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卷十    演講
隸屬章節：演講＼中華民國二十一年

——中華民國二十一年四月十九日對中央政治學校學生講——

要旨
        一、我們革命到現在，自覺失敗，檢討其原因，是因為軍事發展太快，政治進步遲緩，二者步趨既異，失卻密切配合。
        二、中央政治學校學生人人要學成為一個革命者，要在人格與道德上做工夫，拿主義做前提，以國家社會作前提，戒除一切壞習慣壞風俗，端正人心趨向，轉移社會風氣。
        三、總理常講：「如果我手上有三百個人完全聽我指導，聽我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澄清中國，掃蕩一切。」我們現在也是一樣，如果每個同學能夠修養人格，為革命在政治上努力奮鬥，我相信成功革命
，建設新中華民國是很容易的！
        四、要以「親愛精誠」四字造成真正的團結，更要以「禮義廉恥」四維，振奮民德人心。
        五、希望本校師生人人成為一個革命的有人格的黨員，中國革命的成功便繫在你們的身上。
本文
    我這次回到南京，沒有時間到學校來和各位教職員及學生相見。回想自去年十二月離京之後，有很多任務未了，即如你們幾百學生留在此地，我都未能親來指導訓練，即是我的責任未盡之一種。現在你們快要畢業了，你們畢業後，將來對國家前途的責任如何？對於本黨主義的責任如何？我從前已經講過；現在我覺得要講一講我對你們未來的希望。 
    我們革命到現在，自覺已失敗了！革命之所以失敗，就一般的批評，和我們自己的檢查，就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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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發展太快，政治進行遲緩；兩者步趨既異，遂失卻密切的聯絡。本黨之政治的幹部人才，向無充分的預備和訓練，政府欲求百廢俱舉，在在需人，人才既不夠用，革命的過程和環境更不容許我們從容去建設。因此，軍事上發展越快，政治上進步越慢，所以失敗也就來得更快。從民國十三年到現在二十一年為止，八年之間，我們革命失敗的總因都在於此。革命失敗的別的原因我們應該用別的方法來補救。人才之有無與政治之興廢關係既是這樣密切，所以我們覺得本校的教授和學生，以後對於革命的責任格外重大；對於本校的希望，也格外的迫切。此後我們要挽回失敗，補救缺點，必須重整我們革命的陣線，恢復已往革命的基礎，這些工作的完成，全靠政治上有切切實實的人才出來，為本黨主義努力奮鬥，於事乃能有濟。我們不要失望，更要相信：現在革命雖然中挫，暫時失敗，但在最近的將來只要切實做下幾年工作，卻仍可以成功；只要各位教授及學生，知道自己責任的重大，不忘自己的使命，把這幾年來所教所學的東西，好自運用，來發展你們的能力和事業，那麼，革命的前途，一定是有希望的。更有一最要緊的條件，就是人格問題，不論學問能力怎樣，要成就一種事業，就要看你們有沒有人格，是否有革命的人格？中國有這樣大的疆域，這樣多的人民，革命已經四十多年，民國成立亦有二十一年，就是從國民政府成立起直到今天亦有八年了，為什麼我們革命事業還是失敗！而旁的國家革命比較在短期內即可成功？這蓋由於我們革命的精神和道德不及人家，本黨及黨員組織的能力，團結的力量，不如人家，歸根究底，就是缺少革命的人格！一個人缺少了人格，無論有怎樣大的能力學問，只是增加作惡的工具，一定不免於失敗。國家和團體，乃是個人之所積，個人既失敗，國家社會的大業，同受其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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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能成功？
    你們住在學校三四年之中，我每次會見學校裏教職員，總是問你們紀律怎樣？精神怎樣？能否恪守規矩？是否振作？有無朝氣？能否團結？那一個的成績好？那一個的成績不好？學問方面還在其次，教授領導學生，最要緊的是使學生成為一個革命者。中國土地雖大，人口雖多，但是實際用起來，可以說是中國沒有幾個人，始終在革命立場上奮鬥的。外國人說中國人沒有組織，尤其是日本人罵我們中國人，更加刻毒，他們說中國人不配在世界上立足，不配做現代的人。西洋人說中國人是走屍，是一個活的死人；這是說我們大多數人都只有一個軀殼，只具備五官四肢，思想和精神全沒有，只知自私自利，不把國家和社會做他作事的前提，到最後的結果，無論你有怎樣大的學問，怎樣大的能力的人，不只毫無用處，而反來憑藉為惡。尤其是現在，所有舊道德差不多完全毀壞了，新的道德又未建立起來，社會裏既沒有可以維繫我們身心的東西，所以國內人心浮動，黨內同志不能團結，遂演成今天的現象。我們現在要想革命成功，要想建設新的國家，學問能力還在其次，振作革命精神，恢復民族固有的道德卻是第一個要件，中央政治學校學生格外要注意這一點！若不在人格上道德上做功夫，任你學問能力如何，自己不能用良心規律自己，出去受了社會上的惡影響，就易成為貪官汙吏，本黨造出了這樣幾百個貪官汙吏，就可以敗壞政治，毀滅國家。要是大家能夠在人格上道德上做工夫，從根本袪除自私自利的觀念，拿主義做前提，拿國家社會做前提，那我們就可以成為幾百個在社會上政治上活動的良好份子，才可以將已死的人心轉變過來，因而革命才可以重建基礎，才可以完成。各學生要知道：你們畢業以後，如果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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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可以完成革命的使命，建設三民主義的國家；如果做得不好，就可產出幾百個貪官汙吏出來，使得革命失敗，國家滅亡。你們的學業，平日有一般先生訓導，有一般同學切磋，只要用功一點，自有相當成績；怕的是畢業以後，自己沒有自愛的品格，沒有自立自強的精，一入了萬惡的社會，便為一切壞習慣、壞風俗所轉變，一個人墮落下去，更沒有勇氣和精神去改造政治，完成革命了。所以在民國十三年共產黨最活躍的時候，一般學生學者，稍為時髦一點的，沒有不侈談馬克思，奉為青年導師，連我們中國固有的德性，中國幾千年來所留的信條，都根本動搖了。一般青年，以為講到仁義禮智，忠孝節義，便是封建思想，腐敗行為；但是我們 總理在那時候卻提倡忠孝兩字，他曉得我們中國如果不提倡忠孝兩字，就會像現在一樣，當時 總理將忠孝兩字解釋得很明白，致共產黨拿馬克思做導師的人亦不能反駁。我們要明白這些道理，可以看 總理遺教。我們要知道，一個民族生存的條件，最重要的是要有自信力，所以要復興我們的民族，完成我們的革命，要那一條路才能達到這使命呢？就是要恢復我們民族固有的德性。 總理平日教我們講忠孝，當我們創辦黃埔學校時候，他又教一般同學，講親愛精誠。當時我們中國人，只知自私自利，稍有權利衝突時，不管你是先生還是學生，甚至於同胞手足，一到爭權奪利，便不知有親愛，甚至兄弟骨肉間也自相殘殺，朋友更不消說。所有中國革命團體，沒有一個能成就一件事，今天甫組織團體，明天就發生裂痕，像這樣子一盤散沙的民族，不遵照 總理的方法來求精神的團結，就沒有真正的團結；沒有真正的團結，革命是一定不會成功，民族是一定不會復興的。尤其是我們革命黨黨員，無論在戰場上，社會上，生命都是整個的；成敗是整個的成敗，生死是整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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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更不能你爭我奪，自私自利，分散並減少我們整個的革命勢力。現在中國人大家只有爭奪欲，沒有創造欲；只是人家尊敬我，推重我，不許有人比我高，比我強，出我頭地做領袖。因為這樣，缺乏團體組織的條件，便失掉真正的團體精神，所以 總理革命四十年，仍舊不能成功，而俄國的列寧，都已經成了功。他奮鬥的歷史，沒有 總理這樣長；至於土耳其的凱末爾更加不如，他的歷史更是很短的，但在他自己手裏也能親自成功革命，這是什麼原因呢？這是因為中國人很少有人格！因此中國人很少配講革命！這個意思，我不僅是昨天在軍校講，屢次的講演都說過；我們中國人有幾個完全的人，使我們可以看得出來？想得出來？不僅是學問道德差，就是言語行動態度上，也配不上給外人看，無論外國一個政治家，一個軍人，一個商人，他都是像個樣子的，至少他表面上總像一個人；我們中國人就很少在態度行動上像一個人的！中國人教育不完備，所有一切飲食起居行動態度，完全比不上人家，也可以說是不配做現在世界上的人，不能算一個現在世界上的人！我們自己反省，是不是這樣？我們所受的教育，從父母生我們下來，已經二十幾年，我們的行動態度言語，如果同外國人一比較，一接觸，我們自己當然是很慚愧的。所以人家外國人不當作我們中國人是一個人，我們自己要反省，我們受人家這種批評、譏誚，我們是不是因為有這個毛病？我們有這個毛病，應該承認，承認之後，就該馬上要來改正！中國幾千年來的教有，統統是不講求態度和行動的，今天馬上要將一切壞風氣惡習慣改變過來，當然很難，但是我們自己要做一個人，要做一個現代人，必得具備了做人的條件，才配得上做現代的國民，配得上談革命。這幾年來，我居了一個校長名目，不能常常來訓練你們，我自己對於本校的同學，是很慚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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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全靠我們教職員諸同志盡力去指導，本校紀律上，精神上，比較首都任何學校都要好，不過這好的地方，還是不夠，不好的地方，還得要自動的或是他動的毅然改正過來。你們畢業以後，不要以為已經畢業，便算止境，必須要格外從精神上紀律上道德上痛下工夫，努力做一個現代人，一個有人格的人，才配得上做中華民國的良好國民，做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有了革命的人格，革命就不怕不成功；如果你們二百多學生人人出去，能夠成為一個革命的學生，那麼，我們革命，不但可以成功，而且這革命一定就成功在你們二百多個學生身上。 總理常常講：「如果在我手上有三百個人，完全聽我指導，聽我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澄清中國，掃蕩一切」。我們現在也是一樣，如果個個同學於學問之外，能夠在人格上注重到，完成一個現代的人，完成一個革命的人，我們相信中國是沒有我們政治的敵人，沒有我們軍事的敵人的。中國現在可以講，沒有人，只問我們自己能夠做一個人不能？能夠照我們 總理為人的模範，做一個有人格的人不能？能夠繼續我們 總理革命的精神和事業不能？如其能夠，我們中國革命，決不是困難事情，而是非常之容易。我們曾經試驗過，也實行過，我們之失敗，不是那一個敵人來打我們的，也沒有那一個敵人打得倒我們。我們失敗，就是自己本身的失敗。如果我們有了人材，有了基礎，我們本身能夠健全，個個學生能夠為革命在政治上努力奮鬥，我相信這革命是很容易的事情，建設新的中華民國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希望各學生出去能夠實實在在做到我所說的話，養成功有革命人格的一個人，來做我們革命的基礎，完成我們 總理革命的事業。

　其次，剛才說過： 總理在民國十三年講忠孝，我在黃埔學校講「親愛精誠」。這幾個字，因為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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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當時的毛病和將來的隱患來，所以才用這對症發藥的方子。現在除了「親愛精誠」之外，還應該加上「禮義廉恥」四個字。大家不要以為這是陳腐的思想，要知民國十三年拿「親愛精誠」四個字做口號，用到今天的革命還不夠，我們非拿「禮義廉恥」加上，不能夠挽救墮落的民德和人心，不能夠改造革命的環境，不能夠確定我們革命的基礎。中國到現在這個地步，第一是由於我們中國人沒有廉恥，不懂禮義，不知禮義廉恥，所以演出國亡不要緊，種滅不要緊，給人家侮辱不要緊，被人家侵略不要緊的現象。為什麼沒有廉恥？就是因為大家自私自利，凡事以個人主義為出發點，沒有國家和民族的觀念，只有個人權利的觀念。只要權利所在，什麼犯上作亂，賣友辱親，背義失節的事都可以做，這些就是不知道廉恥的原故。禮義是什麼？各位不要看軍事教育是一個特別教育，也不要看這是封建教育，以為階級很嚴，禮節很嚴，這種東西現時便不應該有，這實在是中了一般講平等自由學說的毒。你們要知道，一個人沒有禮，心身上便沒有節制，所以他自己本份以外的事情，能力所不及的事情，往往猖狂妄行，不知檢束。現在貪贓枉法越軌好亂的行動遍天下，也是由於不知檢束的緣故。不知禮何以為人？更何以為國？講到義字，更加重要，中國現在已經弄到沒有人講道義，只見人講權利的地步。一遇利害衝突，什麼道義都沒有了。「一個人不講道義，便不能犧牲；不能犧牲，怎麼能夠講革命？因為革命完全是以犧牲小己圖謀人類社會福利為鵠的的」。所以「革命的基本條件，主義以外，即在道義的結合，要是不能志同道合，便不能夠同患難，共生死。故古今來凡是始終不變氣節凜然的人，都是重道義的人」。今日社會凌夷，紀綱紊亂，倫常敗壞，已達極點，試問我們中國革命的團體，中國的革命黨，從 總理興中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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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他改組中國國民黨，有幾個人不曾變節？有幾個人不背叛 總理？所以 總理革命一生而終於失敗蹉跎不能成功，原因就是在此。一個沒有義氣的人，一定不配做革命黨員，因為這種人不但不能過團體生活，而且還會出賣團體，敗壞團體，毀滅本黨，這都是由於不知義，不知義何以為人？又何以為國？再說到廉恥，現在更沒有這一回事。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只在這一點，但是現在幾乎盡人都忘記了。所以我們可以說：要醫治現在中國人的毛病，恢復本黨和革命的精神，穩固革命的基礎，各學生和各位教職員，當這民族道德墮落的時候，我們除了用這一個藥方「禮義廉恥」，別的方子一定是藥不對症的。如果今天，一般的青年學生尤其是中央政治學校畢業的學生，再不注重這一點，還以禮義廉恥都是中國封建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不值得一顧，而一個個隨便盡量發展他個人的私慾，果真這樣下去，不到「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的境地不止！就是你們自己，也不一定能適應！不能生存！所以到了今天，已經感覺得單是用民國十三年「親愛精誠」的口號是不夠的，一定要加上「禮義廉恥」這個藥方。外國人批評我們不像一個人，為什麼？就是我們不知禮義，沒有廉恥！我們這一班同學畢業期限已經是很近了，沒有幾多時候就要出校了，出校之後，就要擔負起國家社會的職任來了，很希望在這兩月中間，沒有出校期內，對於今天我所說的話，格外注重！希望你們完成一個中國現代有禮有用的革命的人；更希望教職員先生們，也要在這個地方特別注重去造就他們成一個有學問能力兼有道德修養的學生。歸結來說：先要造就他是一個人，然後他的學問能力才有用。所以我希望我們師生各位同志，統統要在完成我們的人格這一點上，格外的注意！尤其希望我們一般學生能夠切實的照這方向做去，做成功自己是一個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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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人格的人；要這樣才配做一個中國國民，才配做一個革命黨黨員。能夠這樣，我們相信中國革命不久一定可以成功，而且這個成功便繫在你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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