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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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十七年十二月十日在中央黨部講——

要旨
        一、北伐完成以後，正式革命纔是開始。
        二、今後應以全副精神來對付外交工作。
        三、外交形勢改善，全由本黨革命北伐得來，然不平等條約未能取消，則在於國家統一進步，尚未成功。
        四、外交以實力為後盾，國民團結一致，國防準備充實，外交自獲勝利。
        五、國民三大弱點必須徹底改進。
        六、突破險惡環境，實現國家獨立，唯賴全國自立自強，持久奮鬥。
        七、國家在國際上要享自由平等之權利，必盡自由平等之義務。
        八、我們要接收現代知識文化，訓練現代國民，建設現代國家。
本文
    北伐完成以後，我們最要緊的工作是在外交。我們革命有兩個對象。一個是封建的制度，就是國內的軍閥；一個就是外交。國內軍閥，從北京打下了之後，北伐總算告一段落，軍事亦可作一結束。雖不敢說第一個對象的目的，已經完成，但總算已換了一個新局面了！我們最後的革命，能否成功，就全看我們第二個對象如何對付，就是全看外交上的難關能否打破。這個目的能否達到，就在不平等條約能否取消，如果這個目的，不能達到，那末所謂第一個對象打倒軍閥的目的雖說已經做到，亦是假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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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自問從北京打下之後，在革命的過程中間，這個時期叫做什麼時期呢？這可分析說，在北伐完成以前，為一個時期，北伐完成以後，又為一個時期。以前的不是正式革命的時期，祗是革命準備的時期，以後的才是革命開始的時期。正式革命是在北伐完成以後，才算開始。這一點，我們特別要認識清楚。既然正式革命還在剛剛起頭開步的時候，那我們的革命還沒有走到半途，我們的努力，還是在將來，而不以過去的為已足。因此，現在軍事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就要拿全副精神，來對付最要緊的外交工作。就現在一般形勢看起來，我們這次外交為中國自有外交以來所未有的最好的一個形勢。這種外交形勢的改善和優勝，這是從那裏來的呢？全是我們本黨同志自己奮鬥得來的，如果我們中國不革命、不北伐，決不會有這樣好的形勢的。不但是外交，凡是我們國家的一切前途，沒有一件不是完全由我們本黨同志自己努力奮鬥，才可以得到的，如果我們中國北伐完成以後，馬上對於一切的政治、軍政、民政、財政，能夠完全統一。我相信外交形勢之優勝，尤不止此，我們的外交早已成功了！不平等條約亦已取消了！那裏還要像現在這樣顧前顧後，仍要被外國人欺侮，仍不能完全取消不平等條約。
    我們革命黨員，是要立在客觀地位，要看國際上整個形勢和我們自己的力量怎樣？如果我們中國內部，尤其是我們本黨的黨員，個個人能夠明瞭主義，共同一致的來擁護中央，服從中央的命令，個個武裝同志能犧牲個人的權利地位，奉還中央，完全由中央統一一切財政軍政。這樣，我們的外交自然沒有問題，不平等條約還會到今日不能取消麼？現在不能達到取消不平等條約的目的，新定條約還要帶許多危險性，又不能不受他們干涉，是為什麼呢？就是我們自己的力量、地位以及國內的情形還不夠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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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呢？因為外交是要以實力作後盾的。回頭看看我們外交的後盾怎樣。各國的外交後盾，第一個就是國民的實力，再有一個就是軍隊的實力。有這兩個東西為外交後盾，外交方能得到最後勝利。我們外交後盾是什麼東西呢？我們有很多的國民，四萬萬同胞，可是這四萬萬人，是不是能團結一致，受我們黨的指揮？我們這四萬萬同胞中間，是不是可以挑出兩萬萬同胞，來受我們黨的訓練，聽我們政府的命令，守我們政府和黨的紀律？要不然，我們再想想，可否抽出此中一萬萬同胞來做我們外交後援，能否有這個決心，守國家的秩序，聽政府的命令，我們有沒有這個力量？我們再退一步，就是今天集合了幾千人，我們外交形勢險惡的時候，大家表示做政府的後援，痛下決心來犧牲一切的人有沒有？即是有的，可以持久幾多時候呢？可以持久到幾天？是不是永久的能有這個決心？是不是還會從中被共產黨反動派來利用來搗亂，並且借這個機會來妨害我們國家的秩序，來破壞我們外交的步驟？我們要這樣的仔細想想啊！如同從前那樣共產黨的外交，只貼幾張標語，喊幾個口號，找一班民眾遊行，來做外交的後盾。這種衝動叫囂的作法現在絕對不行了！這不但不能表示優點，簡直可說是暴露我們國民的弱點。列強現在對我們中國的手段，愈弄愈高妙，愈施愈險狠了。不是貼幾張標語，喊幾句口號，遊一遊行，外交就可以得到勝利的，這是絕對不行的。我們對於外交，民眾的弱點累次暴露出來了：第一、民眾沒有紀律，不聽黨的指揮，不肯守一定的秩序。這是我們最大的弱點。而且我們黨員也沒有指揮民眾的力量，第二、民眾沒有真實的愛國精神，就是沒有持久的力量。第三、我們只在消極方面去做，完全不在積極方面注重。這是什麼呢？就是自己不努力奮鬥，不積極求進步發展，而光是消極的抵抗人家。現在這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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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已經不是十九世紀十八世紀的時候，可以關了國門來說話了，現在我們就是要關門，也不由你來關了！試問我們現在不同外國人來往，是否做得到呢？試問現在除了積極的求自強以外，還有什麼方法呢？如果我們以後曉得從前方法是不行的了，把喊口號遊行的浮囂，改為沈毅剛訥的勇氣，杷貼標語的方法，改為百折不回臥薪嘗膽的敵愾心。我想三年之後，外交上一定可以達到地位平等的目的。再講一句，我們中國外交條約，是要有國家實力來作保障。或者說這條對於我們中國不利，將來他可以派兵來，那條他又可以拿錢來買我們的土地，土地若給他買了，將來內地雜居的時候，外國兵要來保護他們，我們就要不得了！這種心理，就是表示中國人的恐懼心。換句話說，就是怕外國人。若然，外國人到了上海，我們就退到南京；外國人到了南京，我們就退到漢口；外國人到了漢口，我們就退到四川；外國人到四川，我們退到西藏新疆；到了西藏新疆之後，外國人由中央亞西亞及印度過來一夾攻，你有什麼地方可走。所以這種恐懼心和退後性保守性兩個弱點，可以說是亡國的劣根性。我們現在國家最大弱點，就是以上所說國民的三大弱點：第一不肯守秩序、守法律，而且對內沒有服從性，不肯聽黨的命令。第二光是消極的抵制，而無積極作為的能力，亦不肯積極的進行。第三就是怕外國人。這個怕字是我們中國人最壞的性質。無論那一國，無論什麼人，要是怕他的敵人，那他一定要給敵人消滅的。如果我們自己能夠努力，能夠奮鬥，還怕那一個？無論他怎麼大的砲艦，無論他怎樣大的陸軍，我們怕他做什麼？我們惟有自家團結起來，一致奮鬥！無論什麼條約，今天要怎麼樣定，明天就可怎樣改！如果我們天天怕他，天天朝消極方面走，讓人家，避人家，我們自己不肯努力做下去，如同從前軍閥一樣，國家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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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五裂，割據土地，把持財政，不能統一；那就是不平等條約，今天完全取消，試問你能保障明天外國不派兵來，不來佔領我們的土地嗎？如現在我們並沒有訂過什麼條約，可是他派兵船到我們內河，他派兵到我們山東，我們沒有許可他，他就自己來了。我們與他究竟有什麼條約，那一條中間，允許他們如此呢？所以單靠條約是沒有用的；任憑好的條約，怎麼平等自由的條約，如果我們自己不能實際上爭得自由平等，怎麼想人家來給我自由平等，這事情是絕對做不到的，所以現在的外交，完全是關於我們國家生死存亡的一個很險惡的問題；但是目前這種嚴重而險惡的環境，我們決不是消極的行動可以打破的，也不是一兩天工夫就可以完結的。我們再講一句，我們要取消不平等條約，是要自己國裏能夠團結，努力奮鬥，至少要三年工夫，或慢一點，要五年十年工夫也未可知；絕不是一句空話，一張紙頭馬上就可以取消的。各位同志：大家要明白這個意思，我們不再奮鬥五年十年，就令不平等條約取消了，還是不平等的。在這五年十年之中，自己只有埋了頭，從早到晚，實實在在的準備，要怎麼樣才可以立國，怎麼樣才可以強國，怎麼樣才可以打破現在險惡的環境。我們除掉刻苦忍辱，養精蓄銳，自立自強，用了五年十年的苦工，再沒有第二個方法。還有一點，對於外交上取消不平等條約，有些根本關係，值得我們深切注意。我們現在是二十世紀的時代，父母生我們下來做現在時代的一個人，我們 總理亦教我們要做一個現在二十世紀時代的人，無論如何，我們所講的話，就不好講十九世紀的話，更不好講十八世紀的話。我們必須明瞭的，不好拿十九世紀的事情，到現在來講；更不好拿十九世紀的事情，到現在來做。我們所認識的國家、社會、政治、經濟、文化、法律，都要是現代的，我們既做現在時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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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接受現在時代的文化法律經濟政治來求自強。要這樣子，我們才可以做現在時代的人，才可以創造現代的國家，才可以做現時代的國民。那末，現在二十世紀時代各國所應有的國際上的憤例和法律，我們中國人自然不能居於例外；有許多的條約，在事實上對於外國是有利，對於中國是有害的，亦有於中國有益而於外國是不利的。有許多事我們明明白白曉得是有損害的，但是我們要生存在現在二十世紀的時代，要做現在二十世紀的國家與人類，可有什麼方法，避免這個損害呢？只有埋了頭自己刻苦奮鬥，來打破這個險象，就是求我們真正的出路。要這樣子，才算是積極的行動，才算是一個革命者，才能夠建設一個新的國家！所以我們對於外交的危險性，既然不能避免，又不能閉關自守，居於例外；一方面又要求平等，那麼我們就不能夠只享平等的權利，而不盡平等的義務。如果我們要取消租界和領事裁判權，而同時又不許外國人到我們法律所及的中國國內來居住，如此，外國人到中國來，內地既然不許他住，是不是他們仍舊要一個租界來居住呢？是不是仍舊要一個領事裁判權來保護他們呢？我們再反轉來想一想，我們中國人在外國以及南洋已經買了許多土地，是不是應該同外國人在中國一樣的放棄呢？這種事做得到做不到呢？我以為這種條約之利害，就是隨國家實力和法律統治來轉移的。如果你國家能自強，果真是有實力和法律來保護，那麼這種條約統統是可以受我們國家的控制，是可以轉害為利，轉禍為福的。如果外國人能放棄他租借地一切權利，那一國今日先放棄，我們今日就可以允許他內地雜居與土地權；但是要求他遵守我國的法律，乃是真真惟一的條件。所以外交問題，如戴院長所講的，全在我們自強，就是要自家內部團結。這樣才可以來打破外交上險惡的形勢，但是這決不是貼幾張標語，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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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口號，遊一遊行所可能的。現在這個時候，尤其是我們的黨員，應該格外的認識這種形勢，我們現在國家快要亡了，民族亦快要滅了，我們自己只有悲痛，只有奮鬥，老老實實的認識我們不良的地位，危險的環境，只有忍了聲，吞了氣，埋了頭，一點不作聲的用苦工來做事，等到有了時機，有了力量，再來同他們說話。現在我們的力量未曾充足，我們的弱點，更不可暴露出來；這個樣子，我們才可養成國家一個實力，來求我們革命真正的完成。諸位要知道，國際上給我們建國的機會是很多的，只問我們國民有沒有忍耐心和持久力，自己能運用不能運用就是了！如果有了實力，能夠運用得法，國家隨時可以轉弱為強，轉禍為福的。
    還有一層，我們各同志一定明白，並有很多這樣的經驗。我們現在國家社會和民眾在沒有訓練，沒有組織健全以前，凡百舉動，沒有一件事不暴露我們中國國民和同志的弱點。還有許多沒有訓練，沒有知識學問的人，他倒格外要講話，偏偏要妄動，所以一動作就要亂，一講話就是錯，這麼一錯之後，我們全國的弱點就一齊暴露出來，外國人更要放肆無忌，來侵略壓迫了，所以我們對於現在外交的形勢，固然是很好，我們凡有一分的工作做下去，自然外交上可以多收一分效力，但如果我們外交形勢不好，我以為完全不能怪外國人，全怪我們自己不能團結，不能統一，不能爭氣罷了。
    其次，再提一回上頭已經講過的話，就是我們如果要建設現代的國家，算現代的人類，就要接受現代的文化，完備現代的知識。這個樣子，我們國家和民族，才能不失敗。我以為我們要求不平等條約完全取消，如果能團結奮鬥，我相信我們預備工夫至少亦要三年，但是最多亦不過十年。然後我們國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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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可以獨立自由。但是這句話並不是容易的事，決不是今天明天可了的事，也不是一年兩年可了的事，更不是大家維持一兩個月可了的事。所以我們國民第一要緊，就是要有組織，要有訓練，要有持久性，不是忍痛須臾，更不是洩一朝之憤，所可辦到的。我們一定要長久不息，經過惡戰苦鬥，如此革命才有成功希望。無論那一個國，他的國家強盛起來，獨立起來的時候，除了冒險忍痛，統一奮鬥以外，沒有第二個方法。從前的日本，現在的土耳其等國，他們就全靠自己能以大無畏的精神，忍辱負重，排難解紛，來衝破所有的危險。所以才獲得強盛的地位。我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剛才說的要自強，要統一，要不怕。無論外國怎麼多的大砲，怎麼大的兵艦，怎麼多的軍隊來威脅，我們總是不怕。但是不怕，要有不怕的所在，這個不怕，就是我們自己要有一個準備，沒有一個時候不要準備，沒有一個時候可以忘記敵人。我們一天二十四小時之內，無論什麼時候，就是做夢還要記我們的敵人。凡做一切的工作都是對敵的準備，那才能真正不怕敵人，所以不可今天講過話，明天就忘了！今天遊行示威，明天就煙消雲散了。外國人常常說我們中國人的熱度，不過五分鐘，這就是暴露我們中國的弱點，所以對於外交，如果能自強、統一和持久，還有一個不怕的心理，時時刻刻準備敵人一來，我們就迎頭痛擊，共同一致來為黨為國準備犧牲。如此才能夠自強自立；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國民，才可以站腳在二十世紀時代中間，才不至於滅亡。這個責任完全在我們黨部各同志要如何來領導民眾指導民眾了！這種責任是格外的重大，尤其是要不怕，如若存了一個「怕」字，那就是亡國奴的劣根性，我們只有一個敵愾心，只有忍耐，惟有忍耐才能不怕，如果沒有忍耐性的人，只有五分鐘熱度過了之後，他一定是要怕敵人，一怕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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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被敵人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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