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一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

                ——中華民國二十二年五月八日在崇仁總指揮部講——
要旨
    一、只要剿匪成功，攘外就有把握。
    二、日本的侵略，就是共匪所招致的。
    三、目前的挫折愈多，將來的成功愈快。
    四、大無畏的革命精神，能戰勝一切敵人。
    五、其生也為革命而生，其死也為革命而死。
    六、愈是非常的時期，越要小心謹慎，注重智謀，切實研究。
本文
    各位官長，自從來到江西剿匪多半都在三年以上，至少也有一年多了，我們耐苦入險，流血拼命，來和土匪惡戰苦鬥，所犧牲的官兵自師長旅長以至一般士兵綜計已超過一萬。但是我們以這樣長久的時間，這樣艱苦的奮鬥，和這樣重大的犧牲，到今天土匪還沒有剿滅，國家仍舊不能統一，而日本帝國主義者又乘機侵略我們壓迫我們，釀成現在這樣一個危急存亡的局面，使我們國家和民族的生命，感受嚴重的威脅，處於波動搖撼的境地，這是什麼道理？我今天首先要把這個道理和各位官長來講明，然後大家可知道以後努力的道路，和成功的要點。現在我們國家正是內憂外患相逼之時，一方面國內有狂暴的土匪，天天拼命的殺人放火；一方面國外有日本帝國主義，天天向我們猛烈地侵略。日寇敢來侵略我們的土地，甚至公然要來滅亡我們整個國家，就是因為我們國內有土匪擾亂，不能統一。帝國主義一向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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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樂禍兼弱攻昧取亂侮亡的，所以我們由內亂而招致外侮，是必然的；反轉來說，祗要能夠正本清源，先將這個心腹之患徹底消除，那末外面的皮膚小病，一定不成問題，現在剿匪就是要來治療心腹之患。祗要剿匪成功，攘外就有把握。再就我們主觀的戰略來看，現在我們國內沒有安定統一，並且有土匪拼命的搗亂，若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再謀攘外，那我們就是處於腹背受敵內外夾攻的境地了。各位官長都知道，無論我們有怎麼強大的武力，也不論是大戰小戰，若是遭到腹背受敵內外夾攻，前後方都告危急，那是沒有不失敗的。所以我們如果不先安內而要求攘外，在戰略上理論上說，都是居於必敗之地，決不能希望勝利，何能達到我們救國的目的，不僅是不能救國，而且適足以速國家之亡。總之我們就客觀的情形與主觀的戰略看來，今日救國的途徑，只有照著古人「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來力行；我們必須先把後方與內部安定起來，然後攘外才有辦法，才不致處於內外夾攻的危急。大家應當知道，日本全國的人口，一共算起來，不過六千萬，戰爭起來，最多只能有六百萬戰鬥員，那裏有我們四萬萬人潛勢力的雄厚。再論全國富源的多少，領土的大小，歷史的長短，文化的創造能力，日本人那一項比得上我們。本來在十七年以後，我們國家總算已經統一，但是土匪在江西以及其他各處猖獗起來，拼命的搗亂，因而牽制了中央，妨礙了統一，終至民生憔悴，國力消耗，予人以可乘的機會，因而外侮踵至。自九一八以後，日本既佔東北，又攻上海，取熱河，情勢一天天更加嚴重；同時在江西的土匪，也就在這個嚴重情勢之下，藉日本帝國主義砲火間接的掩護，竟得休養生息的機會，運用其進戰防守的狡謀。我們如從事實牽連的關係來說，日本的侵略，就是土匪所招致的。所以我們要抵抗日本，就先要消滅這個禍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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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古人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意思就是先要戡定內亂，然後可以抵禦外侮，這話有至當不移顛撲不破的至理。依今日國難的客觀情勢來說，日本人侵略是外來的，好像是從皮膚上漸漸潰爛的瘡毒，土匪搗亂是內發的，如同內臟有了毛病，這實在是心腹之患；因為這個內疾不除，外來的毛病就不能醫好，而且即算醫好，也還是無濟於事，到了最後，病人還是要斷送在這個心腹內疾。所以我相信無論日人怎樣凶險，無論到什麼時候，只要我們國內能夠安定下來，日本人就再不敢來逞凶了，就是他實行武裝侵略，我們只要把國內這一點土匪消滅，馬上就可以用全部的革命力量來對付他了，我確信日本帝國主義終久一定會失敗在我們面前，一定可以由我們一般革命軍將士的手裏來將他們消滅。所以我們不怕現在不能攘外，只怕為我們心腹之患的土匪，不能消滅。我們應當堅確認定革命當前的責任，第一個乃是剿匪來安內，第二個才是抗日來攘外。要曉得剿匪的工作，實是抗日的前提，要抗日就先要剿匪，能剿匪就一定能夠抗日。大家總要記住我們革命的生死成敗，我們國家的絕續興亡，在目前完全係於剿匪，剿匪如果失敗，那就一切都要失敗，都不可挽救，你想匪都剿不了，那裏還能抗日，這不是自欺欺人之談嗎？我們既明白攘外必先內安的道理，那就不可徒慕抗日的虛名，以為剿匪沒有榮譽，沒有功績，亦沒有人知道；要曉得剿匪一旦成功，主義就可實現，這樣我們革命軍人才可以得到歷史上最大的光榮，也才可以求得國家民族永遠的生存。進一步來說，即使剿匪真是得不到什麼勛名，而我們革命軍人亦必須認識自己的責任；只要剿匪是為國家民族打開生路之惟一要圖，是革命現狀最迫切的要求，那麼我們就祗有勇往直前的來拼。我們既是革命黨員和革命軍人，就要痛下決心，做總理所講的無名英雄，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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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為國家為民族而奮鬥而犧牲，不求名不圖利，否則，就不配做革命黨員和革命軍人，就和一般投機取巧的政客以及一般貪官污吏，沒有分別。所以我們無論怎樣困苦，怎樣犧牲，祗要是真為人民的福利，真為國家的生存，真為主義的實現，我們就不求人知，不慕虛榮，更不想升官發財。否則，大家如毀棄革命的人格，妄想升官發財，那根本就不要到江西來擔任這個艱苦的剿匪的工作。所以我相信所有在江西剿匪的將士，是都有志向要做革命的無名英雄，都能本著總理遺教很純潔的為國為民來奮鬥，來犧牲，不愧為總理的忠實信徒。大家要知道這種做無名英雄的革命精神，就是我們革命黨無價之寶，也就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無價之寶。現在這種精神存在江西剿匪將士的身上，以後我們革命黨和革命軍全靠這一點革命精神來完成革命復興民族建設三民主義的國家。希望我們一般將士，個個人都能努力，都能立志做一個無名英雄。
    其次，現在日本帝國主義者已經侵佔了我們的東三省和熱河，並且正在攻打我們長城各口，我們這樣大的一片國土，要被人家佔去，幾千萬人民，要做人家的奴隸，我們正在感受這種鉅創深痛，奇恥大辱。從這一點看來，我們革命黨和革命軍，好像是完全失敗了，但是大家應當知道，我們若在革命的立場，以歷史的眼光來看，這不僅不是表示我們的失敗，而且正是由於革命力量充實磅著，革命精神發揚光大，所引起的反響，同時也就是革命成功必須經過的最嚴重的過程。我們本黨自辛亥革命初步成功以來，現在已經二十二年了，在這二十二年之中，我們革命黨固然和帝國主義作不斷的鬥爭；但是九一八以前二十年中，我們和帝國主義的鬥爭，都是局部的衝突，沒有正式的作戰。我們歷年來直接的革命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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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是國內的軍閥，而帝國主義也始終沒有像九一八以來這樣正式出兵進攻我們，企圖消滅我國的決心；這就是因為當時我們革命的力量，還很弱小，革命軍的力量，還不充足，所以帝國主義不大注意，換句話說，就是他在當時看不起我們，但是到最近幾年以來，他們看到我們的革命力量，一天一天的發展擴張，快要把整個國家完全統一，就要實行打倒侵略中國的帝國主義了，因此遂嫉恨而且恐慌起來，所以不得不趁現在中國天災人禍相逼而來的時候，趕緊拿軍隊來壓迫我們，並且下最大的決心，要來消滅我們。九一八以來愈演愈烈的情勢，就是因為帝國主義者恨我們怕我們而企圖消滅我們的充分表現，也就是我們革命力量增長所引起之最嚴重的一個革命階段。還有一層，大家也應該明瞭，就是從前一般軍人的叛亂和內戰，許多人都只從表面觀察，認為是由於軍閥想割據地盤，只在於爭權奪利，與帝國主義沒有關係。其實九一八以前二十年中，任何軍閥的叛亂，無一不是由帝國主義站在他背後發蹤指跡，嗾使一般冥頑不靈的軍閥，做他的走狗，來搗亂自己的國家，破壞我們的革命。他們最怕我們革命力量充足，國家組織統一，所以不斷的要利用一些各地無知的軍閥來搗亂來破壞，他在此時，不直截了當用正式武力來打我們，就是他認定我們的力量不夠，用不著枉費他們自己的力量。而當時既有可供他們利用的軍閥，他們儘可利用中國的軍隊來打中國。但是這幾年以來，所有願受帝國主義指揮，可供帝國主義利用的一切軍閥，都次第被我們革命軍打倒了，他再不能找這些軍閥來和我們革命軍對抗，因此帝國主義恐慌起來，不得不運用他自己的兵力來壓迫我們，和我們直接開戰，由此可知九一八以來帝國主義積極侵略的原因：一則是由於他們嫉恨恐懼，一則是我們國內再無可供他們利用的軍閥，這是革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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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長的結果，也就是我們革命的直接對象之轉變。我們革命的對象，從前僅是國內的軍閥，現在變為國內的土匪，和國外的帝國主義。以現在的對象之力量，較前增大的情形看來，就可以表現我們革命的力量，較前增大了。所以東北和熱河的淪陷，不是革命的失敗，亦不是革命力量的衰落，而倒是革命趨於成功的過程。現在我們革命勢力大大增高起來了，不僅可以掃蕩國內一切反革命勢力，而且可以抵抗日本帝國主義，消滅任何侵略中國強暴勢力，我們相信偉大的革命事業，一定可以由我們手裏來完成。東北四省向有特殊情形，不是革命軍勢力所能達到；我們現在看到東北和熱河被人家佔去，當然很悲痛很憤激，當然要想法子能趕快收回。但是如果要追問事前的責任，遠一點講，須由前清甲午前後腐敗的朝廷和一般儒弱的官吏負擔；因為他們不特不能整理充實這些地方，反而簽定一些喪權貽禍的條約。近一點說；特別要歸罪於袁世凱違反全國人民的意思，簽訂賣國二十一條，雖然這個條約至今我們沒有承認，可是總給了日本帝國主義做侵略的張本，今日東北四省的淪亡，可說就是當日袁世凱所種的惡因，不過到如今才結果。革命軍所負的責任，是要把前清腐敗的朝廷，和北洋賣國的軍閥，積年累月因循苟且所喪失的土地，在我們的手裏收了回來。我們革命軍人，決不會割一寸土地，簽一紙條約，送給日本帝國主義。並且無論國家喪失那一寸領土，不問其喪失原因如何，也無論其是否為革命黨的責任，我們應該毅然負起恢復的責任。不過我們不要空口講恢復，一定要奮發革命精神，實行革命的步驟，真能先肅清土匪，除掉我們心腹之患，才能充實革命的力量，鞏固革命的基礎，那時我們當然要來收復我們的失地，而且不僅是九一八以後所失的土地，凡是我們舊有的領土，一概都要收復回來。我們革命軍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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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恢復舊時的版圖，維持東亞的和平。我們須要以堅苦卓絕堅忍奮鬥的精神，來建設一個三民主義的新中國，做世界上最文明最進步最有精神的新國家，這樣才算達到我們革命軍的任務，盡到我們革命軍人的責任。要盡到這種責任，最要緊的基本條件，就是我們自己要有志氣有精神，能團結統一。而目前的根本工作，則在於殲滅土匪，消除心腹大患，使我們國家毫無後顧之憂，尤其我們革命軍人，人人能夠做一個革命的無名英雄，做一個總理的真實信徒，那末我們革命軍的責任，一定可以盡到，三民主義也可於最短時間內實行起來。這個道理本來我前次到江西來的時候，就想到前方來告訴各位官長，但是後來因為北方抗日的軍事緊急，本人不得不抽身到北平去；同時盜匪又乘機猖獗，不幸我們的軍隊受了一次重大的挫折，我沒有得到機會向大家指出這個道理，作為我們革命的方針。大家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後，就要痛下決心，鼓起勇氣，運用智謀，完成剿匪的任務。現在我先講明我們要有決心和勇氣的道理，大家要知道，我們無論什麼事，總是禍福相依，成敗相因，失敗多半是成功之母，勝利未始非失敗之媒，古今中外的偉人，和一切偉大事業之成功，都是從困頓艱難中磨鍊奮鬥出來。古人所謂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所謂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謂殷憂啟聖多難興邦，都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立身處世革命救國，一定要意志堅定，刻苦奮鬥，不以小成而自滿，小勝而自驕，也不以小挫而灰心，小敗而氣餒。這一次我們剿匪受了挫折，必要認定這個挫折，就是我們成功的機會，從此更要努力奮鬥，絕不可遽爾灰心，自餒其氣。並且要知道這個挫折，還不算什麼，說不定以後第二次第三次還有更大的挫折，但是這都是革命過程中應有的階段，都是來磨鍊我們革命的意志，增進我們革命的力量，最後總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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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於成」的。所以我們不怕失敗，只怕自己灰心餒氣，只要不灰心不餒氣，我們目前的失敗愈大，將來的成功亦愈快，愈挫愈堅，再接再厲，這實在是我們革命黨成功的秘訣，也就是我們革命軍制勝的唯一法門。如果不能如此，那就不配做革命黨黨員，不能做革命軍軍人。我們現在既受這樣的挫折，以後當然要格外時時提防土匪種種的詐術和詭計，但是我們決不要有一點怕敵人的心理，時時要振作我們的革命精神和敵愾的勇氣！時時不要忘記剿匪安內抗日攘外來實行三民主義革命的責任！我剛才說過，以後更大的失敗，或許還要繼續地到臨，只看我們各位官長的精神，是否將被這些挫折來制服。如果大家的精神因此更加奮發，大家的敵愾心因此更加激昂，那末失敗之後，就是成功來臨之時。照現在的匪情和大勢來看，我們一定可以打勝仗，但是無論是勝利和失敗的前後，我們總不能有一點驕傲懈怠，總要兢兢業業謹慎小心，勤勞奮發，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才可以保持長期的勝利。同時也不能有一點氣餒，一毫灰心。你們應當知道，我們革命是如何起來的，我們的革命，最初不過總理一人赤手空拳倡導起來的！當時總理自己手下不僅沒有一連兵，就是一個兵也沒有，而且當時全國的人士，皆非笑詆毀，欲得之而甘心。但是總理憑著他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宣傳革命主義，到處組織同志，訓練同志，在一般民眾裏面，倡導宣揚，卒能掀起革命的高潮，推翻數千年以來的君主專制，創造中華民國。講到他的失敗，亦不知道經過若干次，辛亥以前的九次失敗，以及倫敦蒙難還不必講，就是到臨終前幾年，也還有被圍於觀音山困戰於白鵝潭的痛史。但是只因總理有大無畏的革命精神，終能戰勝一切的敵人，把他生平無數次的失敗，都能一一化為成功的階梯。總理最初沒有一個軍隊，尚且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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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忍奮鬥，我們現在至少有五十萬革命軍，決沒有可怕的事情，也沒有不成的功業。我們應當立下堅強的決心，即使我們再遭更大的失敗，只剩了一個人，我們自信還可以繼承總理那種大無畏的精神，將革命復興起來，而且一定要有這種信念，然後才可以做總理的信徒，和革命軍人。現在我們對什麼敵人都不怕，而所怕的，就是我們自己因挫折而餒氣喪志，古人說：「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現在的土匪，就是山中之賊，如果你們有怕匪的心理，那就是心中之賊。所以不患土匪不能剿清，只患怕匪的心理不能打破，所以我們大家目前第一件要緊的事，就是要攻破自己心中之賊。把怕匪的心理完全打破，以後區區山賊，就可以指顧肅清。我們歷來無論在南方或北方所消滅的敵人和土匪，也不知多少。現在我們在北方和日本帝國主義者還在那邊惡戰苦鬥，毫不畏縮，這樣強大的敵人，我們尚且要同他周旋，而這種區區的土匪，難道我們不能將他掃清？現在土匪的主力，不過三個偽軍團，最多不過三萬枝槍，這個區區的革命障礙，我們一定可以掃除。過去這許多日子，所以清剿不了的原因，實在不是土匪有什麼了不得的力量，而是我們大家的心賊未除，心志不堅，勇氣不足的毛病。所以現在我們一定要先破除怕匪的心賊，專心致志，堅確不搖，來剿滅這個賣國殃民的盜匪，尤其是我們各位長官都是連長以上直接帶兵的人，格外要懂得「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的道理。除自己心志堅定大勇無畏以外，還要時時刻刻把一般士兵的精神提起來，要常常和他們講明今日之我，其生也為革命而生，其死也為革命而死，我們心目中只知有革命有主義，不知有生死。如此，主義實現，革命成功，我們就可以流芳百世。如果革命失敗，我們就再無面目來見國民，尤其是無面目來對總理和一般陣亡將士先烈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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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理說「既為軍人，不宜畏死，畏死則勿為軍人」。須知軍人之為黨國與主義傚死，死重於泰山，我死則國生，我生則國死，生死之間，在於自擇。以吾人數十年必死之生命，立國家億萬年不死之根基，其價值之重可知矣。我們要做總理的信徒，就要不怕死，既不怕死，決不怕匪，如果我們怕匪，馬上就要為匪所敗，為匪所辱。古人說：「生而辱不如死而榮」，更何況以我們今日的情勢，雖忍辱而未必能生。總之我們一定要打破生死關頭，要以堅定不拔的決心，與大無畏的勇氣來剿匪，不成功即成仁，勝不驕敗不餒，受傷不退被俘不屈，果能如此，我們雖死，而主義一定可以成功，主義成功我們就光榮無限，雖死猶生，百世流芳，萬古不朽。官長是士兵的表率，古人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意思是說士兵的強弱，完全隨他的將領為轉移，戰爭的勝負，亦全在將而不在兵。現在你們當連長以上的官長，便都是革命軍的幹部，都要負戰爭的勝負和革命的成敗整個的責任。如果人人有決心有勇氣，當然是兵無不強，戰無不勝，革命也無不成功，而且成功就在目前。
    革命軍需要有決心和勇氣的道理，我剛才已再三講明了。現在再來講要重智謀的道理，大家要知道我們現在剿匪，當然要用死力來和他拼命；但是我要問問你們大家，你們勝仗和敗仗都打過，歷次打勝仗，究竟有幾回是用死力，打勝敵人的？又有幾回是因為計劃周到，用智謀來打勝的？再看土匪打勝我們，究竟又有幾回是用死力，幾回是用智謀？據我檢討的結果，我們打勝敵人，十回中有六七回是用智謀，只有三四回是用實力。而土匪打勝我們，無一回不是用策略用智謀。所以我們現在對匪的戰爭，實在說不要鬥力，只要鬥智，古人說：「將在謀而不在勇」，做將官的，當然要有勇氣，但是有勇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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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所謂匹夫之勇，仍歸要失敗。尤其是我們現在剿匪，根本就不容易用實力和他來拼命，找到正式作戰的機會，所以我們格外要注重智謀，格外要努力研究。你們要曉得，當一個連長，就操了全連一百五十人的性命，如果不注重智謀，不隨時隨地切實研究，必至部下一百五十人的性命，都要因你戰敗而犧牲，那你做連長的，對於部下冤枉而無謂的犧牲，是要負全責的。所以各級長官，決不可拿部下的性命來當作兒戲。因此我們必須注重智謀，小心謹慎，無論怎麼熱怎麼冷怎麼危險的時候，我們都不可有一刻懈怠，有一點疏忽。而且愈是非常的時期，我們越要小心謹慎，注重智謀，切實研究。諸葛亮是歷史上最大的軍事家，人家稱頌他，就說諸葛一生惟謹慎，岳武穆說：「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胡文忠也說：「軍旅之事，謹慎為先，戰陣之事，講習為上，蓋兵機至精，非虛心求教，不能領會，矧可是己而非人，兵機至活，非隨時謹密，不能防人，矧可心粗而大意。」這些話都教我們注重智謀，教我們小心謹慎，隨時隨地要切實研究。就我自己來說，我認定你們各官長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你們的犧牲就是我的犧牲，所以我無論是在南方或在北方，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你們剿匪的一般將士身上，無時無刻不為你們的失敗而悲痛，看你們的犧牲，實在比我自己的犧牲，還要難過，我寧願犧牲自己生命，而不願犧牲你們一個將士，因為我覺得你們的犧牲，決不只是你們各個人的身體和生命的犧牲，實在就是黨和國重大的損失！我希望大家都要堅持一種信念，我們應當死的時候，就毅然要死，若不應當死的時候，就不應該冤枉的送死。一方面時時要抱定犧牲的決心，一方面時時要小心謹慎保重生命，愛惜部下，避免一切無謂的犧牲；尤其是不要讓部下生病，或做壞事，要時時留心調護，和嚴密監察，使部下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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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強健，來保持軍隊的戰鬥力。要時時留心培養部下革命的人格，來發揚革命軍的事功。這就是我對於大家最懇切的一個希望。你們一般將士在江西，不避風霜，無間寒暑，艱難轉戰，前仆後繼，我不能消除你們這種種艱難，不能早一點想法子消滅土匪，自己心裏不僅是十分難過，而且夙夜憂惶，愧無面目以對總理和一般已死的將士在天之靈，所以我雖不能時時到前方來看你們，但是無時無刻不想法子來減少大家的痛苦，尤其是要想法如何可以減少一般將士的犧牲，最近就我研究的心得，著了一本剿匪手本，這回到前方來，就是要把這本小冊子送給大家，這本書就是剿滅土匪包打勝仗的心法。只要大家個個能誠心誠意來研究領悟，身體力行，我相信將士無謂的犧牲，一定可以減少，而且可以打敗一切的敵人，大家所負剿匪的任務，和整個革命的事業，也一定從此可以很快地完成。否則大家若是隨便看一下就算了事，不肯用心來切實研究，照著去做，那末以後大家無論犧牲怎麼多，也是枉然。所以大家要看重這本書，這本書只要大家最多費兩個鐘點，就可以看完。不過單是看一兩遍還不行，一定要帶在身邊，隨時拿出來研究，然後方能心領神會，運用無窮。還有這本書後面附有空白的篇幅，我的意思，預備大家隨時將戰鬥和訓練的經驗，以及各人隨時所研究的心得，筆記下來，以備將來的參考。此次我到前方來視察各位官兵，心裏實在有無限的痛苦，和無窮的感慨，一時要講也講不了。總希望大家能夠了解我的意思，領會我的心神，總要記著我們已經犧牲了這許多將士，而國家仍舊要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處於危急存亡之中，現在所留下來的革命種子，就只有我們這些未死的將士，如果大家再不能振發革命的精神，再不能立定決心，鼓起勇氣，尚勤勞，重智謀，來消滅當前這個最大的敵人，強悍的土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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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國家立即就要滅亡了！我們也就不僅是生無立足之地，而且要死無葬身之所！現在生死都由我們自己來決定，如果不努力，便沒有生路，我們的生路，一定要靠我們奮鬥犧牲得來！希望各位官長，千萬要了解這個道理，來盡到國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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