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三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三十九年

——中華民國三十九年四月十日出席國防部擴大 總理紀念週講——

要旨
    一、提起大家注意的一件事：黃德美借出軍用地圖案。
    二、如何建立制度：
        １·革命失敗由於制度未能建立。
        ２·各級主管人員應以建立制度為己任。
        ３·建立制度必須逐級授權，分層負責，公開監督，公平考核。
    三、如何整頓各機關部隊的業務：
        １·加強人事、經理及工作的考核：負責主持，嚴格管理。
        ２·改進情報、政工與後勤的業務：組織第一，情報為先，通信與衛生二種業務更應特別加強。
        ３·發揚服務精神，徹底革除「以下事上」的心理。
        ４·提高研究風氣，每月規定中心研究的項目。
    四、軍隊科學化的重要：
        １·科學化程度的深淺與軍隊戰鬥力強弱有密切的關係。
        ２·軍隊科學化：統一集中，分工合作，負責盡職，精密徹底。
        ３·科學化的軍隊：以少勝多，以寡敵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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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制止少數人弄權舞弊。
本文
    今天趁 總理紀念週的機會，有一件事首先要提出來明告大家。這件事看起來似乎與你們大家沒有直接關係，但由此就可以看出我們機關內部組織的散漫，以及一般辦事人員和部隊長，如何不明白自己的責任，不能夠保守軍事的祕密，因此我今天特別要警告你們，希望你們明瞭這一件事關係的重大，並轉知各級辦事人員和部隊長，切實注意，時刻警惕。
    這一件事就是前東南長官公署第三處副處長與陸海空軍聯合作戰指揮辦公室主任黃德美把東南區的軍事部署要圖借給吳石，被吳石偷繪，以致洩漏軍事機密。據黃德美供稱，當吳石向他索取地圖時，他認為吳石雖是國防部的次長，並不是直接長官，無權索閱這種要圖，因此未予答應。後來吳石又給他一封信，並開具正式借條，黃德美接信之後，持向第三處處長請示，經處長答允，然後將圖借出。這項供詞，如果屬實，那末這件事應由第三處處長負責。現在黃德美已經拘捕，究竟他當時曾否向第三處處長請示，以及該處長如何答復各節，現在還沒有查明，應由國防部徹底偵查，務使水落石出，以明責任。
    以上這件事因為關係重大，所以首先要提起大家注意。
    今天要同大家講的，第一就是如何建立制度的問題。我這次復職以後，特別著重兩件事：第一是整頓紀綱與紀律，第二是注重制度與組織。我們國民革命軍從北伐到現在，已經二十五年了，在此二十五年中，官兵同志的死傷和人民生命財產的損失，真是不計其數。但是到如今不僅一事無成，反要使我們大家遭受無上的恥辱，使國家人民受到這樣的浩劫，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這當然不是一方面的原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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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簡單幾句話所能說明白的，但無論如何我們這一次革命失敗，軍事不能不負主要的責任，而軍事方面，軍隊人事制度和經理制度未能建立，又為我們軍隊失敗主要的因素。所以我們現在要進一步研究：為什麼我們部隊人事和經理制度不能建立呢？我是三軍的統帥，我個人領導無方，督率不嚴，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大家反省：你們都是各級機關部隊負責的主官，在過去二十五年之中，始終在我們革命陣營裏面，主管一部份業務，今天不僅毫無成績，而且恥辱重重，難道你們就可以不負任何責任？過去制度未立，以致責任不明，不論軍事失敗到那種情形，國家危險到那種地步，每一個人都說得自己一點沒有過錯，甚至國家敗亡到如此地步，總是一意推諉，認為自己一點沒有責任。但不管他怎樣的自圓其說，只要他良心未泯，清夜捫心，總是有愧的。我要告訴大家：我們不論屬於陸軍或屬於海空軍，不論在國防部或者在參謀部，凡是作過各級主官，而在他的職掌範圍以內，制度未能建立，業務未上軌道，就是他的職責未盡，他就應該徹底反省，切實檢討，而不能自我寬恕，自我原諒。今後特別要以建立制度為己任，如果制度未立，就是責任有虧，不但愧對領袖，並且愧對部下，愧對人民。要時時刻刻痛自責備，以此自勉，纔能夠改進過去的風氣，挽救當前的危機。
    講到建立制度，就必須各級主官對於他的部屬實行授權。在規定權限之內，部屬不必向主官請示，可以充份發揮他自己的權能，逕行處理其所主管的業務，主官不可逾越權限，加以干涉和限制。這樣在開始的時候，部屬不免有時發生錯誤，但只要他肯負責任，又能研究改進，則經過相當時間，一切業務自必有規範可循，無形中就可以樹立一種現代分層負責的制度。但是要達到這個目標，有一個重要的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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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那就是各級幹部必須切實負起自己的責任。如果因為上官對於我們不干涉，不限制，就敷衍因循，廢弛泄沓，而放棄自己的職守，那不僅國家一切的制度永久不能樹立，而且荒廢業務，貽誤事機，更足以加重授權人的罪過。過去我們黨政軍機關就是犯了這種毛病，上級因不知授權的重要，而下級更不知負責的重要，以致於政治廢弛，軍事失敗，而國家亦幾於滅亡！今後避免重蹈以往的覆轍，要建立現代的新制度，那我們就必須上下一致，實行下面兩句話：第一是逐級授權，第二是分層負責。逐級授權，是指上對下而言，就是說：第一級主官應對第二級主官授權，第二級主官應對第三級主官授權。分層負責是指下對上而言，就是說：第三級主官應向第二級主官負責，第二級主官應向第一級主官負責。就國防部來說：一方面部長或總長應對其次長授權，次長應對其所管轄的廳處長授權，廳處長應各對其組長科長授權；在另一方面，組科長應各對其廳處長負責，廳處長應各對其主管次長負責，次長又應各對部長或總長負責。如此權責配合，上下聯貫，自然就可以作到人人有職守，事事有效率了。但是各級主管，無論對上對下，必須各守本分，各盡職責，應特別注意防範越權與侵權的毛病。過去之所以不能授權與不敢負責的原因，亦就是我們各級主管辦事幼稚，向不注重研究其本職之法規與各部份縱橫聯繫之關係，往往以越權為負責，以卸責為授權。所以一切制度無法建立，而國家敗壞就要到今日的地步。
    授權之後，我們要知道各級人員是否真正照著本身的職權，有否盡到其責任，這就是要各級機關部隊的主官隨時監督，定期考核，公正評判。大家要知道：干涉部下的職權是一回事，監督考核部下的業務又是一回事，決不能因為不干涉部下的職權，就連監督與考核部下的業務也不實行了。所以今後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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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各部隊、各級主官必須就其授權的範圍，對部下工作的能力和負責的程度，予以公開的監督，公平的考核，務使權責配合恰到好處。而且這監督與考核工作，必須每日、每週、每月的定期實施，或臨時舉行，切不可敷衍了事。否則，如果我們經過這一次失敗，還不能在辦事方法上有所改進，不能建立一種完備的制度，那無論經過好久的時間，即使將來反攻勝利，我們國家也不能成為一個現代化的國家。希望大家今後人人有此認識，人人要以建立制度為己任，來奠定國家百年不拔的根基。
    其次要講到如何整頓機關部隊的業務，關於業務的整頓，首先要加強人事經理及工作的考核，自從去年以來，無論黨政軍任何一方面，一切都成為無政府無組織的狀態，處處都表現秩序紊亂，精神散漫，但最顯著的莫過於軍事機關。不但人員冗雜，經理浮濫，而且工作鬆懈，而紀律廢弛。職員盡職不盡職沒有稽考，經費核實不核實無人審計，甚至職員潛離，匪諜滲入，也沒人去清查。最高軍事機構的國防部尚且如此，其他各部隊業務的情形，當然更可想而知。自機關到部隊，都是邪正不分，是非不明，賞罰不公。長此下去，就是共匪不來，也要受時代的淘汰。所以我說：「我們這次失敗實在就是我們本身自己崩潰，而決不是被什麼敵人打敗的。」你們與我患難相從，至少亦在十年以上，追憶過去光榮的歷史，反觀今日失敗的悲劇，內心應該是怎樣的難熬？怎樣的恥辱？但是要知道我們黨政軍所以成為今天這種情形，就是因為沒有人領導，以致各級無人負責的結果。我這次出來，乃是不忍看到革命大業就此中斷，一定要盡職責，亦所以不辜負大家患難相從的志節。雖然今天面對著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內心並無所憂懼。我認為只要我們能各盡職責，則革命未有不成功，國家亦一定可以在我們手裏復興的。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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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幸而失敗，我們一死報國，仍然可以對得起同胞，對得起後世。只怕自己不能盡其職責，而因自己泄沓腐敗，以招致國家的滅亡，那纔是千秋萬世的罪人。這次國防部和參謀業務部門改組以後，各級主官的第一件要務就是要在你本職務統屬之下，無論為機關為部隊，凡你職權範圍以內，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每一項經費，都加以監督考核，負責主持。尤其是與人事有關的，更須嚴格的管理，徹底整頓，總要使一切業務，皆能振作起來。國防部和參謀業務本身必須先能健全，然後再推及各部隊，使各軍各師的人事、經理等各種業務，也能夠按照法規推動，納入正規。過去一年中，因為國防部本身的業務廢弛，所以各部隊人事經理的業務，也就紊亂不堪。不僅是經理、衛生、政工各項人事，由其各級將領擅自委派調免，甚至司令官軍長對其副司令官副軍長師長，以及參謀長重要人員，亦都任意撤換，無人過問，亦無案可稽。你看這樣濫委人員，侵越職權的將領，這樣的軍紀，這樣的組織，還能打仗麼？現在各級部隊長、參謀、政工、與經理、衛生、通信人員，是否健全，是否稱職，都沒有切實的考核統計，經費和其他各項情形，更是不必問了！這樣腐敗泄沓的情形，無論我們有多少部隊，未有不被時代淘汰的！今後中央機關以及對其各部隊所統屬的人事業務，一定要負責考核。每用一人，都必須才稱其職，否則寧缺毋濫！例如人事廳對於其本廳及各部隊屬於人事業務，必須負責考核。無論任免調用，決不能再任各級主管擅自派委任免，必須遵照人事法規和職權，監督實施。其他掌理情報、作戰、補給、訓練等業務的廳處，亦必須如此負責盡職，務使各級主管，尤其是帶兵官，勿再犯過去這種侵權越職，無法無天的軍閥罪行。只要軍隊人事能夠健全，納入正軌，則其他工作和業務的考核，就比較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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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人事經理考核工作以外，還有幾件重要的業務，就是情報、政工和後勤。這三項業務有許多將領誤解，以為不屬於軍事重要的業務，因而不加注意。事實上我們過去所以遭受失敗，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三項業務趕不上敵人。我常說：共匪有兩種無形的武器，第一是情報。他的情報工作真是無孔不入，無微不至。一方面刺探我們的祕密，一方面散播種種謠言，使我們的精神受到他的威脅。其次是政工。共匪因為他的政工制度特殊，政工人員黨性的堅強，所以他能以少數控制多數，使整個部隊不敢不服從命令，拚命作戰。他有了這兩件武器，一方面可以穩定他的內部，一方面可以威脅他的敵人，所以行軍作戰，能夠充分表現其頑強的精神。但僅僅有這兩個武器還是不夠，共匪以劣勢的裝備，所以能持久作戰，而不虞匱乏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後勤業務辦得好。共匪因為其政工人員得力，平時強迫民眾組訓，一到與國軍作戰的時候，他就徹底動員，以暴力驅使民眾擔任匪軍的補給、運輸、救護等工作，在這種情形之下，民眾敢怒不敢言，所以他的後勤補給，在戰場不發生重大困難。而我們自剿匪以來，在這三方面，可說都不如共匪。情報工作不必說了，政工也毫無成績表現。尤其是後勤，所有經費、糧秣、械彈、衛生，沒有一件可以適時適地，按照要求辦妥的。更可恥的，就是匪探充任我們情報人員，尤其是各機關各部隊的情報及通信部隊，共匪特別的想法滲透進來，真是所謂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今後無論機關或部隊的情報人員，必須由國防部主管廳處來訓練、監督、考核、任免、嚴格執行，切勿再使匪探滲透在我們各機關各部隊來充任共匪的情報通信人員，重受這種無上的恥辱，重蹈過去慘敗的覆轍。今後我們如真正要轉敗為勝、轉弱為強，一定要從改進這三件基本業務著手。現在政工制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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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干改進，只要各級幹部能認清自己的職責，繼續研究改進的方法，將來自可發生相當效果。今後特別要注意改進的是情報通信和後勤業務，而後勤業務中，從來所最不注重的衛生勤務，最不健全的是通信勤務，而且經費亦不充足。而共匪則對通信之外，特別重視衛生。尤其是他政工人員對衛生勤務的服務，格外盡力，以後我軍亦要努力改進，對於通信與衛生經費亦應重新增加。現在我們要提出兩個口號：就是「組織第一」，「情報為先」。在今天這個科學的群眾時代，一切力量的表現，都要靠健全而嚴密的組織。誰的組織健全，誰就可以發揮群眾的力量，戰勝一切。尤其是情報工作的有無成效，更要看組織的健全與否？如果我們的組織嚴密，則敵人的間諜就無從滲透，而我們自己的內容也決不致洩露。同時我們如果要作積極的情報工作，要打入敵人內部，明瞭敵人的情形，亦不是單槍匹馬所能奏效，而必須有嚴密的組織，分別進行，纔能充分發揮情報工作的效果。我們過去的情報工作，一向落後，今後更應特別注重和力求進步。但目前第一步還在如何有效的防諜保密。尤以過去在無線電報中洩露機密最多，這個重大毛病必須徹底糾正過來，纔可以言作戰。尤其是各部隊發出來的電報，不照規定，只舉最淺顯的一個例子，就是各部隊來電，其電首上款銜名，總是以總統、院長、總長歷舉，其電尾又署其本人真姓名，甚至還要敘其職銜，反而將其發電時刻忘卻，不加填注。你看這一些常識都沒有，還能指揮作戰，保守祕密麼？須知敵人偷收電報，最要察知這個電報重要不重要，就在於什麼人發出和什麼人接收，尤其是電首聯寫幾個人的收電人的銜名，甚至寫萬急，或限幾分鐘到，這都是極幼稚的老毛病。須知這許多文字，不惟無益，反使敵人偷聽以後，更易窺測內容，徒供敵人偷譯容易而已。今後前方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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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戰報，其電首只寫其負責主管參謀總長一人就行，如其電報果真應該分送總統院長等人的，則其總長必能立刻轉送，不必由你前方司令官來費心。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我們高級將領不加注意，總以為上銜分電，越多越快越好，而不知這都是浪費，反使接電人不能負責答覆，如被敵人偷聽到了，看見我們這樣幼稚電報方式，豈不更輕視我們將領麼？可是有一件特別重要應該注意的事，就是發電時刻，而我們各主管發電人，往往反而忽略不填，今後應特別注重。凡是作戰急要電報，必須寫明其發電時刻，不可只填月日了事。這電報方式雖是一件小事，但我們洩漏祕密，往往在此，所以部隊長官以後應特別監督通信與譯電人員，切實改正，使保密工作，能夠進步有效。尤其各單位使用無線電更要特別注意，這點應由第二廳負起責任能使切實改正，並要加強監督。那我們以後纔不致再蹈過去的慘敗覆轍。
    關於補給的改進，我以為今後在臺灣金門等地，區域狹小，交通便利，一定要實行直接補給，雖不能補給到連，至少要補給到團為止。我認為我們今天最應該提倡實踐的一種精神，就是要發揚服務精神。公務員應該自己承認是為人民服務的，軍官應該承認是為士兵服務的，上級機關應該承認是為下級機關服務的。我們軍事機構中所以要設置聯勤總部，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它對各部隊服務，對所有的官兵服務。如果聯勤總部還要各部隊從遠地派遣人員，舟車勞頓，到你們面前領取補給，又要他們自己押運回去，那就是各部隊官兵為你們代勞，而不是你們為各部隊官兵服務了。我國過去社會上流行著一種「以下事上」的心理，在上級機關或中央機關，總要下級或地方機關來將就我們，侍奉我們。直到現在為止，中央各機關還受著這種心理的支配，這是應該徹底打破，徹底改革的。今後我們必須以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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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來洗刷這種封建殘餘的觀念，纔能建立現代化的制度，建設現代化的國家。
　以上所說，只是提供幾個改進的原則，至於如何改進的方法，這就要靠你們自己用心研究，從實事實物中體察出來，纔能切實可行。我們各級幹部同志過去最大的缺點，不在學識經驗能力的缺乏，而在平日不肯運用腦筋，不注重研究學習。每當一個問題發生，或每當一件工作進行之前，總不肯事先多方面去分析研究，充分準備，以期完滿解決，進行切實有效，只是聽其自然演變發展，所以事業上無多成就，乃至一無結果，這實在可恥可痛！舉一件小事來講：我上次和今天來到會場的時候，會場指揮官兩次都在我的背後向我報告人數，這就是不用腦筋的一例。在這種典禮的場合，主席已經就位，指揮官次向主席報告，當然要對著主席的面前來報告，纔能引起注意。這本是一件極平常的事情，但因為辦事人員對其職務，不研究不實習，所以就弄成這樣笑話。舉此一例，就可想見大家平日辦事的精神如何疏忽了。所以我希望大家要提高研究的精神，和注重準備的工作，不論對任何事情，都要用心研究，切實準備，並要隨時體察。大家試看外國一般機關他們的辦事人員，在辦公時間以內，工作何等緊張，精神何等嚴肅。反觀我們自己的機關，在辦公時間以內，隨處可以發現有人在談天看報，閱讀小說，甚至有人在打瞌睡。為什麼人家在辦公時間那樣的忙碌緊張，而我們這樣的閑散呢？這就是我們各機關的主管人員平時沒有研究的精神，亦不能督導他的部屬研究，每事更不知道有什麼事先準備，因而不能使機關內部產生一種研究的風氣，更不知道有負責的精神，以致各級辦事人員只知道應付功令，敷衍塞責，不論多少公文，只要推出門去就算了事。甚至將公事無限期的置之高閣，無人過問。這樣當然有閑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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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談天、閱報、看小說了。如果大家能用心研究，那我們每一天經辦的公事中，應該如何分別輕重緩急，使每一件公文都能有正當處置，有適切指示，而不致兜圈落空，在在都值得我們研究。一經研究，就會忙碌緊張，那還有空閑麼？現在因為我們不重視研究的精神，自上至下，都沒有研究和負責的習慣，所以空閑的時候多，工作的成績少。共匪是特別注重研究的，他們不但要每個黨員個別學習，而且還要各級黨部機關，組織黨員和幹部，集體學習。他們今年的六大工作綱要中的第三項是：「組織幹部學習」。就是要各級幹部有組織的集體研究一切問題。據我所看到共匪的各種書籍，在在注意組織學習和集體研究，今後我們要戰勝共匪，必須採取共匪的長處，而勝過之。他的長處在學習，在研究，我們就要鼓勵學習，提倡研究，由各級幹部聯合起來，每週或每月規定一個中心研究的課目，並由各級機關主管加以督導和考核。這樣只要推行相當時間，就可以養成一種研究的風氣，我們一般幹部纔能不斷進步，適應時代的要求。
　再次要講到軍隊科學化的重要。大家要知道，我們軍隊裏面科學化程度的深淺，與戰鬥力的強弱有密切不可分離的關係。科學化的部隊與不科學化的部隊作戰，一定是前者勝利，後者失敗。雖然我們今天一切沒有達到科學化的程度，共匪的軍隊也並不能說有什麼科學化的特點；但是只要他的軍事工作或組織，無論在部隊機關或個人，有十分之一合於科學化的原則，而我們的機關部隊或個人毫無科學的精神和方法，那就非被打敗不可。究竟怎樣才算是科學化的部隊？為什麼科學化的部隊會有這樣的戰力呢？所謂科學化的部隊，就是一切訓練、組織、教育、政工、後勤、補給辦理的方法，都合乎科學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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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言之，就是全軍上下每一個單位每一個人，對於其所主管的業務，都能夠達到「統一集中，分工合作，負責盡職，精密徹底」的要求，因此一人可以發揮二人以上的力量，一物可當二物有效的使用，故能以少勝多，以寡敵眾，這樣的軍隊，當然是戰力能夠格外加強，工作效能亦必能高度發揮了。你們懍於年前失敗的教訓，想已深切領悟過去沒有照著我十幾年來提倡科學的精神，即「科學的道理」，切實研究，具體實踐，所以不能擊敗共匪反而為共匪所擊敗。今後大家如果真要雪恥復仇，爭取反共抗俄的勝利，亡羊補牢的辦法，仍然要循著科學化的道路前進。一切業務要遵照科學的原則，講求科學的方法，各人應抱定決心，在一個機關要使這一機關科學化，在一個部隊要使這一個部隊科學化，尤其每一個人，特別是各級主管人員，更要積極提倡發揚科學的精神，做到「實事求是，精益求精」。前面所講的組織學習和集體研究，就是實踐科學化的開始，這是大家所應時刻不忘的。
　最後還有一件事，要促起大家特別注意的：據我所得的報告，自我去年下野以來，國防部和聯勤總部所屬各單位中，有少數主辦人事和補給的人員，利用自己的地位和職權，違法舞弊，無所不為，以致增加各級部隊的困難和痛苦。例如辦補給的部門，設立各種不同的項目費用，實際就是要人家給他補貼或回扣，才批發物資械彈；辦人事的，也要人家請客送禮，讒發布任職命令。還有一些高級長官，專憑自己的好惡或地區或派別等關係，來決定人事任免和補給數量的。據說有些作戰得力的部隊長，因為在國防部或聯勤總部沒有熟人，而自己又不願託人說話的，以致久擱不能任官，而應得的補給亦不能如數領取，於是心灰意冷，怨聲載道，竟使國防部和聯勤總部負責主官為眾矢之的，而其主官本人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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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類的話，我聽到不止一次，國防部自部長總長起，以及各級主管，應該要徹底檢討。如果真有其事，那就是少數人弄權舞弊，固然要整肅紀律，按照情節輕重，加以處分。即令沒有這回事，今後也要嚴密監督，切實檢查，防止這類事情的發生。但是去年所任命的部隊長中，有一些是過去犯罪有案的，有一些是被俘或棄職潛逃過的，這種不應當任用的人員而隨便任用，可見國防部主官及其各級辦事人員不舞弊也等於舞弊了，不弄權也等於弄權了。今後我責成周總長一定要將人事和補給兩項業務納入正軌，真正能走上制度化的道路。尤其是補給業務，過去零亂不堪，更要切實整頓，徹底改革，一定要照我剛纔的直接補給到團為止，而不要各部隊到補給機關請領，纔可以防止舞弊。近幾年來，各種業務辦理比較進步的要算空軍，希望各級辦事人員服從周總長的命令，使補給人事各項業務能夠走上制度化的道路，來完成我們建軍的責任。
　以上幾點，是各級軍事主官今後努力的方向，希望大家切實研討，自部長總長次長以及各級主官，必須要有系統有計畫的研究具體實施辦法，按步實施。從今以後，要使整個國防機構和各部隊的作戰系統，有現代化嶄新的成績表現，這樣纔可以建設我們獨立自由的國家，完成我們反共抗俄，雪恥復仇，恢復中華民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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