的革命軍力,像利劍似的向它的心臟地帶楔入以後,那它就會首尾不應,手足無措,必將加快其崩潰與覆亡。大家對這一點戰爭原理總要特別瞭解,絕不可震於奸匪一時的得手,就特別高估了奸匪的軍事力量。
    現在我們知道奸匪的武力,雖在不斷的膨脹,不斷的俄化,不斷的向外拓展,而且先後在韓戰、越戰裏,都得到了侵略的果實。可是由於它違背了一切政略、戰略的基本原則,雖則目前還是在繼續的膨脹,我以為這正是它萎縮的開端;而它多面的向外拓展,也只是其垂死以前的掙扎。它在韓戰,越戰裏所吞下的,不是侵略的果實,而是自取滅亡的鴆毒。
    最後,奸匪在經濟方面:
    我們知道它由於「土改」的失敗,由於各種「捐獻」,各種「債稅」,各種「增產」的一律「超額完成」,也由於無數人為的災禍的交織,在去年,大陸同胞就已經有了兩億以上人口的嚴重缺糧——其實就是半個以上的中國大陸被置於饑饉、死亡、流徙之中,而且他現在二十萬元的大鈔竟亦出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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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年奸匪時時刻刻都在高唱「水利建設」、高唱「導淮」、高唱「防洪」,可是今年江淮河漢,就是全部面積都陷入了「一百年以來所未有的最大水災」裏!被災耕地,幾近九千萬畝,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農田,已秋收無望,武漢被發動防汎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一百萬以上,搶救淮潁以及洪澤湖的亦有數十萬人。而且武漢防汎中,奸匪竟驅使一批一批的所謂「英勇的民眾,在身上掛著柳枝,手牽手的站在水裏,擋住浪濤對堤防的沖撞」。在洪澤湖,奸匪提出的口號,則是「水漲堤高」,「要普遍加高一公尺的子堤」,「和洪水鬥爭到底」。你們說這是不是它發動對無情的浪濤殘忍無比的「人海戰術」?奸匪在韓戰、越戰裏逼使人家去當「砲灰」,現在又在長江淮河裏,逼使人家去充「土囊」,歷史上還有比這更「罪惡的統治」嗎?由這空前未有的水災,又應和著奸匪紅流的汎濫,我們的大陸,至少又要加上二億五千萬人口的「缺糧」——饑餓無食。不是嗎?現在奸匪就在直嚷「未被災地區要超額完成生產,以補災區的損失」,這就是說災區的同胞,固然要困受天災,而未被災的地區同胞,也一樣或者還要變本加厲的造成其勒索無限的人災,受得更慘更重。這對奸匪經濟的打擊,其影響深遠到如何程度?是可以想像到的。

    不過好在奸匪就正是要靠著這種「手牽手的站在水裏擋住浪濤」的搶險的「先進經驗」,靠著這種「未被災地區要超額完成生產」的經濟,來支持它這一個「過渡時期的政治」,來達到它「逐步消滅的政策」。所以是無所用其惶恐的。可是吾民何辜,罹此荼毒,每一念及,真是憂惶不知所措。
    上面我只是很粗淺的大致說明一部分奸匪的現況,但大家從這裏也就可以理會奸匪在政治上、在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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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上、和在它經濟上的危機程度是到了怎樣的嚴重關頭了。大家再由此回想我前面所講的俄帝對它附庸國家的危機,對它內在經濟的危機,政治的危機,以及俄帝對世界大戰的企圖,比較研判,就更加可以知道俄匪是怎樣的一個混合體,是怎樣的一個禍亂的中心了。俄匪的擴展,只有更加提高我們革命的警覺;俄匪的擴展,也愈是加速我們反攻的機運。我們當然不能低估敵人的力量,自我陶醉;但也不可高估敵人的力量,自相驚擾。以下我們再看看,基於前面這些美俄間發展的態勢,以及奸匪一些現狀,我們究應如何自處,那纔是我們最後所要得的結論。
    我們今日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反攻大陸,但如何反攻,也是大家隨時盤繞在心裏的一個極大的問題。我想我們反攻,總不出以下三個方式:
    第一、是迫不及待,不問美國同意與否,我們自動的單獨的來反攻大陸。
    第二、是等到世界大戰開始,與美國並肩作戰。
    第三、是在獲得美國的贊助與支援之下,對大陸發動反攻。
    這三個反攻方式,固然是以第一方式最為主動勇敢,但這個方式,如果在戰備上沒有一定制勝的把握,並不能打入奸匪的心臟,一旦挫敗,那就要嚴重的影響我們以後復國的機運,甚至於以後再無反攻復國可言了。我們為著國家民族長遠著想,如非到萬不得已時,自不能有弧注一擲的那樣冒險的打算。第二方式,自然亦不失為我們一條反攻有利的道路,但我們亦不願把我們的反攻機運,寄望於人類悲劇的世界大戰,寄望於渺不可期的世界大戰!我們不問世界大戰將於何時爆發,我們只問自身反攻的戰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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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於何時準備完成。至於第三方式,也就是我在前面所指出的「美國對抗俄匪的第三條道路——在現狀下尋求和平」。就是由美國用政治、經濟、武器,支持我們反攻大陸,拔除俄帝在東方的一個貓腳爪。這是我們反攻大陸的一條最可能的道路,當然這也不是一蹴可及的;必須美國人民和國會以及其軍政首腦人物,真正瞭解了唯有這條道路纔是使美國避免投入世界戰爭,而卻可以對俄匪壓縮、使之窒息而死的一條正路,那纔有這樣一個成功的可能。我想美國首腦人物終久是要承認這一條正路,纔是「策之上者」。不過這條路也自有其條件的,那就是我們政府以及全體軍民,無論在政治、軍事、經濟、社會各方面,都有確實的成效表現,接受美援,都能合理有效,而且他能相信我們反攻是有把握,必可成功的。那我相信美國國會和他的政府就必然會贊助我們反攻大陸,以消滅這亞洲赤禍唯一的根源。所以今日大家就是要在政治、軍事、經濟、社會各方面努力,表現其確實具有無限的不可估量的反攻大陸的精神與潛力,那才可以轉移美國朝野的觀點,使他們能早日支持我們反攻大陸。我相信只要我們確實具有這種反攻大陸的精神與潛力,美國朝野就必然會要依循著這條道路的。我以為除開以上三種方式之外,還有一種反攻的方式,就是我們應該加強對大陸人民的心理作戰,和發展遊擊戰爭,造成大陸革命的形勢,使大陸同胞在精神上、在心理上、消極的、積極的,到處對匪展開戰鬥;等到我們從另一方面擴大了奸匪的危機——因為奸匪自己的暴戾愚昧,而由他自己經常不斷的正在製造內訌,製造崩潰,製造天災,製造人禍——而我們的戰力,屆時又足以發動對大陸有持續力的戰力,那樣我們就可以絕對主動的對大陸發動「裏外呼應」的成功反攻了。只要這種登陸戰爭獲得了成功,那自由國家更要來援助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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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歸結一句話,還是一切都要看我們自己,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只要大家能自重自愛,自知奮勉,那反攻復國的機運,我們就不但是一定能夠把握它,而且不久的將來一定能夠來臨,一定能夠開創發展的。
    大家展望一下,現在環繞著我們革命周圍的一切情形,以及國際環境的趨勢,各種必然發展,特別是研究一下俄匪們倒行逆施、自取滅亡的作為,大家實在沒有理由惶惑疑懼,再也沒有理由徬徨怯顧了。最後一句話,我們今後的要求,就是要既不好坐失時機,但也不好操之過急;我們不能讓黑暗埋葬了,也決不能讓光明從手裏遺失掉。只要大家時時有反攻復國的準備,隨時有成功成仁的決心,我深信國民革命第三任務,就終於會在大家的手裏及早勝利完成,那是絕無疑問,且可斷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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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於 2014-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