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二十一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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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三十五年二月十六日於南京

陸軍總司令部對軍事復員會議開幕講——

要旨
　一、此次會議的宗旨在於檢討並改革軍事，以確保各將領光榮的歷史和抗戰的勝利。
　二、目前到了革命成功的最後五分鐘，革命的危機就在今天，反動派的陰謀在使我們腐化墮落，不攻自滅。
　三、國民革命的任務北伐雖已完成，抗戰雖已勝利，但這只是主義和政策的成功，而並非完全是軍隊的成功。
　四、因此我們要注意：
　　　（１）革命軍人必須信仰主義、服從政策；
　　　（２）軍隊的缺點，尤其高級將領的精神思想，生活行動須力求改進。
本文
　今天召集諸位將領在南京舉行軍事復員會議，檢討抗戰勝利以來的軍事局勢，研究今後軍事改革的方案。尤其是抗戰勝利以後，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對於國家的前途，和主義的實踐，負有如何重大的一種責任？各位將領從事革命工作，都有二三十年了。要怎樣才能保持過去歷史的光榮？我們八年抗戰，流血犧牲，要怎樣才能確保抗戰的勝利？這是這次會議的宗旨，是我們一般高級將領所應切實檢討切實研究的，現在我就這幾方面加以說明，希望各位留心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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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　總理領導國民革命，到現在已有五十二年了，各位將領參加革命工作，有的已有三十多年，至少也有十多年的歷史。我們信仰三民主義，服從 總理的領導，為中國革命大業而奮鬥，險阻艱難，無不經過，任何犧牲，在所不惜，你們的部屬官佐士兵，在你們的指揮之下，為革命為主義而奮鬥、犧牲的、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到現在，神聖的抗戰已經結束，最後的勝利終於到來，我們總算已經為革命先烈盡了未盡的責任。但是以後怎麼樣呢？我們革命軍人的責任是不是已經完成，我們黨國的危機是不是已經渡過了呢？我今天要警告各位，我們革命到了目前這個階段，真是到了成功以前的最後五分鐘；環境比從前更困難，工作比從前更艱苦，我們正在非成即敗非生即死的關頭！老實說，以後我們一般高級將領對於目前的處境和本身的任務，如果沒有新的認識和覺悟，仍然像過去一樣的馬虎隨便，苟且因循，那我們就決不能保持過去輝煌的歷史和成就，而且一定要受自然的淘汰，整個革命的事業，亦就要功敗垂成了。
　我們國民革命的任務，在掃除國內封建的革命障礙——軍閥，打倒國外侵略的帝國主義——日本。此一任務，又分為兩期，第一期任務在於完成北伐，打倒軍閥，完成國家的統一。這一個階段的任務在民國十七年已經完成了，我們的目標已經達到了。第二期國民革命的任務，在於排除國外的侵略，就是要消滅日本帝國主義者來侵略我們中國的野心，現在也已經被我們打得一敗塗地了，照這樣說起來我們國民革命軍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嗎？這不是證明我們的軍隊很勇敢，我們將領的功績很彪炳嗎？我們過去如此，將來也不是如此嗎？為什麼還要有新的覺悟和自反呢？為什麼還要戒慎小心時刻警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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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你們有這種想法，就是許多中外人士也是有這種觀念，以為我們革命的武力真是非常雄厚，我們軍人的成就真是非常偉大。但是現在實在的情形怎麼樣？你們有的在前方，有的在部隊，分處各地，很少和國際上接觸，沒有看到我們在國際上所受的輕視和譏笑，也沒有看到敵人尤其是國內的反動派給我們的侮辱和欺凌，你們縱然看到，也是部份的，而非整個的，現在反動派不僅對於我們的缺點儘量擴大宣傳，就是我們的優點他們也要誣蔑破壞，造作種種的謠言，來動搖民眾對於政府的信仰，他們唯一的企圖，就是要推翻政府，他們最後的目的就是要消滅我們本黨革命的歷史，來達到他們出賣民族的目的，他們這種陰謀，能不能實現呢？我可以斷定是絕對不能實現的！只要我們一般高級將領自己不腐敗不墮落下去，不毀滅你們自己過去革命的功績和光榮的歷史，那反動派就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更沒有打倒我們國民革命與三民主義的可能。你們要知道凡是關於反民族反國家的國際主義，要出賣我們國家民族和世代子孫的勾當，無論他宣傳如何巧妙，決不能為世所容忍的。正為了這個緣故，他亦知道他們這些邪說暴行，決不能消滅我們真正的革命力量，所以他在推翻我們政府之前，一定要使得我們自己腐化，尤其要腐化我們各級將領，然後才可消滅我們革命的武力，他現在最大的陰謀，就是要使我們的軍隊成為民國元年以後的北洋軍隊，使我們的將領成為民國元年以後的北洋軍閥，驕奢淫佚，腐敗墮落，這樣，就是他們不來攻擊我們，我們也會自行消滅，天然淘汰了。到了那個時候，那他們真是如願以償，就可以為所欲為，樹立偽政權了！所以我們不可不切實覺悟，時刻反省，如果一不小心，以致中了他們的詭計，那我們五十年來光輝燦爛的革命歷史就要化為烏有，而中國粗具規模的建國大業也將功敗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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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尤其要認識，我們過去北伐的時候，所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實在不是我們的軍隊有怎樣強大的力量，也不是我們各級將領的本事高強，學問深遠，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地方，而是由於北洋軍閥自己腐敗墮落，自己走上了他滅亡的道路，所以我們只要帶領很少數的軍隊，在三年之間，就把他們消滅了。在北伐開始的時候，北洋軍隊的力量比我們至少要大過幾十倍，為什麼我們當時敢以極少數的兵力，不顧一切，由廣東出發，北伐挺進，把他們完全摧毀？這就是由於我們看清了當時政治的形勢，全國民心的向背，尤其是秉持我們 總理三民主義的領導，和本黨北伐政策正確的指示，針對著北洋軍的弱點進攻，所以能一往無前，縱橫自如，不到三年時間，就打倒了北洋軍閥，完成了國民革命第一時期的使命。這種成功，實在只能算是主義的成功，政策的成功，而不能說是我們軍隊的成功，更不能說我們軍隊的力量是怎樣強大！尤其不能說我們一般將領的學問技術，精神思想已經夠得上現代軍官的水準，當然北伐的成功，多賴於軍事的進展，各位將領在北伐期中，以弱勢的軍隊和窳劣的器械，艱苦奮鬥，勇敢犧牲，對於革命的貢獻實在很大。然而我們不可忽略，主義和政策是一切革命行動的指針，北伐的完成主要的還是由於主義的領導和政策的正確以及我們決心的堅定。
　其次我們再來檢討這次抗戰的勝利。我今天可以老實告訴你們，我在這次抗戰開始的時候，早就預料到我們只要不中途妥協，就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所以敢於發動全面的抗戰。否則，如果我們就沒有勝利的把握，那我們為什麼要抗戰呢？各位也許要問：在北伐的時候，敵人腐敗墮落，已經自趨滅亡，我們自可操得勝算；但日本是世界上第一等的強國，而且他們國勢蒸蒸日上，方興未艾，他的軍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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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軍隊比較起來，內容素質有天壤之別，他們一般軍人，尤其是陸軍將領的學問技術，更是獨步當今，為什麼我們敢於抗戰，而且居然得到了最後的勝利呢？這不能說不是我們高級將領辛苦勤勞，英勇奮鬥的結果。誠然，誰也不能否認，我們這次抗戰，如果沒有各位高級將領領導全國官兵忠勇抗敵，我們的抗戰早就失敗，我們國家亦早就滅亡了。今天的勝利，當然是我們革命軍全體官兵對於國家民族極可寶貴的貢獻，尤其是我們無數萬的袍澤，為執行我們的命令而忠勇的戰死，凍死，餓死，真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才獲得今日最後的勝利，這種艱難的成就，我對各位將領，當然時刻不能忘懷的！但是各位要知道：我們在八年以前之所以敢於抵抗日本，並不是自恃我們軍隊的力量如何強大，而是憑藉一種革命的精神，信仰我們革命的主義，認清了世界的大勢，尤其看透了敵人真實的內容，和他無止境的侵略政策，就斷定我們只要堅持到底最後必能成功，所以才敢下決心開始抗戰，如果我們在抗戰的初期，看不到日本本身以下剋上漫無政策的危險，看不到後來國際上的演變，看不到反侵略的國家必將聯合一致，來抵抗軸心國的侵略，那我們憑什麼力量來戰勝日本？我們一般將領固然不能自暴自棄，但是我們不能不承認；這一次的勝利之獲得，大部份是由於聯合國的力量。打倒日本的力量，至少應該說是美國大部分的力量。而美國之所以援助我們，和我們立於同一的戰線，則完全是由於我們主義的偉大和政策的正確。因為有了偉大的主義和正確的政策，所以我們只要抱定信心，堅苦奮鬥，最後終必達到目的。我們為實行主義，掃除革命的障礙，當然要有軍隊，但反過來說，如果我們徒有軍隊，而沒有中心的信仰，沒有政策的領導，那就一定要陷於澈底的失敗，北洋軍閥和日本帝國主義者的崩潰，可為明證！我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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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高級將領將來皆要獨當一面，負起革命建國幹部的責任，對於一切問題都必須從根本上加以研究，尤其對於我們革命的歷史和經過，必須有深切的了解和認識，然後我們的行動才不致陷於錯誤，我們研究二十年來北伐和抗戰的經過，就可以得到下面兩點結論：第一、我們革命軍人必須信仰主義，注重政策，我們政策如果應該進攻的時候，就必須勇往直前，義無返顧；若是應該退守的時候，就應該甘心退守，忍辱負重。各位還記得七七以前，敵人對我們百端挑釁，而我們始終委曲求全，就是為了達成我們整個的政策，不以匹夫之勇，暴虎憑河，以逞一時之忿，來敗壞我們所持的政策。第二、我們要知道北伐和抗戰的勝利，乃是主義和政策的勝利，並不是因為我們軍隊的精強，而我們軍隊是有很多的缺點，尤其是一般高級將領的精神思想，生活行動，實在不夠一個現代軍官的水準，一定要時刻反省，切實改進，然後才能由我們個人的進步，而促成全國軍隊素質的提高。
　我今天再要重複的警告大家：我們革命軍的危機不在抗戰的時候，更不在北伐的時候，而是在我們革命快要成功的今天！我們要明瞭現在國際的局勢和國內的環境是怎樣一種變化？我們要反省我們軍隊的本身是不是腐敗墮落，我們軍隊的軍紀風紀是不是比得上北伐和抗戰的初期？我們一般高級將領的生活和行動，是不是走上了北洋軍閥的覆轍？全國的形勢怎麼樣？部下的士氣怎麼樣？我們如果將這些問題來澈底的考慮，就一定會不寒而慄，深自危懼了！我們對於當前情勢，應該如何處置，今後工作的方向，應該如何決定，各位與會的同志，必須有深切的反省和認識。要從我們本身的精神思想生活行動，到整個部隊的整編訓練，作一番澈底的檢討，全盤改進，真正建立現代化的國軍，然後才能達成此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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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的任務，才能完成我們革命建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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