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三十一   書告

隸屬章節：書告 ＼中華民國二十八年

——中華民國二十八年七月七日——

要旨
    一、一年來抗戰愈強，精神意志更統一，戰果較前期增加，敵後活動更勇銳。
    二、世界友邦政府人民的同情援助，更積極公開；公理正義，日益昌明。
    三、敵人前一年進展了一千八百公里，這一年只進展三百一十公里。
    四、敵人的瘋狂加緊，只是苦悶無路冒險心理的反映。
    五、敵人勾結敗類向我政治進攻的失敗——漢奸的和平運動實在是亡國運動，漢奸的和平便是奴隸的和平、滅亡的和平——我們今天只有勝利，只有達成抗戰目的，此外更無第二條路。
    六、抗戰中痛苦和犧牲的價值與意義——艱難危險不是避免可了，寇仇外患不是投降可止。
    七、要貫徹精神總動員，擁護國家權力法令的絕對性——要提高戰鬥精神，加強戰鬥力量——人人竭能盡責，以爭民族的生存。
本文
    今天是我們抗戰第二週年紀念日，比之去年今日，戰區更擴大，戰鬥更劇烈，我們全國軍民犧牲衛國的意志更堅強更勇銳，敵閥的弱點，一天天的更顯露；因之，他窮兇極惡的掙扎更橫肆更狂暴，他的詭謀毒計，也更層出而不窮了。我們這一戰，本是捍衛獨立生存維護公理正義的一戰，革命戰爭無時限，我們一定要貫徹我們抗戰建國的目的，我們一定排除千艱百險，向著最後勝利的目標而前進。我們想到殉國先烈的悲壯犧牲，前方將士的英勇勞苦，無數民眾的流離顛沛，受難同胞的悲憤痛切，我們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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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哀悼，就要不忘後死者的責任；我們認識整個民族的痛苦艱危，就要我們每一個人立志奮發，來雪此奇恥大辱，完成神聖的使命。臨到這一個悲壯偉大的紀念日，中正要向全國的將士和海內外同胞簡單致詞。
    去年七月七日，我曾經對我全國軍民解釋抗戰的形勢和前途，指出我們應有的任務，凡我已說的話，今天不再重說，但是依然足以供我將士同胞反省的資料；我要求我全國軍民，再把這一篇書告，重新閱讀一遍，拿當時所說的話，和一年後今日的實況，對比一下，更可證明我之所言，歷歷不爽。先就我們自身來說，我們這一年，經過了好幾次磨難和試驗，但我們的意志，確是愈戰愈強，愈久愈堅定；我們全國人民的精神意志和行動，都在三民主義之下，更澈底統一起來了，整個民族都甘心為抗戰而效死，為完成國民革命建立三民主義的國家而努力，對於國家有中心的認識，對前途懷著無限的樂觀，舉國一心，向前奮鬥，雖肝腦塗地而不辭。我們戰場上的戰果，較之前期抗戰，是更增加了；敵後的活動，較之前一年，更勇銳靈敏了；一切抗戰建國工作的效率，是增進了；尤其一般同胞對抗戰意識，更提高、更堅毅了。最近敵人勢窮力竭，到處濫炸我們的都市，焚燬屠殺我們的人民，結果祇是加強了我們的敵愾心和抗戰到底的決心。總括一句話，我們多少的缺點，已有相當的補正，我們軍民一致的努力，實在是比之上年有進步，這是中正以統帥的地位，所應當為國家民族感奮而欣慰的。
    再就國際方面來說，一年前，各國所顧慮避忌的盟約十六條的適用，是在這一年中通過了，國際聯合會確定敵國為「侵略者」了。全世界各友邦政府和人民公私團體，或是反對侵略，或是實行援華，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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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捐贈物品，接濟醫藥，或是拒運日貨，或是拒絕購買敵人的物品，都在這一年中表現的更踴躍了。理解我們、同情我們的人數，十倍百倍的增加了；若干友邦和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物質交通技術上的援助，更積極公開，而再不有所瞻顧了；不但對我們的同情一天天的濃厚，而且對敵國的厭惡和反對，也一天天的顯著了。我們固然感奮於全世界友邦政府和民間對我們的嘉惠，但是我們尤其欣慰的，是公理正義力量的日見抬頭。

    再來看看敵人的情形怎麼樣，首先要提出來告訴我們同胞的，就是敵人自從蘆溝橋事變起，到去年七月七日侵入我們國土，牠總共進展了一千八百公里；但從去年七月七日到今天，這一年之中，祇是進展了三百一十公里。在一樣的時間之內，牠還加上了幾倍的兵員，而其所得的戰果，反要比前一年減低了幾倍，那麼他兵力的疲憊、衰退到如何程度，就不待我多所引證，而可明白了。這亦就可以證明我們的勝利到來，是更接近了。據敵人自己在本年三月以前所公布的各種報告，他這兩年中侵華戰役的傷亡總數在一百萬人以上，而這傷亡人數到現在，是累比的增加，雖然他在這三個月之中，又死亡了這許多人，但依然是毫無進展，各地所謂「掃蕩」，遭遇到我們更強烈的「反掃蕩」，他所自誇的「四月攻勢」「五月攻勢」的成績，是大家所瞭然的，這是單就前方軍事來說。若在軍事以外舉犖犖大者，在今年春初他們所自誇為唯一戰時內閣的近衛是站不住而倒台了；經濟方面，羅掘俱窮，失業更增加，農村更疲敝，物價逐步飛漲，存金已告罄絕了；在精神方面，反戰思想日益普遍，國內大學教授知識份子，成千成百的被檢舉被囚殺，不但國內如此，連在中國的部隊，也時時由反戰的醞釀而到處有反戰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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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交方面，他更是一天天的陷於孤立危險的境地，他想攀附德義，增加聲勢，但因實力日弱，受到對方的鄙棄，卻又想用不加入德義同盟的空話，來欺詐民主國，欺詐不遂，於是又想在天津滋事，對英國無理取鬧，我們可以預想得到他末路窮途，必然還有繼續不斷挑惹恫嚇的行動，要施展出來。我們可以斷言，他過去對國際上威脅利誘的政策，顯然都是失敗，今後還要趨於最大最後的失敗。敵人今天的瘋狂狀態，日益加緊，就是他苦悶無路冒險僥倖心理的反映，亦就是他自知末路已到無可救藥，因而飲鴆止渴，苟圖一快，自速其亡罷了。敵人到了今日，不單是受到全世界的鄙棄，而且他遭遇到全世界膺懲的日子也不遠了。

    在過去抗戰兩年中，軍事外交等等一切的經過，都是我們處於主動，敵人幾乎是步步都隨著我們所預計的而自陷於羅網和失敗之中，敵人愈掙扎錯誤，我們愈持久、愈堅定，其中最關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敵相近衛的聲明。自從我們抗戰進入第二年之後，敵人沒有一天不求速了戰事，但他所用的方法，並不從澈底覺悟前非，根本放棄侵略入手，乃是因不能速戰速決，而希冀速結，並且要想用最陰險最卑劣的手段，用比較過去對朝鮮還要狠毒還要兇惡的辦法，根本上想來澈底吞滅我們中國。他這個狡計毒謀，我在當時已經有詳細的駁斥，我們軍民必定已透徹明瞭，他這一個嘗試的失敗和他的陰謀被我揭破，是敵國一個最大的打擊，也是他最近徬徨無計日趨窮途末路的一個大關鍵。但是這一個妄念，他到如今是依然沒有打銷的，他已經揭布出來了的東亞新秩序的口號，是不能收回的；所謂東亞協同體和興亞院等等的一套，是明知失敗，而不肯放棄的；敵人此心未死，餘波未息，這一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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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必然還要繼續的演下去。我們一意抗戰，本來不值再提，所最堪痛心的，乃居然有無恥之徒，響應這個亡華滅華的聲明，公然做背叛黨國出賣民族的行為，雖然已經受到了舉國民意的痛斥和國法的制裁，終不能不說是我們抗戰期間一個最大的污點，更是多少先烈在地下不能瞑目的一個最大的遺恨。老實說：這些漢奸的所謂和平運動，實在是亡國運動，如果敵人和漢奸得遂其毒謀，那麼「東亞新秩序」建立之日，就是我中華民國滅亡奴隸地位確立之時；東亞協同體成功之日，就是中國實行歸併於日本之時。在敵國已宣佈「東亞新秩序」狂論以後，很顯明的他對我們中國除了要整個滅亡成為牠奴隸以外，再沒有和平的餘地了。我們對敵人今天只有勝利，只有完全達成我們抗戰的目的，除此以外，亦絕沒有其他第二條可走的道路。否則，中途投降，就是「漢奸的和平」；換句話說，便是奴隸的和平、滅亡的和平，除非存心出賣整個中國的漢奸，決沒有人再來否認這一個事實。本來在去年年底，我們抗戰二期開始，內外形勢，顯然好轉，勝利目標，即在眼前；這些漢奸們，卻要在此緊要關頭，破壞抗戰，想以無恥讕言，欺騙民眾，動搖我們同胞對於抗戰的信念，陷害我們浴血苦鬥的將士，抹煞我們全國軍民殉難無量數犧牲所造成的功績，陷了本國，去解救敵國，我們翻遍歷史，實在找不出這種喪心病狂寡廉鮮恥忍心害理的先例。實在說起來，敵人宣布一套「東亞新秩序」，實在不僅是對中國下毒手，也無異於同世界來宣戰，無異宣布與全世界為敵，敵人的心中意中何嘗有想到絲毫的和平？這些漢奸們卻不想敵人是已經自掘了墳墓，葬了自己，卻要背叛國家甘心為敵人殉葬，這還不夠，更要拖著我們五千年光榮的民族，跟著他來做殉葬品，這不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麼！我們全國軍民經過這樣一個磨練，卻能夠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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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一致認清利害，明別是非，一點也沒有搖惑，這實在是我們中國在這一年中最大的成功。從此以後，前途再沒有甚麼危險，我們只要立定決心，向著已經建立必定勝利的目標搏鬥邁進，可以說百里之途，已經走了九十里以上，最後勝利已經接近。我們要以前線後方猛厲無前的搏鬥，粉碎敵人和漢奸的魂魄；我們要用血肉的代價，貫徹抗戰到底，來洗雪漢奸們替我們民族所加添的恥上加恥的恥辱；不知道「漢賊不兩立」之大義的人，不能算是黃帝的子孫。

    全體的將士和同胞們！必須知道我們今天最主要的一件事，是立定百折不撓的決心和堅持抗戰勝利的信心。世上任何戰爭，都要隨著時日的延長而加深其艱難程度的，所以愈到最後，愈需要發揮更強更大的毅力和勇氣。我並不否認我們全體軍民的痛苦努力，但是我們忍痛犧牲的決心，要隨著時日而加強我們奮鬥的程度；要隨著戰事的延續進行，而加緊我們的痛苦和犧牲，有至高尚的價值，有極神聖的意義，我們就是要上為祖宗保持光榮，下為後代創造幸福。現在我們這一代同胞，如果能不惜犧牲，不畏困苦，始終不屈，堅持到底，那麼今天忍痛一時必能換取子孫百世的福利；不然，如畏難苟安，想僥倖求免，那麼我們偷安一日，就會招致民族萬年的羞辱，陷我們世代子孫於奴隸牛馬無窮盡的痛苦。敵人的千方百計，現在統統使用出來了，然而我們決不怕艱難，也不怕寇患，大家要知道艱難和危險，不是避免可了的，而只有努力去衝破的；寇仇與外患，更不是投降可以止息的，而只有奮鬥去克服的。這是我們中華民族不畏強禦的固有精神，亦是我們革命軍人克敵致果應有的氣節。我們抗戰前途，是一天天的接近光明，同時我們的責任，亦格外加重，我們更要堅忍、更要戒懼、更要努力、更要切實反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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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每一個人在抗戰上所盡的努力，是不是合要求，是不是達到進展！在今天抗戰第三年開始的時候，我們要立定決心，各就本位，而作最緊張最確實的努力。具體事項，我不必一一列舉，最重要的，有如下列二點：

    第一、在精神方面，要貫徹精神總動員的目標，將精神總動員的原則，在工作上充分表現出來。我們更要鞏固統一，加強團結，發揚敵愾心，提高自信心，我們要有「我不怕敵，敵必怕我」的認識；我們要有「有我無敵，有敵無我」的決心。我們要勤勞刻苦，掃盡因循敷衍的惡習，無論前方後方，都要迅速確實，加緊工作，完成任務。更須知現代國民的基本資格，就是擁護國家權力法令的絕對性，尤其在戰爭時期，一切國法，是和軍令一樣的森嚴，法律的軌範，任何人不能自外的。全國軍民，應該共懍國策神聖、國法神聖的大義，一致遵行，貫徹始終，不愧為我遠祖炎黃的冑裔，不愧為中華民族的國民。
    第二、在軍事方面，最主要的，是努力政訓，充實組織，加強戰鬥力量，提高戰鬥精神。前方的將士，要更加忠勇奮發殺敵致果，利用血的經驗教訓，盡心策畫，盡力奮鬥，粉碎敵人前進的企圖，促成敵人整個的崩潰；在戰地游擊隊相互間，要密切合作，並且要和當地同胞親密合作，拖住敵人，襲擊敵人後方；國民要踴躍應徵受訓入伍，有志青年應該接受軍事訓練，投身軍旅，實際報國；各軍政機關要切實完成其所負任務，增強戰鬥力的質量。全體將士，要保持中國軍人的榮譽人格，全體國民要一致發揮成仁取義忠勇尚武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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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國將士同胞們！今天以前，我全國軍民，前仆後繼的犧牲，堅忍持久的戰鬥，已經打破了敵人的各種詭計，已建立了我們勝利的基礎。在今天局勢好轉的時候，也正是抗戰最緊急關頭，正要發揮最大的努力，加速前進的步調，渡到勝利的彼岸。敵人已經掘好自己的墳墓，我們要用力將敵人推進墳墓；敵人正在作最後的掙扎，我們要對他作最猛烈最後的打擊。人人要患難相扶，死生相共，各盡所能，各竭其責，拚民族的生命，爭民族的生存；須知苟且偷生，雖生猶死。敵人的勝利，就是國家永久的滅亡；奴隸的和平，就是民族萬世的沉淪。殺敵而死，雖死猶生，抗戰的勝利，就是子子孫孫萬世的福利；主奴榮辱，勝敗興亡，就在我們今後這一年的努力。希望我全體的將士和同胞，以銘心刻骨的哀憤，咬牙切齒的堅忍，如火如荼的朝氣，排山倒海的力量，淬礪奮發作殊死戰，完成捍衛國家，驅逐暴敵，復興民族之大業，洗雪與日俱深的仇恥，迎接最後勝利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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