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研究革命哲學經過的階段

;因為祗有致「知難行易」的良知,乃可以救中國,只有能夠致「知難行易」的良知,纔能負起救國的責任。
    王陽明「致良知」與「知行合一」的哲學,同我們 總理所講的「知難行易」的學說,是不是有出入呢?這是在講「致良知」之先,應該要深切了解的。 總理發明「知難行易」的原理,完全是要我們注重「行」字。因為 總理生在滿清末年,與王陽明生在明季一樣,同是看著中國人中了幾千年來「知易行難」學說的毒,一般士大夫,不是學漢儒解經,就是學宋儒講性,結果只是空疏迂闊,無補實用,所以王陽明便用「知行合一」的學說,來醫治當時中國的民族性,而我們 總理更進一步用「知難行易」的學說,要來啟發中國的民族精神,並用來實行他的革命主義。 總理的意思,就是說:你們既知道三民主義和國民革命是好的,那你就只要照我的「革命方略」去做,照我的三民主義去行,就一定能夠完成革命了。所以 總理常講:「你們一般黨員只要照我所講的話實在去行就好了,不要再去求另外的知」。他的意思即是:良知是我們大家所固有的,故不必另外再去求知,若說要求學問的知識完全,就要用許多時間更是不易,求「知」既是不易,即是很難,後知後覺,以及不知不覺的人們,祗是跟著先知先覺的人們去行,就可以節省時間,完成革命,因為跟著去「行」是很容易的。照這樣說,王陽明所講「良知」的知,是人的良心上的知覺,不待外求,而 總理所講「知難」的知,是一切學問的知識,是不易強求,而知識的「知」,不必人人去求,只在人人要「行」。我們理解了這點,便知 總理所講的「知難行易」的知,同王陽明所講的「致良知」與「知行合一」的知,其為知的本體雖有不同,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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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是要人去行,就是注重行的哲學之意,完全是一致的。現在中國革命之所以不能成功,所以要受日本人侵略壓迫,主要原因在那裏?就是一般士大夫自己不能做、不敢做,反拿 總理的三民主義,總理的建國方略建國大綱來曲加解釋,弄得一般青年,無所適從,全國的人不能照 總理的哲學「行易」方面去做,祗是向著「知難」方面去求,這就是不能「致良知」,亦就是不能行,所以到了今日我們革命還不能成功。我們一般同志,要知道今天黨國弄到這樣地步,就是這一般曲解主義,坐而言不能起而行的人弄出來的。我們今天要救黨國,沒有旁的,就是要把自己的良知發現出來,本著我們自己的良知,照著我們 總理「知難行易」的學說去做,這樣纔可以完成革命。
    如果我們祗聽信一般士大夫咬文嚼字片段的曲解,與一般一知半解的理論家的亂宣傳,把 總理最純粹、最良好的學說、主義,弄得支離滅裂,以致一般國民和青年無所信仰,無所適從;實際的革命工作,反而沒有人去做,使得 總理的主義,一點也不能實行;這樣便是革命的罪人,亦就是 總理的罪人。革命之失敗,即在我們不能力行,不能力行 總理的主義,不能照著 總理的哲學實事求是去做,歸根到底,就是病在只求致而不能「致」。我們既經曉得這毛病的因子,我們就應該迅速醫治,且要對症發藥來醫好我們這沉痛的病根。這藥不是別的,就是要實行 總理「知難行易」的學說,就是要致「知難行易」的良知。而且知道「知行合一」的「致良知」的學說,是與 總理「知難行易」的學說,不惟不相反,而且是相輔而行的。亦惟有能致「知難行易」的良知者,纔能實現「知難行易」的學說,纔可以挽救中國已死的人心;惟有重實行,纔可以醫治今日萎靡麻木,苟且推諉,革命失敗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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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祗能坐而言,不能起而行的人,那是祗會亡國不能救國的。革命完全在實行,決不是在桌子上、書面上做工夫。所以今天要挽回中國的人心,就是要致「知難行易」的良知,如要補救革命的失敗,亦就是要重實行。
    國家危亡到現在這步田地,上海停戰以後,一般人以至負有革命責任的長官、學生青年們,無形中把精神鬆懈下來,甚而酣嬉作樂,若無所事。要知今天的停戰,不過日本人準備還未完畢,不得不與我休戰,而他以後對我們侵略壓迫必定會格外來得厲害,這是了解日本帝國主義及中日關係的人們都知道的,他們在中國沿海及長江的砲艦兵船,隨時都可以向我們攻擊,所以我們今天要保護領土,保護國家,保護民族,只有把大家愛國的良知發揮出來,全國一致去努力實行禦侮救國的良知!除此以外,便沒有旁的方法可以抵抗日本,也再沒有方法可以來復興民族。
    一般所謂唯物論者,贊成唯物史觀的人,聽見我這篇話,或許以為我是一個唯心論者,而不注重物質的;如果聽者真是這種想法,就沒有徹底了解「致良知」的哲學,亦就會誤解「知難行易」的哲學。因為講「致良知」如果僅是講「良知」而不講「致」,不注重在「致」字,那就是一個唯心論者,亦就是與知難行易的學說相反了。如果講「良知」而注重在「致」,論良知而注重實行,那就不能算是唯心論。陽明的學說所以與程朱專講心性者不同, 總理的學說,所以與陽明的學說作用一致,就是在此。我在從前,將我實驗所得,作成一對聯語,請教過 總理,那聯語就是這「窮理於事物始生之處,研幾於心意初動之時」兩句話。 總理當時稱許的話,我可以不必多說,但他就親筆寫了這對聯語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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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他獎勵後進之意,我可以對各位說,這即可以作為我的革命哲學。一個人生在宇宙中間,終日因緣接觸,都離不了事與物。在心與物微妙的關係中間,我承認一切的一切都要從事實上、客觀上來決定,所以我們絕對不是講唯心論的,我們也決不承認是一個唯心論者;同時卻也不是機械的唯物論者。總之我們認定凡是從實際上把事業辦成,就要先從事物的方面注意,然後才生效用。不過我們要辦成功一件事情,要整理一種物件,決不能忘卻自己的心意;如果離開了意志,是一件事都做不成的。比方革命是一件事情,如果我們心理起一個叛亂念頭,就立刻可成為反革命。又如我們曉得,革命一定要照建國大綱所定的原則去做,但是為了權利一念的蔽惑,或為投機取巧之計,來迎合一般反動派的心理,放棄總理所定的原則,只爭個人權利,不管黨國存亡與革命的成敗,這就是由心意便牽累到事物。這即是一切事物不能離開心意的明證,也就可以明白:要革命,要救國,是不能不致良知。再舉例來說:我們本來人人曉得革命是好的,但在事實上,卻又不能照著革命的道理去做,那就是行動與心意不能一致,這就是不能知行合一,就是不能致良知。又如我們大家皆知道「知難行易」的哲學,是今日救人心、救民族最好的學說,這個知道的「知」,就是「良知」,我們能夠努力實行這個知難行易的學說,這就是致「知難行易」的良知。 總理常講,精神和物質是不能分離的, 總理還把精神的意義,解釋得很明白,他說凡不是物質的東西,統統叫精神,從古至今,沒有人能下精神的定義,像 總理這樣確切的。所以我們要承認宇宙除了物質之外還有一個精神的東西存在;承認精神的存在,便承認心意的存在,有心意便有「良知」,不過有良知要能「致」,即是行,即所謂實現良知,亦即是「知難行易」的實行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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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於 2014-0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