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七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二十九年

 

 

——中華民國二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日下午講——

要旨
    一、研究敵人作戰方法，認清其弱點，斷行攻擊。
    二、高級指揮官應決心負責，犧牲一切，培養部屬獨斷專行自動作戰的精神和能力。
    三、各部隊應勵行節約，組織消費合作。
    四、去年冬季攻勢之總評。
    五、桂南作戰賞罰命令之說明。
    六、希望大家從此激勵，努力圖強，使國家從此轉危為安，轉敗為勝！
本文
    此次柳州會議，舉行已經四日，因為各位業務重要，不能多費時間，今天就要閉會，本委員長雖然還有許多的話未能詳細說完，但是大要的意思，差不多都已經對各位講過，只要大家回去，能領會體察，切實作到，那末，我們軍事前途就一定可以轉危為安，轉敗為勝！臨此會議閉幕之時，本委員長還有幾點補充的意思，要特別提出來對各位說一說。
此刻聽各師長報告作戰情形，就可以知道我上午對各位所說的話，與實際情形完全符合，而且是絕對的正確！即如此次粵北作戰，根據第十四師師長的報告，我們之所以能奏效，並不是運用了怎麼大的部隊，和特別的戰術，而且是我們有一團兵力以一營能穩守正面陣地，其餘二營向敵軍猛攻，就將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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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部隊阻止與擊破，乃能得到此次粵北大勝利的結果！因此，此次，桂南會戰，如果我們有一二團或即使只有一二營兵力，能夠堅守正面陣地，誓死不退，就決不致於失敗，各級部隊如能遇敵即打，或不斷截襲，那更可獲得大勝！這一句話，大家務要記住！從今以後，凡敵人前來進攻時，不僅不可退卻，而且更要迎頭痛擊，就是我們打擊敵軍最好的時機！如果敵人堅守不出，我們亦要設法將他引誘出來，加以打擊、消滅！須知敵人的兵力現在真是非常薄弱，非常疲憊，所以他只能以小部隊，作短時間淺距離的進攻，至多侵入一二百公里，就再沒有深入的力量！而且每次作戰方法，幾乎是專從我們側背威脅，即如昨天杜軍長報告，得到敵人攻擊據點的戰術教令就是他在佯攻方面，只要用二三個士兵，來吸引我們的兵力，然後他用主力向主攻方面全力突進猛攻，他這種作戰的方法，實在值得我們效法的。

    此次會議，我們已經指出敵人的弱點是「小」「短」「淺」「虛」四個字。敵人既犯了這四個無可補救的毛病，自然毫不足畏！今後不但我們有一軍，一師可以斷行攻擊，即是一團一營亦可以單獨作戰大膽進攻，只要我們人人肯用腦筋研究，奉命力行，那就無時無地不是殲滅敵人的機會！大家一定要充分發揮這種精勤研究和自動作戰的精神，然後纔能洗雪這次戰史上莫大的恥辱！這個道理以前各位也許還不明白，今天既經本委員長再三說明，如果此後我們再有因受敵人側面威脅，就意志動搖，而不能遂行攻擊的，那就根本不配作革命軍人！這一點希望大家務要注意！

    其次，上半天我曾經說過：此後我們各級指揮官，皆要養成獨斷專行，自動作戰的精神和能力，關於這一點，一般高級指揮官更要立定決心負起責任！不僅作戰的時候，應該不避危險，親臨督戰；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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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訓練，亦要同艱共苦，躬親校閱！要不惜犧牲我們的精神和生命，時刻精誠貫注，來訓練監督他們，如此三月或半年之後，一般部下受此種精誠的感召，自然能和我們一樣，養成「臨危授命」，「獨立作戰」的精神和能力！我們各級指揮官能夠訓練到此地步，然後抗戰纔有勝利的希望！所以目前各位唯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不辭勞瘁，不惜犧牲自己的精神和生命，用種種的方法，來達成這個目的！

    復次，我們要求技術和訓練的進步，必須實行競賽的辦法。這個意思，我上午已經說過。現在還有一點，要喚起大家注意，即是我們團長以上長官，人人皆要厲行節約，以減少一切物品的消耗。須知我們抗戰正在繼續進行，什麼時候可以了結，現在尚不能預定！我們一切軍需物資，固然不虞缺乏，但我們要能盡量講求經濟使用，充分發揮物力效率，更有許多東西要仰給外來，得之既已不易，尤其要盡量節約，珍惜使用，纔能維持持久的需要。所以我們對於一切物料不能不極力撙節，不僅對於汽油子彈應
該如此，就是一切食衣住行日常需用的物品，每團每連皆要想出種種方法，經濟使用，務使無絲毫浪費纔好！上午有一件提案：主張部隊食米應統由上級發給，這個辦法，我正在努力設計，期望實行，但未有整個辦法以前最好各級指揮官如軍長、師長、團長等，能自動的設法共同購辦，或組織合作社，或舉行節約競賽等等，必能獲得實際的功效！前年南嶽會議中我曾經說過，「節約重於生產」，這句話現在看來特別的緊要！大家如果能夠依照本委員長今天的指示，研究方法，一致實行，則各部隊、各機關，一切經費材料等相信至少有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的消耗，可以節省出來；省下來的錢，就更加可以舉辦合作，如柴、米、油、鹽等都可由合作社購運。但是我們要辦合作，首先應該特別注意的一點，就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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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部下一般軍需人員，務必嚴行監督，使他絕不致假公濟私，不致借合作名義而發生走私貪污，或浪費等流弊！這全靠我們主官精神貫注，使軍隊合作社推行盡利而毫無弊病，則地方政府亦必樂於協助我們，我們就更不虞供給的缺乏了！總之，我們軍人要軍隊就是我們的家庭，治軍要和治家一樣，一切都要有計畫有經管，要提倡合作，便宜消費，要撙節儉約，減少浪費，纔能維持持久抗戰，達到最後勝利的目的！還有，今後各連排士兵的食物，最好由我們師長團長每週每月親自設法作原則的指定，不時檢查，不好任令各連特務長隨便採辦，以杜絕舊有弊端，務使一般士兵能吃飽穿暖，並有相當的娛樂，我們能如此體念部下，為部下的生活著想，纔不愧為革命軍的官長，纔能得部下的愛戴！

    今天本來想將政治的道理對各位講解一遍，因為時間關係，不能多說，各位只好回去自己研究，此外還有幾篇訓詞——行的道理、科學精神與科學方法、及三民主義之體系及其實行程序、皆非常重要，我們一般實行主義的革命黨員，對於三民主義之體系及其實行程序一篇尤須有深切的研究。各位不要以為我們是軍人，不要研究政治，須知軍事就是政治，我們作了革命軍人，就不可不知政治的道理！至於軍事基本常識與軍事訓練方法各篇，係本委員長根據學理和平生經驗對於軍事基本學問，作簡要而有系統的說明，我們軍人尤其不可不看。大家不僅要讀，並要身體力行，將來你們自己纔能夠獲得最大的成功！
    現在要將關於此次冬季攻勢的總評，趁此機會向大家宣布。本委員長此次來到桂林已有手令印出，現在可念給大家聽：（委座宣讀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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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察近月以來我軍士氣之激發與人心之振奮，皆遠遜於開戰之當初，而前後方一般高級將領之精神與工作，更不如過去二年間之積極奮發，力圖自強；推其致病之原，雖非一端，而號令不嚴，賞罰不明，紀律不行，實為其主因。查冬季攻勢，本以截斷長江敵軍交通為主攻，當時第三戰區以十四個師及配屬大量火砲，攻擊沿江防守一師團之敵軍，並未受桂南及以其他戰區任何戰事之影響，但該戰區正式交戰僅三晝夜，即告停止，至其任務未成，上下官兵不知奮發補過，而且弛懈偷安，視為平常，軍譽掃地，廉恥安在？其將何以禦敵？何以革命？復將何以抗戰期得最後勝利？憂念痛苦，莫甚於此！而我軍號令不嚴，士氣頹靡，於此可見，豈尚有軍紀與軍譽之心存於其間乎？而其事後僅撤換軍長郭勛祺一人了事，不知其影響所及，豈止一軍，未幾而蕭山失陷，望風潰退，不問責任，不究罪惡，軍情如此，能不憂憤？若長此因循，貽誤黨國，其何以堪？此第三戰區之功過成敗不能不徹底追究者也。第九戰區以九師之眾，前後圍攻大沙坪者幾逾一月，我軍官兵之死傷，不可謂不大，敵方播音，且稱為空前之持續戰鬥，但師久無功，並未收得任何戰果，究為何因，此九師之中，進退前後，勇怯強弱，與其優劣功過，更應有明確之審查，切實之檢討，一一呈報，以定賞罰，此第九戰區之功過成敗，不能不徹底追究，以憑獎懲者也。第五戰區襄河東岸之戰，各軍或進或退，勝敗之數，前後異詞，其所得戰果，雖比其他各戰區為優勝，但亦應詳查當時敵我之兵力與態勢，以及戰後我方死傷與俘獲之確數，而各軍之進退前後，勇怯強弱，遵令違法等情，更不能不一一詳報，以功過之大小，而定賞罰之重輕，然此次該戰區發動全力而未能克復鍾祥與信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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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何一據點，實未達到其任務，此第五戰區之成敗得失功過優劣，亦不能不徹底審覈者也。第四
戰區粵北之役，雖能轉敗為勝，但喪師折兵，遺棄倉庫輜重，損失至鉅。桂南之役，實繼徐州會戰與武漢會戰之一大戰役，乃為最後勝利與黨國存亡最大之關鍵，更不得不將此項失敗事實，徹底審查裁判，以樹軍紀而挽頹勢。至於第一第二兩戰區，率因第二戰區犧盟會新軍之背叛，以致影響大河以北與第八戰區之戰局，此為抗戰以來國民革命軍最大之污點，亦為民族莫大之羞恥，痛心曷極！此不能以普通罪案並論，自當另案處治，以申紀律。此外第一戰區奉命惟謹，勇往邁進，卒得攻入開封省城，且能繼續掃蕩其附近殘敵，焚燬敵軍多數倉庫物資，其後又復繼續渡河，襲擊中牟等城數次，此種不折不撓之勇氣，殊堪特獎。又第八戰區，亦能遵令直前，攻克包頭重鎮，且能苦守數日，其後雖戰果不完，功敗垂成，而其精神殊堪嘉尚，此皆應切實查明出力有功之官兵姓名，從優獎升，以勵有功，而昭殊績。著軍令部速將冬季攻勢以來各戰區各部隊之功過優劣，與其所有利弊得失，嚴正審覈，務使賞不逾功，罰必稱罰，即中央機關軍令軍政軍訓政治與後勤等各部署業務，亦應從速作整個詳密之檢討其作戰指導運輸補給等項之得失利弊，以實施賞自下始罰自上起之明訓，務期因循泄沓之風，從此徹底革除，而轉敗為勝之基，亦得植基於茲，關於上項各戰區作戰部隊功過，其已報者應重加檢討，再行補報，其尚未報告者，應遵上項要求，速行具報，除分令外，仰即遵辦，務於三月灰日以前，切實詳報到渝，勿誤為要！中正手令。」
    大家要知道：我們現在最大的危機，就是全軍士氣之激發與人心之振奮，都不及抗戰開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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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前後方一般高級將領的精神與工作，更不如過去二年之積極奮發。而推其原因雖然很多，但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號令不嚴，賞罰不明，和紀律不行。這個毛病如果以後不徹底改正過來，不僅軍事要失敗，而且國家亦要招致滅亡！所以我們對於此次冬季攻勢的經過，應作嚴格之檢討，對於一切功過，應有嚴明之賞罰！要知道：臨到這個國家危急存亡千鈞一髮的關頭，我們革命軍人都應格外努力奮鬥，為國犧牲，以期及時成功立業，榮膺國家的懋賞；但如我們有了過失，則在國家不能不執行紀律，在我們自己尤其要坦白自承，以策勵將來，補救我們從前的罪愆，如此號令嚴，賞罰明，紀律整肅，我們以後的抗戰，更能不斷的獲得勝利，以底於最後的成功！
    最後，還要正式宣布此次桂南作戰應行之賞罰。（全場肅立　委座宣讀命令。）

    賞罰命令宣布以後，有幾句話要說明：此次戰鬥，如果第三十七集團軍能確遵二十八日命令，以主力向指定地點移動，阻止敵人向北挺進，無論如何，以廿八廿九三十卅一四天的工夫，一定有餘裕的時間可以轉移過來，達成阻止敵人的任務！由此一著，即可促成此次作戰的完全勝利，但是三十七集團軍總司令始終滯遲貽誤，不奉行命令，以致錯失大好勝利的機會，反而招致此次失敗的結果，使全軍受到莫大的恥辱，這是此次戰鬥失敗，葉肇總司令實應負第一個大罪過，不能不嚴厲懲處！其次敵人既向北竄入進來以後，如果第三十八集團軍總司令徐庭瑤能夠決心堅定，明令第三十六軍和第九師堅守崑崙關，亦必能支持堅守，只要此次崑崙關各部能固守三四日，則我方部隊定可如期集中圍攻竄來之敵，定可作一殲滅敵軍最光榮的戰史。但是第三十八集團軍徐總司令決心不堅，致全軍毫無秩序的潰散，卒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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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大失敗，因此徐總司令應該擔負第二個大責任，以上是此次決定兩個比較重大的懲罰的原因。至於此次鄧總司令龍光，何軍長宣王師長凌雲皆能遂行命令，達成任務，無虧職守，均應予以獎賞，當待明天明令公布。最後，大家以今天的賞罰來自反、自勉，奮發圖強，使抗戰能轉敗為勝，國家能轉危為安，如此我們今天雖然受了處罰，對於國家既無愧怍，而對於革命前途還是有很大的補益！本來我們革命軍的身體和生命，早已交給黨國，有功受賞，有過受罰，原是極平常的事，不過本委員長與各位長官無論於公於私皆是休戚相關；今天各位受了處罰，就是我自己受了處罰，亦就是我最高統帥督教無方的罪過！我心裏如何苦痛與慚愧，實難言喻。然而國家紀律重於一切，我不能不忍痛執行！同時更希望各位以後對於自己部下，尤其對於最親最愛之將領，無論何人，必要一秉大公，嚴明賞罰，要以我們的精忠和赤誠，共同一致，來貫徹國軍的紀律和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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