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昨天我已經說過：我們現在另外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缺乏互助合作的精神，從今以後，大家務要徹底改正！須知我們現在成敗，榮辱和生死，皆是整個的，決沒有友軍失敗，而我們還能單獨存在的道理！歷史上無論那一朝代，那一個國家的滅亡，決不是單在物質槍砲之多寡，而最大的原因，就是當時一般文武幹部，精神不能團結一致！至於軍隊的成敗，尤賴全軍將領精誠團結，互助合作，纔能同心同德，共底於成！我們現在看戚繼光語錄所說：
    「諸君以今日共坐之處，是何處耶？此非三間房子，乃是一隻漏船，又當風波之中，若是睡的自睡，坐的自坐，讎人反目，多不同心，將使船被風浪衝破打碎；彼時無分賢愚，無分恩仇，都是溺死！遭此之際，便是異心仇人，既在一船，說不得平日不相識，亦說不得平日有仇怨，推此共患
共難之心，掌舵的掌舵，掌繚的掌繚，同心同力，將此船撐過江海，到了上岸時，任眾人各行各路，分投而去也，今要求漏船過得風浪，卻人人不齊心，不共拚一個死力，那個人免得過耶？」
    大家聽過這一段話，就可以知道倭寇來侵略我們，並不始於今日，在明朝的時候，他已侵擾我們沿海土地和華北了，當時戚繼光以「有我無敵」「萬眾一命」之精神，雖無犀利槍砲就能將滔天倭寇驅逐出去！如果我們此次作戰，亦能效法戚氏這種精神，那今日這種窮兇萬惡喪失理性的敵人，更容易被我們消滅，是無可疑義的了！所以從今以後，大家務要同心協力，互助合作，團結一致，再不好存一絲封建思想，保全個人的實力！否則國家就要滅亡！皮之不存，毛將安附？因此，各位回去，務要以廉恥氣節為部下倡導，更要提高責任心及決心，將從前種種亡國的氣習，根本革除，從而使我國軍隊的風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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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變，如此，我們勝利就在眼前！所以今後主奴榮辱，即在大家方寸一轉念之間；如果各位從此洗心革面，振衰起弊，轉移改變過來，那末，無論前途是怎樣困難重重，我們必定可以履險如夷，轉敗為勝！
    以上是說我們目前的急務，莫過於戒慎恐懼，振作精神，就是要知廉恥，重氣節，有決心，負責任；更要能互助合作，團結奮鬥，至於我們上下官兵，普通一般的毛病，昨天雖略已提到，恐大家還不留心；我今天再要提一提：

    第一個毛病就是疏忽。我們無論遇到任何大小事情，總不肯細心考慮，不肯切實研究，結果，就要失敗，這就是犯了「疏忽」二字最危險的弊病！我剛纔早已講過，此時不必再說。

    第二是驕傲。現在大家無論對上官對部下以及對民眾，都不免存一種驕矜的心理和態度，尤其對敵人格外驕矜輕視，真所謂「目無全牛」——這本來是形容「天下無敵」的一句好話，但我們現在各將領虛妄浮淺夜郎自大，變成為「目空一切」與「目中無人」的壞話，那不僅從前已有的功績將致失敗，而且國家亦必因此而要滅亡！須知兵事是至精至危的事情，決不可有一點驕矜自滿懈怠忽略的！我們要去掉這個「驕」字，就先要知道我們自己一切不行，但這不是口裏講講而已，一定要實在自問我們知道的究竟有幾多？研究所得的究竟有多少？如此時刻反省，處處檢點，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缺點和不夠！否則，一存驕傲心理，就一定要自滿自足，故步自封，不求進步；推其極致，就只見自己的是而他人不是，以為自己行而他人都不行，於是一切自私自利的毛病，都發生出來了！而且一個人有了驕心，無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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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惰的道理。因此一切業務，都要完全廢弛敗壞！所以這個驕字乃是一切弊病的根源，大家不可不切戒！
    第三是欺騙。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軍人最要的是誠實，古人所說：「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大家都能懂得這個道理！但是我們作出事來，往往不免不僅欺騙上官，而且自己欺騙自己！如此，什麼事情都要失敗！通常我們一般四十歲以下的人或許因為經歷不夠，不能深切懂得這個道理，還可以原諒；至於今天在場的你們各位作了高級將領和政治部主任的都是四十以上的人了，這時真正是建立我們人生與成功立業的基礎之時，大家已有了很多經驗閱歷，就應該真切了解，並實踐這個道理，一切都要作民眾的模範，為部屬的表率，而最重要的就是要不自欺！要知道：我們無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莫不是十目所視，十手所指，我們能夠做到無絲毫自欺，然後人家纔能相信我們！所以我們現在不必問人家是不是相信我，先要問自己是否欺騙自己？如果我們真正是誠於中著於外，而毫無一點自欺，自然精誠所至，能得到人家的信仰；各位要輔佐我成功抗戰建國的大業，首先必須要作到「毋自欺」三個字，這乃是我們成功立業的基礎！希望今天在座的各位，務要領會本委員長這番深意，此是成功立業的大道。不可不虛心體察，切實做到，乃能期其有成。
    第四是猶豫和滯疑。過去我們作戰，每逢前後左右情況稍微吃緊的時候，看到友軍沒有前進，就因而滯疑猶豫，沒有作戰的決心，這是此次戰鬥失敗的總因。各位以後要作名將，立大功，務必記取此次教訓，袪除疑慮，立定決心，即令遇到怎樣的困難危險，亦要依照預定目標，不顧一切，奮勇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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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行任務！尤其是作戰，今後凡是一般團長以上的指揮官，人人皆要不猶豫，不疑慮，有定識，有決心；臨到戰鬥，不論友軍怎樣動靜，我們只有本著命令所定的方向和目標，不顧一切勇往邁進！如此，纔能達成任務克敵致果！即如此次作戰，如有一個軍長師長甚至一個團長能有此決心和精神——認定此次戰鬥，關係大局的安危，我們應該採取怎樣的動作，纔能有裨大局，就不顧一切，按照決心堅持下去，——就決不致失敗！凡行動的部隊，沒有得到什麼命令的時候，亦要對著有槍砲聲的方向，立刻前進，期與各友軍共赴鵠的，圍攻敵軍，達成殲滅戰的任務。只要各將領人人能將「共向槍砲聲方向急進」這句話記在心頭，實力作到，就不怕失敗而且無不成功！如昨天杜軍長報告說：當時該軍某師之一部經過賓陽附近已發現有少數敵人，此時我們無論部隊大小就是只有一連或一營，亦應立刻朝著敵人進攻，與他拚戰，這纔是有抗戰的精神，而決不能以為我們的任務是轉進，目標是在遷江；沒有作戰的命令，就只知向遷江退走，發現了少數敵人而不去打他。又如第六十六軍當時亦是聽到他北面有槍砲聲，而他只顧向東面退走，這不是避戰怕敵麼？這是我軍既沒有戰門精神，亦沒有戰術素養，要認為是革命軍人最大的恥辱。假如大家平日有這種冒險犯難的精神，朝著槍聲方向立刻追蹤急進去打擊敵人，如此，還有什麼敵人不被我們消滅！大家經過此次失敗，以後教育部下，務要養成他們槍聲來自何方，即向何方前進的習慣！我們要發揮互助合作的精神，必須要有這種冒險犯難，找敵圍敵與獨立作戰的膽力！必須如此，我們抗戰纔有希望。我常說：我們要作革命軍人，一定要「朝著最危險的方向前進」，纔能夠成功；而此次作戰，你們只想朝著安全的地帶退卻！所以就要失敗！從今以後，我們要作革命軍人，務必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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