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二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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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二十三年二月十二日出席南昌行營擴大紀念週講——

要旨
    一、今日國家之存亡，繫於江西；故江西應作復興民族之基礎。
    二、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根本要務，為「教」「養」「衛」。
    三、教之要義，為「明禮義，知廉恥，負責任，守紀律。」
    四、養之要義，為「食、衣、住、行」四項基本生活之整齊、清潔、簡單、樸素。
    五、衛之要義，為「嚴守紀律，服從命令」，團結精神，共同一致。
    六、希望大家特別自重、自治、自強、自立，克盡厥責，完成革命。
本文
    兄弟自離開南昌以來，將近五十天，五十天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看到一般的精神很有進步，自己覺得很快慰！現在我們國家的存亡，差不多完全要看我們江西做關鍵，如果江西能夠將土匪剿清，使社會安定，各種建設能夠真真實實做起來，那末，江西就可以做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一個基礎，我們的國家和民族一定由此復興起來！現在無論是中國人外國人，無論是我們自己或我們的敵人，觀察都是如此。所以我們在江西辦事的黨政軍學警各界同志，應當要覺得，我們現在所負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革命責任，要比其他各省工作的人還要重大。因此我們務必比其他各省工作的人加倍努力！無論一舉一動，都要做各省的表率，無論內在的精神，外表的形式，都要格外的緊張、嚴肅。如此才可以使江西成為復興民族的一個堅固的基礎；盡到我們大家的職責，無負一般國民的期望！要做到這一點，雖然也不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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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容易的事情，但只要我們能時時刻刻不忘記自己職責所在，繼續不斷的努力幹去，我相信一定可以達到這個目的。現在中國，所以衰敗至此的原因，就在一般人不知道自己負有建設國家和復興民族的責任，更不知道自己有盡此責任的能力。因而苟且偷安，敷衍塞責。一人如此，大眾皆然，於是養成一種偷惰頹敗的風氣，使整個國家和民族陷於危亡的狀態。我們現在要挽救危亡，復興民族，必須少數在上的人能夠覺悟起來，切實盡責，處處表率群倫，領導社會上一般人共同努力，從一個很小的區域做起，造成一種新的革命風氣。這個風氣的轉移或許起初限於一隅，效力很小；但風氣一成，由近及遠，經過一兩年以後，必能風動全國，使各省民族都受到影響，能一齊奮發起來，共同擔負復興民族的責任！所以國家存亡的關鍵繫於江西。你們凡在江西辦事的人，尤其是在這個江西軍政中心所在地南昌辦事的各位同志，一定要格外努力奮鬥，克盡自己的職責。這是兄弟此次回到江西對於各位同志所深切期望的。
    其次，我們雖然認識了自己所負的重大責任，並且知道自己有盡此責任的能力，如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做起，不知道要做成什麼樣子，不知道怎樣做法，這就是，不知道本末先後，輕重緩急，結果一定會和現在一般熱心辦事的人犯同樣的「百廢俱舉，一事無成」的通病。所以我們除知道自己的責任與能力以外，還要講究權衡輕重利害的關係，決定緩急先後的步驟，確定行事的計劃。古人說：「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就是這個意思。今天在場的各位同志，無論是黨政軍學警那一界，個個人都負領導一部份人的責任，即至少是一部份人的領袖；當領袖的人要想盡到自己的責任，造成革命的事業，必須對於全部工作，負起責任，並且有一定的計劃、方針、步驟；除自己作最大最善的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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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以外，更能指揮督促一般部下，切實來幹，而且能收「事半功倍」的效果。若是我們侈言負責，而不能懂得本末先後的道理和辦事的方法，應先做的後做，應後做的先做，不重要的視為重要，重要的反而輕忽，如此顛倒錯亂，那末我們雖然很努力，也勢必徒勞無功。正如古人所謂：「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各位同志現在既負責領導部下共同來做完成革命復興民族的工作，對於這一點不可不格外注意。你們如果領導得法，一個人就可以發生幾百幾千或幾萬人的效力；如果領導不得法，那末，那怕你有一千個部下，也不能發生什麼作用，所做的一切事情，也等於白費。所以歸結起來講：可以說國家的存亡，民族的盛衰，完全在乎我們黨政軍學警各界同志能不能負起責任，能不能領導得法，使部下一般人所做的事情都能夠發生效力。剛才我已講過，要領導得法，最要緊的就是要懂得本末先後的道理。因此我今天想將我們建設國家、復興民族所應首先努力來做的根本要務，向各位提一提。

    去年我已講過：尤其是在一個國家被人侵略，貧弱到不能用武力或武力已經用完的時候，要復興國家和民族，只有捨棄武力來充實並運用其他的力量，即古人所謂「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生聚就是「育」（養育），教訓就是「教」。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要復興民族，唯一的方法，就是要以教育代替武力，以教育的力量來復興民族，這個教育的力量，雖不如武力之顯明，而其力量之偉大，實超過武力十倍百倍還不止。所謂「教育」並不是專指在課堂上講授各門功課，或在操場上練習各種運動而已；無論是在學校裏，在家庭裏，在軍隊裏，在黨部裏，或在政府機關裏做事，無論是做教育做國家的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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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當警察，人人要知道隨時隨地都負有教育的責任，應當盡心教導人家，同時我們也無時無地不是居於受教的地位，讓人家來教。並不是說我們做了教師就專去教學生，做了官長就專去教部下，或是教一般國民，自己什麼東西都了不得。不必再要人家來教，不願再受人家的教育，要知道我們就是活到七八十歲，在沒有死以前，依然時時刻刻要受教求學，即古人所謂「做到老學到老」。一方面我們無時無地不努力教人，一方面更無時無地不虛心受教。必有如此「學而不厭，教而不倦」的精神，才配談教育，才能不斷的進步，也才是一個革命的幹部，可以擔負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重任！
    現在建國和復興民族，既應以教育代武力；我們要使江西能成為復興民族的基礎，自然不好專注重軍事，必須效法古人的辦法，大家負起生聚教訓的責任。從前講「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現在一方面我們不一定有如此較長的生聚教訓的機會，一方面因為一切物質文明的進步，我們如果能以臥薪嘗膽的精神，刻苦力行，從事於「生聚教訓」，我相信最多以三五年的工夫，就可以打穩我們復興民族的基礎。我們可以說，建國和復興民族的根本要務，即為「教」「養」「衛」三件事；而此三者的一貫方法就是教育。
    現在要繼續講明：我們要教育自己，教育學生或部下和一般國民，應當從那裏教起，才可以達到「教」「養」「衛」的目的？換一句話說，「教」、「養」、「衛」三件事的基礎要義是什麼？應當從何處入手來做？無論那一個國民，尤其是我們黨政軍學警各界同志必須徹底了解，且能切實做到。如果我們在地方政府機關辦事，而當地的人民不能了解「教」「養」「衛」三件事的基本要義而切實做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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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們政府倒霉！如果我們在黨部裏工作，而所屬的黨員不能抓著「教」「養」「衛」三件事的基本要義努力受教教人，那就是我們黨部倒霉！總之：我們無論何人，必須懂得這三件事的基本要義和入手地方，努力受教教人。
    這個基本要義和下手的地方是什麼呢？第一、我們要講「教」的基本要義，首先應當注重的東西就是「禮義廉恥」。我們要達到「教」的目的，要真能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絕不只在講堂裏一點書本子上的知識，使受教的人知道看書、寫字，懂得算學、物理、化學、政治、經濟諸般科學，也不只在操場練一點普通的技術，如瞄準、射擊、騎馬、跳跑等項；因為這些東西不過是普通的學術技能，單是教會這些科目，決不足以建設國家復興民族，這種教育，不能算是真正完善的教育，真正完善的教育，一定要除這些科目以外，並且在教授一切科目之先，能將受教者教成一「人」！懂得做人的道理——禮義廉恥！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而為萬物之靈，就是因為人懂得做人的道理，曉得「禮義廉恥」！若單講其他學術技能，動物和人還不是一樣？而且有時專就某一技藝來講，每每動物還要勝過人！所以我們要達到教的目的，一定要先教做人的道理——禮義廉恥，使受教者完成人格。如此的教育才是「人格」教育，人格教育，才是真正完善的教育，真的教育才可以使受教的人，明禮義，知廉恥，負責任，守紀律，能擔當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重任！如果教育不自做人的道理——禮義廉恥——做起，受教者雖有學術技能，不但不能救國，有時誤用聰明，反而增加其作惡的能力。他們在人家重重壓迫之下的民族，武力不易生效，即有武力亦不能自由運用；所以復興國家民族，只有教育，只有禮義廉恥，纔是復興的唯一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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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此工具，必可復興；失此工具，勢必滅亡！所以古人說：「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我們也可以調轉來做正面的肯定：「四維既張，國乃復興」。我們現在國家貧弱和民族衰敗，其根本原因，並不在乎武器不精，而完全是由於喪失了固有的精神和優美的德性——禮義廉恥！現在我們要救國建國，要復興民族，並不是難事，只要我們各人能恢復各人固有的良知，實踐禮義廉恥，救亡復興必然易如反掌！我們在江西辦事的一般同志，既負有非常重大的責任，以後務必以禮義廉恥自勉而身體力行。同時，拿禮義廉恥來勉勵一般親友、學生，或部下，以及一般國民，以造成新的革命風氣。如果再要做違禮背義寡廉鮮恥的事情，那就不僅不配做擔負復興民族大任的革命幹部，而且根本不配做一個人，同時我們的民族也要被人家視為劣等的野蠻民族，看作比狗還不如！所以我們要達復興民族的目的，一定要從禮義廉恥這個根本急務做起！無論是在學校裏、黨部裏、軍隊裏，或政府機關裏辦事的人，統統要注重這一點，尤其是警察要做民眾的模範，社會的教師，格外要能隨時隨地拿禮義廉恥來教導一般國民。假使發覺某個人有違反禮義廉恥的行動態度，立刻就要干涉他處罰他，一方面是改善個人，一方面免他流毒社會。現在社會如此紛亂，人民如此不進步，原因固然很多，而警察不得力的關係也非常之大。這一點是希望我們在警察機關工作的各位同志要特別想法予改進的。
    以上是論「教」的基本要義∣∣「禮義廉恥」。其次，要講到「養」，養育。養就是　總理所說，人人不離「衣、食、住、行」四項基本生活。普通無論何人，那一個不能吃板、穿衣、住房子、走路以及各種行動？我們何必再要提出「養」的問題？大家要曉得：食衣住行雖為人人所能，但真是懂得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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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行的要領，真會吃飯、穿衣、住房子、走路的人，現在中國實在太少。普通中國所謂吃飯、穿衣、住房子、走路，並不能算是真的衣、食、住、行！要如何才算得真的衣、食、住、行呢？簡單的講，必須要有一定的規律，一定的樣式，必須整齊、清潔、簡單、樸素。現在一般中國人，雖有材料很好的衣服也穿不整齊，有扣子不扣，還讓它髒得不堪，帽子讓它歪戴，鞋子不拔鞋跟，這能算會穿衣嗎？至於吃
飯，不到吃完，就弄得菜湯飯屑滿桌滿地，狼藉不堪！吃完之後，碗筷隨便一丟，亂七八糟就走了，沒有人管。這樣一點清潔整齊的道理也沒有，試問和普通動物吃東西有何區別！還有一般要吸紙煙灑香水，作種種無益的消費，這一種奢侈浪漫的生活，這樣違反簡單樸素兩個要則的舉動，簡直可以說就是亡國的行為！我們負有建設國家復興民族之大任的一般革命幹部，絕對不應當有！我們的全部生活，一定要整齊、清潔、簡單、樸素！我們要真能實踐禮義廉恥，就要從衣食住行四項基本的實際生活中做起來！惟有依據禮義廉恥，實行整潔簡樸的生活，才是真的生活，革命者的生活！亦惟有自整潔簡樸的生活中刻苦力行的人，才能真正實踐禮義廉恥，表現禮義廉恥！「教」和「育」所以不能分離之處，就是在此。我們現在要建設國家復興民族，並不一定需要怎麼高深的政治經濟學理，也不一定說立即要辦多少工廠、合作社，或其他發展經濟的事業。姑無論這些事業不是一蹴可成，即算立刻辦得到，若是我們只求經濟的發展，而不教導一般國民，使他們具備基本生活的修養，也不足以真正解決養的問題！何況任何高深的經濟學理，任何偉大的經濟事業，歸根到底，也不過要求衣食住行四項基本生活的維持與改進。推而言之，實際的人生，也不過衣、食、住、行四件事！所以我們無論是要做人、要教人，無論是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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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經濟學理發展經濟事業，首先就要研究衣食住行的道理，一定要使我們衣食住行合乎禮義廉恥！衣食住行如違反禮義廉恥，那就不是人的生活，不配做人！如同禽獸一樣！現在的土匪就是如此，我們剿匪就是要撲滅禽獸，來維護人類的文明生活！我們要能剿滅土匪，也必須我們大家的生活，隨時隨地以禮義廉恥為準則，力求整齊、清潔、簡單、樸素。
    上面這一段話是講「養」的基本要義，是要教養一般國民，使他們具備食、衣、住、行四項基本生活的修養。現在再講到「衛」，就是「保衛」，「保衛」本來不必格外提出一項來講。現在我們中國自個人以至整個民族之所以不能自衛，即因為無教養，如果有教養，必能自衛。所以「教」「養」「衛」三件事是相連貫的，要能「衛」必須注重「教」和「養」。最要緊的就是要教導一般國民使知保衛的方法。簡單的講，沒有旁的，無論一個機關、一個學校、一鄉、一縣、一省、一國，要能達到「衛」的目的，只有一個要訣，就是共同一致！現在自各地方而整個國家之所以不能自衛，唯一的原因，就是各人自私自利，偷生怕死，有危險自己先逃，見患難不相援救！今後起衰救敝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從種種方面，設法教導自己的學生、部下，和一般的國民使能團結精神，共同一致。無論是一個學校、一個機關、一個黨部，尤其是一個軍隊，要能達到「衛」的目的，除共同一致之外，別無他法！還有現在在各地辦團隊保甲的，最後的目的，也就要使民眾能共同一致。但是現在一般國民的教育程度太低，社會環境和積習也太惡劣，我們有什麼法子可以將他組織好，教導好，立即能做到共同一致呢？治本的辦法，當然這還要靠教育。但以現在國家危急的情形來講，關於「衛」的事情，治本已來不及。為今之計，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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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標。治標的辦法，就是八個字：「嚴守紀律，服從命令」！我們要達「衛」的目的，就是要拿這八個字來訓導一般部下，一般國民。一方面勉強他們來照著做！一方面使他們曉得這八個字就是現在要自衛唯一的法門！唯有如此才可以補「教」之不足。古雲：「治亂國當嚴」，嚴就是絲毫不苟，對人鐵面無私。現在的時弊就是不嚴，一切敷衍塞責，泄沓因循，苟安偷惰，枉法徇情，如此下去，如何可以達到復興民族的目的！今後我們對症下藥，務必用一個「嚴」字，使一般國民能切實做到「嚴守紀律，服從命令」這八個字！纔能團結精神，共同一致，以達到「衛」的目的，而完成復興民族的使命！
    總之，我們要建設國家復興民族，就要努力於「教」「養」「衛」三件事，而以教育的方法，作一貫的推進，關於「教」要以「禮義廉恥」為基本要義。關於「養」，要注重「衣、食、住、行」四項基本生活的修養。——（整齊、清潔、簡單、樸素）。關於「衛」要從「嚴守紀律，服從命令」，做到共同一致。這就是我們希望於各位同志的幾件重要的事情，亦即建設國家復興民族的根本要務。這幾件事講來，實在平凡得很，但救國建設與復興民族，本不需要如何高深玄妙的理論，只須求之於日用尋常的事物和普通的情理之中。大家能照上面所講做人的道理身體力行，我相信復興國家民族，並非難事！各位同志，都負有領導一部分人共同從事革命以復興民族的重任，很希望能從此格外自重、自治、自強、自立，來為民眾的表率，真真實實做一個革命的幹部，能盡到各人的職責，完成革命的使命！這是兄弟此次回到江西，在今年第一次紀念週中，對各位同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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