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三　 演講

隸屬章節： 演講＼中華民國二十四年

 

 

——中華民國二十四年二月一

　　　　日在南京中央政治學校講——

要旨
　一、學問必須注重實用，才算是真學問。
　二、為學辦事與成德立業，必須明晰科學內容，發揮科學精神，運用科學方法。
　三、大學為我國固有最基本的科學方法論，因其為科學的，故名之曰「科學的大學」。
　四、大學為中國正統哲學之寶典。哲學為人人必修之學課，不修哲學，不知為人。
　五、科學的內容和方法：
　１·即物窮理。
　２·研究與預備。
　３·分工合作。
　４·精確精實。
　５·修理與系統。
　６·自強不息。
　六、吾人應以身作則，教導國民，以建設現代的新中國。
本文
　今天本校舉行開學典禮，恰值本校長在南京，能夠親來參加，非常高興！這三年以來，本校長在南京的時候很少，不能如我所願，隨時和各位見面講話，現在想藉此機會，將為學辦事與做人最要緊的道理，和各位講一講。這個道理，我最近在軍官學校兩次　總理紀念週席上已經講過，大概的意思，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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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懂得了，因為時間不夠，還有許多重要意思沒有講完，所以今天在快要離京的時候，集合本校全體教職員學生和在南京的全體高級軍事長官，再一面綜括最近所講的話，一面補充所未講完的意思，將為學與做事的基本要道，和大家詳細的講一講。
　第一、各位現在無論是當學生正在求學，或是為人師長要教育學生或訓練部下，以及自己研究學問，務必都要注重實用。要曉得學問是為人生的，無論哲學、科學、藝術以及一切的知識技能，其最後目的，都是要改進人類社會實際生活的。凡是離開了這個中心原則的學問，便不是真正有價值的學問。更不是我們所要研求的學問。古人說：「學以致用」，就是這個意思。各位還要曉得：我們的國家民族何以會弄到現在這樣危急存亡的地步？我們的黨員學生和軍隊非不多，我們的國家非不大，我們的人民非不眾，為什麼這樣廣土眾民的堂堂大國，到了我們手裏，不僅不能使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各方面，一天天進步，而躋於文明強盛之域，反而一切事業要退步失敗，最後使國家民族有被人家滅亡的危險？推究起來，原因固然很多，但是最重要最根本的一點，就是各種教育的失敗，尤其是一切施教與求學的人不注意實用的緣故。日本開始維新，我們也同時維新，日本練新軍，我們也同時練新軍；但是因為日本人教育得法，所以不到六十年工夫，便成為世界上第一等強國；而我們無論辦學校練新軍，總是失敗，致使國家一天天陷於危亡的境地！其原因就是因為一切教育不得其當，沒有注意實用，各個人既所學非所用，所用非所學，全社會自然發生有人找不到事，有事找不到人，甚至演成一種「人人找事，事事無人」之普遍的矛盾現象，於是國家沒有幾個好的人才，也沒有幾件事真是辦得有效果！我們試一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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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做學生時先生所教的東西，到現在我們來教人、管人、做事、究竟有多少用得著？我們如果只學得從前先生們所教的那一些東西，到現在配不配為人師長來教人做事、治國、平天下呢？我可以說一句，從前先生們所教的東西，與我們現在教人做事治國平天下，簡直可以說全無關係。因為從前的一切教育，不注重實用；從前學的東西，多屬空泛陳腐的知識，完全離開了實際生活，不能應用。如果拿來做事，就會弄錯。所以在這種不重實用的教育之下，好的人往往變成無用的書獃子，不好的還要假知識以濟奸作惡，最後做一個無恥的亡國奴！本校的教育，既是要救國，要復興民族，就一定要改正過去這種教育上的根本錯誤，以免重蹈以前的覆轍！語云：「亡羊補牢，猶未為晚。」過去我們辦學校練新軍雖失敗了，只要本校改正從前所以失敗的根本原因，一定可以成功，可以救國！今天開學，就是我們一切的學問和事業發軔的一天，希望各位教職員和各學生要特別注意到這個道理。今後無論施教求學，都要注重實用，無論那一門功課，我們不僅要教以普通的理論，而且要授以實用的方法，總要引導學生到實用方面來做學問，不要養成坐言不能起行的書獃子！如此，然後所教所學的東西，將來才可以發生實際的效用，這一點希望各位要特別注意。
　關於「學以致用」的要旨還有深一層的道理。大家要曉得：天下一切事件，總不外乎精神和物質二者，因此在哲學上產生唯物論、唯心論和一元論、二元論等等不同的學說。今天在場內，想必也一定有許多人研究過哲學，而且很有心得；本人現在快要五十歲了，三十年以來，就時常留意研究這個問題。據我研究的心得，認定精神離了物質，既無由表現；物質離了精神，亦不能致用；所以精神與物質，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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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一體之二面，或者說一物之二象，相因而生，相需而成。所以無論唯心唯物，如果偏執一見，都是錯的，都是不能應用於一切實際事物而改善人生創造福利的！而且因為根本觀察的錯誤，弄到支離滅裂，不是虛空，便是殘酷，流弊所致，完全違反了人生真諦，最後一定會釀成亡國滅種的慘禍！所以我們現在絕對不好再講唯心唯物論，所要緊的，就是要增進我們自己的精神能力，來運用天下一切事物，以解決各種實際的問題，改進我們國家民族實際的生活！大家要曉得：天地間沒有一件東西不是為我們人類而生，沒有一件東西不可以供我們運用，所以沒有一件事物，我們可以隨便忽略過去，一定要隨時隨地即事即物來體察研究，以增進我們實用的學問和本領。大家如果懂得這個基本的道理，而切實努力，一定處處得心應手，沒有辦不通或做不了的事情，在政治上一定可以成功一個大政治家，在軍事上一定可以成功一個大軍事家。這一段話是講我們為學應當注重實用，必須能實用的學問，才是真實的學問；必有真實的學問，才可以做出真實的事業。
　其次，要講到為學和做事的方法，換句話說，就是我們要用怎樣的方法，才可以求得真實的學問，做出真實的事業？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各位考進政治學校之後，已經做了一個大學生，無論就年齡和知識而論，都已經是成人，非普通一般未成年的學生可比。而且政治學校學生，對於黨國所負的革命責任，也要比一般大學生更加重大；所以對於為學與做事的方法，不可不格外明白。這個方法是什麼呢？就是科學方法，所謂科學方法，並不是外國人所發明，更非外國人所獨有；實在我們的古人，在數千年前早已曉得。一部大學，就是孔子所講為學做事成德立業的科學方法，其由小而大，由本而末之精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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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的系統理論，實在是孔子最重要之科學的遺教。因為大學是科學的，所以我說大學可以稱為「科學的大學」。尤其是大學的第一章，乃為世界上最早的科學理論，亦即科學的祖宗，或者說是基本的科學方法論。其實大學一書。不僅是講基本科學方法之科學的祖宗，同時更是我們中國正統哲學之唯一的寶典。我們做了一個人，尤其是做一個現代的中國國民，必須一方面深究大學所講基本的科學理論；一方面更精究大學和中庸所講的「維精惟一」的基本哲學。必須懂得這個基本哲學，才能確立我們正確的人生觀，而使一切生活有定向，有歸宿；也必須懂得基本的科學方法，才能養成我們科學的頭腦，而使一切工作有條理，有效果。所以大學和中庸所講的道理，無論就其科學或哲學的價值而論，無論就我們做事或做人而論，都是人人所必須熟讀精研身體力行的基本要道。無論古今中外，個個人都應當懂得這個基本的要道，並且照著切實努力，才可成功。否則，不但事業不會成功，而且根本連做人都不夠。我們中國經過這幾千年教育下來，可以說凡是黃帝的子孫，天生就有科學的頭腦。但是現在我們國內雖也有許多學者專家，很多的知識份子，為什麼很少人真能運用科學的頭腦來為國效力，以致國家一切的事業，不能辦好要弄成現在這種危亡的局勢呢？就是因為一般知識份子甚至學者專家都丟掉了過去一切固有寶貴的遺教，以為大學這一類的書籍，都是陳腐的東西，不肯去研究，連大學第一篇所講的道理都不懂，只知道向外國書本中抄襲一點皮毛的空洞的理論，要求應用，結果他所想做的每每與中國的國情不合，如同隔靴搔癢，始終無所裨益，所以我今天在開學的時候，特別要指出這個弊病，希望大家注意改正，以後無論為學辦事與做人，一定要照著大學所講基本的科學精神和方法來身體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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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可以再就大學所講的道理，來概括的將科學的內容即基本的科學精神和方法，提示幾點：

　第一種就是要即物窮理。朱子根據程子之意所講的「格致」二字原文，最為精到，他的原文是：「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是以大學始教，必使學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至於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眾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這就是教人為學最要緊的要訣，意思就是講天下一切的事物，都有它一定的道理，而我們既是一個人，就都有腦筋，只要肯體察研究，一定可以懂得一切的道理，如果對於一切事物的道理有不明白的，一定是因為體察研究的工夫沒有做得完密周到。所以大學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使學者能夠隨時隨地注意研究體察天下一切的事物，根據他已經知道的道理，再一步一步推究出他所不知道的道理，直到完全徹底明白了為止。這種即物窮理的工夫，繼續不斷的用下去，經過很久的時間，所了解的事物當然多起來，便自然而然能夠綜合對於各種事物的知識，而得到一種系統的知識和普遍的道理。此種知識不斷的增進，於是對於諸般事物，外形內容，精的理論，粗的表象，無不周知洞達；而自我的心靈因為對於宇宙萬物有了整個的普遍的認識，也就靈明透達，無論什麼東西就可以認識清楚，無論什麼事情，都可以得心應手，處理適當。我講這一句話，或許有人要問：以一個人極有限的時間精力，如何可以做到洞達萬物的工夫，因此我得再補充一層意思，
就是我們在這裏所謂即物窮理的主要意思是要大家隨時隨地注意體察研究一切事物，都求得切當的了解。簡言之，就是要使自己具備極豐富的常識，自食衣住行等日用常行的瑣細以至天文地質等一切久遠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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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事物，沒有那一件可以隨便放過，都要注意研究，以充實自己基本的常識，然後一切的學問事業，
才算有了堅厚的基礎，這種即物窮理充備常識的工夫，就是第一種科學的精神和科學的方法。
　第二種科學的精神和方法，就是研究與預備。古人說：「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又說：「有備無患」。可見我們中國人向來知道預備的重要。大概天下的事物，絕無一成不變的道理，一切都時時刻刻是在那邊變動不居。尤其是人類社會諸般事物，其動的情況格外複雜，所以我們無論辦一件什麼單純的事情，一定要注意研究其與種種事物複雜的關係，盡我們智慮所及，假定其各種可能的情況而預先準備各種處理的方法，然後才可以隨時對於變動的情況，應付裕如，使我們所辦的事情能夠辦好。這是辦事最要緊的一個要訣。無論軍事上教育上以及任何方面一切事情，都要如此纔可以辦得好，也才可算是懂得科學方法。比方講我們訂下一個作戰計劃。就不好專定一個方案，死板板的拿去實行；一定要預先假定甲、乙、丙、丁各方面可能的情況，纔分別擬定甲、乙、丙、丁等幾種作戰的方案，到以後作戰的時候，遇了最適於用第一方案的情況，我們就用第一方案，遇了最適於用第二第三第四方案的情況，我們就分別用第二第三第四個方案。或者說：第一個方案行不通的時候，我們就用第二個方案，第二個方案再不行，我們還有第三個方案，等三個方案仍不奏效，可以再拿第四個方案出來。必須如此，才可以臨機應變，戰無不勝。軍事上的事情，固然如此，其他一切的事情，也都是一樣，總要預先準備一切，纔可以因應咸宜。所以現代凡是要做什麼事總要先問一句：「你有沒有準備好？」由個人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以至天下國家的大事，都是一樣，總要預先有準備，才不致於敗壞事情。而能預先準備，就全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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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自己的勤勞，肯用苦功來研究。無論要做一件甚麼事，預先要分析清楚，考慮周密，研究徹底；然後根據研究之所得，針對種種不同的情況，來擬定各種不同的方案，這種準備的工作，就是事業成功的保證，而勤勞刻苦努力研究，又為其基本前提。
　第三種科學精神和方法就是分工合作。分工合作的道理，格外的重要，可以說人類文明的進步，一切事業的成功，無不是由這種科學的精神和方法而來。無論什麼事業，分工的辦法愈精細，則愈能進步，合作的精神愈充足，則愈易成功，這是一定的道理。但是現在一般中國人就不懂這個道理，不是分工而不合作，以致工作衝突，力量抵消，利則相爭，害則相避；就是合作而不分工，以致職責不明，工作混亂，凡事敷衍，效能減低。有人說：我們一個中國人和外國人來比，無論在那一方面，往往要占優勝；但是兩個以上的中國人卻比不上兩個以上的外國人！這是什麼道理？就是我們中國人不知道互助合作的緣故。因為缺少這種互助合作的科學精神，所以我們中國無論什麼事業，不但不能一天比一天有進步，而且一天天敗壞下去！到現在弄到這樣危急存亡的地步！從今以後，我們一定要深切覺悟，無論研究學問，辦理任何事情，一方面當然要注意「專精」與「分工」的原則！一方面尤其要注重「博通」與「合作」的原則。必須由「分工合作」做到「精確實在」，這才算是現代的科學精神和科學方法。
　第四種科學的精神和方法就是精確真實。我們要求精確真實，就要先能專心致志，精益求精，這種專精的工夫、與剛才所講即物窮理充備常識是相反相成而又兩相啣接的一種工夫，即後者是要注意普遍廣泛的研究體察，再運用歸納的方法由博而約；前者是要注重特殊專精的研究體察，再運用演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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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約而博。大概一個人為學的進程總是先由博而約；然後由約而博。俗語說「一通百通」的這句話實在最確當。因為天下一切事物，講到最後，只有一個大道理。所以說：「夫子之道，一以貫之」，又說：「一旦豁然而貫通」，都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們只要透達了一方面的道理，便可以理解各方面的道理；我們只要真能做好一件事，就曉得如何做好任何一件事。無論文武，無論陸軍大學、政治大學，做學問總是一樣。如果你對於軍事的學問真是精通了，也一定可以帶好兵，沒有不可打勝仗的。中國在歷史上就向來沒有專門的軍事學校，如果談一個人非在軍事學校畢業，不能帶兵打仗，那末，在從前沒有專設的軍事學校以前，我們中國歷史上應該沒有軍人，也沒有打仗這一回事了！為什麼偏偏有許多戡亂建國或禦侮遠征者成大功立大業的名將呢？可見一切的基本學問，全是息息相通的，現在許多機關學校和許多事業所以辦不好，就是因為辦事的人，沒有一件事情一種學問弄通，如果他真正通了一件事情一種學問，其他的事情和其他的學問，也可以通，他一定就可以成功一個真正能辦事的通才。因此我們現在做學問，絕不要好高鶩遠，貪得無饜，東拿一點，西抓一把，什麼書都看，什麼書都沒有心得。各種基本科學，當然個個人都要十分注重，力求完備；但是除此之外，一定要擇自己性之所近，專心致志來研究一種科學或一件事情，要特別深刻鑽研，徹底打通！我們只要有一項東西弄通了，其他的學問，也就容易研究，容易有進步。總之：一切科學最重要的精神，就是要精益求精，實事求是。一件事物，已經做好了，我們還要再做好；一個道理研究明白了，我們還要研究明白。如此好更要好、精益求精的努力下去，然後一切學問才能永遠不斷的進步。至於實事求是的精神，格外重要。我們研究一切事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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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徹底研究，研究明白，這就是實事求是。此外無論做一件什麼事，看一本什麼書，一定要實實在在做好了，或是看完了，然後再做第二件事，或看第二本書，這也是為學和辦事最要緊的一切精神。我們凡事一定要求實在，再求迅速；不可因求迅速而失之虛浮。從前我們　總理無論看書或看公牘，都是非常精細，因而看得很慢，大家試想以他那樣絕頂聰明，經驗學識豐富的人，尚且如此，我們那裏好不求實在呢？如果只要快不求實在，結果一定要失於浮光掠影，弄得「欲速不達」；這一點與我們一切學問和事業成敗的關係很大，希望大家要特別注意！即如看書，一定要實實在在的看完一本，再看第二本，否則對於書的精義所在，毫無所得，無論你看得怎樣多，看得怎樣快，也是無用。總之：所謂科學方法和科學精神，並無其他特點，就是要對於一切事物要求出一個精確實在的道理。所以凡是精確實在的，就是科學的；反之，凡不精確不真實的；就是不科學的。現在一般中國人遇事馬馬虎虎，不求真知，不求甚解；不講徹底，不講實在；一天到晚，一年到頭，總是糊糊塗塗，隨隨便便的對付過去，這真是最不科學，最反時代的！中國人有一句罵人的話說：「你這東西真糊塗」！實在這句話我們個個人要時刻藉以自省才好！從今以後，無論黨務、軍事、政治、教育以及社會上一切事情，我們再不好有一點糊塗，一刻隨便，一定要照著精確實在的精神來幹！現在無論是機關、部隊、學校，無論是人事、物件、經理、教育，認真講起來，都是一塌糊塗，一點也不精確實在。這樣糊塗不科學的國家，如果再不能革新自強，當然不能存在於現在這個科學的世界上。從前我們中國一般古人，因為懂得科學方法，所以能夠創造出一個最完善的文明和最強盛的國家，當時日本人還要派人到中國來留學；但是到了我們後代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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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許多寶貴的科學遺教，統統忘記了，民族固有的道德知能，也不能發揮出來，等到一切落伍，祗好派人到外國去留學。人家既不肯將真正實在的東西告訴你，而一般留學生也往往不知道去學人家精密實在的東西、因此成了一個最糊塗、最不科學的國家，當然要受比我們精實、比我們更科學的國家欺侮壓迫，做了一個四等被壓迫的國家！所以今後要救亡、要復興，一定要本著精益求精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來努力！
　第五種科學的精神和方法，就是在條理與系統。這就是大學第一篇中所講的：「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我們曉得：所謂科學，就是指一切有系統的知識；所謂科學方法，就是應用科學的原理原則來推究事理和處理實際事物之最有條理、最有系統與最有效能的方法，所以離開了系統和條理，便無所謂科學和科學的精神與方法，我們所要講科學方法，一定先要注重研究一切事物，以明白本末終始之所在，分別緩急輕重的次序，然後按照次序，將根本的、急要的事情先辦，非根本的、不急要的後做，這就是科學方法。不過我們要能夠做到條理分明，系統不亂，基本的工夫，就是在乎即物窮理；遇事總要從它最初發生的地方起，將它內容和結果研究明白。所以我有一幅聯語說：「窮理於事物始生之處，研幾於心意初動之時」。就是分別心物兩方面，來勉勵大家，隨時隨地徹內徹外，做即物窮理的工夫，以為進德立業之張本。
　最後講到第六種科學精神和方法，就是要自強不息，貫徹到底。大家曉得：宇宙萬物之存在與演變，都離不了空間與時間，而人生之一切，也都要從自己所佔領的極小的空間與極短的時間中創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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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時間空間，就是我們整個生命事業之母，我們要發揚自己的生命，成功偉大的事業，必須善用空間與時間。怎樣才算是善用空間呢？第一就要使自己隨時取得最適當的地點來做事，這個意思大家都很明白，用不著多講。其次要曉得：天地間一切事物，無不可以供我們利用。也可以說，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供我們人來利用而生的。因此，我們一定要好好運用萬物，才能發揮出偉大的力量來為人類造出很大的福利。如此才不辜負我們的天地父母！如果我們能照這個道理努力去做，無論在那一方面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有很大的成功！我們做學問，一定要注重實用就是這個道理。現在我們中國有大至四千五百萬方里的土地，多至四萬萬五千萬的人民，一切天然的物產，非常豐富，如果我們能使全國所有的人、所有的土地以及所有的物產，都能利用。即做到　總理所講的「人盡其才，地盡其利，物盡其用，貨暢其流」的話，世界上一定再沒有比我們更強大的第二個國家，這是講善用空間的道理。至於善用時間，格外重要。所謂善用時間，就是古人所說「自強不息」的意思。具體的講，可以說有三種意思：第一個意思，就是要寶貴時間、利用時間和節省時間。每天二十四小時，我們不可有一刻一分的隨便浪費，必須利用來作有益於我們的身體、學問、修養或事業的事情。比方說，依普通情形，每天八小時的睡眠，再有一小時的運動和正當娛樂，這是有益於我們的身體和精神的，便不算浪費時間。但是再要多睡，或多花時間運動或娛樂，便是荒廢和怠惰，將有利的時間浪費了。第二個意思，就是生活要有規律，即每天要在最適當的一定的時間來做所規定的事情，這是利用時間最經濟的辦法，亦即人生第一美德「有恆」。無論對於身體學問和事業，都有最大的益處。還有第三個意思，就是無論作何事情，必須貫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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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大家要曉得：天下一切事情，都成於繼續努力，始終不懈；也都是敗於半途而廢，有始無終。所以我們不要做人不要做事則已，既做了人，要想做事，就非有恆心、有毅力、繼續不斷、有始有終的努力來做不可！尤其是現在的革命事業，非常艱鉅，格外非繼續不斷貫徹始終不可！否則，不但革命的事業，不會成功；就是做人，也不會有好結果。反之，只要我們繼續努力，貫徹始終，什麼艱鉅的事業，一定都可以成功，即使因為事業過於艱鉅，我們不能及身觀成，還有我們的學生和子弟，可以繼續努力；再有我們學生的學生，以及子弟的子弟，統統可以一代一代的接下來。如此，天下還有什麼事不可以成功？國家和民族，那裏還有不能復興的道理？所以我們從今以後，無論什麼事，一定要本貫徹始終的宗旨，做到成功為止。比如學校施教求學，就一定要有古人所謂「學不厭教不倦」的精神。絕對不好一件事情做了兩三個月，或是一年兩年，就厭倦起來，想找旁的路子。中國人最不好的毛病，就是辦事沒有恆心，缺乏毅力，這也就是國家什麼事情都辦不好的最大原因之一。希望本校全體師生，要矯正這個毛病，現在我們政治學校已辦有相當成效，一般畢業的學生，到各處做事，都還很好。即如江寧、蘭谿兩個實驗縣，就一天天進步，有成績表現出來，我們無論做什麼事，在起初當然艱難，而且規模很小；但是我們繼續不斷的努力下去，以後，自然進步很快，範圍也可以一天天推廣，由很小的規模就可以漸漸發生很大的影響，成功很大的事業。
　關於為學辦事與做人最要緊的道理，現在大概已講完了，我今天所講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自己三十年以來讀書和做事的經驗與心得，關於個人和學校乃至國家的前途與革命的成功都非常之大，希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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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特別注意。我今天將自己三十年來的經驗告訴大家，如果大家真能照我今天所講的話切實做到，就等於增長了三十年的閱歷和經驗！各位都負有領導人家的責任，尤其是各位教職員和各機關的主管長官，特別要盡到教導學生部下的責任。因此，決不好自己做到能夠獨善其身便算了，一定要以身作則，勤勤懇懇來教導一般學生部下，使他們個個人都能和我們一樣做到今天所講的事情。老實說：現在在各機關辦事的人大半都沒有受過完善的教育，沒有幾個真正懂得辦事的方法；而一般主管長官，也只知道指揮他們做事，沒有注意去訓練他們，使他們的精神人格和學問能力一天天進步，因此辦事的效率，無論如何不會提高。大家要曉得：政治就是管理眾人的事，也就是領導眾人的學問。我們要領導人，就不好單憑權力或法令來做事，必須注重感化教育，用種種方法去啟迪，然後人家纔得心悅誠服的受我們的教導。從此以後，希望大家要注意到這一點。尤其是各機關長官，一定要有新的學問，新的經驗，來傳授給一般部下，對於我今天交代各位的道理，一定要部下個個人都能徹底了解，切實做到。如此，我相信各學校、各機關以及各部隊，一定可以在最短期間得到最大的進步！我們的國家，也可以在最近期間，轉危為安，轉弱為強，能夠巍然獨立在這個世界上與各國並駕齊驅。這就是本校長深心所期望於各位同志的一點意思。此外還有我最近在軍官學校所講的兩篇話，以及去年在廬山所講的「大學之道」，與今天所講的道理都有關係，可以互相發明，希望大家參閱體察，照我所講的道理，努力來完成我們革命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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