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國際形勢和中國革命的環境

戰爭」以後,這一個從「間接熱戰」方面來說,他「從戰備上消耗美國」的企圖,是被勘破了,幻滅了,但在軍備競爭方面講,美國仍然是不能不長時期的接受俄共「從戰備上消耗美國」的挑戰的!
    現在越戰雖然在孟德法朗士近於無條件投降之下,得到了暫時的停火,但俄匪們的戰略指導,不僅仍然是順著以往的軌轍在推進、在發展,而且這個侵略的輪軸,可以說比以往推動得更加急劇,更加兇狠。因此一般比較淺視的觀察者,震鑠於俄匪們在越南戰場,在「日內瓦會場」上所得到的這種一時的「勝利」,遂不免惴惴疑懼,生出許多憂惶懦怯的錯覺。自然以越戰停火來說,確是反共民主國家間自一九四九年以來所從未遭受過的鉅大的挫折,和嚴重的失敗;但如果以整個反共抗俄的形勢來衡量,那還是有其得失消長,互為乘除的地方。所以我們要追討這一變局,就要更深一層去體會,去剖析,那纔能如示諸掌,動而不迷。
    現在一般人惶惑不安的情緒,又如去年韓戰初停時一樣的心理,都認為韓戰停後,共匪就可安心建設大陸,等到二三年以後,我們更無反攻大陸機會了。事實何嘗是這樣的呢?現在對越南停戰的影響,據我所見到聽到的,以及想像得到的,大約有以下幾種的想法。
    第一種是認為越南停戰,無異於就是法國對俄匪越共無條件投降。法國為著換取其一時停戰苟安的幻覺,既可以放棄它在越南北緯十七度以北肥沃而極具戰略價值的地區;而且在日內瓦「無條件投降」尚未簽字以前,法軍就已經開始大舉撤出紅河三角洲,但他在當時卻還否認是根據於日內瓦的密約,說是目的只在於調整戰線,以便固守河內海防;可是隨後不到幾天工夫,這樣一個可恥的遁詞和謊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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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內瓦協議」揭穿了。以它這種「舊帝國主義」的行徑來看,可知他過去所以沒有承認朱毛奸匪,只是因為有著越戰存在的關係,現在越境既已停戰,那就只要俄匪再加上一些對法國的壓力和誘騙,法國就很可能立即承認朱毛奸匪,並自願為英國的從屬,協力使朱毛奸匪於今秋擠入聯合國。看來這將是極其可能的一個演進,也將是對我們極其不利的一個憂慮。
    第二種是認為英國的妥協主義在「日內瓦會議」中,已再一次抬頭。照現在越南停戰的協定,是以北緯十七度以北屬之越盟,十七度以南屬之法越的;這在目前的情勢下看,當然將予人以震眩之感。但以過去的史實來說,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終了的時候,就是要以北緯十六度以北劃歸我中華民國受降,十六度以南劃歸法國受降的,現在雖然推前到十七度,但這是英國固有的政策,很顯然的仍然只是英國妥協主義者所指揮的一章「出賣東南亞」的哀樂而已。而且英國對東南亞聯合行動的組織,他亦不顧美國國會和國務院如何急切的敦促,必欲拖到日內瓦會議以後,纔允許再和美國磋商的顯示,也足以說明英國的妥協主義,確已在亞洲問題中,再一次抬頭。由英國這些態度來推論,就可以明白此後將對任何東南亞問題,保持其「犧牲他人」和「對敵妥協」的態度。英國在亞洲——除開馬來亞、新加坡問題以外——亦決不會再有任何抵抗赤色侵略的意思的。
    第三種是認為美國在越戰開始的時候,對這一把野火,曾經十分密切注視,艾森豪總統還說「東南亞為具有超絕重要性的區城」,又說「越南是東南亞的瓶塞」,「決不能讓其落入共黨之手」。但曾幾何時,到了談判的最後階段,美國卻對其曾經負有十分之六的援助(二十六億三千五百萬美元)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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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放棄,僅止於說「美國對越南戰爭與和平的局勢,並不負主要責任」;更僅止於聲明「對越南停戰協定中,包括一些我們所不喜歡的特徵,但將不使用武力,擾亂該項解決方案」而已。美國這種虎頭蛇尾、消極卸責的主盟者的態度,就無異是對俄匪的懾伏,他這種態度既可以適用於今日的越南,則亦何嘗不可以被引用於異日的臺灣?如此而欲望其領導亞洲自由國家「集體安全」、「聯合行動」,乃為一根本不足憑信之事。
    第四種是認為俄匪在這次「日內瓦會議」席上,不費唇舌地就很輕易的獲得了紅河三角洲廣袤的戰略地帶,和豐富的戰略資源,更足以輕啟俄匪陰謀、滲透、好戰的野心——使之更加利用它欺騙的「民族沖激的狂潮」,利用它陷溺的「中間自保的幻覺」,利用它偽裝的「土共武裝的叛亂」,就可如隨手而得北越一樣的做法,在東南亞整個地區「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這樣雖說是政治的,卻有時又是軍事的;雖說是軍事的,有時又成為是政治的;如此政治軍事交互為用,不出二年,就不難分頭席捲整個的東南亞。而美國或其他自由國家,反都無從提供對俄匪任何有力的抗爭,也不會引起對俄匪任何戰爭的警覺,自由世界終將在俄匪這種謀略戰之下,被其滲透、蠶食而死。大家知道世界大戰的再起,固然將是人類不能忍受的悲運;但自由世界的人們,如果竟被俄匪掩住了耳目,捆縛了手足,垂死都不能發一聲哀號,作半點掙扎,那就是說竟連發動一次對抗性世界戰爭的機會都沒有,就真是面臨到了人類的末日,自由世界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大更慘的悲運呢!
    第五種是認為這次俄匪的勝利,使親附俄匪的所謂「中立國家」,所謂「國際第三勢力」之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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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傾向俄匪,附從俄匪。而所謂亞洲的「可倫坡國家」以及中東的「阿拉伯國家」,感受俄匪這種「勝利」的壓迫尤大,故其對自由世界的離心力,亦即隨之加深;這也就是說美國必更將在自由世界——特別是在自由亞洲,益陷於孤立的境地。
    以上幾種惶惑的心理,總是或多或少在大家的心裏幌盪,自然這些想法,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他的論據,不過有好些是似是而非,也有好些是並不如此之甚的。但這幾種想法,如果不加以正確剖解,聽其深中人心,那對大家精神上的壓縮,就不可估量了。因為綜合以上幾種心理,其結綸就都是無異於在說我們反攻復國的機運,一天一天的趨於渺茫,不知道究竟要如何纔能反攻,也不知道究竟要在什麼時候纔能反攻?其實我們革命的機運,由於這種世局的推移,可以說更加迫近了我們。我們絕不怕沒有革命勝利的機運,而所怕的卻是我們自己的力量還不夠充足,不能把握住這個勝利機運的來臨。
    本來這次越南停戰,無可否認的是俄匪在東南亞又一次絕大的「勝利」。在越南雖然劃了一個北緯十七度的界線,但事實上是等於法國在越南的總退卻,也是等於越南全局的覆亡。再進一步說,越南的停戰,其實就是俄匪要驅逐美英法勢力撤離亞洲大陸的陰謀的開始,亦可以說是他已經初步的成功了。我不知道美英法自己是不是有這種感覺,但我認為這是無可置疑的。現在俄匪又在高唱「亞洲為亞洲人之亞洲」,「所有外國勢力均應退出」。等到美英法勢力被逐出於亞洲大陸以外之後,那就成為「亞洲為俄匪之亞洲」了!俄匪既從越南得到「勝利」,那它對其餘東南亞勢力方面就可以為所欲為,從此它還何所畏於美國所倡言的「東南亞聯合行動」?因此,我們可以理會得到,俄匪在越南獲得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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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於 2014-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